143 不是應該你向我求婚嗎?
陸九霄給越纖陌看的是一小段視頻和一對他早就訂好的訂婚戒指。超快穩定更新小說,本文由。。首發
小段視頻的錄製者是他的堂叔陸微瀾,所要轉交的對象卻是越纖陌,這讓越纖陌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而那對訂婚戒指則是一對低調而又奢華的男女對戒,是陸九霄考慮到越纖陌的性格,不喜歡佩戴太過華麗而招搖的戒飾,所以專門找人定製的一對很顯普通的戒指。
這樣越纖陌就可以天天戴在手指上,而不是嫌太過耀眼而故意不佩帶——為了能讓越纖陌心甘情願的戴上戒指,陸九霄也是煞費苦心。
先說視頻。
越纖陌本以為陸微瀾專門錄製一段視頻是來反對她和陸九霄在一起的,沒想到事實卻完全相反。
陸微瀾在視頻中的形像嚴謹、嚴肅、英俊而硬朗,威嚴的眼神中滿是殺伐果斷及鐵血,雖然有了一定的年紀,他的眼角都有了細細的魚尾紋,可是卻不難窺出其年輕的時候一槍在手,我嘯長天的霸氣與俊酷!
很帥很帥的一位老帥哥,而且滿身正氣,軍人錚錚鐵骨的特質明顯。
確實和尹紹越有幾分相像,而且和陸九霄兄弟也比較像。
陸微瀾一開口,聲音也是極硬朗和陽剛。
他說:「越纖陌是嗎?我聽說了你和霄兒的事,我也認識你父親,令尊是一位讓我欽佩的人,我相信在他的教育下,你會是一位品格純良的好姑娘,而且九霄說你極好,我相信我侄子的眼光,我贊成你們在一起。至於過去的那些恩怨,不該涉及到你們這對年輕人,相愛沒有錯,有勇氣一起走下去才最重要!」
他似乎想到了什麼,頓了頓才繼續說:「門當戶對的問題你們就不要考慮了,這都什麼年代了,脾性與性格相投,有共同的話題與愛好才是支撐一對年輕人走下去的根本。我祝福你們兩個,不要因世俗的眼光和一些外界的因素影響你們兩人的感情。」
然後視頻就中斷了。
看完之後越纖陌還有點懵,這是陸微瀾嗎?那位傳說中的軍區副司令員,中將?
一點都不蠻橫,說話合情合理,而且是想到哪說到哪,也講了一些人生的大道理,卻應該是來自於他的人生感悟。
還以為反對她和陸九霄在一起的呼聲中最高的就是他,因為當年正是他遭到她姑姑越虹的「魔手」,被睡了,照說他應該最不能忍受越家和她,可人家不,一碼歸一碼,上一代的恩怨就是上一代的恩怨,不波及到下一代。
這精神,這氣節,讓越纖陌不禁對他狂點贊!
但是她也忍不住懷疑,問陸九霄:「他和你堂嬸唐琳真是一對恩愛夫妻嗎?兩個人的性格怎麼差這麼多?」
她可聽她爸說過,陸微瀾和唐琳可是一對恩怨夫妻,兩人的結合也不是軍政聯姻,而是因為感情。
陸九霄攬著她在沙發上坐下,垂眼一笑:「是啊,你爸爸認識他們的時候他們的確很恩愛,而且他們也確實是因為感情結的婚,並非是因為兩家的利益才結合在一起,這在當時那個年代是極難得的。」
「但是一段感情的堅守,要經過七年之癢,十年之癢,甚是十五年之癢或二十年之癢。」
他微嘆:「你知道為什麼那些結婚十年八年的夫妻和那些新婚夫妻都說自己很幸福,女的認為自己嫁對了人,男的認為自己娶對了人,夫妻倆又育有共同的愛情結晶,日子過的再美好不過沒有。然而經過漫長的歲月的磨礪與風霜,那些幸福和愛情最終都會趨於平淡,能一直堅持,併發自內心說自己很幸福的又能有幾人?」
這話說的越纖陌未免產生了兔傷狐悲之感,婚姻——真的是愛情的墳墓么?
