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一:004章我被綠了(二更)
這是權靜第一次進出報社總部。
蕭同是要升到總編了,所以作為接替他的位置,她也會在明天正式上任主編,今天過來就是見一下領導,走一下流程的。
倒也沒有呆多長時間。
「行了,恭喜你,權靜,明天正式上任吧!」
出了總部后,蕭同笑著向她祝賀。
「謝謝。」
帶著淺淺的笑意,權靜點頭。
「一起回去嗎?還是另有安排?」
「不了,我約了人,晚上一起吃飯。」
「那行吧,我先走了。」蕭同說著坐進車裡,剛想要啟動車子時,想到了剛來時的那個外國人,於是停了下來。
「還有事?」
「權靜,剛剛那個男人,就是前些時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的威廉吧?你們什麼關係?」
蕭同自認不算是個八卦的人,但是對於權靜跟這個男人的關係卻實在是好奇。
「重要嗎?」權靜反問。
「不重要,就是想知道而已。」
蕭同笑嘻嘻的說著。
權靜抿了抿嘴,「我老公。」
「卧槽!」蕭同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瞪著一雙不敢相信的眼睛看她,「你跟我說笑吧?」
「你覺得我的樣子像是說笑?」
「呃,是不像。」蕭同老實的回答著,「不是,你們是怎麼回事?以前沒聽你說過結婚了呀?也沒見你提過這號人?」
權靜扯了下唇角,「沒什麼好提的,不過就是一個男人嘛,有什麼稀奇的?」
「我的天,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這個男人的身份有多讓人驚訝?我沒有記錯的話,他是前F國代理總統威廉,路易斯吧?也就是說,如果不是他自己宣布退出大選,那麼現在的F國總統就是他,那你——」
說到這裡,蕭同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帶著一種又惋惜又震驚的表情說著,「就是總統夫人,這可是世界頂級的豪門啊!就這樣,你居然說沒什麼稀奇的?」
「如果他成了總統,那我也不可能會跟他結婚,所以沒有你所說的這些東西存在。」
壓根就沒看蕭同那一臉的遺憾,權靜語調連個變化都沒有。
會這麼冷靜,只因為她早就看得透徹?
蕭同被她這一句噎得什麼話也說不出來,說得好像也有點道理?
「不是說要走嗎?幹嘛還不——等會,蕭總,我跟你一起。」
權靜本來想問他幹嘛還不走?但是目光在看到那由遠而近的保時捷,以及等車子快到眼前時看清了那裡面所坐的男人後,她嫣然一笑,主動上前拉開蕭同的車門坐了進去。
蕭同不知所以,見她坐了進去,趕緊問了句,「不是說約了人嗎?」
「先載我回去拿車吧。」權靜臉色淡淡,「趕緊走吧!不然我該遲到了。」
「好嘞,馬上就走。」
蕭同說著一踩油門,馬上就飛馳而去。
「權靜!」
剛下車的威廉冷不防吃了一嘴的車尾氣,頓時暴跳如雷。
從後視鏡里看到他那吃癟的樣子,權靜揚起了一個得意的笑容。
「又利用我吧!兩口子吵架了?」
沒有錯過她眼裡的狡黠,蕭同無奈的問。
對於自己無意中被利用的事實,還真有點擔心。要是,萬一,那個威廉找人來滅了他,那可怎麼辦?
「閉上你的嘴,開車。」
權靜冷冷的白了他一眼。
「行,我不問,好吧?」
沒有了蕭同一直問個不停,車子里瞬間安靜了很多。
很快就回到報社,從蕭同的車子上下來,再幾個大步來到自己的標緻車前,迅速的鑽了進去,權靜再次搶在威廉到來前離開。
再次看著她離開的威廉瞬間怒氣達到了最高點。
「到厲家去。」冷著臉吩咐愛倫,威廉的樣子簡直難看不能再難看。
這一回他直接到厲家去,就不信還能堵不到那個女人!
