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變數的變數

其實，秦雙自己也覺得奇怪的很，按理說，那本來寄居在那隻草木精怪的金靈精必然是在柳端澄身上，畢竟草木精怪最後是死在她手裡，這也是她承認了的，雖然對於她自己是怎麼殺死那隻修為比她高出太多的大妖尊的，世人皆沒有一個統一的說法，眾說紛紜，柳端澄也從不正面回應這個問題！

隨著時間的流逝，如今都不太提及這件事情，因為，許多人甚至覺得柳端澄是走了好運了，必然是因為那大妖尊是因為受了重傷，最後才被柳端澄撿了便宜，包括最後那位大妖尊連屍體都沒留下，也被說成都被柳端澄撿了便宜。

事實究竟如何，秦雙也不清楚，但是以他對那位草木精怪的了解，受了重傷是不可能的，柳端澄在和妖族之戰之中大放異彩，尤其是她對炸裂丸的抵抗∷←，a●ns♂＄om之力，而對於其實非常膽小和謹慎的草木精怪，它哪怕對柳端澄恨之入骨，它也會找一個自己很有把握殺掉它的時機將她擄走。

因此，秦雙絕對相信，這位柳端澄其實是深不可測的。從炸裂丸事件開始，他就開始正視這個似乎機緣非常好，但是實力也非常強的女修。卻沒想到，如今終於走到了完全為敵的這一步。

但是，他如今已經沒有空去理會這些仇這些怨，因為，他已經不具備這樣的時間了。他所想的只有化神化神化神。因此，他最關心的依然是金靈精在什麼地方！

但是。他在這十多年裡也和柳月碰見過，他覺得自己從沒有感受到一絲金靈精的氣息，但是他體內的土靈精卻也曾經產生了些微的波動。剛開始他以為是遇到了金靈精才會如此，但是他的感應卻是和這金靈精寄居在草木精怪處時是不一樣的。

如果說那次，就好像是兩頭牛獸相遇，總要斗出個結果來才罷休，那是一個不服一個，一個不讓一個的。相互吸引又相互排斥。

但是，他見到柳端澄。隔著距離近些，他的土靈精是不受控制的往外被吸引，而沒有那種相互排斥之感。

從那一次。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想起了第一次遇見柳端澄的情況，那次，是顏冰浩將他們帶進丹鼎派發現的那個秘境的。當時他為了尋找帶有天地靈氣的古寶。對這樣的秘境自然非常關注。那一次，他根本也沒把她放在眼裡，只依稀記得她似乎非常的拘束，但是這也沒什麼，他作為祖師級別的人物，有許多修士看到他都是這種感覺。他那時候，似乎土靈精也有輕微的波動，但是。似乎很快就沒了。

此後，她和冷謙在秘境里得到了慶布的寶物。他的土靈精也有感覺。只是，這波動太輕微，便是他修為高超，但是，依然感覺不到那一絲輕淺的波動來自什麼方向。只依稀感覺在冷謙他們那個方向，他當時一直在尋找究竟是誰讓他的土靈精有了異樣，只可惜當時壓根想不到是這個不起眼的女修。他一度還懷疑過冷謙！如今，想來，他是懷疑錯對象了。

秦雙是一直知道這世上除了土靈精還有其他四種靈精的存在的，也搜羅過，而且他比柳端澄知道的還多。畢竟他一直處於瀚渺大陸最大門派的最高層，就算是年少的時候，也是掌門弟子，又天資縱橫，可以說這世上就沒有他搜不出的秘密。而柳端澄的情況就和他不同，她是從最底層一步步爬上來的，所接受的資源面就沒有秦雙廣。

而且，既然是秘聞，在這瀚渺大陸之上，是極其隱蔽和罕有的存在，既然，秦雙先一步在柳端澄前面搜羅完了，那其實柳月撿的就是他剩下的，哪裡還能全面呢？

因此，他早就知道金靈精是金剛之礦，只是一直找不到它的蹤跡，再加上當時他化神非常的有希望，瀚渺大陸的情況壓根沒有如今這麼差，因此，他並沒有公布金剛之礦就是金靈精的消息。連他的師傅都沒告訴。