很多人的婚姻難道都只是表像幸福?例如陸微瀾和唐琳?
她一時有點開始懷疑人生。
陸九霄轉而又安慰她道:「我這也只是說一部分個別現象,並非人人都如此,我保證我們結婚後,我們會一直恩愛到老,我對你永遠也不變心,一輩子把你當手心裡的寶。」
「滾!」越纖陌怒道:「剛讓我對婚姻失望的是你,這會兒又拿話哄我,男人的話若能信,母豬都能上樹!」
陸九霄忍俊不禁哈哈大笑。
越纖陌情緒低落地哼哼:「每一對相愛的男女都認為自己很特別,總覺自己會活的與別人不一樣,會活的比別人更精彩和幸福呢!可結果,生活只會不厭其煩『啪啪啪』的打你的臉,打的你像個死豬頭……」
陸九霄忍不住又笑了,好一會兒才撫著她的臉頰說:「對不起親愛的,是我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我的本意只是想告訴你,我堂叔和堂嬸最初也是相愛的,婚後也有一段很不錯的感情,但是後來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他們之間的感情出現了問題,有了裂痕,他們甚至還沒有到七年之癢夫妻之間就走到了分崩離析的地步。在你姑姑那件事沒有出現之前,其實他們之間就已經過不下去了。」
「但是他們這種婚姻……」他一臉惋惜:「一旦開始就不能結束,兩個人都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並且還要不停的向世人展示他們過的有多麼幸福,所謂的貌合神離、同床異夢大體就是如此。」
越纖陌也是不勝唏噓:「難怪唐十七那妖孽非但敢膽肥的偷你堂叔的精,還敢指使鄭芬推你堂嬸下樓致使她流掉孩子,看來他是知道你堂叔和堂嬸的婚姻內部出了問題。」
當初唐琳告訴陸九霄,推她下樓的人是唐十七,但是陸九霄查到的卻是鄭芬。
陸九霄沒把實情告訴唐琳,只告訴了越纖陌。
不過越纖陌認為這換湯不換藥——鄭芬以前是唐十七的小三,現在是他現任的老婆,他們之間是一條船上的螞蚱,誰推唐琳下樓都一樣。
而且顯然唐琳也是如此認為,知道實情后的她也一口咬定是唐十七唆使鄭芬乾的,他們夫妻倆都是兇手。
只是唐琳的行為永遠都那麼弔詭和讓人不可思議——她不找兇手報仇,只跟越家過不去。
越纖陌對陸九霄道:「你堂嬸也怪,知道誰是害她的兇手還不一棍死打死他!留著他們過年啊?居然匪夷所思的去幫助兇手的兩個女兒來對付我,這到底是什麼腦部構造?」
「你怎知她沒找?」陸九霄反問。
「嗯?」越纖陌眨眼。
「她不是唐十七和鄭芬的對手,找了也沒用。」陸九霄的神情又變淡。
這話信息量大啊!
唐琳不是唐十七和鄭芬的對手?那倆夫妻這麼厲害?!況且他們再厲害還能厲害得過陸微瀾?唐琳完全可以讓她老公幫她報仇啊,孩子又不是她一個人的,陸微瀾也有份——他還是孩子的親生父親呢!
