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先躲一下
智硬的我試了一個防盜章……大家一個小時后再來呀!!!
她一邊說,一邊在自己身上比劃,示意他低頭看看身上。
哈利自己早就注意到了,的確是很值得高興的事情,但是察覺她似乎也有事沒事盯著自己果體看,他感覺有些微妙的不適,不太自然的撇過臉,「嗯」了一聲點點頭。
艾薇沒注意,沉浸在喜悅里。
他病好了,她就可以撤了,噢耶!
然而哈利不知道,他只看到對方因為他的狀況好轉,美的鼻涕泡要出來了。
很久沒有人這樣關心過他了。
這樣的感覺有點奇怪,但並不討厭。
艾薇拼著拼圖,發現自己唯一拼成型的圖案好像是片葉子,突然想起一件事。
「哎,對了,我聽說多進行戶外運動有助於身體健康,要不要出去走走?這附近好像有個森林公園,挺適合呼吸新鮮空氣的。」
她說完,還不等他接受或者拒絕,就站起來收起拼圖,接著說。
「你看,你天天憋在屋裡冥想,以前那點事還不越想越鬱悶?再說了,你帶個帽子穿個大衣,出門誰沒事盯著你看啊?我懂的,我小時候起水痘,也打死不願意見人。」
「你就當陪我啊,我這幾天是悶的不行,走走走,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
哈利半天沒能插上一句話,就這麼被拖走了。
感謝房主,在提供了住處和外賣單之後,還提供了衣服。
房主估計是個老年人,衣服的款式都是上個世紀的。
哈利一開始是拒絕的,但並沒有什麼卵用。
兩個人像祖孫倆一樣走進了森林公園。
哈利上次來這種地方,還是小學時學校組織的春遊。奧斯本工業主要就是研究生物科技的,各種奇花異草珍稀昆蟲見得都夠了,實在不知道這裡有什麼可來的。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夾克,覺得自己一定是糊塗了。
艾薇倒是對植物也沒什麼興趣,只不過她從小野慣了,只要不呆在屋裡,去哪都行。
「怎麼樣?出來溜達一下是不是感覺不錯?」反正她自己感覺不錯,要是能上街壓馬路就更好了。
好在公園裡沒什麼人,沒人盯著他看,哈利將領子拉鏈往下拉了拉,點點頭:「勉強算是。」
他跟她一起靠在樹榦上,十分安詳。
其實艾薇覺得,綠色(?)的他跟大自然還挺搭的,怕他黑臉並沒有說,只是在心裡偷笑了一下,然後問道:「你好了以後,有什麼打算沒有?」
「回家,回公司。」哈利看了她一眼,簡略的答道。
「回去繼續當高富帥?聽起來不錯。」她拔了兩根草在手裡不知折著什麼,抬起頭來沖他笑了笑,「那對於你的救命恩人——我,你打算怎麼報答?」
救命恩人這個詞好像太誇大她的價值了,但是哈利聽著竟然沒有感覺不爽。
於是他也沒有臉黑,而是淡定的說:「把你帶回去裝進藥瓶里。」
這些天,艾薇也摸透了他,發現這孩子只有嘴上厲害,也不像剛開始那麼怕怕了,然而她並不知道,他這樣的原因,是她情急之下為了保命的答案,讓他缺愛的心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可怕,這簡直是農夫與蛇。」她捂住胸口,佯裝痛心,說罷,又嘿嘿一笑,「不過這樣也不錯,有人包養的生活沒人會拒絕的!每天從五百平米的床上醒來,感覺肯定不一般。」
五百平米的床?那不是神經病嗎?
她從左往右連滾五百米,只為了起床,這個太有畫面感了,哈利不自覺的聯想了一下,忍不住「嗤」的一聲笑了出來。
「那還是我選擇把你從藥瓶里倒出去吧。」他淺淺的笑容掛在臉上,尖尖的獠牙看起來也溫和了許多。
「別呀!好不容易能跟土豪做上朋友了,雖然我干一行愛一行,也挺喜歡做賊,但是我更希望將它發展成興趣。」她不要臉的道。
「……做賊?」
奧斯本少爺果然是沒見過世面的有錢人,在他的認知中,賊都是一禮拜吃一頓飯,蓬頭垢面的慘兮兮老爺們,什麼《天下無賊》《偷天陷阱》里的美女賊都是假的。
然後艾薇就給他現身說法了。
「是啊,做賊可辛苦了,要不是我能控制空氣,早就玩兒完了,不是被人打死就是餓死在路邊,怎麼——卧槽?!」
艾薇正說著話,突然一個毛絨絨的東西嗖的從樹上掉下來,打斷了她的話。
蜘蛛毒液強化了哈利的各身體部分機能,他十分迅速的一伸手,接住了那個從天而降的小玩意兒。
艾薇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到他的手伸在自己面前,掌心裡握著一隻驚慌失措的松鼠。
松鼠看了看艾薇,又看了看哈利,接著像看到鬼一樣,尾巴上的毛都炸起來了,「唧!」的一聲緊緊抱住了他的手指。
它可能有點傻,並沒有意識到這是誰的手。
這隻迪斯尼畫風的松鼠有點可愛,艾薇當時就忘記自己講到一半的做賊血淚史,被它萌的不行。
「哎哎哎!你別動,抓好了輕點啊!」
實際上,哈利正太時期也很喜歡這種有毛的哺乳動物,但是這麼他大人了,還喜歡好像有點不合適,於是她嫌棄的看著兩眼冒桃心的她:「你要幹嘛?」
她緩緩伸出手:「我還沒摸過野生松鼠呢……」
松鼠被怪阿姨(劃掉)姐姐上來就摸了尾巴,有一種被佔了便宜的感覺,唧唧唧的大叫起來。
哈利也有同感。
因為這小東西實在太小了,她摸的每一下都落在了他的手上,溫暖柔軟的手指比松鼠的毛還讓人覺得癢。
「你看你看,害羞了!我猜是公的,你看——哎你把臉轉那邊去幹嘛?你看一眼嘛!」
哈利:「………………」
他轉過頭:「你摸夠了吧?」
松鼠:這也是我的心聲QAQ!