再三看著她從自己的眼前跟別的男人離開,威廉覺得自己的頭上簡直不能再綠了!
由於有了明確的目標,再加上愛倫走了捷徑,所以這次威廉終於趕在權靜到來前到達了厲家。
看著他那難看的臉色,顧顏有些心裡發毛,「威廉,你這是?」
「沒事!」
口氣卻是沖得很。
「——」顧顏有些無語,看了一眼從書房裡出來的厲翌墨,雙手一攤,表示無奈。
「吃槍葯了?」
對於好友敢給自己老婆臉色看,厲翌墨同樣回以不善的口氣問。
「厲,我被綠了!」威廉粗著脖子,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
「咳咳!」
正在喝水的顧顏被這話嗆得咳個不停,引得厲翌墨眉頭直皺,趕緊過來輕拍著她的後背,「怎麼也不小心點?」
「不是,他說的什麼?」
好不容易順過了氣后,顧顏抓著他的手指著威廉問,「你說,靜姐出軌了?」
要不然,何來被綠一說?
「她跟著一個男人親親密密的,而且還當著我的面!」
威廉也是氣糊塗了,壓根就忘了自己先跟別的女人搭訕在前。
「那怎麼能叫你被綠了呢?」顧顏急了,這對女人的聲譽來說,多難聽啊!
厲翌墨微微勾著唇,「就沒有見過這麼希望被綠的男人。」
「什麼意思?」威廉瞪著他。
「你們F國人見面會親吻吧?同理,我們C國人如果兩個人的感情好的話,也會親親密密的,只要沒往那方面去發展就成,權靜再傻,也不會當著你的面去跟別的男人親熱吧?」
厲翌墨理智的分析著,也不期望這個外國人能聽懂,只是說完后就擁著親親老婆上了樓,「老婆,我們上樓去換個衣服,等會裔琛回來后一起去吃飯。」
威廉一個人呆在客廳半晌,細想著厲翌墨的話。
權靜在這時帶著厲裔琛回來了,看也不看他一眼,就輕聲的對著兒子說,「裔琛,去沖個澡,等會我們去吃飯。」
「好。」厲裔琛點頭,越過父親的時候,叫了一聲,「爸爸。」
堪堪的對兒子點了點頭,威廉看向權靜的眼神犀利得想要吃人。
裝著沒看到一般,權靜臉上絲毫沒見慌亂,更不可能會出現什麼心虛之類的。
就是因為沒從她臉上找到一點心虛的樣子,威廉更是怒火攻心。
要不是顧忌到這裡是厲家,怕會影響兒子,他真是直接逼問的。
事實也果真是這樣。
不敢直接動怒,威廉整個繃緊了臉來到權靜的面前,「那個男人是誰?」
權靜眨了眨眼睛,「跟你有什麼關係?」
「你!」忍住想要掐死她的衝動,他深呼了一口氣,「他是什麼人?你們為什麼——」
「說了,跟你沒關係。」權靜聲音淡淡,帶著些嘲弄的意味,「威廉,我都沒有過問你的事情,麻煩你也不要過問我的事情,好嘛?我們,各玩各的?」
真是個沙豬!大男人主義!自己不也跟別的女人玩得那麼開心?怎麼輪到她就不行了?
就偏不!看誰能氣得死誰!
