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章13

「這麼說，你們的通用語是從一位游巫那裡學來的？」衛晗將手中烤好的肉片用骨刀薄薄的片下一片塞進嘴裡，饒有興緻的問道。

「是——是的，晗，那——那個老傢伙總想叫我們他的話，可惜我們都不想學，只有黝和棘會用心學這些東西，」不知何時，坐在衛晗身邊的人已經變成了一名瘦小的長臉青年，對方的通用語說的比棘還要差一點，但他的表達**很強，正用夾雜著本族俚語的蹩腳通用語同衛晗做著艱難的交流，至於棘，這個不稱職的翻譯直接被他擠到了一邊。

「這樣嗎，」衛晗的面上沒有一絲的不耐煩，滿面笑意的道：「說起來，你還會製作一些器皿嗎？你是制器專家？

「那，哪裡，我只會一些簡單的，」長臉野人有些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但還是不無驕傲的道：「不過，族中的石制盛器，有很多都是我製作的。」

「真是太厲害了，」衛晗讚歎道：「以後可能會有很多地方需要你幫忙。」他一臉認真的道。那長臉野人聞言，立馬臉喜不自勝的連連保證自己會盡全力幫忙。

衛晗笑眯眯的同他寒暄了一會兒，又轉眼看向身側的另一名野人，後者身形十分健碩，面上也有一絲悍氣，衛晗微笑的看向他，溫聲道：「我聽說，你十分勇猛，你是族中勇士嗎？」

「當然我是族中最強的，除了族長，誰也打不過我，壯碩野人很是自傲的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肌肉，略有些傲慢的道。溫暖的篝火和新鮮的食物似是讓他重新找回了身為強者的自尊，此刻，他的神情已經不復當初作為俘虜時的惶恐。

衛晗深深的看了他一眼，隨後綻出一抹燦爛的笑容道：「那真是太好了，這樣我們的安全工作就全都拜託你了。」

「大人？」那壯碩的野人顯然還有些搞不清狀況，有些驚異的瞪大了眼睛。

衛晗安撫的看了他一眼，隨口解釋道：「我們處在整片大荒漠的最中心，這裡雖荒涼，但很可能會有未知的危險出現，為此，我必須造作防備，所以，設立專門的守衛人員是很有必要的，而你的勇武讓我十分放心，從你的族人中挑選幾個人吧，你當他們的頭兒，負責巡視四周，保證我們的安全。」

「放心交給我吧，大人。」那壯碩野人似是對衛晗的安排十分滿意，欣然的執手保證道。

衛晗一臉笑意的沖他點點頭，隨後十分隨意的看向一側有些眼熱的長臉青年：「當然，你的工作也十分重要，我需要你製作一些工作的必要器具，你也可以從你的族人中挑選幾名族人，他們將是你的幫手和學徒，你的固定固定班底，做好我們的後勤保障工作。」

「是的，大人！」長臉青年顯然還不大明白後勤保障是什麼意思，但這並不妨礙他興奮的大聲應承，剛剛眼前的大人只是簡簡單單一句話，自己就跟茅擁有了同樣的權利，這簡直是太棒了！

兩名黑岩族野人隨即興高采烈的挑選起自己的手下來，名叫茅的壯碩野人一口氣挑了四名健壯的同族，而長臉青年顯然還有些顧及，只從族人里挑了兩名出來，值得注意的是，他挑到兩名學徒中有一名女野人！

「她的手很靈巧，也很聰明，能明白我的意思。」長臉野人見周圍的人都看著他，黝黑的臉上泛出了一絲可疑的紅暈，結結巴巴的辯解道。

「瀝，你這是犯規，大人明明說了找男野人的！」茅看著那名叫瀝的長臉野人很有些不滿，立刻開口指責道，他的通用語說的很糟，著急之下說的更差，衛晗不得不藉助一側的棘的翻譯才能完全聽明白。

「大人只是說選幫手，可沒有規定男女。」瀝下意識的看了身側衛晗一眼，見對方神色未變，不由壯著膽子反駁了一句。

「你想挨揍嗎？」茅見膽小的瀝竟然敢反駁自己，眼睛一瞪，怒喝道。

眼看矛盾就要升級，衛晗適時的站了出來，「不要吵了，」衛晗一臉和氣的道：「瀝說的也沒錯，我一開始是沒有規定幫手的性別，而且後勤的工作比較輕省，你們的女族人也的確更合適，這樣吧，」衛晗指著另兩名未被選中的女野人道：「你們也到瀝那邊去幫忙，暫時劃到他那一組去。」那兩個被點到名字的女野人聞言乖覺的站到了瀝身後，瀝顯然沒想到眼前的小大人會這麼向著自己，聞言很有些不知所措。

