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意外歸來
李老太太詫異的看了沐苒一眼，沒在說什麼就繼續擺弄手裡的布。
「娘，早上二哥和二嫂咋還吵吵上了？」李紅秀自打成親后就習慣了李老太太對她的態度。
「還不是三郎的婚事。」李老太太這麼說的時候，眼睛了分明有些怨氣。
「娘......」李紅秀的嗓音有些發顫。
「行了，我不也沒說啥嗎？你啊你......」到底是自己的閨女，不管咋樣李老太太還是心疼的，埋怨的話就沒說出來。
李紅秀摸了摸眼睛，心底鬆了口氣，她到還真怕爹娘同意。
「你大姐來信了，說在鎮子上給蓮兒找了個婆家。」提到李紅蓮的婚事，李老太太滿臉的喜色。
「大姐找的，自然差不了。那家是做什麼的？」
「說是在鎮西開了間糧鋪。」
「這挺好的，這可是蓮兒的大事，得好好打聽打聽。」
「這是自然。這親事要是定下來，蓮兒就也快出門子了。明兒個起讓胖丫過來幫做些針線活。」李老太太斜睨了一眼沐苒，暗哼了聲，這丫頭胖是胖了點，針線活卻不錯。
「娘，您可別抬舉這丫頭。哪有外女能上手給小姨綉嫁妝的。我來就行了，我手藝您老還不放心啊。」
李老太太是有些不高興李紅秀拒絕，但一想也是這回事。李紅蓮不會這些個針線活，嫁妝是讓外女繡的，這傳出去總歸對李紅蓮的名聲不好。而李紅秀是李紅蓮的姐姐，這就算傳出去也經講究。「我老婆子一天事多，你這個當姐姐的看著辦吧。」
聽李老太太這話是應下了，李紅秀就拉著沐苒坐到炕邊。李老太太看李紅秀看了眼她手裡的布匹，心底暗哼，眼皮子淺的。
「你大姐家可也忙得很，心裡還惦記著蓮兒的婚事，我這老婆子總不能拖累嫁出去的閨女吧，這布秋收之前正好給我喜兒做件冬衣。」
李紅秀半晌沒有應聲，垂下的眼裡滿是痛苦。再抬頭眼裡已然一片堅毅。
「娘說的是。」
李老太太剛想說什麼，看了眼沐苒，張了張嘴就又擺弄起手上的布。
「娘，也快晌午了，我去廚房看看有什麼活計沒。」
「你啊，有那功夫回屋綉點花去，你大嫂有你侄媳婦有杏丫頭用你操啥心。」縱然心裡對這個閨女有些不滿，但兒媳婦和閨女當然還是閨女重些。
「哎。」李紅秀應了聲，這才拉著沐苒出了上房。一出上房還沒走幾步就看見李卓一臉失落的走了進來。
「五郎？你咋回來了？」李紅秀低呼一聲，五郎在鎮子上念書，只每月月尾回來一天，今兒剛月初，心裡一跳，回頭看了眼上房，拉著五郎和沐苒就回了自己屋子。
「這是咋了？快和娘說說。」
「娘，先生說書院以後都在店裡進書，就不用咱家的手抄書了。」李卓也只是個十五歲的孩子，自己清楚自己家的情況，不能抄書他就不能繼續念書，所以先生和他說完后，他就拿著自己的東西回來了。
「這......」李紅秀愣了下，看了眼低落的李卓，勉強打起精神說道。「五郎回來了就在家好好休息休息，這事有我和你爹呢，你就別操心了。你大舅媽和你大嫂在廚房做飯呢，娘去說聲多帶一份，你和你妹妹呆會啊。」
看了眼李紅秀的背影，沐苒心裡一痛，這個娘其實並不是像原主記憶里的那麼潑辣，可就她這一家子在李家這麼尷尬的地位，她若不潑辣一些，一家子又怎麼生存下去。這樣的潑辣讓人心疼。不由得就讓沐苒想起在現代被親爸親媽推來推去的那段日子。打她有記憶以來就是親爸家住段時間，親媽家再住段時間。親爸家，親爸怕后媽多想，對她百般冷漠，在她的記憶里她老爸就沒對她笑過。親媽家，親媽要照顧后爸的孩子，總是讓她忍讓，忍著忍著她就成了后爸家的專屬保姆，洗衣做飯無所不能了都。這不是關鍵，關鍵是她那時也只是一個十二歲的小姑娘，這年紀在外干這些活那就是童工，在家干這些活就成了應該應份的。好吧，她也偷摸哭著想自己獨立生活，可親爸親媽每次掏錢那肉痛的樣子都讓她難過不已，她只能忍著，好不容易熬來了大學通知書，頭天晚上她還樂呵的收拾她那少得可憐的行李奔自由呢。第二天一睜眼就穿越成李芳了。說實在的她剛穿過來的時候恐慌過，怨恨過，但不得不承認她心裡也是鬆了一口氣的。
「小芳，你身子好些了沒？」
聽見李卓毫不掩飾的關心，沐苒心裡暖暖的。
「哥，我好了。你別擔心我。」
「呦，五郎咋回來了？」沐苒的話沒說完，馮氏就推門走了進來。
「二舅母。」李卓不悅的皺了下眉頭，心裡著實對這個總是欺負自己家的舅母沒什麼好感。但還是禮貌的叫了聲。