「你!」
威廉一怒,猛的伸手握住她的脖子,差點就忍不住想要掐死她,聽到咚咚的樓梯聲響時才又放了下來。
「爸爸,好了。」厲裔琛換好了衣服下來,一臉興奮的來到父親的面前,「外面那個車子是你的?」
威廉趕緊換上笑臉沖著兒子笑了兩聲,「對,怎麼?你喜歡?要不送你?」
「你瘋了吧?裔琛才多大?你再有錢也不能瘋成這樣吧?孩子還沒有成年呢!」
權靜忍不住抗議的說道。
「我不要,你們也不要爭了。」見到父母又要吵起來了,厲裔琛趕緊開口表明自己的立場。
厲翌墨抱著剛剛睡醒的想想還有顧顏也下了樓來,「走吧!」
小丫頭還沒有清醒,半眯著眼,身上穿了一條跟媽媽同色的白色小洋裙,整個人趴在父親的肩膀上,懶懶的樣子萌得不行。
顧顏換了一身白色圓領的無袖純棉連衣裙,頭上簡單的扎了個花苞頭,看上去倒像是剛剛出學校的大學畢業生,一點也不像生了三個孩子的樣子。
看著她跟小丫頭的親子裝,權靜著實眼紅得緊,「顧顏,真羨慕你,看想想簡直就是小號的你,什麼時候我也能有這麼一個女兒,那真是太好了!」
難怪老人們總說,女兒貼心,現在看來,不光是貼心呀!更重要的是,可以把小丫頭打扮漂漂亮亮的,多有成就感!
「靜姐,你又說笑了,想要女兒就再給裔琛生個妹妹啊!」
顧顏笑得眉眼彎彎,在厲翌墨的眼裡,就是天人也為之失色。
「算了吧,我還想多補償一下裔琛。」權靜笑了笑,看著站在身邊的兒子說道。
厲裔琛眨了下眼睛,「媽,你跟我爸要是想再生的話,我不會反對的。」
威廉一聽兒子的話,馬上就裂嘴笑了。
「呵呵。」呵呵了兩聲回著兒子,權靜橫了一眼威廉,「媽有你就夠了,主要還是再生就不值得了。」
「老婆——」威廉不悅的叫了一聲。
什麼叫不值得了?
「走吧!」權靜沒理他,摟著兒子率先走出去,「裔琛,等會坐媽媽的車子好不好?」
「好。」
「——」
看著走出去的老婆跟兒子,威廉有些摸不著頭腦,還陷在權靜的上一個問題里沒有出來,為什麼再生就不值得了?
「走吧。」
沒理會他那一臉的糾結樣,厲翌墨沖著顧顏輕聲的說了一句,抱著女兒就先走。
顧顏笑了笑,沖著威廉點了點頭,「威廉,走吧!」
雖然看權靜跟威廉的相處不是那麼的親熱,但可以看出,也不是沒有感情的,看情況,兩個人都不肯承認自己對對方有情吧。
因為有孩子在,所以權靜就算是跟威廉不對盤,也不會當面跟他吵。
總的來說,這一頓晚飯還算吃得融洽。
清醒后的顧想想在飯桌上也跟哥哥玩得開心,四個大人各聊各的,時間倒也過得快。
晚飯後,厲裔琛主動提出要跟親父母過一晚,權靜自然開心得不行。
厲翌墨也沒有多說什麼,全由兒子作主,倒是顧想想聽說哥哥今晚不回去后,有些情緒不太高,但總歸是沒有吵鬧。
兩家人告別後,各回各的家。
因為難得兒子今晚肯回家來住,所以回到家后,權靜就一直忙個不停,一會收拾厲裔琛要睡的客房,一會去給他拿換洗的衣服,來來回回的身影就不曾停下來過。
「好了,洗澡吧。」
給兒子放好了洗澡水后,權靜沖著正在客廳跟父親說話的厲裔琛說了一句。
「好,馬上來。」
聽著兒子的回答,權靜會心的笑了笑,回到卧室里直接就躺了下來。
躺到床上后,她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那就是,家裡就兩個房間,裔琛回來了,那洋鬼子——自然得要跟自己同睡一張床!
