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吳山越是這麼說,曹默越覺得事有蹊蹺，但吳山態度那麼堅決，不是她能夠動搖的,臨走之前，她又說了一句：「吳哥，你知道我最恨誰嗎？」

吳山疑惑地盯著她。

「我爸爸，他是個賭鬼,當別的同學每次放假高高興興回家時,我都特擔心他是不是又欠了一屁股債,人家會不會要錢,如果不是他，我現在可能剛剛找到一份工作，也許工資不高，但花得舒心,我恨他，他毀了我一輩子。」她聲音微微有些顫抖：「你希望你的女兒將來也這麼埋怨你嗎？」

吳山就一個女兒，在外他是大老闆,在女兒面前,卻是個沒有底線的慈父。

曹默心情不怎麼好,沒一件是順心的，但有一點可以確定，陸系和劉輝，絕對不是什麼好人，她突然想到一個人，秦揚，他是陸系的表弟，對他事情多少肯定有了解，她立馬翻出秦揚的微信，問他在不在？

沒人回應，曹默嘆了口氣，當初是她讓秦揚別再來糾纏，回到家后，才想起王媽因為老家有事已經請假回家，因為離春節沒多久，陳善乾脆讓她過年後再來。

沒有王媽，家裡顯得十分冷清，曹默換上拖鞋坐到沙發上，才驚覺這看起來不像是家，或者說不是她的家，她從未認真打量過這間房子，也不能在這兒自由自在，回來就在自己的房間，甚至連自己表弟都不敢帶回來。

她給自己煮了麵條，又不知道陳善會不會回來，就算回來也見不得喜歡她的手藝，剛好煮了一碗，西紅柿雞蛋面，還沒吃兩口，門口有了動靜，她看著門口恰好陳善正在開門進來。

陳善頓了一下：「味道挺香的。」

曹默有點尷尬，味道是不錯，可只煮了一碗。

陳善今天心情不錯，甚至難得嘴角上揚：「看不出來啊，曹默，你居然還會做飯。」然後他繞過廚房，掀開鍋發現裡面什麼都沒有。

曹默趕緊解釋：「面容易糊，你吃飯沒？要不要我重新幫你煮一碗？」

陳善點點頭，一句客氣話都沒有。

她只好放下吃了一半的碗，又來找西紅柿和雞蛋，陳善在旁邊看著：「最近還習慣嗎？」

問得是她到CM珠寶后，這家店地理位置開得不錯，周圍有很多類似賣珠寶的，但因為沒什麼名氣，生意比較冷淡，總體狀況不太樂觀，她不想多說：「還行，有很多東西不會，正在慢慢學。」

「也別太急，任何一個行業的開端都很艱辛，明天晚上我帶你去認識一個人。」

面煮得有點清淡，她對鹽放多少始終沒有規律，陳善吃第一口就皺起眉頭，曹默小心地問：「不好吃？」

「太淡。」

「那我再放點鹽。」

「不用這麼麻煩，」他一邊說一邊把曹默碗里的倒進自己碗里，再攪拌攪拌，看得她簡直目瞪口呆。

還是第一個人不嫌棄她的口水，吃她剩飯。

曹默整理床單的時候，陳善走了進來：「你今天是不是遇到了什麼事？」

她手中理著的被單沒有停，卻顯得有些慌亂：「沒有。」

陳善看了一會兒，沒有再說話。

他說帶她認識一個人，正是一位很知名的珠寶策劃大師，看起來有四十幾歲，曹默在他面前，最多算是剛出山的晚輩，現在卻變成她是領導，人家不過是在她身邊協助的一位助理。

那人叫孟少民，和陳善關係看起來很好，反正曹默一邊聽他們講話一邊認真吃自己的東西，直到快要結束，陳善才客氣地又囑咐一遍：「以後就麻煩你多幫助幫助她，她年紀小人倒很能吃苦，你也別手軟。」

孟少民笑笑：「陳總您儘管放心，您叮囑的事我肯定儘力而為。」順便還瞥了一眼，那一眼，明顯帶著不懷好意。

曹默淡定一下，該是她出場時機：「孟先生，我對這行不怎麼了解，既然你是大師，以後我能拜你為師嗎？」

陳善很欣慰，她能那麼認真學習，他當然應該高興，從一開始，他就知道曹默是個堅韌的姑娘，他不過在給她個機會。

孟為民到公司后，幾乎嫌棄地換了一整套系統，首先是店面的擺放他就不滿意，搞得店裡幾個人都對他避之不及，但曹默很肯定他做法，她知道這個人不喜歡自己，可他有才華也是真的，她早說過，世界上最可怕的就是這個人不僅渣還有能力，你拿他真的一點辦法兒都沒有。