只能有兩個原因:一,陸微瀾不知道;二,他為人大度,不想與害死自己孩子的人計較。
果然,陸九霄說道:「他被瞞的死死的,所有的人都被瞞的死死的,包括你爸爸之前都一直以為我堂嬸當年流產的原因是因為你姑姑。也就是現在我們倆的事情出來了,事情才慢慢水落石出。」
越纖陌還想問下去,陸九霄卻一把抱住她,先到她唇上偷了一吻,爾後說道:「別說他們那些掃興的人了,來說說我們的事。」
越纖陌挑眉,他們能有什麼事?無非是訂婚和他今天拿來的這一對訂婚戒指。
陸九霄抱起她,讓她坐到自己腿上,大手放在她腰部輕搓慢捻,「訂婚的事情你考慮的怎麼樣了?要我跪在地上求婚嗎?」
「那必須的啊,你還想不跪?」越纖陌豎眉:「賴皮也不興這麼個賴法。」
「可是我是上你們家做女婿,不是應該你向我求婚嗎?」
越纖陌一聽,好像是這麼個理。
她左右找了找,沒找到狗尾巴草,便對陸九霄道:「改天吧,改天我去采上一大捧狗尾巴草,到時抱著向你求婚。」
「你這個魂淡,你還能再埋汰人點么?」陸九霄又好笑又好氣,一把將她壓到沙發上,伸手撓她的胳肢窩:「對你老公就用狗尾巴草,你怎麼不就摘兩片樹葉來?狗尾草多麻煩啊,還要您親自去采。」
越纖陌被他撓的咭咭直笑,一邊笑一邊說:「你沒意見當然好啊,可是樹葉也蠻珍貴,一片用來擋住你的眼,一片用來給你當衣服……」
話未說完便被陸九霄直接撲倒,並以吻封緘。
兩人立刻在沙發上糾纏起來,都氣息不勻,心跳加快。
……
卻說沐蔓妃回到夜家后,和平時一樣該幹什麼就幹什麼,該吃就吃,該睡就睡,一直到了午夜夢回,她才「唰」地從床上坐起來,然後伸手撐住了額頭。
額頭上有微微的汗液,她又做惡夢了。
夢見言御庭一臉冷靜地把支票遞給她,夢見她躺在冰冷的手術台……還夢見她胸口上方中了一槍,汩汩鮮血直淌……最後夢見奶奶慈祥的臉被蒙上了白布,以及常鈺彤一臉厭惡的打了她一巴常……
都是些不好的夢,也是她避之唯恐不及的東西,可就像影子一般,經常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已經有一段時間不曾做這樣的噩夢了,大概是今天碰到了言御庭,兩人又談了不少的話,那些話觸碰到她心底隱藏的脆弱,所以才這樣。
想到言御庭,她閉上眼睛,耳邊又迴響起他那時平靜而從容的嗓音:「蔓妃,我們分手吧。」
說不驚訝是假的,她那時正在外地出差,他在電話里告知她,她有好半天不能言語。
直到他又喊了一聲她的名字,她才猛然醒悟過來——最是幸福留不住,她又再一次的要被人拋下了!
她在電話里惶惑地說了聲好,並說等她一出差回去,就去他那裡收拾東西搬走。
言御庭說了聲嗯,然後電話便掛了。
她出差回去后,他在屋子裡等她,很反常的為她準備了一頓豐富的晚餐,她坐下來默默地把飯吃完,他一直在坐在一旁看著。
她起身要收拾碗筷的時候,他伸長手,優雅地微微欠身,遞給了她一張支票,並溫和地說:「這是一千萬,以你不愛揮霍的性子,大概可以保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
她默默地接了過來,沒有矯情地不要,也沒有一身傲骨地把支票甩到他臉上,更加沒有勇氣問他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
因為她知道他是為了唐珊瑚,他去見了唐珊瑚,他說唐珊瑚玉潔冰清,這麼多年一直為他保留著處子之身。
而她不是,她沒有落紅。
她上樓去收拾東西,他跟了過去,說道:「如果你暫時無處可去,今晚可以先住下來,明天再搬走也不遲。」
她愣了一下,說不用,沒地方可去不是還有酒店嗎,酒店24小時不關門。
她只收了自己帶來的一些東西,那些他買給她的首飾及奢侈品她一樣也沒帶走。
他以為是她一下子帶不走,還好心腸地提醒她:「你住哪兒,記得把地址給我,你的衣服及用品太多,你一個人也搬不了,我派人幫你送過去。」
她想了想,說我住公司宿舍,那裡地方太小,這些東西都容不下,再說她以後也用不到這些東西,讓他隨便送人,不用給她了。