一想到這裡,瞬間就心情不美好了。
尤其是在想到威廉今天中午看見那兩個洋妞時歡喜的樣子,權靜覺得就像吃了一個蒼蠅似的噁心。
偏偏還不能讓兒子知道他們的關係鬧得很僵!不然以後怕是他再也不會想要回家來了。
想到這裡,權靜的心裡真是心塞得很。
「媽。」不知道什麼時候,厲裔琛已經洗完澡出來了,穿著寬鬆的睡衣走進來,臉上有著跟他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洗好了啊。」
趕緊從床上爬起來,權靜拉開床頭櫃,拿了吹風筒出來,細心的幫他吹著頭髮,「睡覺前要把頭髮吹乾,不然會容易感冒的。」
等頭髮吹得差不多時,厲裔琛突然伸手握住了她的手,神色認真,「媽,你跟我爸,好好過吧,我想過了,以後我多些跟你們在一起,也會多在家裡住,我們一家人好好過,行嗎?」
權靜本來聽著兒子這話,挺感動的,但是細想不對啊!什麼叫好好過?她本來就是為了兒子才會同意跟那個洋鬼子結婚的好么?
而且從領證那天起,她就做好準備了,不管怎麼樣也要給孩子一個家,所以當然會好好過了!
怎麼現在裔琛說的話,好像她有其他心思似的呢?
「裔琛,你放心,媽媽為了你,什麼都願意做。」
抿著唇,權靜平靜的說著,看著兒子的眼神很堅定。
厲裔琛點頭,小臉上露出笑容。
剛剛他聽爸爸說,媽媽跟其他男人很親密,作為兒子,他的第一個反應就是捍衛家庭的完整!胳膊怎麼也得要向內拐!
現在聽權靜這麼說,他放心多了。
「媽,我去睡了。」
抱了她,厲裔琛帶著欣慰的笑容回到自己的房間去了。
愣了半天才回過神來的權靜突然怒了,死洋鬼子跟兒子胡說的什麼呀?
威廉在這個時候正好回來,關上房門就嬉笑著摸了上來,「親愛的——」
嗯,剛剛在客廳里,兒子有教過他,對女人要主動一點,所以他決定實施到底。
「滾開!」
權靜正在氣頭上,直接一拍就把他的狼爪子給拍掉,「洋鬼子,你跟裔琛說的什麼呀?存心抹黑我?」
「我什麼也沒說。」威廉無辜的說著,雙手一攤,「別鬧了吧?我不計較被你綠了,為了兒子,咱們好好的?」
「把話說清楚!什麼叫你被我綠了?」權靜差點沒氣瘋,「我不過問你跟別的女人勾搭已經是很不錯了,你竟然有臉敢說我讓你綠了?」
難怪兒子剛剛來跟她說要好好過日子呢!果然就是這洋鬼子做的好事!
「那個男人是誰?你們為什麼那麼親密?」
威廉也惱了,他本來就沒有耐心來哄女人,想以往,什麼時候輪到他來哄女人了?哪個不是自己送上門的?
現在這個女人也太不知好歹了!
「關你屁事!我警告你,再敢跟兒子亂說的話,就給我滾出這個家去!我跟孩子自己過!」
怒指著他的鼻子,權靜差點氣都不順暢了,臉色也別提有多難看!
威廉陰沉著臉,瞪著她看了半晌,默默的進了浴室里。
捂著胸口,半天沒有順出心裡那團怒意,權靜覺得自己快要炸了。
大概是她的話說得絕了些,也可能是威廉也真的動氣了,所以這一晚,兩個人背馳而眠,氣氛僵到了極點。
這還是兩人領了證以來,最鬧得最僵的一次。
——
章媛下班回來后,把包放家裡就趕緊拿了鑰匙到對門去。
客廳里依舊沒有人影,再看那一扇房門,還是緊閉著。
進到廚房,打開冰箱,裡面是江波早就準備好的各種食材,看來他是每天都會買來最新鮮的菜回來。
隨意的拿了一把青菜出來,在看到那一盒精緻的牛肉時,章媛頓了一下,回頭看了一眼房間最終關上冰箱門。
「宮三,今晚就做個黑椒牛柳吧,好不好?你喜歡不喜歡吃啊?」
敲響了房門,她問。
半晌,沒動靜。
猶疑的轉動了一下門把,居然打開了!
帶著些緊張的心理,章媛走了進去。
空闊的房間里,哪裡有半個人影?
「宮三?宮三?宮銘!你給我滾出來!」
心底深處莫名的慌了起來,她在整個房子里尋找著宮銘的身影。
只是,沒有!
