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哼
此為防盜章,那就給盜文網站的各位說段單口相聲吧,呀字數不夠了但杜何其沒想到,自己竟然因為一個冷水澡,整整病了五天。
在聞淮那兒吃了葯回來也踏踏實實地睡了一覺,但還是不退燒,在床上躺著,遮光窗帘把陽光擋得嚴嚴實實,不看時間都不知道是白天還是晚上。
他在酒店的大床上,難受得以為自己得了什麼大病。
房門被敲響,杜何其卻不想起身。
「何其!」門口傳來聞淮的聲音,讓杜何其一瞬間有些恍惚,以為是自己幻聽了,「你睡醒了嗎?」
杜何其抽了抽鼻子,張開嘴長長地嘆了口氣,感覺自己不是在吐氣而是在噴火。
「醒了!」他掀開被子起身去開門,估摸著是因為發燒的原因,覺得特別冷。
杜何其開了門,外面的聞淮又穿上了那件他有點兒眼熟的休閑衛衣。
「感覺怎麼樣?」聞淮有些擔心他,一上午什麼都沒幹,在自己房間來迴轉圈走,走得常星頭暈,勸了他好半天才說服他親自過來問問。
「還在發燒。」杜何其整個人都沒精打採的,眼睛有些腫,頭髮趴趴的。
聞淮微微抬起手,想摸他額頭,但猶豫了一下,手在半空,改成了看時間:「我去給你買點兒吃的,等會兒讓常星把葯給你拿過來。」
「不用了。」杜何其靠著門,沒什麼力氣,「我不餓。」
「不餓也得吃,不吃飯更好不了了。」聞淮的語氣不容置疑,「你先進屋吧,我等會兒過來。」
「喂……」杜何其叫他的聲音有些小,聞淮沒有回頭,快步走向走廊另一邊的電梯前。杜何其一直看著聞淮進了電梯,突然特別想問他,為什麼要照顧自己。
那個詞兒叫什麼來著?余情未了?
杜何其覺得自己對聞淮確實是余情未了,但聞淮對他大概只有惡居下流吧。
既然兩人每次見面都一定要來一出互相嘲諷的戲,那現在演得這麼貼心的一出是何必呢?難不成現在已經準備好了通稿,就等時候一到各網站、營銷賬號一起讚揚他聞淮有有情有義、多高尚?
杜何其不想以小人之心度聞淮之腹,但他是不信聞淮這樣做是因為對他有情的。
他回到床上躺著,依舊覺得心煩。
聞淮下樓,走了好幾家餐廳,買了好幾種清淡的午飯。
這幾年他們就算是坐在一起吃飯也基本上都是在各種晚宴和酒席上,私下見面不互相擠兌就不錯了,怎麼可能心平氣和地聊聊最近的口味。
聞淮一時間覺得悵然無比,以前在一起的時候,他們倆很少一起出去吃飯,一個是因為窮,一個是因為要保持身材。
上學那會兒,花著家裡的錢,雖然心安理得,但也不敢胡吃海喝,他們都是自律的人,總想著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會在不經意間被機遇敲響門。
後來,更不會出去吃大餐了。
沒有賺錢的工作,不好意思拿家裡的補貼,每次過節,兩個人去吃一頓必勝客就算是豪華大餐了。
那時候的日子,可能有人覺得根本就不能叫做生活,只配叫生存,當時的聞淮也是那麼想,但現在回憶起來,那才叫有滋有味有淚有甜的生活。
現在,他有很多錢,甚至在公司都是舉足輕重的人,走到哪兒都被人捧著、讚美著,可心裡卻愈發的空虛。
他看著手上提著的午餐,一時間想不起來杜何其喜歡吃什麼。
他覺得可悲,覺得遺憾。
回到酒店,聞淮先是回了自己的房間。
常星一直坐在沙發上待命,看見聞淮提著吃的回來,還以為是買給他們自己的。
「哎哎哎淮哥,你叫我去買就好了啊!」常星過來接,卻被聞淮瞪了一眼躲過去了。
「不是給你的。」聞淮揚揚頭說,「何其還在發燒,我先去給他送飯,你把葯放我口袋裡。」
聞淮兩個手都提著袋子,只能讓常星把藥盒直接往他褲子口袋裡放。
「放不進去。」聞淮的褲子口袋塞得鼓鼓囊囊的,手機、錢包都在裡面,常星瞄了一眼,站直了,把藥盒放進了聞淮的衛衣帽子里,「去吧淮哥,去給何其哥賣萌吧!」
「你發什麼神經?」聞淮扭頭想看看那盒葯,但看不著,也沒有多餘的手再去拿出來,便作罷了,「給我開門。」
常星乖乖地給聞淮開了門,然後又非常懂事兒地去敲了敲隔壁房間的門。
