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睡錯了人

於是莫邪和莫林開始鬥法。

而且莫邪也著實沒有一棍子就能打死莫林的證據——當年的事情發生的太巧和太寸了，在加上當時唯一的當事人小芬的故意隱瞞，簡直是天衣無縫的為莫林掩蓋了她犯罪的真相及一切犯罪事實。

莫邪直接找上滄瀾，問他對當年的事還有沒有一點印象，因為當年滄瀾怎麼說也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就算他被毒蛇咬了之後全程昏迷，可昏迷前和昏迷后的事情他多多少少該記得一點吧！

莫邪的本意是想通過他的講述，看能不能和小芬的證詞對上號，兩者之間有沒有什麼出入。

然而滄瀾把當年的事情一講，莫邪卻有了意外的收穫。

滄瀾道：「那年我在你們莫氏後山的時候，周圍確實沒什麼人，但是我去的時候，看見過你們家裡那個失蹤的小姑娘，她長的很漂亮，像個山野間的小精靈，正在和她的丫鬟在後山採花，當時我看見了她們，她們卻沒有發現我。」

換言之，小芬的話是對的，她和她家小姐的確在後山採花，小芬可以說假話，但滄瀾卻沒有說假話的必要。

而且滄瀾又道：「當年我也不是全程昏迷，期間有醒來過一次，大概是蛇毒被吸出來之後，我曾經迷迷糊糊，不怎麼清醒的把眼睛睜開了一條縫，發現身旁是一張青青紫紫，並且腫脹的已經變形的小臉，看那頭飾與髮型，應該是你們家失蹤的那個小姑娘，也就是我剛剛看到的那個採花的小姑娘。」

但是讓滄瀾很遺憾的是，他還沒有弄明白這是怎麼一回事，他又眼前一黑昏了過去，後面便一直沒有醒。

及至他身體里的蛇毒被清除后，他醒過來，父王告訴他，是莫林救了他，父王說莫林不惜犧牲自己的性命，冒著生命危險替他把體內的蛇毒吮了出來，弄的自己都差點中毒沒命。

他有點迷惘，如果是莫林救的他，那他中途醒來那一眼看到的是誰？莫林比莫十七歲數大，個頭比莫十七高，長相也和莫十七不一樣，他這點還是分辨的出來的。

可是所有的人都說是莫林救了他，隻字沒人提起那採花的小姑娘，相反那小姑娘還莫名其妙的失蹤了，出事日子和他被蛇咬是同一天。

他想，他那天應該是出現了幻覺，被毒蛇咬傷后所產生的幻覺——其實他中途壓根沒有醒過來！也沒有看見那個小姑娘頂著一張青青紫紫的小臉躺在他身旁……

但是現在莫邪的詢問卻讓反應敏銳的他意識到這中間一定是出了某種問題——否則事情都過去了這麼多年，如果沒有什麼事，莫邪何必問？他吃飽了撐的？

莫邪也是個不嫌事大的，對他據實相告，並且說出自己的懷疑。

滄瀾身份尊貴，又是軍隊將領，如何能容忍這種事？！有疑問就要去弄清。

他回去之後，佯裝若無其事的問起妻子，她當年救他之時，可曾在後山看見那個採花的小姑娘。

莫林當時一怔，隨後才笑著問他：「什麼採花的小姑娘？沒影子的事，當時後山沒人呢，要是有人也輪不到我救你了。」

滄瀾便道：「我去後山時，曾看見你堂妹莫十七在那裡採花，她離並我不遠。」

莫林那會兒的神色明顯一變，但她很好的控制下去了，愈發笑的溫柔對丈夫低語：「你怕是看錯了，我去後山時真沒有什麼人，莫說我堂妹，連個侍衛都沒看到。」但她隨後又補充：「當然，也許我堂妹是在那裡採花，但我去的時候她或許已經走了。」