至於其他三種，木靈精他壓根從未得到過任何消息，而水火靈精，一則他不敢給其他煉器師煉製這樣的至寶，這樣的東西人人想要，就算別人煉成了，煉器師如果起了歹心，將寶物據為己有那他豈不是為他人做了嫁衣了？！二則，奇水異火多麼難得，他迄今為止也只是有幾種異火，奇水卻是一直搜集不齊全的。但是，他也不具備那樣的技能將異火給凝化成火靈精，因此此事就一直擱淺。

如今想來，他每回遇到柳端澄，他的土靈精都有相似的反應，雖然這感覺和遇到金靈精的時候感覺不同，甚至要淺淡了不知道多少倍，但是，一向謹慎多疑的秦雙就覺得，這恰好證明她有其他種類的靈精。

靈精這東西雖然難得，但是，其他的修仙大陸也是可能會有的，這東西也是有強有弱的，也許柳端澄那個非常的弱小也說不定呢？！

誰規定他的土靈精遇到所有種類的靈精都是同一種反應了？！

所以，如今，他也放心了，哪怕金靈精真的不翼而飛，那也沒所謂，柳端澄身上也許還有其他靈精存在。退一萬步說，就算不是靈精，能夠引起他的土靈精波動的，必然也是至寶了，能夠引動天地元氣想必是沒什麼問題的吧！

何況，到了他化神之時，無論是什麼人，在這個瀚渺大陸之上所有的人，只要得到金靈精的，必然會為之付出代價的。

草木精怪那個蠢貨，它以為自己真的會帶它化神嗎？那個金靈精早就已經不知不覺的被他做了手腳了，可惜這草木精怪還不知道吧！

只可惜，它到死都不知道，它不知道的東西多了去了。就它那一套從金剛之礦處得來的控制妖獸的辦法，他也會。

因此，這個他曾經的盟友從來不在他的眼睛里。當然也談不上盟友了，只能說是工具，他飛升所需要的工具之一。只可惜，它太蠢太蠢，這麼快就玩完了！

而柳端澄，只能說可惜了，如果金靈精不是她得去了。那她或許還能逃過一劫，如果是她，那麼只能乖乖的做自己飛升的祭品了！

因此。他連瞥都沒瞥幻境真人一眼，便道：「沒關係，本座已經安排妥當了，你等只需要調整好自己的身體狀態。最後本座飛升之際。是絕不可能忘了你們的。你是本座的徒孫，如同本座的孩子一般，本座自然會將一切都準備妥當的。你只需要將本座需要的東西都準備妥當，就放寬心的等待就行了。」這個徒孫也是個蠢的，只是如今還有用得著的時候。

幻境真人一聽，頓時心花怒放，大大鬆了一口氣，師祖說話從來都是很有把握的。也非常謹慎，從不打誑語。因此，他這麼說，那麼飛升的事情就有八成的希望。想不到，自己也有飛升的機會了！因此，他連連點頭，趕緊答應下來，便顛顛的去準備東西了。他那模樣，哪有一個泱泱大派的掌門的仙風道骨，有的只有賊眉鼠眼的嘚瑟和尖嘴猴腮的愚蠢！

秦雙見幻境走遠了，眼神微閃，一甩袖，便進了洞府之中，開始了他的化神之路。

另一邊，真仙會，依然是那處紫藤廊下，祭酒依然端坐在一處，旁邊齊長老依然隨侍一旁。祭酒並沒有理會齊長老，手下的石桌之上，放著幾株散發的紫氣的蓍草。

古書有曰：『蓍生地於凋殞一千歲，一百歲方生四十九莖，足承天地數。五百歲形漸干實，七百歲無枝葉也，九百歲色紫如鐵，一千歲尚有紫氣，下有神龜伏於下。

這蓍草紫氣氤氳繚繞，何止千年，傳說，紫蓍之下，五龍十朋伏隱。天生靈，聖人采之，而用四十有九，運天地之數，萬源由也。

因此，便可看出，這祭酒是專精卜算之術的，也難怪他曾經算出五行天靈根修士的排布和降生，這也是天道之下繁衍的天數的產物，不是人類可以隨意改變的。

當年，他在算出「五行滅，天地生」的卜卦之時，又臨時起了一卦，結果卻算出了一卦變數來。後來他有一日臨時起意，看了紫山派的柳端澄的結丹天象，畢竟他當年是雷屬性的結丹天象，如今難得遇到一個有屬性的，特殊的，好奇一下也是應該的。於是，他在柳端澄遭遇危機之時，臨時又給她起了一卦，結果多年前那一卦變數卻是應在了她的身上。

