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媚兒欲出家
皇太極把密報看完,隨即把密報丟到一邊去,皺起了眉頭,沉默了,一言不發。
「皇上,臣覺得這事關重大,就趕緊來稟告皇上了。」徐將軍恭敬的說。
「你做得很好。」皇太極點點頭。這位徐將軍還是挺忠心的。
「皇上,這事該如何處理呢?要不,臣現在就派兵去把他捉回來?」徐將軍提議。
皇太極擺擺手,不同意。想了想,問:「這信你是怎麼得來的?」
「回皇上,據府里守門的侍衛所說,是一名孩子送來的。待臣見到信衝出去,已經不見那名孩子的蹤影了。而且信里沒有署名,臣還找不到寫信之人。」
「依朕看,這不過是一封誣衊信。」皇太極看似毫不在意。
「可是皇上,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朕心中有數,這事別對任何人提起。你就先回去吧。」
「是,皇上。」徐將軍還想說些什麼,但見皇太極態度堅決,也不好駁他。只好行禮退下了。
皇太極瞟了一旁的密報一眼,眼神深沉,似乎在想著什麼。
寺院里,每天清晨都會有朗朗的念誦聲傳出來。田媚兒也是眾多念經者中的一名。
念誦完畢,雲清師太再次把田媚兒留了下來。
「師太是想問,我對『空』字的領悟?」還沒等雲清師太說話,田媚兒就先開口問了。
雲清師太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其實她不過是想多和田媚兒聊聊。潛移默化的影響她,改變她那顆要報仇的心而已。
「我已經把經書看了一遍,但還是找不到對『空』字的解釋。」田媚兒皺了皺眉頭。
「這幾天你一直在糾結著這個問題?」雲清師太反問。
田媚兒點點頭。
雲清師太搖搖頭。一邊小步走著,一邊說:「空就是空,沒有什麼深層的含義。杯子里沒有水,是空;腦子裡什麼也不想,也是空。你明白嗎?」
這麼簡單?田媚兒愣了一下,沉默了許久,突然恍然大悟:「媚兒明白了。師太的意思是。『空』其實就是最簡單的字面上的意思,沒有任何內容,不代表著什麼。」
雲清師太搖搖頭:「可惜你並沒有領悟到。」
「媚兒不才!」田媚兒羞慚的低下頭。
「那你現在呢?」雲清師太繼續問。
「現在?」田媚兒糊塗了。她剛才不是說了嗎?為何雲清師太還問?
看著田媚兒一副糊塗樣。雲清師太嘴角上揚,微笑著說:「空者,無常、無恆,能把一切煩惱放下。」
雲清師太如此用心良苦。勸說田媚兒放下仇恨。田媚兒非常感動。朝著雲清師太鞠了個躬說:「師太救了我,又解清了我身上的餘毒,又耐心開導我。我……我真的無以為報。」
「姑娘嚴重了,阿彌陀佛!」雲清師太雙手合十。
田媚兒深深的呼吸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問:「師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因果報應嗎?」師太前幾天給田媚兒的經書里,說的就是因果關係。田媚兒看了之後思考了許多。又信又不信。
雲清師太點點頭,說:「種什麼因。結什麼果。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報應是有的。」
「可是我的仇人明明是壞事做盡了,為何卻沒見到他有什麼報應呢?」田媚兒在想,如果真的有因果報仇,為何范承斌還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
「不是不報,而是時間未到。」
「時間未到?那要等到什麼時候?」
「一切自有定數。」
真的會有定數嗎?范承斌真的會得到報應嗎?田媚兒盡量說服自己相信,因為她沒能力去報這個仇,她希望老天能幫她報!
