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神筆馬良

宛喻走了！沒有和沐舒妤告別，沐舒妤匆匆趕到皇帝寢宮問原因。

「她告訴我說有事必須趕回師門，怎麼？宛姐姐沒和舒妤說？」

「沒有！」沐舒妤低下頭，她還想從宛喻那打聽點更詳細的東西呢，誰知一早就聽說人走了。

「呵呵，可能是宛姐姐的事情太急，來不及和舒妤打招呼，不要難過，宛姐姐還會回來的！」皇帝認為沐舒妤是不捨得宛喻離開，出言安慰。只是這次宛喻走的太過匆忙，而且臨走前話里行間頗有深意，看來他得好好注意一下。

宛喻還會回來嗎？沐舒妤不這麼想，她感覺宛喻這一走，至少是短期內不會再回來了。「好吧，父皇，舒妤回去了！」

「對了舒妤，宛喻走了，你以後若是碰上修練上的問題，可以請教負責指導你太子哥哥的秦溯焰。以後你就和太子哥哥一起練功吧！」

「好的，父皇！」沐舒妤一路沉默回到靈馨殿，她在想宛喻的走是不是和她昨天在百芳亭說的那些話有關，那如果有關的話，宛喻是要逃避什麼還是被迫離開？父皇說宛喻只是暫時離開，這個暫時，怕是會很久吧，看來事情的真像只能靠自己查了！

那到底宛喻說的是誰呢？周圍的人？那天自己昏倒后第一個趕過來的……是小雲，小雲？她是那個需要自己警惕防備的人嗎？可小雲是自己從義父家裡帶出來的，一路跟著自己……那天在小雲之後的，百芳亭附近當值的侍衛宮女，嗯，只見過幾次，自己都記不清他們長的什麼樣子，只有點模糊的映像，會是他們其中一人嗎？還有個高深莫測的姚先生，他為什麼要自己暫時不要去見他了？或者自己身邊還有什麼人？父皇？母后？

不對，這樣不行，再想下去就要草木皆兵了，到時候只要自己心中有所懷疑，看誰都會不對勁，那人應該暫時不想謀她性命，不然那天在百芳亭那種情況，夠自己死好幾次了，那人沒殺了她，而是想控制她的心神，這麼說是有所圖謀。先看看，以不變應萬變！

想通了的沐舒妤不再愁眉苦臉，重新展開了笑顏，每天寫字練功，伺候那盆不知名的花，那種子終於發芽了，居然是白色，白玉一般閃動著光澤，把沐舒妤稀奇的不行，更加小心的伺候著。練功時參照以前：哄著秦溯焰把端茶倒水的工作全交給她，閑暇時拉著沐鴻哲到『漁趣湖』比賽釣魚，現在的『漁趣湖』岸邊垂柳成蔭，淺水區種上荷花，一座亭子在湖中心，一條長長的水廊連著亭子和湖岸。風景如畫，沐舒妤連發獃都喜歡坐在亭子里。

原以為那個躲在她身邊有所圖謀的人很快會有行動，可沐舒妤小心翼翼的渡過了兩個多月，那個人卻始終沒有動靜。卻是她身邊的人陸續被皇帝換走，就連小雲，也被帝后找借口調到她身邊去了。兩個多月的時間不但她升到了七級，那棵奇怪的植物也有半尺高了，遠看整棵植物像白玉雕成的一般，走近看卻能明顯感覺到它的生命氣息，沐舒妤越來越喜歡這棵植物，當她把手指放在它的枝葉上時彷彿能感受到它的愉悅。

姚玉書再次來到靈馨殿，這讓沐舒妤很意外：「花還沒開！」

「我知道！」

「可你說過花開前不用去找你的！」

「是啊，不過我沒說花沒開我不能來找你」

「好吧，那我當你是來看它的好了！」沐舒妤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在姚玉書的面前不想裝做一副什麼都不懂的小孩樣，總喜歡和他抬杠。

