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九章 祝你好夢
羅念安和司馬茹終究還是去了前院,一進前院,就見連清堂前站著老太太和司馬老爺。兩人忙過去行禮,還不等羅念安開口問情況,司馬老爺便毫不客氣的開口斥道:「你到哪去了,這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兒,你怎麼才過來?」
姜老太太橫了自個兒子一眼,開口安慰道:「可憐見的,嚇壞了吧,快到祖母這兒來躲躲。你放心,祖母雖然老了,可年輕時見這種武鬥見得多了,你家老太爺在的時候啊,也是成天這麼舞刀弄槍的。」
羅念安笑著站了過來,像是回答姜老太太的話,又像是在回答司馬老爺的話說道:「祖母,我不怕,我方才是在廚房做佛跳牆,下人沒找到我。出來時碰見王管家了,我已經讓他找葉毅去了。大爺這會兒只怕是練上癮了,一時半會沒人制住是停△¢wan△¢shu△¢ba,a▽nshub≌a.不下來了。」
姜老太太滿意的點了點頭:「是,還是你周到。不像有些人,只會看著干著急,卻什麼都做不了,還要罵別人。」
司馬老爺一臉羞愧站到一邊不敢多言,不過多久,葉毅滿身是血,扛著一個人走了過來。羅念安嚇了一跳,忙扶住了姜老太太。姜老太太卻拍了拍她的手:「不礙事,練武之人有點碰撞受傷,都是常事。」
走近跟前,羅念安這才發現,血都是葉毅身上的,司馬思根本毫髮無傷。她忍著怒火問道:「郡公這是怎麼了?」雖然她此刻恨不得叫葉毅把司馬思丟下來,可她裝樣子還是要裝的。」
「回夫人。郡公方才走火入魔,屬下不得已只能打昏了郡公,還望夫人恕罪。」
羅念安看著葉毅還在往下滴的血,急的要命,忙道:「來人,快把郡公送回房去。去請大夫,府上有傷的侍衛需要及時救治。凌雨你去準備洗澡水,讓葉侍衛把血洗乾淨,你親自伺候。」
司馬老爺在一旁哼了一聲,轉身進了房裡。倒是姜老太太在一旁補充道:「咱們是一等爵。已經可以請太醫了。要不去請個太醫來看看,雖然還沒封爵,可聖旨你們在廣州已經聽過了。如今是有對牌和朝服的。」
羅念安忙勸道:「咱們才回來,郡公就這樣了。若是被皇上知道。只怕也不好。外頭的人知道。也有多餘的要說,況且傷的不是郡公,只是幾個侍衛。請太醫來,怕太醫心裡不痛快。」
姜老太太一想也是,點頭道:「是了,你說得有理,你快去忙吧,我就在這兒等,有什麼麻煩,只管來找我。」
羅念安點頭笑了笑,讓司馬茹扶了老太太進去,這才自個回了桐花苑。
葉毅的洗澡水,被安排在了桐花苑的西廂裡頭,因為羅念安的那番吩咐,是要凌雨用靈泉水給葉毅洗澡。這樣能快速的讓傷口癒合,反正他們也不知道水是哪裡來的,洗完了澡也沒人會懷疑到羅念安的頭上來,只當是葉毅傷口沒看起來那麼嚇人而已。
羅念安這一路回桐花苑,看著滿地的血滴,心都拔涼拔涼的,好在回到院里,聽底下人報上來的情形,葉毅洗了澡之後,傷口就沒再流血了,這讓她好好的鬆了口氣。
鬆了口氣的同時,羅念安又想起司馬思來了,她進屋一看,司馬思這一昏迷,倒是因禍得福,由於不是自己睡著,反而讓他好好休息了一會兒。可是羅念安怎麼會讓他好好休息,對著司馬思下巴一抬:「搖醒。」
凌霜有點怕,但仍走了上去道:「奶奶小心點,往門口靠一些。萬一大爺醒來還神智不清,奶奶可別管我,自個先記得逃走。」
羅念安笑了笑,搖頭道:「不礙事,去吧。」
當然不礙事,這是第一次清醒時發作,第一次的發作,一天只有一回,一旦停了下來,就會恢復理智,但當時的記憶,他也會記得清清楚楚。
凌霜上去推醒了司馬思,司馬思勉強著爬了起來,看了看眼前的情形,明顯愣住了。「我這是在哪兒?」
羅念安上前,紅著眼睛帶著鼻音道:「郡公嚇死我了,方才郡公發生的事兒,郡公不記得了?」
司馬思這一回想,就全回想起來了,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安兒,這段時間,我不知道為什麼,一睡著就做噩夢。方才一定是因為我休息的不夠,白日里站著睡起覺來了。我夢見我在沙場殺敵,所以……就……」
羅念安搖了搖頭,上前捂住了他的嘴:「不必說了,我知道了。大爺這幾年一直征戰沙場,閑了下來只怕是不習慣。也有可能是有什麼後遺症。」
司馬思疑惑道:「我在沙場雖有受傷,卻也是小傷並不礙事,怎麼會有後遺症?」
羅念安捂著心口緩緩道:「這後遺症,不是身上的,是心裡的。有種說法,叫創傷後遺症,郡公往日在戰場,一定是見到了自己情同手足的兄弟死在跟前,這心裡有了創傷,才會有如今的癔症。」
司馬思愣了一下,他確實看到不少情同手足的兄弟死在戰場上,那些日子裡,他也確實徹夜難眠,心裡又是窩火又是傷痛。難道這是真的,真的是什麼創傷後遺症,不是媳婦兒給自己下的葯?