只是，究竟是共同隕滅還是涅槃新生，既是變數，就還未可知罷了。

因此，其實他對於五行天靈根修士都屬於不聞不問的態度，甚至阻止齊長老的一些行為，於他而言，多年的占卜易卦，他早已明白天命不可違之意，並不是人類修士在這裡上躥下跳就有什麼作用的，也許惹怒了天道和天命，甚至讓本就崎嶇的前路變得更加的坎坷。

本來，這個世界如今早就已經殘破的禁不起風雨了，人類修士再胡亂的蹦躂，那是有害無利的。只可惜，人類修士自己不知道而已。

祭酒自己，自然也是想要飛升的，修仙之路漫漫，為了這條路，作為修士捨棄了很多的東西，誰都不願意在半路上倒下，化神只是第一步罷了，但是，修士之路，於自己，惟有堅定信念，努力的走下去，於外界，其實環境和氣運的影響甚至比自身的努力更加的重要。

有多少苦修的修士倒在了半途之中，而門派修士比之散修因為環境和資源的更加充足，卻往往能夠達到散修一輩子都難以企及的層次！

瀚渺大陸的沉寂與落寞，不能責怪怨靈魔的出現，它們只是應天道而生，這是整個瀚渺全體修士的劫數，算是瀚渺大陸全體修士氣運不佳的結果！

因此，他一向是處於一個淡然的狀態，因為這不是他一人可以改變的。其實，要說能夠改變，就在變數身上，最後的結果怎樣全都是由變數決定的。

因此，其實從一定意義上來說，柳月這個變數操控著整個瀚渺大陸以及五行天靈根修士的命運，但是，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會操控著瀚渺大陸這樣一個龐大的整體走向一個什麼方向，而瀚渺大陸之上修士的命運又會有一個什麼結果。

這件事，祭酒從未對別人說過，以便影響「變數」的命運的自然發展，而祭酒的卜卦之術是這瀚渺大陸上之最，無人企及，因此，自然也無人算出這樣的結果。因此別人包括柳月自己，從來都不知道這一點。

而如今，祭酒的表情卻不是那麼美妙，少有的出現了凝重之色，手中的靈光閃爍，紫色的蓍草再次發生著玄妙的變化，他靜靜的看著形成玄奧變化的蓍草，沉默良久，一旁的齊長老也什麼都不敢說，只是非常擔憂的立於一旁，自他跟著祭酒以來，從未見過祭酒出現過這樣凝重的表情。

哪怕，之前五行天靈根修士還未將魂燈至於真仙會中，其中有那五行天靈根修士失蹤，全天下都在傳這天靈根修士死了的時候，他驚慌的跑來稟報，祭酒連眉頭都不帶皺一下，只是淡淡的一句：「死不了。」結果，果然如此。

人人都知道祭酒是有大本事的，齊長老自跟隨的那一天，就知道這一點，世間之事，憑藉祭酒手上這副蓍草，就沒有算不到的時候，連天盡頭的難題，祭酒也不過起了一卦，就算出了結果，等待著合適的時機將這個結果公布出來罷了。他一直覺得，世間再沒有事情能夠難住他了。也沒有什麼事情能夠讓他覺得大到解決不了的程度，畢竟連天盡頭破了個洞，他們修士幾乎完全走上絕路，他都不放在眼裡，還有什麼事情能夠被他放在心上呢？

如今，這樣的情況，代表著什麼？代表即使祭酒，也有解決不了的難題出現了？！(未完待續……)

ps：作者君私以為，那些不熟悉或者地位比較高的人稱呼柳月的道號端澄比較靠譜。:-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