而一側的茅則是因為衛晗明顯的偏向而相當不滿了，不過，攝於衛晗的威信和木黎在側，茅也只是哼了一聲表達自己的不滿，將這口惡氣暫時按下。

隨著茅和瀝的選擇結束，衛晗將連同棘在內的剩下的十名野人劃歸到自己身邊，這些人將是衛晗計劃里開採鹽礦的中堅力量。

不多的二十餘人短時間內分成了三撥，不同於最開始的漫無目的，有了組別的規範，一眾野人終於有了一個模糊的方向。

「那兩位大人隨時有可能會回來，我們需要抓緊時間工作，木黎也會時刻監視我們的行動，希望大家不要懈怠。」目光將眾人掃視一遍，衛晗鄭重的道。

「好！」

「放心吧大人！」

……

四周立刻響起了一陣的應和之聲，剛剛擺脫死亡，又飽餐了一頓，黑岩族人們情緒異常的高漲。衛晗十分滿意這個效果，見狀不由微微點頭。

隨著夜幕降臨，篝火會餐也隨之接近尾聲，有的吃完手中食物的野人已經開始唱起了本族的的小調，還有的圍著篝火跳起舞來。

衛晗淡漠的看著一眾載歌載舞的野人們，慢慢的咀嚼著口中絕對稱不上可口的肉食，臉上的笑意一點點消退下來。將最後一口肉食吃完，衛晗將手上的油脂抹掉，隨意的看了一眼人群中的棘，站起身來。

早在注意他這邊情況的老人打了個激靈，忙從一側小跑的趕過來。

衛晗不同他多說，引著他往人群外走，慢慢的，喧鬧的吵嚷聲和歌舞聲變得遙遠起來。

棘一路誠惶誠恐的跟在衛晗身後，眼見他引著自己越走越遠不由平添了幾分膽量，猶豫了片刻，開口道「大人，您今天的做法有些不夠妥當。」

一直往前走的少年聞言身形一頓，漫不經心的道：「哪裡不妥當了？」他顯然並不喜歡這麼一前一後的對話，回身對棘揚了揚頭，後者立刻知機的小跑著湊到他身邊。

「茅十分記仇，又是我們之中最厲害的，您並應該輕易得罪他的。」棘斟酌著語句，小心的道：「至於瀝，他還太年輕，恐怕沒法勝任領導者的角色。」

衛晗終於停下腳步，將棘重新上下打量了，興緻勃勃的道：「那照你說的，我今天應該怎樣處理茅跟瀝的糾紛，又該讓誰來管里後勤小組呢？」

「大人應該不偏不倚才對，這樣才不至於太得罪茅」棘來了精神，立刻進言道：「至於另一名領導者，我覺得找個更年長的人來擔任會比較合適。」

「是嗎，」對於棘的建言，衛晗不置可否的笑了笑，隨後轉開話題道：「你們的通用語既然都得自一名神秘的游巫，那名游巫應該還教了你們許多別的東西吧，」衛晗一邊不急不緩的往前走，一邊緩聲問道。

「這個，不知道大人想要得到的是什麼樣的知識？」棘斟酌的問道。

「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衛晗直接道：「我記得你們說過，那名游巫是從荒漠另一邊過來的，獨自橫穿整片荒漠，他應該對這片荒漠十分了解，我需要藉助他的智慧。」

「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游巫教的東西我也有些想不起來了。」棘遲疑的道。

「那就好好想，衛晗極有耐心得道：「我想以你的聰明也應該知道我們現在的情況有多糟，肉食在不斷腐壞，過不了幾天我們就沒有新鮮的食物可吃了，而我們手裡根本沒有水源，雖然大家的耐受力都很強，不喝水也能堅持3、5天，但這時間過了之後呢？我們會渴死，而兩位大人限制了你們所有人的行動，除了我，沒有人能離開木黎的監視，命運將我們牢牢的綁在了一起，」衛晗直視著眼前神色莫測的老者，淡然的道：「你可以選擇把你知道的告訴我，我們一起度過難關，或者一起死在這裡。」看著陷入沉思的棘，衛晗也不著急，又走了幾步，他似是突然想起什麼一般，忽然道：「對了，差點忘了說了，把你找來，我還為了測試一件東西？」

「測試什麼？」棘有些好奇的問，他下意識的向前踏了一步，接近不遠處的衛晗，緊接著，他驚恐的驚呼出聲，隨後就消失在了原地，不遠處，木黎伸出藤蔓，將越界的棘綁了回去。

「測試一下木黎允許的行進距離。」衛晗對遠去的棘投以抱歉的笑容，隨即，低頭在棘剛剛停留的地方那個做了個記號。

隨著老者狼狽的摔在地上的痛呼，一眾黑岩族野人不由的轟然大笑起來。

衛晗並沒有再看摔倒在地的老者，只定定的看著遠出隱在衣袍中的神秘戰奴，就見他將棘揪回去后，一截藤蔓從衣袍中出現，那藤蔓形成一條碩大的鞭子，對方揮手猛地一抽，巨型藤鞭劃了一道弧線，狠狠的砸在地面上，在地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

衛晗不用看也知道，那是他剛剛做標記的地方，眼前的神秘戰奴顯然是在警告他黑岩族野人的活動範圍。

衛晗驚訝的打量著突然發力的木黎，眼中多了幾分思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