艾薇本來還產生了將它帶回去家養的衝動,但是仔細一想,自己還得通過國薔的水晶球回去,這麼一穿梭,松鼠估計就嚇狗帶了,只能遺憾的挪開了手。
松鼠和哈利都鬆了口氣。
他捏著松鼠,將它放回樹上,那小東西拖著炸毛的尾巴跐溜一下就不見了。
戶外活動對病人(?)有沒有好處他不知道,反正對她確有奇效。
哈利看著嗨皮的艾薇,如是想。
廢棄工廠里住著幾個穿得破破爛爛的傢伙,看起來像流浪漢。他們看到光頭進來,面面相覷,互相交換了一下眼神,叼著煙站起來,露出身上紋的蠍子,弔兒郎當的站起身。
「小禿子,這是我們幾個的地盤兒。」
「看什麼看?沒聽說過蠍子團嗎?!這附近的鐵廠鹽廠玩具廠我們都承包了,快滾。」
「咦,你後邊那個小妞不錯,是你馬子嗎?借來玩玩?」
早就聽說叫花子也是有幫派的,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凱爾和艾薇對視一眼。
一團毒霧繞著蠍子們轉了一圈,這些大哥們便抓耳撓腮的倒下了,一臉痛苦,如同肺氣腫患者一樣喘著氣。
這幾個大兄弟還沒死透,凱爾便用看小強屍體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轉身上樓。
「我靠,你就這樣不管了?在大門口放幾個屍體沒問題嗎?」艾薇追過去,扶手上的鐵鏽沾了一手。
凱爾停下腳步背著光,只能看清反光的頭頂。
他用拇指指了指身後,淡定的道:「工廠後邊有一條河,你可以把他們扔下去。」
「好主意。」她點點頭,「但是你看我像能扛起五六個大漢的樣子嗎?」
他轉過身,用後腦勺對著她,呵呵了一聲:「那我就管不著了。」
「……」
噫,現在的人啊,對待救命恩人就是這個態度?
艾薇感覺自己可能是救了假禿瓢_(:з」∠)_
她在內心沖禿瓢豎了一百個中指,隨便從機器上拽了一塊布扔下去,蓋住了那幾個仍在抽搐的叫花子。
機器上的灰塵撲面而來,嗆得她打了個噴嚏。
然後聽見了光頭的嘲笑。
艾薇很不高興:「你笑什麼笑,好笑嗎?」
凱爾頭也不回:「嗯。」
打噴嚏有什麼好笑的?
艾薇越想越生氣,沒有我你現在還在罐頭裡當鯡魚呢!牛氣什麼?
她決定殺殺他的威風,「喂!」了一聲走過去,在手裡捏了個秤砣沉的空氣炮,準備干他一炮——當然不是那種干他一炮你懂的。
聽到氣沖沖的聲音,凱爾從地上撿起一把刀,悠然回過頭:「有何貴幹?」
艾薇秒慫:「沒事了大哥,你好好休息。」
「……」
事實上,她完全不用害怕刀,一把就能將刀捏的卷了刃。但是這大概就像人類看到蟑螂和毛毛蟲會嚇哭一樣,患有管制刀具恐懼症的她就這樣被嚇尿了。
本以為可以靠能力碾壓光頭毒氣人的。
艾薇灰溜溜的在台階上坐下,想起了被綠魔飛行器支配的恐懼。
她看了看四周,連個燈光都沒有,黑漆漆一片,空氣中瀰漫著煙味和灰塵味,還有機油乾涸后那股令人作嘔的味道,感到很絕望。
這下怎麼回去啊?明天去實驗室自首?
不行啊會被裝進玻璃罐子里的QAQ!