剛開完一個簡短會議，曹默椅子還沒坐熱，孟為民便敲門進來，她這幾天心情都不怎麼好，從一大早又忙到現在，臉色並不是很好，見他進來，還是笑臉相迎：「師父，您還有什麼事？」

「我一直在想，陳善喜歡的女人會是什麼樣子？」

原來是想談私事，他到公司第一天給了所有人下馬威，也樹立不少威信，跟曹默好的幾個人問她為什麼能容忍這麼個人一來就作威作福，好歹她才是陳善任命的管理人。

曹默不介意，正因為她是管理人，才對這個店負責，需要更專業的人。

所有人都認為陳善喜歡她，甚至為她開了一個公司扔給她玩，這事做得倒很符合他霸道總裁形象，但真正的喜歡，壓根不需要昭告天下。

曹默沒去解釋：「那現在你看到的失望嗎？」

「是有點特別，和她也有幾分相似。」

「你是說陳總的妹妹？」

孟為民瞳孔突變，語氣匆忙：「你怎麼會知道？」

他一個陳善的朋友都能知道，作為陳善口中愛人的她，為什麼就不能知道？

「我知道這事很奇怪嗎？」

孟為民冷靜下來，看來陳善對她是真愛，連這種事都說，他之所以會這麼講，因為陳夢就是陳善心裡不能揭開的傷疤。

他會知道，是因為當年他也是陳夢的老師，陳夢學得珠寶，她很喜歡這行，孟為民當時不止一次誇過她是他見過最有天賦的人，其實後來的事情孟為民知道的不多，反倒是聽到她慘死，他難過了好一段時間。

認識陳夢的人，都覺得這個小姑娘天真又機靈，不知道誰能下得了那樣子狠手，這麼多年過去，兇手都沒有查出來，哪怕是憑藉現在陳善的勢力。

孟為民稍稍嘆口氣：「這陳總說起來也很可憐，希望你是真心對他的。」

他這樣子態度，倒勾起曹默去探究當年到底發生過什麼的興趣。

春節越來越近，加上孟為民的幫助，CM店裡的生意比之前要好很多，它的設計大多數符合少女夢幻風格，特別是開年後要推出新的一款，設計師對這作品很有信心，到時候公司後期營銷也要跟上。

曹默天天待在店裡，彷彿人生一下子找到了方向感，她學得認真進步得自然也快，她對珠寶不懂，但是有商業頭腦，在營銷這塊很會拿捏，跟在孟為民後面，越來越有領導的范兒，哪裡像個剛畢業的學生！

陳善早就預測過她需要的是機會，他會看人，第一眼就能看到她眼睛里的野心，但這會兒，他卻不怎麼高興，因為這人有了工作，眼睛里根本沒有其他的事情，比如他自己。

有時候晚上回來得比他還要晚，沒吃晚飯就叫外賣，一點營養都沒有，最生氣的是就算倆人獨處，她問他得也是關於商業上的事情，外人傳起來好像是他包養了她，實際上明明是她一直在利用自己，他的某些見解，還真不是錢就能買到。

陳善心情不怎麼好，當然不僅因為曹默的冷漠，陸系和劉輝一起辦的那個公司越來越紅火，他們公司的好幾項業務都被奪走，主要因為他們拿下了山地的項目，雖然沒有啟動，不過業界都認為他們後台很強硬，依靠著政府，誰不願意和有後台的人合作。

晚上，陳善約他們喝酒的時候，馮越越讓他再等會兒，都等好多年，不在乎這幾天，她抽了一根煙，接著說道：「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告訴你，前幾天我去餐廳吃飯，看到了曹默和劉輝在一塊。」

呂靳不屑地說：「你還拿她當個寶。」

什麼寶，他們都知道，開始的時候不過也是有利用價值。

陳善臉色越發不好：「你肯定看錯了。」曹默親口說的，討厭劉輝，怎麼可能又和他一起吃飯。

他怕他們不相信，還補充一句：「她最近一直忙珠寶店的事，也沒時間去見誰。」

馮越越聳聳肩：「那可能是我看錯了。」

另一邊，曹默今晚本不想見劉輝，今天店裡生意不錯，有個女明星過來，把一眾小姑娘迷得不要不要的，看熱鬧的曹默心情也比較激動，因為這個女明星刷了一大筆，那可都是白花花銀子，可劉輝口吻嚴肅，說要找她有急事，為了不露破綻，她最終答應了他。

這段時間，她和劉輝一直有接觸，她想問些關於陸系的事，但劉輝嘴巴緊得不行，或者直接說讓陸系過來，每到這時，曹默便犯慫，她不想見到陸系，因此一直下來他也沒有問出什麼，只知道劉輝最近很得意，他爸把手下產業慢慢交給他，現在的劉氏，他成了最大股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