滄瀾那時的眼神都涼了，木然輕吐：「可你堂妹的丫鬟說她家的小姐並沒有離開，一直在那裡守著我。」

「怎麼可能？」莫林雖然鎮定，但笑的倉皇：「我去時並沒有看見我堂妹啊，如果她在那裡守著我怎麼會發現不了她？可見她的丫鬟在撒謊，說假話騙我們呢！」

「那你的意思是，你當時也未有碰到你堂妹的丫鬟？」滄瀾反問她。

莫林頓了頓，才笑著說：「我碰到她幹什麼呀？我堂妹的這個丫鬟素來愛撒謊騙人，品德有失，從她嘴裡出來的話，十句有九句信不得，你看她現在做的那些事就可以看出她的為人。」

那時的小芬爬上了少爺的床不說，還成了少爺婚姻里的第三者，極為人所不齒。

於是滄瀾便說：「那我和你堂妹的丫鬟一起眼花了，我那會醒來時，曾看到你堂妹躺在我的身邊，她也一副中了毒的樣子，臉上青青紫紫，腫脹如饅頭。」

至此，夫妻二人再無話說，莫林徹底的沉默下來。

但是就像莫邪說的那樣，這件事只要莫林不承認，光憑小芬那一點模稜兩可的證詞，很難定下莫林的罪，也就是說，誰也沒有辦法判斷當年莫林做了那件事沒有。

臆測和推論都不能做為定罪的依據。

而且那個時候滄瀾的對手正在處處揪他的小辯子，如果此時爆出他的妻子是殺人兇手的醜聞，那將會對他很不利。

再則，他和莫林之間育有一個可愛的孩子，如果莫林是殺人兇手，那他的孩子怎麼辦？以後還要怎麼做人？

最關鍵的是證據不足！莫林堅稱自己是無辜的，他也擔心會冤枉妻子。

總而言之，在種種原因之下，滄瀾對此事保持了沉默。

但是從那以後，滄瀾不再相信莫林的話，對她也用另外一種眼光去審視和看待，逐漸發現了一些妻子表象以下的東西。

他這才明白——原來這個女人一直在對自己演戲！她或許是愛自己的，但是她的本性與自己眼中所看到的美好品質卻截然相反。

看穿了妻子的本質之後，滄瀾發現自己原來喜歡錯了人，而那些對妻子好，以及夫妻恩愛的日子彷彿就是一個笑話，時時刻刻在嘲笑他當初輕信錯了人。

更讓滄瀾鬱悶的是，此時莫林又被檢查出懷了身孕！有了他的第二個孩子！

我草！滄瀾覺得生活簡直在處處愚弄他！——在他收回對莫林的感情，兩夫妻逐漸相敬如冰，之間的感情要分崩離析之時，老天爺又把一個孩子送到了他們之間……

而在滄瀾夫妻鬧矛盾，快要過不下去的時候，莫邪那邊也沒有閑著。

這個時候，他暗中調查多年的事情早已有了質的突破——他找到了失蹤多年的堂妹！

說來要感謝六王爺的女婿炎。

炎娶了六王爺的女兒后，莫邪也和他認識並熟悉起來，有一次，莫邪從炎給他看的一張照片中發現了一名女子，那名女子極其美麗，光彩照人，是炎一位好友的妻子，那張照片正是他們兩家人的合影。

