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 告急
花色暗自冷笑,這周筠廷明顯來著不善,如今還說受了秋木析所託,難不成他認為旁人都是傻子不成?
花色沒有說話,周筠廷也只是無所謂的笑笑,而後繼續道:「說起來我與太傅也是多年的交情了。」
秋天熙不屑的撇撇嘴,滿是不加掩飾的表情。也不知道周筠廷是真沒看見還是裝作沒看見。也是,即便看見了又能如何?與秋天熙一屆小輩還能說出什麼大道理不成?於情於理便已經矮了三分,再與他計較憑白失了風度。
「如今太傅在宮中脫不開身,托我與家眷帶一句話:量力而為。」周筠廷緩緩說道。
量力而行?
花色微微皺眉,秋木析那脾氣花色如今也能摸得透三分,有事都是自己去解決,哪裡會給家眷判斷的機會?連如今家中有此劫難都是花色連蒙帶猜的,又怎麼會知曉秋木析的計劃到底是什麼?
如今周筠廷說的量力而為只怕不是秋木析說的,而是他<.自己吧!這是在勸慰還是威脅?呵!稍稍想想也知道是威脅了。
「勞煩大人轉告。」花色稍一思量便點頭回答,像是真信了一般。
大家都心知肚明,還是早些說完話各自分手吧!
不過周筠廷既然是為了這屋裡的二人而來,自是沒有隻說兩句話便匆匆離去的道理。
見無人招呼周筠廷便自己坐了下來,而後伸手去夠桌子上的茶壺替自己倒了一杯水。眼見他送到唇邊抿了一口又放下,好半晌才嘆一口氣道:「夫人這是何必?秋木析以前對你那般我們都是看在眼裡,如今也是,只不過為了給兒子一個名正言順的身份……」說著又是嘆了一口氣。
不等花色開口,秋天熙卻是冷笑一聲接話道:「倒是難為這位大人做我爹爹腹中的蛔蟲了!連我爹爹娶妻的心思都能知曉的一清二楚。」
周筠廷這挑撥離間的手段實在算不上好,男子在外尚且不討論私事,逞論秋木析這般本就話不多的?若是秋木析真的是如他說的那般,這卉城中有的是貌美年輕,家世又雄厚的女子,為何不選她們?若是怕那些女子對秋天熙不利……這更是好笑了。秋木析做事向來思慮周全。難不成還不能保住自己的孩子?因此周筠廷這番話說出來只能讓自己難堪罷了。
倒是秋天熙咄咄逼人的言辭讓花色頗有些欣賞,男子該溫和的時候溫和,該強勢的時候就要知道不能避人,否則只會讓旁人覺得你好欺負。秋木析這般甚好!
周筠廷依舊當作沒聽見。繼續對著花色說:「寧皇貴為九五之尊自是不喜歡有人期瞞。此次是太傅逾矩了。」
這東一出西一出的。實在是讓花色有些好笑。既然是過來做說客的便要有說課的樣子。周筠廷看起來也不像是不會說話的,怎麼今次說話這般顛三倒四?
周筠廷又是說了一會,有人疾步匆匆的趕來。在周筠廷耳邊說了些話後周筠廷臉色大變,而後又是匆忙起身竟是連招呼也沒打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周筠廷走後秋天熙依著花色道:「娘親莫要聽那小人說話,憑白污了耳朵。」
花色知曉天熙是擔憂自己將方才周筠廷的話聽進耳朵里,因此才有這麼一說,笑了笑回道:「確實如此!」
天熙見花色臉上沒有異樣這才安心下來。而後頗有些奇怪道:「方才是出了什麼事?」
花色也在好奇,見秋天熙問了出來也陷入沉思。
能讓周筠廷那般面色大變的事情……想來不小啊!
確實不小,朝堂之上八百里加急戰報,說是戰場上我軍被燒了糧草,如今寧國大軍被困在戈壁,寸步難行!
三十萬大軍被困在戈壁,且被燒了糧草!若是不及時救援,只怕三十萬鐵血男兒就要成為戈壁上的枯骨了!這樣的消息怎能不讓周筠廷臉色大變?
在御書房的寧皇臉色也是難看至極!砰一聲,文案上被拍出一聲巨響,下面的大臣們都是瑟縮著跪下,不敢發出一絲聲響。
只聽寧皇怒道:「秋允畫呢?不是一直跟在白疏謹身旁的嗎?還有白疏謹的部下呢?陳將軍呢?陸子銘呢?」
寧皇說的都是戰功赫赫之人,在敵國也是能排的上名字的大將!如今自然也在前線!
下面跪著身穿鎧甲的士兵,如今身上凌亂,盔甲上血跡斑斑不難看出歷經九死一生才逃了出來。聽聞堂上皇帝的話身子一抖,好半晌才抑著情緒,哽咽道:「陸前鋒已經戰死!餘下的都在戈壁中……」說完再也抑制不住,痛哭了出來,道是男兒有淚不輕彈,如今卻是真真切切到了傷心處,士兵又道:「秋將軍帶著幾路兄弟殺出一條路來,我們有三十人伺機而動,如今看來只有卑職一人逃了出來……」餘下的人如何自是不言而喻!