翻遍了整個房子,都沒有!
「死宮三,要走也不會說一聲啊?是不是想要我白辛苦一頓啊?」
跌坐在沙發上,章媛狠捶著抱枕,心裡一團火氣怎麼也出來。
到了最後,甚至痛哭出來。
「死宮三,都要走當初幹嘛要住這裡?幹嘛還要找我來做飯?分明是拿我開涮嘛!有種別回來!永遠也別回來!」
明明應該高興的,都不用再給他做飯了,還能白白的賺了兩千塊,不是挺好的嘛?
可是,為什麼她的心裡那麼難受?
想到早上宮家姐妹的到來,難不成他最後還是跟著宮麗她們回去宮家了?
光是想到這個可能,章媛就覺得心裡難受得不行。
為什麼,明明知道自己跟他不可能,卻還是這麼在意?
就算,他是再也站不起來了,宮家也是不是她可以仰望的,為什麼她還是學不會聰明一點?
為什麼還是會為他感到難過?
「不對,如果他真的走了,為什麼江波還要買那麼多菜回來?」
憶起冰箱里的那些菜,章媛突然一個激靈的跳了起來,再次沖回到房間里,果然在門後邊看到了宮銘坐的那張輪椅。
看到這個輪椅,她的整個心頓時就放了下來。
輪椅在,說明他只是暫時出去而已,應該還會回來的。
所以,她還是要去做飯。
打定了這樣的主意后,章媛一掃先前低迷的心情,趕緊回到廚房裡洗米煮飯,然後洗鍋炒菜。
滑炒了一個黑椒牛柳后和清炒菜心后,再次打開冰箱拿了塊骨頭,煲了個骨頭湯。
等所有的東西都做好后,把菜都端到餐桌上,章媛耐心的等著。
宮三現在雙腿不能行走,也不知道是怎麼出去的?而且輪椅也還在家裡——所以她要在這裡等著,萬一到時候有些什麼可以事情幫忙的呢?
直到晚上八點后,章媛等到快要沒有信心,門口才傳來一陣響動。
「宮三!你回來了!」
帶著欣喜,她站了起來。
門口,江波正扶著宮銘進來,見狀她趕緊上前去,想要搭把手,不曾想,宮銘直接推開了她。
「宮少,你坐這裡,我去的把輪椅推出來。」江波說著把宮銘扶到沙發上,然後快步的去找輪椅。
尷尬的看著自己落空的手,章媛一時間緩不過來。
她只是想要幫個忙而已——
「宮少,還有什麼事情嗎?」
江波說話間就已經把輪椅推了出來。
「沒有了,你先回去吧!」宮銘的聲音很冷淡,跟以往那個熱情的宮三,根本就是兩回事。
江波點頭,「那好,我明早再過來。」
在出門的時候,他還衝著章媛笑了笑,「章小姐,有什麼事情麻煩你多照顧一下了。」
尷尬的笑了笑,章媛想說只怕她有心想在幫忙,宮銘也不會領情。
只是,沒等她說出口,江波就已經出了門,並貼心的把房門給關上了。
一室的清靜,更顯得自己的可笑以及尷尬。
章媛輕咳了兩聲,絞著對手期期艾艾的說著,「那個,我做了菜在餐桌上,現在應該涼了,我去熱一下吧!」
說著就趕緊匆匆跑過去,端了那盤黑椒牛柳回廚房去,放微波爐里熱了一下,再端出來。
看了一眼從進門后除了跟江波說的那句后,就再沒有出聲的宮銘,章媛尷尬的四下望了一下,最後實在沒法再呆下去了。
「你先吃飯吧!我回去了。」
再在這裡呆下去,只怕她會忍不住崩潰。
「等等,不幫我把輪椅推過來我怎麼去吃飯?」宮銘終於開了口,雖然聲音很冷。
章媛愣了一下,看了一眼江波明明已經推到了沙發邊邊的輪椅,最終還是走了過去。
「扶我坐上去。」
宮銘伸手,說的自然。
咬了下唇,章媛伸出手去抓住他的,然後用盡所有力氣的撐著他起來,再困難的坐到輪椅上去。
有一瞬間她很懷疑,他行動這麼不便,幹嘛還要跑出去?
