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首席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小樂很難將暈車和自己的男神之間聯繫在一起。

孟月語暈車，從上車開始臉色就不好,十幾個小時的車程，這才幾個小時他就出去吐了好幾次了。

孟寒一說吃，他胃裡又翻騰了，從上鋪爬下來直奔廁所，回來時看著蔫巴巴的。

「師哥，要不咱倆換鋪吧？」斯文的臉龐折騰的煞白，小樂腦中突然就想起一句詩，侍兒扶起嬌無力......

咳咳，還別說，師哥要是小受，那順哥配給他當小攻真是毫無違和感.

「不用了。」孟月語勉強裂開嘴笑笑，他現在頭很暈。

「他是男人，甭管他！」孟寒完全是沒心沒肺，還把小樂的燒雞撕下一條腿，在他前面晃悠了一圈，孟月語臉色發青，捂著嘴又走了。

「老師，你這麼做真的好么！」明天上午到，下午他就要參加初賽，狀態調整不過來很吃虧，暈車暈成這樣還不如一開始訂飛機票呢。

「他是指揮，要克服一切障礙，環境都適應不了怎麼駕馭一個交響樂團！」

孟寒是讓他吐啊吐的，吐習慣就好，當然，說的再多也無法掩飾她決策失誤的心虛，她也沒想到侄子不暈飛機不暈汽車，唯獨暈火車，第一次坐火車就吐成這樣。

小樂顯然是看懂了她的欲蓋彌彰，鄙視的小眼神看的孟寒咳嗽了兩聲。

「那個，我不是也沒想到他這麼沒出息么......喂，你看什麼看，將來你比賽前要是有個頭疼腦熱的還能不比了？好的指揮就要有駕馭一切未知的能力！」

「老師，我不做指揮，我是小提琴手。」小樂無奈的糾正，不明白老師為什麼總用指揮的標準要求她。

「小提琴第一首席那就是整個樂隊的副指揮，指揮要是嗝屁了第一首席就得頂上！小月要是吐的虛脫了，拉的脫水了，他樂團里的第一首席就得頂上！」

「交響樂團是四組樂器吧，不是每組都有自己的首席嗎？」小樂對於交響樂團的席位並不是太了解。

「我還活著，謝謝。」孟月語一臉憔悴的過來，正好聽見她倆的對話，孟寒惡毒的打比方他也聽見了。

孟寒心虛的咳嗽兩聲，拽著他坐下，「你給她普及一下。」

「樂團由弦樂、木管、銅管、打擊樂四組樂器組成。每個樂器組都有一個首席演奏家，或者是獨奏家，比如首席小提琴，首席長笛，首席打擊樂，弦樂組是整個樂團最具表現力的一組樂器，小提琴又是弦樂組的高音，所以首席小提琴是樂團的中樞神經。小樂你明天仔細觀察，整個樂團演奏開始前，都是通過首席小提琴給出的幾個高音來校準自己的樂器。」