女子的容顏讓莫邪產生了一種熟悉感，而且那女子和他生有一雙一模一樣的眼睛。

最關鍵的是女子修長白嫩的脖子上掛著一個晶瑩剔透的紫色雞心玉墜！

這玉墜……先不說那女子脖子上的玉墜價值幾何，只說外觀和色彩，莫邪身上就有一塊一模一樣的。

儘管還未見到那女子的真人，但莫邪在那一瞬間卻篤定這名女子就是他失蹤多年的堂妹！

因為那紫色的雞心玉墜是他們莫家特有！當年他和莫十七一人一塊，是代表他們倆是莫家嫡系子孫身份的玉墜，貴重無比且不說，玉墜上面還有印記！

他的玉墜上面是用特殊的古法紋著一條龍，莫十七的玉墜後面同樣用古法刻著一個字，是她的字——兮！

當時他強抑著心裡的激動，指著照片上的女子問炎，「這女子叫什麼？」

「兮兮！」炎那時滿目溫柔地說：「歸來兮的兮，美目盼兮的兮！」

兮兮！莫邪不由自主的將照片捂上自己的胸口位置，並閉上了眼睛，她不叫兮兮，她叫莫凰兮！

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頡頏兮共翱翔！

凰兮凰兮從我棲，得托孳尾永為妃。

……

後面的事情就有點叫越纖陌詫異了！

莫邪設計偷了滄瀾的精，放進精子庫冷凍起來。

原本他還想讓人設計取他堂妹的卵子，然後也冷凍起來，找機會和滄瀾的精子合成一個試管嬰兒，用來打擊莫林。

但是兮兮的丈夫不好對付，是個精怪的角色，莫邪幾次暗中出手都未成功。

再加上兮兮的身體不好，取卵這種手術對她的身體傷害很大，莫邪擔心她恢復不過來，遂放棄了這個計劃。

這個時候，炎邀請六王爺的兩個兒子以及莫邪去他的家鄉遊玩。

莫邪認為這是個好機會。

到了炎的家鄉，他們都見到了兮兮和她的丈夫，那是個很出色的男子，縱然沒顯赫的家世，但自身能力不凡，對兮兮也極好，兩人郎才女貌，璧人一雙。

莫邪還沒有怎麼樣，滄瀾卻微微有些驚異，不過他當時很好的隱藏起了自己的情緒。

莫邪在一個睛朗的午後，終於在開滿鮮花的竹園與兮兮相遇，並和她有了一次深刻的交談。

他拿出和兮兮一模一樣的那塊紫色的雞心玉墜，聲稱自己是兮兮的堂兄，並道出她的原名叫莫凰兮，他本以為兮兮會很驚異，但是她沒有。

兮兮神色平靜地告訴他，過去的很多事情她都忘了，她只記得一點零零星星的片斷，但是她很珍惜現在擁有的生活，而且她的養父母待她極好，所以她沒有想過要去尋找過去的自己。

簡而言之，她沒有想過改變，

莫邪心有不甘，便問她：「你連當年是誰害你的事情都忘了嗎？你是怎麼流落到外面去的，怎麼被人救起你也忘了嗎？還有你的親生父母也忘了嗎？他們因為找不到你，都傷心的去世了，這你也能無動於衷嗎？」

莫凰兮那時的表情是哀傷的，她說她還記得一點，但是也只記得她替人吸吮了蛇毒之後，她昏了過去，後面醒來的時候已經是若干天之後了。

救她的那對夫婦說，她被水流衝上了沙灘，當時已奄奄一息，幸虧這對夫妻懂點醫術，又立即將她送往當地的大醫院，這才將她救活。

但是救活之後，她的身體很不好，大多數時間都是昏迷不醒，鮮少有醒過來的時候，而且那蛇毒雖然沒能要去她的命，但是卻傷害到當時她的腦子，讓她失去掉一部分記憶，很多事情都想不起來了。

包括她姓什麼叫什麼，家住哪裡，家裡有什麼人，她是怎麼掉進水裡的。

「如果我當時記得那些，興許我還能找回去。」她說：「但是其實也沒什麼用，因為我一直病著，像個廢人一樣在病床上躺了好幾年，都是我的養父母在辛辛苦苦的照顧著我，他們並沒有因為我是個外人便嫌棄我，花了無數的金錢、心血和精力才讓我漸漸變得像個正常人一樣，有了健康的身體。」

「我很感激他們！」莫凰兮說：「但是對於我的親生父母，我真的不記得了，我對不起他們！對他們很抱屈，也很抱愧，但我也沒有辦法，我想不起來有關於他們的一絲一毫，我也記不得要怎麼回去，我壓根找不到回去的路……」

「可是你現在可以回去啊！你現在有我了啊，我找到了你啊！」莫邪當時激動地說。

但莫凰兮仍是搖頭，若笑著說：「我的親生父母既然已死，那我還回去幹什麼？你不是說過嗎？我沒有兄弟姐妹，只有你這個堂兄，回去不回去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還有爺爺啊！爺爺可是我們的親生爺爺！」莫邪提醒她：「他一直很疼我們。」