艾薇很崩潰。
她突然的沉默,讓凱爾很有成就感,同時也有些意外,他瞥了她一眼,主動開口。
「你叫什麼名字。」
「艾薇。」她心情很糟,不想玩鑒婊大師的梗了。
他「哦」了一聲,又問:「你也是因為爆炸獲得超能力的?」
「不,我天生的。」
「那你是個怪胎。」
艾薇神色複雜的抬起頭。
我有頭髮,也有眉毛,你看咱倆誰長得像怪胎?
凱爾見她又不說話了,一種連掰回兩局的喜悅感油然而生。
「你之後打算去哪?」
「……」哪壺不開提哪壺啊,艾薇翻了個白眼,悶悶的道,「本來想回家的,現在暫時回不去了。」
「為什麼?」
她很想說是因為你廢話太多,讓南美臉小哥在掙扎中發現了她是來搞事的,按了警報。
但是她想了想,還是算了,她現在沒心情跟他打架。
於是她揉了揉腦袋:「說了你也不懂。」
凱爾:「……………………」
艾薇轉過頭,瞥見他不悅的眼神,改口道:「你頭髮少肯定聰明,猜猜唄。」
他幾乎是咬著牙:「你說什麼?」
「呵呵,我什麼都沒說。」
怎麼會有人神經病到將自己的頭髮和眉毛全剃光?
這並不是追求個性。
去年他因多起殺人案被起訴獲死刑,行刑的方式就是毒氣殺。那天晚上正好是粒子加速器爆炸的日子,他成為了毒氣人,雖然能變成毒氣,但身體也吸收了毒氣,雖不致命,但副作用很明顯,就是脫毛。
然後他就變成吳克了。
凱爾自己也知道這造型並不咋地,所以他非常反感別人拿禿瓢說事。
***
熬了大半宿,艾薇已經困到極致,趴在冰涼的地上,枕著自己的胳膊睡著了。
迷迷糊糊的聽到旁邊有動靜,她一睜眼,首先看到的就是一顆光溜溜的頭。
其次是光溜溜的身體。
唉呀媽呀!
艾薇頓時清醒,噌的坐起來:「大哥你幹嘛呢?」
凱爾回過頭,拿起從流浪漢身上扒下的衣服,一副看白痴的樣子看她,很欠抽的說:「怎麼?沒見過男人裸/體么?」
開玩笑,棵體而已,小偷幫里喜歡光膀子的前輩多了去了!
不過,雖然這吳克矮是矮了點兒,但身材還不錯,皮膚又白,還有肌肉,身上蜿蜒的疤痕看起來也莫名的帶感,比那幫老年人順眼很多啊。
於是她難得沒有回嗆,而是沉默的多看了他兩眼。
見她大大方方的看自己,凱爾反倒有些不適應,兇巴巴的剜了她一眼。
這個髮型配兇惡眼神絕了,再加上一個龍紋身簡直完美。
艾薇就當沒看見他的眼神,揉了揉眼睛,視線落在了他準備穿的衣服上。
那衣服灰不灰黃不黃,已經舊到看不出顏色,袖口和領口布滿了鋸齒一樣的缺口,胸口的logo也都磨沒了,感覺過一遍水就能洗出二斤的土。
她很嫌棄:「你確定要穿這個?」
凱爾迅速的套上臟衣服,用拇指倒過來指了指地板:「這是最乾淨的一件。」
樓下那幾個死挺了的大哥是有多臟?
「……我總覺得會有虱子。」艾薇真誠的道。
他身上一癢。
「不過既然你都穿上了就算了。」她一攤手,「反正虱子跳到你頭頂上也明顯,比較好抓。」
凱爾額角一抽,隨手拿起旁邊桌上的刀,向她這邊走了兩步。
「小姐,我看你的舌頭在嘴裡也挺明顯的,比較好割。」
艾薇看見刀,反射性的尾椎骨一痛,連忙站起來,躲到柱子后,捂著嘴道:「別別別,大哥,你知道剝牛舌多難嗎?」
他冷著臉:「不知道。」
「不知道我等一下告訴你,你先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哈。」兩分鐘前還在嘴賤,現在就能討好的對他笑,這就是傳說中的能屈能伸吧。
事實上,凱爾也並沒打算真的割她的舌頭,畢竟他也見識過她的能力,知道區區一把刀,只能嚇唬嚇唬她。
於是他冷哼一聲,扔下了刀。
艾薇鬆了口氣,也發現他好像對自己的髮型很不滿意。
要不送他一頂假髮緩和一下關係?
她想了想,還是算了。
凱爾穿戴整齊,看了她一眼,走到樓梯口,又看了她一眼。
「你走不走?」
艾薇愣了一下:「去哪?」
「去安全的地方。」
艾薇還是茫然:「安全的地方是哪?」
「……」他默默拿起刀,「再問你一遍,走不走?」
「走!走走走!大哥您帶路!」
他看著左手電筒線,右手手柄,準備更新主腦設備的漢克,重重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