「哎，五郎不愧念這麼多年的書，就是有禮啊。」說著還拿她那雙小眼睛瞪了沐苒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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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這架勢，二舅母是又來找茬來了。不過，往日李卓回來，原主的記憶里這個二舅母可從來都是冷著臉的。想到李卓回來時，二房屋子裡一晃而過的幽藍，沐苒眼裡一片瞭然。
這是來打探敵情來了啊！
沐苒把辮子往胸前攏了攏，挪著小粗腿就走近了馮氏，剛擺出行禮的姿勢就狀似沒站穩的朝馮氏撲了過去。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李卓還沒來得及拉住沐苒，沐苒壯碩的身子就把馮氏撲到在地。
「我的那個娘啊，壓死我了。」馮氏哀嚎一聲，沐苒一臉慌亂的又在馮氏身上撲騰了兩下。
李卓也是個聰明的，自是明白了自家小妹的意思。特意等沐苒又折騰了幾下才一臉驚慌的上前扶起沐苒和馮氏。
看馮氏張嘴就要罵，沐苒立馬捂著眼睛哭了起來。「哥啊，疼死我了。你快叫娘來看看我是不是摔壞了啊。」末了還現學現賣了下。「我的那個胳膊啊，我的那個腿啊。娘啊，你再不來你閨女都疼死了啊。」
「這是咋了，小芳咋了？」李紅秀剛從廚房出來就聽見自家閨女的哭聲，連忙就跑進屋來。
馮氏剛才正要去廚房看看飯做的咋樣了，就眼尖的看見五郎拿著行禮回來了。小眼一轉就想到了什麼。看李紅秀去了廚房，這才輕手輕腳的進了廂房尋思打聽下啥情況。哪知還沒問呢就被某胖丫給壓到了。
「他三姑，我可沒欺負你家胖......小芳啊。我看五郎回來了，這不尋思過來看看五郎這孩子嗎，誰知道你家小芳就沖我來了，還把我給壓在地上了。我的腰啊，差點沒壓折了。這腰可不是一般的地方啊，這要出了毛病我這後半輩子可咋辦，我這兜里比臉還乾淨，這郎中......」
「二舅母這話咋說的，嗚嗚，二舅母剛進屋就拉著我哥，我這就晚了一下沒打招呼，二舅母就話里話外的說我沒規矩。二舅母咋說也是我的長輩，我這大病初癒的也只能趕緊給二舅母行個禮陪個不是。娘啊，你快看看我胳膊和腿，我這身子弱的，二舅母也不是故意的，娘可別怪二舅母沒接住我。嗚嗚......」沐苒這話一說完，本來打著小心想從李紅秀這弄點銀子花花的馮氏徹底驚呆了。這胖丫不光肉多，比她還能顛倒是非。
「二嫂，我家小芳身子一向弱，這今天剛能起身，你咋不扶著她點。」
汗！馮氏是很想說你就家閨女那體格子我這身板能接住嗎？但看見李紅秀潑辣的樣子，立馬就把話憋回去了。
「那啥......小蘭叫我呢，我先回屋了啊，他三姑。」說完馮氏立馬腰也不疼了，連忙出了屋子。
那速度快的，讓沐苒幾人徹底愣住了。
「還疼不了？」
「咳咳，那啥，不疼了。我肉多，好的也快。哈哈......」看見李紅秀一臉不贊同的樣，沐苒立馬搖了搖頭。
「娘，不關小芳的事......」李卓話還沒說完就讓李紅秀給打斷了。
「行啦，娘也不是說怪你妹妹，只是她還小，你二舅母在咋樣那也是長輩，這要是傳出去了，立馬就能給你妹扣頂不敬長輩的帽子。」李紅秀嘆了口氣，她年紀大了，潑辣些沒什麼。可李芳才多大的年紀，本來在村子里的名聲就不好。「不過咱小芳厲害些也挺好，以前吶，小芳就是太膽小了......」說著李紅秀看了眼李芳，心想莫不是這次親事害她生病的關係，讓李芳潑辣了一些？
沐苒吐了吐舌頭，也知道今天自己做過了。好在李紅秀沒再看她，不然她可真抵不住了。偷偷摸了下額頭上的汗，潑婦不是那麼好當的啊。
斜陽西下，一家四口吃過晚飯，李紅秀就和宋遠去了上房。兄妹倆對看一眼，知道這是商量李卓念書的事情。倆人趕緊收拾妥當跟著去了上房。
一進上房兄妹倆立馬就感覺到壓抑的氣氛。李老爺子坐在炕稍抽著煙袋，李老太太板著一張臉坐在炕頭。也沒搭理李卓和沐苒。
半晌，李老爺子才磕了磕煙袋，「抄書不抄的好好的嗎？怎麼說不抄書就不抄書了？」
「爹，當時鴻遠書院從京城聘來了先生，這去金銘書院念書的人就少了下來，王先生這才把抄書的活計給了咱家頂替五郎的書費。當時王先生就說了，一旦書院緩過來，就會從書店進書。」攸關李卓能否繼續念書，一家四口都緊緊的盯著李老爺子的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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