孟月語對自己的小師妹還是解釋很細緻的。

「指揮出錯的時候，也要通過首席小提琴的機敏糾錯帶領全樂團完成。喂，你不會那麼給我丟人吧？」最後一句是沖著孟月語問的。

他對於姑姑時不時的犯抽好脾氣的漠視了。

「小樂，你的理想是成為首席小提琴嗎？」這女孩子的音樂素質真不錯，只合作了一上午就給他很好的印象。

小樂紅著臉點頭，當著偶像的面不太好意思說理想這事。

孟寒拿出一根黃瓜使勁的啃一口，「你們都那麼年輕，理想什麼的也會變，做好現在的事就行了，就算有一天換了理想只要是做自己喜歡的就不要有遺憾。」

孟月語聽出她的畫外音，不再說話，把頭扭向窗外看著外面綠油油的麥田。

小樂以為她又在讓自己朝指揮方向發展，也習以為常。

這倆沒心沒肺的小東西，孟寒看著自己的一雙徒弟，真有點金童玉女的感覺，看著他們就好像看到過去的自己。

年輕真好，她嘆息。

本以為孟月語暈車就是很糟糕的事了，沒想到又趕上火車晚點，預計上午8點到，實際上11點才到。

小樂這一路都坐不住了，師哥的比賽下午一點就要開始，不會來不及吧，孟寒也內疚了，都怪自己一時興起，看什麼北方一望無際的黑土地，耽誤侄子就慘了。

孟月語倒是用實際行動給小樂上了一課，他極為淡定，拿出曲譜在路上看，還反過來勸孟寒，趕的上就參加，趕不上也隨緣。

他只比小樂現在的年齡大3歲，心理素質卻極好，小樂在他身上看到了孟寒所說的指揮需要的寵辱不驚的風範。

還好火車沒繼續晚點，11點準時到了。一行人火速趕往酒店，h市在北方算得上大市了，建築受鄰國影響帶著點異域風情，天很藍，沒有風，跟溫潤的海濱城市不同，這裡的夏天熱的乾爽，冬天也是冷的純粹。

時間很緊迫，挨著音樂廳的酒店都被來參加兩大賽事的選手和親友團佔滿了，好不容易找到還有空房的酒店，辦完入住手續就得趕緊洗漱換衣。

孟寒跟小樂住一間，她大概是料到小樂沒有小禮裙，提前就準備好了，倆人用最快的速度換洗完畢，出去時孟月語已經等在門外了。

他換上了正式的小禮服，白色的襯衫外搭黑色的小西服，亮面的小皮鞋帥氣十足，頭髮也全梳上去了，手裡握著一個銀色的小盒子，那裡面裝著他摯愛的指揮棒。

小樂心裡小鹿蹦蹦，老師給她準備的黑色小禮裙跟師哥站在一起腫么那麼像情侶裝呢。

「兩位美女，可以走了嗎？」他做了個紳士的請動作，孟寒優雅的把手搭在他的胳膊上。

溫柔受還是跟女王攻比較配，小樂看著一身紅色長裙氣勢威武的孟寒，瞬間把情侶裝這事pia飛。

這次的指揮比賽雖然只是國內規模的，跟國際弦樂比賽緊挨著，參加的人並不是太多，賽事行程安排的也比較緊密。

下午初試，明天上午複賽，晚上總決賽。

但儘管只是小規模的比賽，也沒有弦樂那邊那麼熱鬧，但是因為指揮專業的特殊性，還是吸引了國內頂級專業院校的當家人關注，甚至還有不少外國人。

孟月語已經去抽籤了，孟寒領著小樂走到前排預留位置，這是她身為附中老師的特權。

「待會要是有討厭的人跟你搭話，記住不要搭理，專註上面的演奏。」

小樂頷首，這裡離評委席很近，她粗略的看了下，還真有幾個熟悉面孔。

指揮比賽國內很少舉辦，評委席中有知名的指揮家，還有後世某大型樂團的首席小提琴，現在他們是什麼職位不知道，反正能坐在評委席肯定都不簡單。

「小孟老師也來了，還以為你永遠也不會看『我們』指揮的比賽呢。」邊上有位中年男人對孟寒打招呼。

「我侄子的比賽我怎能缺席，倒是你王老師，徒弟要比賽緊張的一宿沒睡吧？」這王老師是她附中的同事，是指揮系的老師，孟寒把他相中的徒弟搶跑了王老師一直覺得她是對手，今兒算是狹路相逢。

「我徒弟長年在國外，這種低層次的比賽本來就不想讓他參加，拿這個第一也沒多大意思。」王老師口氣很狂妄，看見孟寒身側的小樂，他問道，「這是你新收的徒弟？沒在附中見過，小孩，你是上中的，還是北中的？」

他嘴裡那兩所學校都是不入流的民辦音樂學校，言語之內的貶低很是明顯。

「您是##人嗎？」小樂不答反問，她說了個地名。

王老師一愣，孟寒倒是明白了，讚許的看了小樂一眼。

「什麼意思？」他不明白，怎麼扯上地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