杜何其慢慢騰騰地過來開門,在他開門前,常星就跑回了聞淮的房間,還順便小聲兒給他淮哥加油打氣:「淮哥加油!男人在生病的時候最脆弱!」
「我真的不想吃。」杜何其接過一個袋子,看了一眼,真的一點兒胃口都沒有。
「我買的都是清淡的,你多少吃一點。」聞淮跟他進來,把門關好,「不吃飯不能吃藥的。」
「沒事兒,也不是沒那麼干過,我一個大男人,哪有那麼嬌氣。」杜何其不以為意,只想吃了葯再趕緊睡一覺,「葯呢?還有吧?」
「有,但是現在不給你。」聞淮把買來的食物都擺好,活像個伙食長,「要我喂你嗎?」
他笑著逗杜何其,那人瞪了他一眼。
「聞淮,你憋著什麼壞呢?」杜何其坐過來,看著在自己面前擺了兩排的午餐,雖然都很清淡,但種類繁多,這人買飯時估計跑了好幾家。
「我能憋什麼壞?」聞淮把勺子遞給他,「真的要我喂你?」
杜何其接過勺子,自己吃了口粥。
「沒憋著壞的話,為什麼管我的死活?」粥已經不燙了,這個時候入口剛好。
杜何其難受,本來一點兒胃口都沒有的,卻突然發現這粥似乎還不錯,決定給聞淮個面子,多吃幾口。
「我就是看你可憐。」聞淮搬了把椅子坐在他對面,自己也拿了個勺子,打開一碗粥,「你出來怎麼連助理都不帶?」
「嫌煩。」杜何其也沒想到自己竟然這麼沒出息地會生病,在他印象中上一次生病還是剛跟聞淮分手那會兒。
「所以我說,我是看你可憐。」聞淮雖然看著這人心疼,但嘴上還是不肯多說一句貼心的好話,「誰都知道我來巴厘島開工,萬一你死在這兒,別人還不得以為我把你搞死了?這鍋我可不背!」
「你搞個屁!」杜何其罵回去之後發現原本就有些歧義的話,被他這麼一接就更奇怪的,生怕聞淮順著竿子往上爬,趕緊閉了嘴。
聞淮沒心思跟他鬥嘴,心不在焉地吃了口粥之後就開始偷偷地盯著不敢抬頭的杜何其看。
這人這幾年是真的沒變樣兒,尤其是這會兒,生病了,鬍子拉碴的,不修邊幅,相比於在人前耀眼奪目的那個明星,聞淮更喜歡這個不衫不履沾染著生活氣息的杜何其。
「你這幾天還有什麼打算?」聞淮問。
「不知道。」杜何其抬起頭來,跟他對視了一下,然後別開了頭,「本來想出去走走的,但現在只想睡覺。」
聞淮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杜何其看見沒有。
「吃完飯還要等會兒才能吃藥,不然藥效不會發作。」
「我知道。」杜何其小聲抱怨,「我又不是你兒子,這麼啰嗦。」
聞淮尷尬一笑,心說:當初咱倆做/愛的時候,你也不是沒管我叫過爸。
這話他沒敢說出口,要是說出來,一準兒氣氛更尷尬。
他看著杜何其吃完了飯,好幾盒飯菜,一共也沒吃幾口。
他知道生病的人沒胃口,也不逼著杜何其吃,看了眼時間,讓他先去躺著,自己一邊收拾殘局一邊說:「你躺一會兒,我收拾完給你接水,過半小時再吃藥。」
杜何其靠在窗戶邊上,身後的窗帘被他倚得皺了起來。
「聞淮,」他雙手環抱在胸前,皺著眉問,「你真的沒什麼目的?」
聞淮幹活兒的手頓了頓,裝作不在意地輕笑著說:「杜何其,你怎麼還是那樣,總覺得別人對你好是另有所圖。」
杜何其想反駁,想說以前明明不是這樣的,是跟聞淮分手之後他才覺得全世界沒一個好人。
就連一直幫他的屈瑛瑛,他也並非能夠完全信賴,所有的人都是靠不住的,人這一輩子,只能信自己。
聞淮見他沒說話,把收拾好的袋子放到地上,抽出幾張紙擦了擦桌子,對他說:「我能對你有什麼企圖?你有的我也都有,如果非要說想算計你什麼的話……」
他停頓了一下,看了一眼杜何其:「我現在連上你都不願意上,你說你還有什麼值得我算計?」
這話很傷人,起碼很傷杜何其,不過類似的話他們倆在過去的幾年都沒少互相說,只不過還是沒法習慣。
杜何其的眼神沉了沉,磨了磨后牙槽,幾秒鐘之後笑著回應說:「那我就放心了。」
聞淮覺得自己像個變態,竟然好端端地趴在牆上聽隔壁的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