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回憶14hit

「誒？？」

奈月轉過身,和一臉驚訝的一期面對面。

「嘛……因為真的很像啦！」奈月沖他笑笑，「之前坐電車的時候突然犯了低血糖症，眼前發黑靠在扶手上、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有人給我讓座,還親切的給了我巧克力……那時多虧了那位上班族小哥才能沒事呢。」

「也就是說他給你的感覺很像那位上班族嗎？」鶴丸將手搭在一期的肩膀上,用手指戳了戳一期的臉。

「是的。」奈月點點頭。

「道理我都懂，為什麼我也要變成上班族？」鶴丸疑惑。

「這樣比較有趣……吧？」奈月雙手合十，「只要有鶴丸在,就不會覺得無聊了。」

「是嘛是嘛,果然主上也這麼認為。一期有時候太正經了對吧？」

「……」一期內心：好生氣哦可還要保持微笑。

「是流星！」

「嗚哇,真的是流星……」

這時，站在院子里的短刀們聚在一起，紛紛抬頭用手指向夜空。

「流星群嗎……還真是難得一遇啊，哈哈哈……」正坐在走廊上喝茶的三日月感嘆。

「啊,是啊。」旁邊的鶯丸附和著。

「聽說像流星許願的話,願望就能實現。」清光叉腰,抬起頭說到。

「的確是有這種說法，兼桑也來一起許願吧？」堀川看著身邊的和泉守，笑了笑。

「噢！偶爾嘗試一下這種事也不壞。」

「希望哥哥的記憶能夠變的和正常人一樣。」

「希望我能好好記住弟弟的名字。」

「這次一定要和童子切分個高下！！」

「希望大包平能夠安靜一點。」

「喂鶯丸你故意的吧！？」

「希望能永遠讓我躺在本丸的暖爐里。」

「希望國行能打起精神。」

「希望國行能打起精神。」

「喂……你們兩個……」

「流星？」剛剛從房間里出來的長谷部，發現了庭院中的動靜,和大家匯合,「真希望主上也能看到,得去通知主上才行。」

「她和一期他們在屋頂噢。」燭台切拍了拍長谷部的肩膀,向上指去。

長谷部退後兩步,抬頭看著屋頂,奈月正聚精會神地眺望著劃過夜空的流星群。

一顆接著一顆，劃過寂靜的夜空。

她的眸子里映照的這片景色，在她眼裡閃閃發著光。

就好像是夢裡的情景一樣。

和夢裡不同的是，現在的「自己」，有付喪神們陪伴。

她絕不是孤單一人的。

等回過神來的時候，奈月才發現，自己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就仰著嘴角，發自內心地微笑起來。

她看了看身邊的鶴丸和一期以及葯研，又低下頭看著庭院里的其他付喪神們。

隨後，她深吸一口氣。

「大家，聽我說——」

「雖然只是我個人的願望，可還是想讓大家聽聽——」

沒有和任何人的目光對上，奈月只是遙望遠方。

「在和大家相遇后，我體會到了很多在之前的人生中從未體會到的事情。因為是在孤兒院里長大的，沒有見過父母、也沒有見過其他親人，更沒有像普通的人類那樣去上過學……嘛，也就是說沒有過過像普通人一樣的生活吧。」

