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十九章
寧國開國之初,對於世家干預朝政一事也是多有爭論,只不過後來也都妥協了去。史書上雖然只是一筆帶過,但是在世家中爭口相傳的並不在少數。一些可能是為了炫耀,一些卻是對林家人讚不絕口。
那時候林家人的智慧、林家人的輝煌想必旁人也口述不出來了。只是僅僅這冰山一角便讓旁人由衷的感到欽佩。
自古以來打下的江山都是歸一家所有,雖說颯家先輩也是個賢明的,但是林家先輩能想出這麼一個主意並且實施起來,僅僅這一點便讓旁人敬服。
只是,林家原先的出發點是好的,如今卻是成了世家與皇室矛盾的主要源頭。也不能說寧皇野心大,一個巴掌拍不響,若是世家之人確實盡到了義務又恪守了本分,也不會形成如今的局面。
秋木析聽到颯禁抱怨的話,一時也不知道怎麼回他。秋木析若是站在他的立場只怕也會有這般想法,到底不是身在其位。
颯禁如今與秋木析這般說話已經有了幾分醉意,不然是不會這般失態的。秋木析在心底嘆\anshu)(ba).息一聲,只可惜二人如今立場不同。
窗外還在下著雨,讓人無端的生出幾分惆悵來。院子那邊傳來幾聲尖叫聲,聲音稚嫩,帶著幾分笑意,想來是白芷與颯汝寧正在玩些什麼。秋木析看著窗外徑自將思緒拋開了去。
一牆之隔便是白芷,秋木析過來許久每日都能聽見那邊的一些聲音。因此也是知道白芷如今被颯禁囚在這裡。二人成親至今也是許久了,按說應該是琴瑟和鳴,可是如今這一出卻讓人想不出來緣由。若是猜,秋木析也能猜出一些,卻是不知道全部的原因。
「過來陪朕喝酒。」秋木析還在出神,颯禁又喚他過去喝酒。
秋木析笑笑,將注意力放到眼前半倚著桌上的九五之尊,道:「天色不早了,陛下還是早些回去罷。」今日想要出去想必難了些,也不知道花色過得如何。
颯禁略一蹙眉。道:「難得叫你陪朕喝酒。卻是推三阻四,甚是無趣。」說著站起身抖了抖衣袍,眼中迷離之色盡消,原來是在裝醉。颯禁挺直脊背道:「秋木析。朕也不與你啰嗦。既然你我各有抱負。做個交易怎麼樣?」
秋木析將手中的酒壺放下,對著颯禁作了一揖道:「只怕木析做不到!」
颯禁沒想到秋木析拒絕的乾脆,在心中想好的說辭如今沒了用武之地。臉色當即變得不好。雙目不怒自威,一眨不眨的看著秋木析。
秋木析依舊是原先的表情,看不出任何不妥,道:「木析是寧國子民,自是不會做出於寧國有害的事來,雖然方式偏激了些,但也是出於一片好心。陛下不信木析,木析無話可說,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陛下還是請吧。」逐客令下的明顯,讓颯禁更是露出怒氣來。
寧皇遊說不成,又被秋木析的這番話氣著了,冷哼一聲拂袖而去。大有秋木析敬酒不吃的意思。
秋木析這裡行不通,寧皇便有向秋家人下手的意思,秋木析被囚在皇宮之中,也是有消息來源,晚上便有人來報說了圍著秋家的隊伍有了小幅度的調整。
來的人是秋木析養在皇宮內的,做的都是粗使的夥計,因此不太顯然。說起秋家那邊的事情的時候,明顯熟門熟路,秋木析只是皺著眉頭問:「怎麼突然有了調整?是寧皇的命令?」
來人是給颯禁送飯的,許久才當值,因此說話也是簡要,道:「是的,來接應的人說寧皇有意拿夫人動手。」
秋木析好半晌沒有說話,而後道:「我如今不在府中,有些事情難以出面,你想辦法去城東找一名趙四的人,讓他按原來的計劃行事。」
小姑娘抬頭看一眼秋木析,眼中儘是迷惑,好半晌才低下頭去唯唯諾諾道:「主子,這人怕是找不到……」
是啊,趙四也是秋木析的探子,只可惜因著做錯了一些事被秋木析內部處置了,外人必定是不知道的。
秋木析輕笑一聲道:「宮中不比旁的地方,我自是要謹慎些。」
那名小宮女噗通一聲跪了下來,道:「是奴婢越矩了。」
秋木析親手將人扶了起來,語氣柔和道:「不是你的錯,倒是我太過於戒備了。」也是,二人向來都是在食盒中互遞書信,如今換成了真人,秋木析若是不奇怪才怪。
好在只是秋木析想多了,有了這麼一出,二人說話便沒了顧慮,秋木析道:「你想辦法混進秋府,進了秋府後門,假山直連到夫人的院子。告知夫人,我已經知曉孩子的事情,讓她莫要為此傷神,這幾日我會想辦法出去的。」