而且,出去時還不帶輪椅!
「你今天是怎麼出去的?」
還是忍不住,把心裡的疑惑給問了出來。
「車裡有摺疊的,你以為我就這一個輪椅?」宮銘挑著眉頭問。
那神情,就好像說,我家裡輪椅多的是!愛坐哪一個就坐哪一個!
眼角暗暗的抽了下,章媛其實搞不懂,這種事情有什麼好炫耀的?
假意的扯了下嘴角,把他推到餐桌邊上,動手幫他盛了碗飯,再把菜都移到他面前,「你吃飯吧!我回去了。」
宮銘好看的眉頭擰了起來,盯著她看了好幾秒,「不會是你還沒有吃飯吧?」
「——」章媛沒有說話。
她是真沒吃,下班一回來就跑過來這裡給他做飯了,後來看他不在,她什麼心情都沒有了,哪裡還會想得起來要吃飯?
現在看他安好回來,而且看到自己做的這些菜,說實話她也是餓了,所以才會趕緊回家去。
「去拿個碗來,陪我吃。」
雖然她不說,但宮銘不瞎,而且也不聾,一看她那樣子,再聽著她那響得咕咕叫的肚子傳來的聲音,眉頭雖然緊皺著,臉上卻不再先前的冷漠了。
章媛本來想說不用了,但是肚子在這個時候很不爭氣的咕嚕了一聲,讓她尷尬到想死,也不好再堅持了。
拿了碗來,給自己盛了碗骨頭湯,顧不得吃相,趕緊喝了一碗湯下肚,總算是讓肚子不再那麼咕咕叫了。
「為什麼要在這裡等?」
夾了塊牛肉,宮銘問。
「擔心你。」
下意識的回了一句,章媛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了什麼,簡直羞憤的想要把舌頭給咬掉。
眼底不經意的浮上笑意,看她那樣子,宮銘突然心情好了些,「擔心我做什麼?怕我不再回來了?還是擔心以後都不能再見到我了?」
「想多了,我只是在想,你既然行動不便的話,怎麼還出去?那不是自己找麻煩嗎?萬一回來的時候找不到人幫忙呢?所以——」
說到最後,看著宮銘那越發難看的臉色,章媛自覺的不敢再說下去了。
同時心裡也對自己鄙視得不行,明明就是擔心,為什麼要嘴不對口?
「放心,就算再狼狽,我也不可能會找你幫忙的。」宮銘的聲音冷到了極點,「我不需要同情!」
尤其是,來自她的同情!
章媛一噎,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他這個人有多驕傲,有多張揚,她不是不知道,如今變成這樣子,按他的個性,她一點也不奇怪先前宮銘為什麼推開自己的手。
不敢再說話,章媛只能默默的吃著飯,生怕說得多錯得多,萬一哪句又觸動到了這個大少爺的神經。
本來還算融洽的氣氛,一時間變得沉悶而讓人壓抑。
「不吃了!」
才吃了一半,宮銘突然啪的一聲把筷子拍在餐桌上,賭氣似的說著。
「那,我給你盛碗湯?」章媛趕緊抬頭問。
「不喝!」
「那怎麼行?這個湯我花了那麼多心思煲的,怎麼著也要給我點面子喝一碗吧?」
徑自拿起碗給他打了碗湯,章媛碎碎念的說著,小心的端到他的面前,「玉米甜湯,很好喝的,試試嘛!」
可能是她最後那一句帶著撒嬌意味的試試嘛讓宮銘很受用,所以最終他也只是瞪了她一眼,卻還是乖乖的喝完了那碗湯。
喝完了湯后,沒再理她,宮銘回了房間里。
章媛在收拾了碗筷后,來到他的房間門口,沖著裡面說了一句,「宮三,我回去了喔。」
「嗯。」
裡面只傳來一聲淡淡的聲音。
微微蹙眉,章媛只覺得宮銘的聲音好像有些吃力?