「卑職逃出來時大軍已經被困了三日,餘下的糧草眼看就要絕盡,如今又是過了這麼些天……還請陛下出兵救救弟兄們吧!」說著那士兵匍匐到地上,痛哭流涕。
寧皇臉色難看至極,殿下的臣子們也是垂著頭不敢發出隻言片語。
好半晌寧皇才出聲,嗓子里儼然帶了幾分沙啞,問:「敵方帶隊的將軍是誰?」
士兵還在哭,乍一聽聞皇帝發問,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回道:「李正!」
寧皇深吸一口氣,腦中只有兩個字:果然!
那日與秋木析不歡而散后,寧皇又帶著酒去找了秋木析。那次去倒是沒想著再說些什麼。反而是秋木析心境平和的與他分析了局勢。
其中就有一條:薛國李正與薛謹然是生死之交,曾在落魄時得薛謹然相救。二人同為邳國臣子,后薛謹然辭官而去,李正也一同歸隱山林。如今薛謹然稱帝自立,李正也復出助他一臂之力。李正也是個識時務的,在助薛謹然稱帝后便辭官而去,如今薛國有難李正便再次出山,二人都是彼此最好的助力。
且不說二人的關係,薛謹然的能力暫且不做贅述,就李正的本事來說卻是與白疏謹不逞多讓的。
白家尚武,世世代代都在戰場上。到白疏謹這一輩不說天資如何,就是祖先傳下來的經驗也足夠白疏謹脫穎而出了。李正卻不是,只是布衣出身,學了幾年功夫,後來朝廷徵兵便去了戰場。帶兵打仗的本事可以說是天賦!
人們將這兩位將軍在一起比較的時候喜歡說:「寧白薛李」可見李正的能力。
如今寧國白疏謹不知所蹤,李正便成了所向披靡的將軍。打個不恰當的比喻,李正如果是大漠里的蒼狼,那白疏謹便是叢林里的百獸之王。到了一起還能相互克制,若是兩者有一方沒了蹤跡,那在戰場上其中一方便會攻無不克!
如今聽這士兵說了李正的名字寧皇便想起來那日秋木析說的話來。先前寧皇自是不信的,秋木析本來的目的就是阻止寧皇與薛國交戰,危言聳聽了些本就正常。
只是如今聽這士兵說這般話心中卻是有了些許瞭然。颯禁自是不願意心中有這份感知,於是更為惱怒。
這些下面的臣子們不知道,膽子大些的官員偷偷覷了一眼文案後面的寧皇,只是覺得寧皇如今的面色實在是難看,心中又是一陣駭然。
帝王之怒,伏屍百萬!
好半晌御書房裡沒有聲音。一時都不知道怎麼才能讓這個氛圍停滯下來。周筠廷趕來的時候正巧便是這樣的場景。下面跪著的人才稍稍有些喘息的機會。
「陛下,我三十萬大軍如今還在邊境受苦,為了這三十萬條人命還請陛下早早做決斷。」周筠廷來的時候已經在外面聽了一會,在朝堂之上做了這麼久不說其他,一些訣竅還是要掌握的。
進來的時候也是裝作不知道的問了一遍痛哭的士兵。而後將想好的說辭鏗鏘有力的說了出來。
話剛說完,文案上又是一陣悶響。下面的人還未喘上一口氣一顆心又忽地下了去。
周筠廷畢竟陪伴在寧皇身邊許久,知曉寧皇是不會放著那三十萬人命不管,於是噗通一聲跪下,朗聲道:「陛下,還請早些決斷!三十萬條人命啊!」
上面的人好一陣沉默,而後下令道:「請白老將軍過來!」
皇宮內院中秋木析負手立在窗前,裡面盲點處單膝跪著一名男子,身著內侍的衣服,與秋木析小聲的說些什麼。
秋木析一直沒有說話,等那命內侍說完後面上更是晦暗不明,好半晌才揮了揮手示意內侍下去。
是時候該好好大動一番了,若是待澹臺一脈出手……只怕會比這更為嚴重。
那名內侍身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見,又有人敲門而入,此番便是那名女子,進來后對著秋木析恭敬的行禮而後道:「主子,夫人那邊有人動了刑罰!」說著將手中帶血的絲絹遞與秋木析。
秋木析如今身在宮中,又是被囚禁著,多有不便。乍一聽來人的話先是一怔,而後接過那名宮女遞來的絲絹。
接過之後秋木析暗自鬆一口氣,雖說在宮中多有不便,但是兩三日也能聽到一次外面的動靜。花色等人被囚起來的時候秋木析知道,被用了刑,是誰被用了刑這些都知道,原先還說怎麼沒了後續,原來是等在這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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