小宮女低著身子明確的道了聲是。正巧外面傳來催促宮女出的消息,小宮女收拾了食盒又恭恭敬敬的下去了。
直到宮女不見了蹤跡,那在外面叫嚷著催促宮女出去的內侍才進門,對著秋木析就是一禮,而後說了與方才宮女一樣的話。
秋木析面上一陣說不清的表情,而後對來人道:「方才的你都聽到了?」
來人低著頭不敢說話,好半晌才對秋木析道:「要不要去查……」
方才那個宮女看來對於秋木析勢力中的事情了解的相當清楚。可惜……秋木析在皇宮內的探子從來沒有女子。不過,既然她能這麼了解內情,想必秋木析的勢力里是有人有二心的人。
秋木析眯起眼睛,倒是難怪寧皇對自己的拒絕看起來並不是那麼生氣。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句話果然不假。
秋木析這邊有新情況,那邊花色卻是被身旁的人折騰的夠嗆。春久與香悅想必也是怕了,在孩子被穩婆抱走後直至現在為止,只要花色睜開眼,總能看見其中一人守在床邊,即便半夜也絲毫不例外。
花色也與她們說過,讓她們不要這般累著,這二人面上應著了,轉眼又在花色面前打轉。花色想要出去走走,卻被二人如同犯人一般看管著,一步不能離床,實在是遭罪。
花色生產後,陳伯曾經被穿著短打的士兵帶進來,而後又與花色開了一些葯吃。花色不喝,被春久與香悅二人淚眼汪汪的看著,所以只能硬著頭皮喝下。第一天無事,第二天身上便好似女子坐月子那般,也不知道這般會不會傷著身子。
不過想來陳伯也不會做出毀人的事情來,只是花色實在有些難過。
除去春久與香悅,秋天熙也是恨不得寸步不離的守著花色,那日從秋府老宅回來又知曉自己剛出世的弟弟被壞人擄走了去,天熙面上便未曾真正展露過笑容。即便有時候在花色面前露出笑顏來,看著也實在是勉強。
花色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心中只恨如今秋木析不在自己身邊。若他在,花色怎麼也要親口問清楚緣由。
可惜,秋木析沒盼來,倒是盼來了秋木析帶來的消息。說的話自是讓花色好好休息,莫要為了孩子的事傷神,來人還說了一些旁的,不過花色大抵都是聽不進去。
花色因為「莫要為了孩子的事傷神」這句話險些沒忍住罵起人來。花色不是個好動的人,但是因著無中生有的事這般為難自己……實在是難受,而且秋木析又不說清楚,這般讓花色去猜,花色能猜到什麼?
來人走了后,又有人過來與花色報信。花色又是一頭霧水,說的都是無關緊要的事情,一天卻是來了兩個……這是人多沒地方用?
花色只能一陣嘆氣,心中有苦卻是說不出來。
一連來了兩個人之後,第二日秋府四周圍著的官兵便行動了起來,雖說是敲開了門的,但是行徑與入室耍狠的強盜沒有不同。
花色還在床上便有人推門而入,天熙正在桌子上看書,見此上前攔住那些官兵道:「你們這是做什麼?」語氣無不有怒氣。
來人也沒有說什麼,後面的人自是上前將天熙鉗制住,而後為首的男子走至床邊道:「多有得罪,還請夫人跟我們走一趟。」
花色還未發問,春久與香悅二人已經默契的動起手來。二人很少會這般不大招呼就會動手的,實在是因為這些人在他們看來有些欺人太甚。擅闖有婦之夫的內院是一樁,欺辱手無縛雞之力的孩童是一樁,不問緣由便要將人帶走又是一樁。樁樁件件都讓二人滿腔怒火,若是二人裝作不知道在旁看著那才是問題。
那上前的官兵沒想到花色身旁的兩名侍女會突然的發難,一時沒有招架住,生生受了二人一掌一腳,往後退了好幾步。
春久與香悅動作不停,直直逼上那人的要害處,絲毫不留情。那人只余堪堪招架之力,最後因著不甚被踢倒在地,狼狽之姿讓他惱羞成怒,也顧不得什麼顏面,喝道:「將這裡的所有人都帶走!」
尚且還在外面的官兵們齊聲唱了句是,而後摩拳擦掌的進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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