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這就是那個哭包?
靈活的手指在黑色的鍵盤上飛舞,彷彿是一隻靈巧的蝴蝶,炫目地讓人移不開視線。
「艹,又輸了。」桑白把鍵盤一把摔到地上,都是一群什麼豬隊友,每次團戰都輸的這麼慘,當初她瞎了眼了進了這個團,尤其是這個叫『曠世』的菜鳥,技術已經不僅不叫渣了,不僅技術渣還尼瑪每次都掉線。
又報廢了一個鍵盤,桑白把腿蹺到電腦桌上,一手拉開電腦桌抽屜抽~出一根煙點燃,另一隻手拿起響了將近兩個小時,上面有無數未接來電的手機,這個號碼的備註為「陸尋楓」。
沒有絲毫猶豫,桑白把這個號碼拖進黑名單。
果不其然,在桑白把這個號碼拖黑名單之後五分鐘,她的□□開始被人強力轟炸。
「桑白交稿!桑白交稿!桑白交稿!」
「桑白交稿!!」
「桑白交稿!!!」
「桑白交稿!!!!」
……
接連複製粘貼了好幾百條,都是血紅血紅的大字,每條消息後面都跟著一把血淋淋的菜刀。
桑白不以為意地吐出一口煙霧,如果自己的門鑰匙在陸尋楓手裡,她估計早就提著菜刀過來砍她了,可是真遺憾,為了拖稿,桑白已經把自己家裡大門的鎖換成密碼指紋雙重鎖了。
陸尋楓想進來除了要拿到鑰匙,還需要把桑白的手指剁下來。
右鍵,退出。
還有半個月才截稿,也不知道陸尋楓那麼著急幹什麼,等那天早上給她不也行嗎。
陸尋楓:……桑白你他媽想的容易,我們拿到稿子不得校對嗎,校對要時間不要,印刷要時間不要,排版要時間不要,配圖要時間不要,尼瑪的桑白。
桑白可不管這些,把指縫裡夾的煙在旁邊的煙灰缸里按滅,扭頭就回卧室,趴在床上。
今天的排位賽輸得太慘了,她需要休息休息,安慰一下自己受傷的心靈。
朦朦朧朧之中,桑白聽到了門鈴聲,眼睛微微睜開一條縫隙,桑白側耳去聽門鈴聲。
一聲,一聲,間隔著,聽上去很正常,不像是陸尋楓,畢竟那丫的每次按門鈴都跟催命一樣,生怕不把桑白家裡的門鈴給按壞了。
從床上爬起來,桑白隔著貓眼看了過去,一個大學生模樣的女孩站在門口,背著一個雙肩包,尤其是那雙眼睛,無辜地像是一汪清澈的潭水。
桑白,性別女,愛好女,這是圈子裡大多數人都知道的秘密。
這個按門鈴呢小美女恰好還是桑白喜歡的類型,桑白色心大起,管這個人是來催稿的還是來謀財害命的,桑白都認了。
一把拉開門把人拉進來,臨關門,桑白還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沒有人跟上來,她才長長地鬆了口氣,把門給甩上。
曠向亦被桑白一把拉進來,拉的一個踉蹌,隨後就聽到一聲巨大的關門聲。
桑白靠著門,看向這個女孩,尼瑪,個子居然比她高,失策了,低頭去看腳,平底鞋,麻蛋,穿平底鞋居然也比她高,簡直失策。
「桑…桑白!」曠向亦瞪大了眼睛看桑白,她沒有想到會在這裡看到桑白,桑白是她的鄰居,從小兩個人在一起長大,六年前桑白離家出走,至今杳無音訊,她根本沒想到居然會是桑白。
暑假的這個實踐工作是她代替別人參加的,沒想到居然這麼巧,居然會看到桑白。
桑白挑眉,看向曠向亦,目光滿是懷疑,難不成這是雜誌社催她交稿的又一招?