實際上,哪個上戰場的人,看不到死人呢?哪個戰場上死去的士兵,沒個情同手足的兄弟呢?羅念安就是利用這點,來迷惑司馬思的心神,而她真的是一說就中,讓司馬思徹底迷糊了起來。
「這病,能治么?」司馬思開始擔憂了起來,他這病,確實是自己閑下來以後,才開始犯的,會不會是在綠意山莊那兒過的太悠閑了,才導致自己這麼胡思亂想,成日成日的睡不著。
「郡公,我只聽說過這病,卻沒見過實際的。如今見郡公犯病,嘴裡嚷嚷著要殺人,我才聯想起郡公是久經沙場之人。但此病怎麼治,我真不知道。再說若是找人來治,被皇上知道了,皇上覺得郡公心裡承受能力太差,難成大業,以後郡公哪還有再升遷的機會啊?」
羅念安一番苦口婆心的勸說,成功打消了司馬思找大夫來看的心思。他扶著床沿站了起來,問道:「我後頭記得不大清楚,我是怎麼回來的?」
羅念安心中冷哼一聲道:「葉毅拚死打昏了郡公,如今他身上也受了傷,我叫凌雨伺候他把帶血的衣裳先換下來再說。」
司馬思嘆道:「真是多虧了他,他傷的如何?」
羅念安搖了搖頭,知道這又是一個陷阱,她道:「我只顧著看你,哪裡知道他傷的如何,再說我也不是大夫,去看了也無濟於事。」
司馬思點了點頭,沒在說話,羅念安此時卻掩著眼睛哭了起來。
凌霜在一旁看著,心裡一急也哭了起來,邊哭邊道:「郡公真不知道,方才奶奶嚇得腿都哆嗦了。明明不是習武之人,老爺還怪奶奶不出面阻攔郡公。」
司馬思不好意思了起來,看著羅念安勸道:「你莫哭了,我知道你心裡委屈,真是對不起你。你不是說去轉宅子和鋪子嗎,派人去了沒?你是不是害怕我傷了你,你放心,我絕對不會碰你一下,你別哭了,你哭得我心疼。」
羅念安哭著道:「並不是我怕郡公,只是刀劍無眼,郡公那時也沒理智。我只是怕……怕我若倒了,這家裡可怎麼辦。大姑娘管家雖然也有經驗,可我那些鋪子她並沒有經驗,老太太年歲也大了,總不能還讓她勞累。當時我就想著,我若是受了傷,豈不是一家子人跟著我倒霉。」
司馬思轉念一想,身上也是一身的冷汗,他忙道:「這可怎麼是好,我這病一下有一下沒的,你別光哭,好歹也想個法子。若是日後我傷了你,那就真的為時已晚了。」
司馬思真的怕傷著羅念安了,因為羅念安是他飛黃騰達的鑰匙,有了羅念安,他才能進宮獻寶,他才能讓皇上信服自己。
羅念安聽他這麼說,馬上道:「侍衛里只有葉毅能與你匹敵,我看還是把葉毅還給我吧,日後若是你再癔症了,他也能護我一護。」
司馬思馬上道:「好好,還給你,另外給你的那兩個侍衛,也不用還我,反正都是家裡的侍衛,誰用都是用。你身邊得多些人保護才行,你還要什麼,要不要防身的兵器?」
羅念安忙搖頭道:「我要那東西做什麼,我又不會用,我還怕傷著自己呢。只要有葉毅就夠了,郡公這幾日好好休息吧,想來這幾日就要進宮聽封了,若是那個時候發了癔症,可怎麼跟皇上解釋啊?」
司馬思聞言心裡一片發涼,是啊,若是在宮裡發了癔症,他哪裡還有機會解釋啊,直接一個欺君之罪就殺頭了啊。他要睡覺,他要休息,他不能御前犯病,絕對不能!
當天晚上,司馬思果然安安穩穩睡了一覺。羅念安看著枕邊人,嘴邊又掛上了微笑。司馬思,祝你好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