「是啊，我就是來看它的！」

「你……算了，花就擺在那，你自己看！」

「我看到了，長的不錯，看來你照顧的很好！」

「哼！」

「每天畫一幅畫交給我！」

「什麼？」

「每天畫一副畫交給我，就畫這花！」

「好！」

「每天都要不一樣！」

「好！」

姚玉書看沐舒妤氣呼呼的樣子，微笑著離去！沐舒妤氣得在心裡直罵：什麼爛老師，什麼也不教，就讓對著一棵花畫，畫就畫，就幾片葉子，一些作畫的基本常識她已經從書上『看』了。

第二天沐舒妤把畫交給姚玉書，他皺了眉：「怎麼用黃色的紙，用白色的！」

「有沒搞錯，那花是白的耶！你讓我用白色的紙畫，還看得到不？」

「那你就想辦法讓它看得到啊！」

「哼」

下一次：「那花如玉般潔白，怎麼會是這微微泛黃的色？」

「那這樣才能看到啊！」

「你必須畫的和那花一模一樣。」

「試過了，那樣看不到。」

「如果那花放在潔白的牆壁前，你能看到嗎？」

「當然能。」

「那你你懂了嗎？」姚玉書笑著問。

「懂了！」沐舒妤點頭：「不過，你先畫給我看。」

「也好！看來你是不相信我。」

不一會沐舒妤就服氣了，看著潔白紙上彷彿有生命般的白色植物，沐舒妤覺得自己就快要崇拜他了：「我可以拿回去借鑒下嗎？」

「不行，這是我畫的，你必須畫出你眼中心中的花！」姚玉書搖頭。

「小氣，不過我一定會成功的！」

「萬物皆有靈，我希望你不僅僅看到它的形！」姚玉書語重心長的叮嚀，他沒那麼長時間慢慢教她了，希望這個讓自己一見就喜歡的學生能領會。

「有靈？形？」沐舒妤想到把手指放在它的枝葉上時它給她傳達的愉悅，好像有點明白了。

第二天沐舒妤沒有來交畫，姚玉書點頭微笑，第三天，沐舒妤還是把自己關在靈馨殿，姚玉書皺著眉在青渲殿來回踱步：「我是不是太急切了？」第四天，姚玉書來到靈馨店，說了五個字『欲速則不達』把閉門不出的沐舒妤拉到『漁趣湖』釣魚。

「你可知道為何我只讓你觀察植物，而且我的畫只有植物？」

「不知！」

「想看我畫的動物嗎？」

「想啊！」沐舒妤一改死氣沉沉的樣子，眼睛發亮，她最好奇的就是這個了，也一直想看看他畫的動物，現在有機會看當然不能放過。

「那今天什麼都不要想，釣釣魚，游游湖，我明天就讓你看我畫的動物。」

「那一言為定！」沐舒妤蹦起來，忘記了自己正在船上，小船一晃她差點站不穩，嚇得跟著的兩個宮女一陣驚慌，其中一個手忙腳亂的差點讓自己掉下去，讓站穩了的沐舒妤呵呵大笑。經過這麼一鬧，沐舒妤終於暫時放棄心中的執念，快快樂樂的和姚玉書比賽釣魚。

「嗯，美，很美！可是為什麼覺得少了些什麼？」沐舒妤看著紙上展翅欲飛的白鶴，比她以往看過那些畫師畫的都漂亮、優美，可少了那種像活物一般的感覺。

「這就是原因，要做到讓畫中的動物有『靈』，目前我還不行，所以……」

「哦……原來你也不是萬能的，呵呵呵！」

「有這麼高興么？」

「當然，呵呵呵呵，原來在畫技上你也有做不到的！」

「我做不到的多了。」姚玉書說著拿起一副畫：「你覺得這株牡丹畫的怎麼樣？」

「說實話，就像真的一樣，我都有點想伸手去摘。」沐舒妤敬佩的說。

「那就是了，你都說只是『像』活的！」

「莫非……」

「是的，如你所想，最高的境界就是『畫』既活物！」

沐舒妤瞪大了眼，心裡想：「這不是神筆馬良么？可能嗎這？」不過再想想，自己都能跑到這莫名的世界，這莫名的世界都能修仙，還有什麼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