然而莫凰兮聽了以後，卻沉默起來，過了一會兒才說：「如果爺爺真像你說的那麼疼我，你既然都知道是有人要害我，那爺爺會不知道嗎？況且這麼多年並沒有人大肆的尋找過我，如果有，我的養父母不可能不知道，除了你在暗中尋找我，我想，那個家可能並不希望我回去。」

七竅玲瓏心的女子，從一點點小事便能推斷出大部分事情的真相，甚至能將人的心思揣摩的明明白白，連人性中的那點小九九她都心知肚名。

莫邪的臉色當時很難看，他沒想到堂妹能將爺爺的心思看得那麼透徹！

爺爺的確很希望能將親孫女找回來，但是他又很矛盾，如果孫女一回來，那莫林的事要怎麼解釋？莫林的行為會曝光，六王爺府還會要莫林嗎？

人有時候被權勢和利慾蒙蔽了心智，一心只想往上爬和振興家族，就覺得必須犧牲小我，完成大我——不捨棄一些事情，又怎麼會有得到？

但他還是為爺爺說好話：「找過的，你剛開始不見的那幾年，爺爺派了很多人去尋找，但是一直找不到……」

莫老爺子確實如莫邪所說，孫女不見的開頭幾年，他派了很多人去尋找，一副活要見人死要見屍的態勢，但是後來莫家發生了很多事，再加上莫凰兮的爸媽一死，莫老爺子很傷心，為此大病了一場，這才漸漸淡了找孫女的心思。

不過後來情況就變了，小芬一指證莫林，莫老爺子反倒不希望孫女回來了，這一回來莫家必是要出大亂子。

所以莫老爺子裝聾作啞，從此不再提及孫女的事。

被堂妹猜中了爺爺的心思，但莫邪固執地說：「你還有我啊！我不是爺爺，我沒有那麼多的顧忌，我要為你報仇，我要揭露莫林的罪行，讓她將佔著你的一切，那些本該屬於你的一切還給你！滄瀾和她定下的婚約本該是屬於你和滄瀾的，她用不光彩的手段佔去了，其實你和滄瀾才是真正的一對！」

莫凰兮道：「如果有證據，你幫我報仇我當然感激你，但是你說讓我回去，還提什麼滄瀾，那大可不必，我的丈夫對我很好，而且我的丈夫很優秀很出色，不比滄瀾差，你不要亂點鴛鴦譜。」

莫凰兮的本意是不想莫邪插手自己現在的生活，打消他提起滄瀾原本訂婚約的對象是她的事。

但她的話反而激起了莫邪要對付莫林，迫使她將擁有的一切還給堂妹的心思。

莫邪腦子一轉，又施一計，他在滄瀾的房裡下催情香，打算把堂妹和他送做堆，讓他們有夫妻之實。

而滄瀾也不知道怎麼一回事，他對什麼人都警惕性強，戒備心也高，別人很難近他的身或者算計他！獨獨對莫邪，他幾乎是縱容的，也從來不警惕他和戒備他，這才使得莫邪對他一再胡作非為沒有下限。

比方說，莫邪偷他的精，他未必不知道，但他懶得管，也懶得追究他。

再比方說莫邪在他的房裡點催情香，以他軍人的警覺，這點事如果都中招，那他還混個屁呀！

然而他就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莫邪瞎胡鬧。

誰也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心理，而且他似乎猜到莫邪要幹什麼，他也不阻止，聽之任之。

但是結果都出乎他們的意料——莫邪沒有算計到他的堂妹，是哪個傻x把他的堂妹換走了，換成了他堂妹的小姑子那個蠢貨……

莫邪和滄瀾一起吃了個啞巴虧！

莫邪懷疑這件事是他堂妹的老公幹的，但這又不合常理，誰沒事會把自己的妹妹給別人睡？

－－－－－－題外話－－－－－－

晚上還有一更！下一更陸二差不多要哭著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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