「姑娘回去把經書多讀幾遍,自然就能悟出當中的道理了。」雲清師太把經書交給田媚兒,就是希望她能夠開悟。
田媚兒點點頭。
雲清師太轉身欲離去。
「師太請留步!」田媚兒突然叫住了雲清師太,走到她跟前。
雲清師太停住了腳步。
「師太,可否收我為弟子?」田媚兒突然開口問。
「抱歉,本寺院從不收俗家弟子。」雲清師太搖搖頭。
「不是俗家弟子。我的意思是,我想出家!」
少主府和范府本來就相隔不遠。最近又是因為計劃一事,田煥慈和范承斌來往就更加密切了。初步的計劃安排已經定下了,接下來就是定一個合適的時間,等著殺進皇宮裡去。
按照他們的計劃是,范承斌打通在皇宮裡的手下,田煥慈帶隊衝進皇宮。他們裡外合應,直接把皇太極劫持,逼他退位。計劃安排得很完整,但他們卻萬萬也沒有想到,皇太極早就知道了。而告密之人正是梁莫生。梁莫生給徐將軍寫了告密信,徐將軍第一時間就告之了皇太極。皇太極看了之後雖然沒有表態,看似也沒有安排到什麼行動,但卻已暗中布置好了。如果田煥慈和范承斌真的按計劃進行,皇太極就來一個關門打狗。
有時候,生與死就在一念之間。
涼風習習,少主府里的菊花時而飄散著沁人的清香。田煥慈在涼亭里備了一壺好酒,幾個小菜,和小炤相約暢飲一番。
「大哥,我敬你!」小炤先飲為敬。
田煥慈也隨即幹了一杯。
「以前,小炤做夢也想跟大哥一起喝酒。」小炤心情痛快,又是一杯下肚。
「大哥也是!」
「那我們兄弟倆日後就常常在一起暢飲,把以前的日子全都補回來。」
田煥慈沒有立即回應小炤的話,想了想,才說:「希望有這個機會吧。」
「當然有了,我們不是已經團聚了嗎?下次,把長平姐也叫來,我們三人好好喝一杯。」小炤一想到就開心。
田煥慈點點頭,說:「對,等使命令完成了以後,我們三人好好喝一杯。」
小炤聽了,剛拿到半空中的酒杯就停在半空中了,面帶擔憂之色,問:「大哥已經把計劃安排好啦?」
「都安排好了,具體日期待定。」
一時間,小炤興緻全無,酒杯重新放回石桌上。沉默不語。
田煥慈連續喝了三杯下肚,突然說:「小炤,大哥還想拜託你一件事。」
「大哥請說。」
「萬一我回不來了,我希望你能幫我找到媚兒,向她解釋。對她告之一切,你才是我的親弟,范承斌並不是。並代我對她道一句對不起。」提起媚兒,田煥慈眼神就沉了下去,思念無法停止。趁著酒勁,田煥慈把范承斌殺害范文程一事,媚兒誤會他一事全都告之了小炤。
田煥慈雖然沒有直說他對媚兒的想念,但他的片言隻語全都是帶著思念的。小炤感嘆大哥對大嫂的感情之深,也希望老天能讓大嫂突然出現,好好幫忙勸說大哥。
「大哥,我覺得你應該親自去和大嫂解釋,這樣才顯得你有誠意嘛。」
「如果我能回來,我一定會親自去找她,找到之後就親自向她解釋,求她原諒。」
「那你把計劃放下,直接去找大嫂,不就行了嗎?」
田煥慈苦笑的搖搖頭,又是一杯酒下肚。
「大哥,你就考慮考慮吧。」小炤繼續勸說。
「不說了,不說這個了。」田煥慈拍了拍小炤的肩膀:「小炤,你的責任也很重大的,你知道嗎?」
「不知道。」小炤故意搖頭。
「我、長平姐和青衣,還有眾多大明的兄弟,都有可能回不來的。所以,所以你必須要安排照顧好還活著的兄弟們。」
「大哥……」小炤現在是一點興緻也沒有了,酒不得,肉也沒味道了。
「來,繼續乾杯。」田煥慈卻是悶酒一杯杯下肚。
兄弟,有今生沒來世。他們從小失散,現在才剛剛相認。相處的時間還短,落下的日子還沒有補回來。難道,又要看著大哥去送死嗎?小炤著急萬分,卻該說的他都說了,絲毫沒有用。如今的小炤,只能幹著關急,想不到任何辦法。
自從聽了梁莫生的一席話之後,夏婉情就真的不再去找范承斌報仇了。安安靜靜的呆著,連范府的門前也不再經過。
「咚咚咚……」房門響起。
夏婉情打開門一看,是田媚兒!田媚兒身穿一身灰白色的素衣,面帶著微笑在門外站著。
「姐姐?快進來。」夏婉情又驚又喜,
「姐姐,想不到你還肯來看我。」夏婉情很激動的握起田媚兒的手。如今的她已經懂得了親情的重要。
「這些日子,你過得好嗎?」田媚兒開口問。
「好,很好。難得姐姐記掛著我,我太開心了。」
「怎麼不回夏府呢?你應該回夏府的,那裡才是你的家。」田媚兒突然問。
夏婉情臉色一沉,她哪裡還有臉回去呢。想了想,反問:「姐姐不是也不回去嗎?」
「我已經找到適合我的地方落腳了。」田媚兒一直都臉帶著微笑。再次看到夏婉情,她的心情非常平靜。
「姐姐,你現在住在哪裡?」
「先別說這個。我今天來是有話想對你說的。」
「姐姐請說。」
「婉情,放手吧,別再想著去找范承斌報仇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