「怎麼?你認識我?」
桑白的信息在雜誌社裡也屬於機密級別的,連陸尋楓都沒有資格查看,更別說是這個看上去像是實習編輯的小白兔了。
「是我呀,桑桑,我是曠向亦啊!」曠向亦一把拽住桑白,生怕桑白跑了,桑白一失蹤就是六年,杳無音訊,她都要急死了。
桑白的目光從抓住自己手臂的那雙修長漂亮的手指開始看,順著胳膊往上看過去。
曠向亦眸中彷彿有蕩漾的水光,桑白對人的眼睛有特殊的鐘愛,她喜歡這個人的眼睛。
作家總是有一點顏控,而曠向亦尤其滿足她顏控的惡趣味,嗯,是她喜歡的類型。
作家的思維總是非常跳躍,桑白狠狠的給自己一巴掌,這才繼續看曠向亦,小時候她確實有一個小跟班,比她小上三歲,她離家出走的時候那個哭包還是一副乖乖女村姑樣呢,難不成這個就是?完全不像。
「桑白,找到你就好,你跟我一起回家吧,伯父伯母都要急死了。」曠向亦眼眶一紅,更是要拉著桑白往外走。
桑白呵呵冷笑,根據這句話,她就能確定這個人是曠向亦,乾脆利索地打開門,桑白一把把曠向亦推可出去,又重重的甩上門。
等曠向亦回過神來的時候她就已經被桑白推出來,一個踉蹌,往後退了一步,後背撞上一個人。
桑白扔了曠向亦之後就隔著貓眼往外看去,陸尋楓那傢伙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了,曠向亦被扔出來的時候恰恰好好撞在陸尋楓的身上,差點兒沒把陸尋楓給撞倒。
陸尋楓勉強穩住自己,然後一腳就飛上桑白的門。
隨後就開始了陸尋楓式催稿,「桑白桑白你出來啊。」
說一句踹一腳。
「你有本事拖稿你有本事出來啊。」
踹一腳。
「你有本事扔編輯你有本事出來啊。」
踹一腳。
「你有本事拉我黑名單你有本事出來啊。」
踹一腳。
「你有本事不上qq你有本事出來啊。」
踹一腳。
「你有本事……哎,大叔你幹什麼,我不是精神病!桑白你妹的,你居然叫保安!」
陸尋楓很快被兩個保安拖進電梯,原地只留下曠向亦一個人。
桑白對曠向亦這個哭包子的定位是戰鬥力為-1的渣渣,小時候連走了路被石頭絆了一跤就能哭唧唧哭一路的人現在想催她的稿子?不是陸尋楓有病就是她有病。
往廚房走了兩步,桑白又拐回來,暗暗地唾罵了自己兩句,卻也忍不住又想去透著貓眼看曠向亦。
曠向亦背對著桑白,桑白看不清她的表情。
看著在走廊燈光下那個顯得略微蕭瑟的背影,桑白就想起當年她帶著曠向亦一起上學時候的情景。
曠向亦從小到大都是乖乖女,哭包子,咿一言不合留言哭唧唧,她離家出走的那天早上還碰上了曠向亦出門晨練,那個包子一身運動服,還是蠢蠢的包子臉。
「桑桑,你去哪兒啊?」曠向亦脖子上掛著毛巾,看見桑白之後就停下腳步,,滿臉都是無辜,「馬上就要去上學了,我一會兒去找你,咱們一起去學校吧。」
桑白拖著行李,一聲不吭地走過去,他的餘光甚至還看到了曠向亦瞬間變紅的眼眶。
這就是她對曠向亦最後的印象。
突然,桑白猛地湧現一種危機感,一把拉開門就沖曠向亦喊道,「說你呢,包子。」
曠向亦一愣,扭過頭看桑白,「桑桑,怎麼了?」
「你要是敢告訴別人我在這一片住,我就弄死你。」桑白惡狠狠地看向曠向亦。
曠向亦這傢伙是乖乖女,保不齊就什麼時候出賣她了,好在這傢伙唯一的優點就是說話算話,她答應的事情絕對能做到,所以讓曠向亦發了誓之後桑白就徹底沒有後顧之憂了。
曠向亦眼眶一紅就又想哭,吸了吸鼻子看著桑白,「桑桑~」
「現在,給我發誓,敢說出來有關我的任何信息的話,你就別想再見我一次,我讓你把工作丟的乾乾淨淨。」桑白看曠向亦這樣子更是頭疼,伸手就扯著曠向亦的衣領把她拉進來,摔到沙發上。
曠向亦也猜出來桑白是不想讓她把她的地址告訴別人,立刻點頭,「桑桑,你放心,我誰都不會說的。」
桑白滿意地點頭,指了指門,「好了,你可以走了。」
曠向亦:……
曠向亦小碎步移到門口,終於忍不住了,回過頭支支吾吾地看著桑白,扭捏道,「那個,桑桑,這個月的稿子……」
又是一股巨力,曠向亦又被扔出去,又是一聲巨響,門被重重的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