「但是，現在我覺得，這樣也無所謂……如果是因為這樣才能和大家相遇的話，那也值得了。」

「不過我還是會想，如果還有來世的話，那個時候如果也能和大家生活在一起的話就好了！」

「有愛我的父母，還想要像切國那樣的兄長。」

「喜歡的偶像是清光和安定組成的沖田組！」

「然後然後！和骨喰、鯰尾是同班同學，三日月是歷史老師，畢竟三日月對歷史上的事情真的很清楚啊！」

……以及，如果一目連也在就好了。

奈月在心裡這樣想。

「每天早上和切國在一次吃完早飯後去上學，在去學校的電車上會遇到一期一振……」

這樣的生活，光是想想，她就覺得自己快要幸福的哭出來了。

幾乎把所有人都安排了一遍，在流星下訴說著自己那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心愿。

而在場的付喪神，也無一例外，都許下了這樣一個願望——

「希望審神者的願望，能夠實現。」

……

「哈哈哈，沒想到大將的願望會是這樣的內容呢。說實話，有些吃驚。」

流星雨結束后，葯研將奈月送回房間。

「是嗎？有哪裡不好？」

「不不，沒那回事。只是沒想到罷了。」葯研擺擺手，「不過，大將唯獨沒有說我啊。」

「嘛……本來是想說，希望葯研能夠當上醫生，在我生病的時候能夠為我治療之類的，可……」

「這設定挺不錯啊，大將有什麼顧慮嗎？」

「嗯……我覺得……」奈月對了對手指，「什麼方式都好，只要能夠和葯研再相遇就好了。」

能夠再一次喜歡上你就好了。

在審神者的任務結束前，她一定會將這份心意傳達給他。

「誒？」

「嘛……那個，我是說，其實不管什麼形式都好，如果能夠和大家一起生活下去就好了！」奈月改口。

「是嗎。」葯研笑笑，不好再追問，「那，如果能夠實現的話就好了啊。」

說著，他走出房間，卻在門口停下。

「我有話想和大將說。」

「嗯？」

「……不，果然還是明天再說好了。」他搖搖頭，「晚安大將。」

「晚安。」

可誰都沒想到的是，明天終是沒有了明天。

奈月獨自一人跑到現實找政府的工作人員聊了聊關於工作的事，除此之外沒去任何地方、就連一目連和她唯一的友人都未去拜訪，想著想要快點見到葯研、聽他說昨日沒說完的事情。

可當她回到本丸，看到的卻是這樣一幅景象——

血跡、殘骸。

時間溯行軍的屍體，與在一旁奄奄一息的付喪神們。

她渾身顫抖，說不出話。

大腦沒辦法第一時間接受這些訊息。

無法呼吸，像要窒息了。

是夢嗎、是夢嗎、如果是夢就好了——

睜大眼睛，逼迫自己接受事實的她在下一秒就衝到離自己最近的切國身邊為他注入靈力。

切國想說什麼，卻被奈月阻止。

拜託了，不要說話，什麼都不要說。

就這樣，她給一位又一位付喪神們注入靈力。和手入不同，雖無法讓傷勢快速好轉，可被注入靈力的刀在短時間內是無法被碎刀的。

要聯繫政府才行。

……葯研又在哪？？

像是在回答她的疑問，奈月從前方的轉角處聽到了葯研的聲音。

她一邊撥通電話、簡要和政府說明情況請求支援，一邊確認自己帶著自己的短刀朝那衝去。

「葯研！！」

「大將，不要過來！」

就算渾身是傷的他這麼說，也毫無說服力。

奈月毫不猶豫拔出短刀，朝著他對面的時間溯行軍揮刀而下。

這是她第一次消滅敵人，為了守護他而消滅敵人。

「抱歉……在不注意的時候，時間溯行軍從裂縫中跑了進來……雖然消滅了很多敵軍，可……」

「看了就能知道大概情況了，不要再說了。」奈月打斷他，和他背靠背準備並肩作戰，「得快點消滅掉敵人給大家手入才行。」

「不要太勉強啊，大將。」

沒有其他精力過於擔心其他付喪神、現在的她只能夠一心一意對付眼前的敵人。

揮刀、起、再落。

安心的將背後交給葯研、完全不像第一次並肩作戰。

總覺得以前也有發生過這種事。

哈……只是錯覺罷了。

奈月咬著下唇，觀察著敵人的數量，已經比最初要少很多。

「我聯絡過政府了，只要堅持到援軍過來就行了！」

奈月這樣說著。

直到最後她也這樣深信不疑。

援軍的確來了，只可惜晚了一步。

因為平時有和付喪神們在一起好好練習劍術的緣故，和一般人比起來，奈月的身手算是相當不錯。也正是因為這樣，她對自己過於自信，或是說太擔心本丸里的狀況而煩躁不安，最終還是敗下陣來、被敵軍刺傷倒在原地。

「大將！」

即便是身負重傷，他還是選擇擋在她面前。

「葯研……」

「直到最後一刻，我都會守護大將的。」

而奈月只能看著他的背影。

「不是說過的嗎，大將就交給我來守護。」

這麼說著的他，沒有半點遲疑和猶豫。

明知光憑一己之力不可能敵得過餘下的敵人、若再受傷，自己就會碎裂。

可他、葯研藤四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是她的「刀」。

不會傷害主人，在這同時也想要守護主人。

敵軍向他襲來。

他看到了不遠處、政府的援軍匆匆趕來的身影。

只要在這裡守護她，接下來就會沒事了。

在這裡守護了她的話，也算是完成了她最初的心愿吧。

至於沒說出口的那件事，就算不說也無所謂了。

連最後的台詞都想好了的他，怎麼都沒想到的是。

在敵人襲來的前一刻、奈月拼盡全力爬起、奔跑著、擋在了自己的面前。

她血沫的顏色、用那小小的身體擋在自己眼前的模樣都烙印在了他的腦海里。

時間彷彿靜止在了那一秒。

那一刻、他清楚的明白了。

「葯研藤四郎」，只是一把極其銳利、不會傷害主人的刀。

聽上去擁有可以守護一切的不可思議的力量。

可他卻永遠、永遠沒辦法守護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