再在門口呆了一會沒見再有什麼動靜,便也真的回去了。
聽到關門聲響起后,宮銘才長長的鬆了一口氣,整個人用雙臂支撐著輪椅,勉強的站了起來。
這一站,頭上已然是一層薄汗。
站起來后,拖著僵硬的左腿邁出了第一步,不曾想重心一個不穩,狼狽的摔倒在地。
可是他的雙眼裡卻透露出一股獵豹似的狠勁。
他是宮銘,堂堂的宮家三少,怎麼可能會甘心一輩子坐在輪椅上度日?
更何況,他的情況並沒有醫生說的那麼嚴重,真的下肢癱瘓了。
在醫院的那些天里,之所以沒有把自己的實際情況告訴醫生,一來是當時他的確是還動彈不了,二來也是想藉此讓家裡人死了那條借自己攀上市長女婿的心思而已。
而現在,離開醫院也有好些天了,他也通過一些機械訓練還有藥物來進行康復。雖然目前還不能走路,可是雙腿的知覺已經慢慢的恢復,他有信心自己可以重新走路。
外人不知,以為他宮銘只會風流玩女人,卻不會知道,只要是他認定的事情或人,不儘力到最後,是不會輕言放棄的。
總有一天,他會再次站在世人的面前,而那時,就算是宮建國,也別想再能左右他!
回到自己家裡的章媛哪裡會想到,在對門的房子里宮銘的情況?
放了滿滿的水后,讓自己舒服的泡了個澡,章媛差點就在浴缸裡面就睡著了。
直到,鼻子間嗆入了水,她才驚醒。
「卧槽!差點就成了第一個因為泡澡而淹死的人!」
光是想著那樣的情景,她就忍不住的惡寒。
看水溫也已經涼了,扯了條浴巾抱自己包住,章媛跨出了浴缸。
回到房間后,換了一件寬鬆的睡衣,整個人躺在床上,想著今晚宮銘的情況,不禁暗暗在心裡嘆了一聲。
可能是因為身體上的殘疾,現在的宮銘脾氣什麼的,都遠不如他以前的好了。
怎麼說呢?現在的宮銘脾氣差了很多,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她竟然覺得現在的宮銘好像更有魅力了?
果然,她還是有受虐狂傾向的吧?
以前人家追在屁股後面想要討好時,不屑一顧,現在人真沒有那份心思了,她反而覺得他有一種讓人想要靠近的魅力了?
呵呵,果然是矛盾啊!
自嘲的笑了笑,章媛眯上了眼睛。
一覺醒來已是第二天。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自己,煮了點白粥,配了點鹹菜,算是吃過早餐了。
臨出門的時候,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對門,章媛心裡突然有些暖了起來。
知道他在這裡,似乎她的心裡就很安寧,就算有再多困難,也變得毫不畏懼了。
臉上淺淺的笑了笑,關上門,上班去了。
同一時間,對門的房間里,宮銘皺起了眉頭。
看著那空無一物的餐桌,臉上突然陰沉了下來。
還沒給他做早餐呢!竟然就去上班了?不管他死活了?