他沒有再說什麼。
她的東西很少,一個行李箱足夠,走的時候,她才記起院子里的狗屋,又去抱兩隻狗兒,他亦步亦趨地跟了過去,問道:「怎麼,你連它們都要帶走?你有地方養狗兒么?」
她又被他問了愣住了,好半天才說:「可它們是我的啊,留在你這裡恐怕不方便吧。」
其實是唐珊瑚怕狗,她擔心唐珊瑚把她的狗兒弄死。
他有些遲疑,約摸也是考慮到唐珊瑚的愛好,隨後也是由了她。
那一晚她說不出是什麼心情,拖著箱子帶著狗兒,在夜色降臨的街頭有一瞬間竟然不知何去何從。
國內絕大多數酒店不允許攜帶寵物入住,她又沒有事先預訂好了允許寵物入住的酒店,所以為了有個住宿的地方,她都費了半天工夫。
直到此時此刻,她才驚覺自己安逸的生活過久了,不論是謀生能力和應變能力都變差了許多。
她不免苦笑,在溫室里做了三年的花朵,就忘了自己冰天苦地的出身,什麼戒心也放下,身心也鬆懈,最後弄至這般狼狽。
之後多虧了公司的人幫忙,她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人幫她照看狗兒。
但是這個時候她的母親又來纏她,周家的生意陷入資金周轉的困境,她知道她和言御庭同居,覺得她搭上了一個大富豪,所以想讓她勸說言御庭出資幫助周家。
看著母親那副可以壓榨她到死的嘴臉!她拿出了言御庭給她的那一千萬的支票,對她說:「這張支票足以幫助周家挺過難關,你要,我們母女情分從此一刀兩斷,你以後再也不能來纏著我幫你做這做那,用你母親的身份來壓榨我;不要,你仍是我的母親!至於言御庭,他已經和我分手,我去求他也沒用。」
常鈺彤一聽她被言御庭甩了,毫不猶豫的就接過了那張可以幫助周家起死回生的支票。
她一點也不覺得傷心,因為早料到常鈺彤會如此。
常鈺彤走時,她只對常鈺彤說了一句話:「若你老了無人幫你養老,你再來找我,反之,我們不到黃泉不相見!」
至此,這世界上最後的一個親人也離她而去,她除了越纖陌,就只有奶奶留給她的兩隻狗兒了。
沒錢了,一千萬也沒有了,可父親和奶奶留下的龐大的債務亟待她償還,還有那些人情債也時時壓在她心頭,並沒有消失!
找工作啊!賺錢啊!賺大量的錢啊!這是她目前所迫切需要的。
那個時候言御庭大概在忙唐珊瑚的事,也並沒有找她。
所以她才和公司改簽下了十年合約,從公司明面上輕鬆和風光一點的工作,轉入地下做傭金豐厚卻很危險一類的暗性工作。
然而合約才簽下,都準備出行了,卻無意中發現自己懷了身孕。
看到報紙上言御庭和唐珊瑚甜蜜出行的身影,她覺得這是個不被人期待的孩子。
自己已經做夠了拖油瓶,難道要讓自己的孩子也重蹈覆轍走上自己的老路?
如果不能給孩子健康美滿的生活,沒有愛她或者他的爸爸媽媽,孩子生下來是專門來讓她或他遭受別人的冷眼的嗎?
而且她賠不起巨大的違約金,也沒有養孩子的資本及條件。
也沒有多難過,痛是痛了點,她還是選擇了人流。
她身體素質好,沒幾天就恢復的差不多了。
孩子都沒了,她想,再也沒有什麼是不能捨棄的了!於是她換電話卡了,將舊的電話卡扔進河水裡,新的電話卡上聯繫人只有陌陌一個人。
縱觀她這小半生,彷彿都在受苦,各種各樣的苦。
她現在什麼都不願多想,就想好好的賺錢和還債!盡量替父親洗清罵名,惟此無他!
言御庭的話她不想多做考慮,有時候現實比夢想更殘忍。
她起身下床,先去洗手間洗了一把臉,又給自己倒上一杯水,喝了兩口水,她了無睡意。
於是她輕手輕腳的穿過寬大而整潔的客廳,來到花香怡人的陽台。
陽台上的帷幕拉開著,入目一片好月光,光華如水,夜風襲襲,吹的人渾身透通,忒是舒爽。
她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吹著涼爽的風兒打算做個月光浴,不料旁邊有一道聲音傳來:「你占著我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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