章媛是在樓底下遇上江波的,「江先生你好。」
沖著他打了聲招呼,看到他手裡的提著的早餐,她微笑的點了點頭。
「章小姐早,這麼早就上班了?」江波臉上有些驚訝。
「哦,我等一下回趟家裡,所以早出門。」
章媛笑著解釋了自己這麼早出門的原因,「不多說了,再見。」
前兩天老媽來電話說,好像弟弟在學校談了一個女朋友?家裡人擔心他會不會影響學習,所以才想要讓她做姐姐的回去勸一勸。
章媛雖然覺得現在的大學生談戀愛沒有什麼了不起的,但看父母那麼擔憂,也就答應了。
她做夢也沒想到,就因為她今天出門早了一點,宮銘就餓了一天。
話說江波在樓下遇上了章媛之後就趕緊上了樓。
才一打開門,就看到了宮少一臉烏雲密布的樣子,心裡不禁得咯噔了一下,連忙把自己手裡的豆漿油條主放下,「宮少,吃早餐吧!這油條很好吃的,豆漿也是新鮮的。」
「不吃!」
冷冷的回了他一聲,宮銘直接轉動著輪椅回房間去。
江波有些摸不著頭腦,趕緊跟了上去,「那你想要吃什麼?我看看能不能買?對了,剛剛在樓下看到章小姐了,她今天出門挺早的,要不然我可以去找她來幫忙一下了。」
聽到他說跟章媛在樓下見面,宮銘的臉上更是臭的不行,「閉嘴,別提她行不行?」
江波徹底懵圈了。
他以為宮三少跟章小姐是挺好的朋友呢!原來不是啊?
「給她打個電話,讓她下班后趕緊回來,我沒吃飯。」
在關上房門的時候,宮銘冷著聲音說了一句,然後把江波拒之門外。
江波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
宮少是打算一天不吃,就等章小姐回來給他做?要不要這麼拼?章小姐現在才出門呢,離她下班怎麼著也得要下午五點吧?
這是,打算餓一天的節奏?
不過,想歸想,行動上他還是不敢怠慢,趕緊打通了章媛的手機,期盼她今天能早點回來吧。
「什麼事啊?」此時正在公車上的章媛看著來電,有些微微的驚訝。
江波笑了兩聲,把宮銘的話轉述一遍,「所以,宮少大概是想吃你做的菜,所以能不能請你下班后趕緊回來?」
「——」章媛沉默了兩秒,「他有病啊?有得吃不吃?我這才剛出門,離下午還要好些個小時呢!別管他,真餓了他就會吃了。」
說完也不理江波什麼反應,直接掛了電話后,章媛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真是沒有見過這麼幼稚的男人!
不過,從這點上也可以看出,宮銘這個人,果真是少爺脾氣。
這些公子哥們真是難侍候!
帶著嘀咕,章媛回了家,在跟家裡弟弟聊了一下,跟父母一起吃過早餐后才終於去上班。
才一到公司,就看到威廉一臉黑的進來,身後還跟著同樣神色凝重的愛倫。
「老闆早。」
主動的打了聲招呼,然而威廉卻似乎並沒有聽到,徑直的到了裡面的辦公室去。
「這是,怎麼了?」帶著疑問,問了一下同在旁邊的庄明,章媛不解。
威廉雖然是外國人,但是對下屬們一直都很好,向來是以笑臉示人的,今天怎麼回事?
「同問,我也不知道。」庄明雙手一攤,表示自己同樣不知。
其他的同事可能或多或少都看出了威廉不一樣,所以也都圍了過來,打探著小道消息。
但顯然,都失望了。
而辦公室里,威廉一臉神色凝重的吩咐著愛倫,「去訂張最快的機票回F國!越快越好!」
愛倫點頭,用最快的速度在網上訂好了機票,「少爺,你不擔心這是個假消息?」
就在今天早上,F國方面傳來消息,說是前總統路易斯已經垂危,想要見到威廉少爺最後一面。
威廉一聽到這個消息后,整個人就變得很嚴肅,而且第一時間就做了回國的準備。
可是,愛倫深知路易斯家裡的水有多深,所以他擔心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怕什麼?最大的敵人西蒙已經死了,剩下的人還有什麼可怕的?再說了,現在F國的情況已經塵埃落定,就算再有什麼陰謀也弄不起什麼風浪了。」
威廉倒是鎮定,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東西,抓起外套就往走,「到機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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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更提前來了,我勤快吧!
嗯,宮三的腿其實並沒有那麼嚴重啦!他很快就可以站起來的。現在的示弱只不過是想要搏得芳心關注的一種手段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