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巧遇

劉希羽拖拖然的走在大街上，任憑熙熙攘攘的聲音灌注進自己的耳中，他實在需要調整一下心情，自從來到這裡以後很多事情都出乎了他的想像，而他的調整方式就是在嘈雜中透露出的寧靜，任千萬人在側吾亦如踽踽獨行。

「這個人好奇怪啊。」一輛馬車駛過劉希羽的身側，車上的一個少女的正一邊望著窗外一邊對她身邊的另一華衣女子說道。

「哦？」華衣女子面帶微笑：「什麼奇怪？」

「我也說不上來。小姐你自己來看啊。」少女輕輕皺眉回答道。

「你這小丫頭，沒事亂看什麼？」見少女來拉自己，華衣女子並不意動，反而笑罵道：「這裡不比別處，我們雖然特殊但還是不要招惹是非的好。」

「是，小姐。」少女低下了頭。

大街上，劉希羽輕輕出了一口氣，剛剛的一番精神層次的調整使得他身心皆處於全盛的狀態。臉上慢慢浮現出招牌似的笑容，當街便舒展了一下筋骨惹得周圍的人紛紛躲開，像看瘋子一樣偷偷描了他幾眼。

劉希羽不以為意掃了一眼身後，腳下速度加快迅速的淹沒在人海之中。

幾個人迅速的向他的方向追去，卻連人影都看不著了。

「怎麼辦？」一個喬裝成書生的人問道。

「人跟丟了你說還能怎麼辦？」樵夫登了他一眼。

「反正知道他要去哪，不如我們抄近道？」

「不妥，他明顯已經發現我們幾個了，再跟下去恐怕會生出事端，不如先回府中向二公子稟報。」一個大漢對同伴說道。

幾個人點了點頭，一同折返，不一會便不見了人影。

劉希羽擺脫了追蹤的幾人後，便又恢復了閑庭細步的速度，放眼望去碧雲閣的招牌清晰可見。

「這位客官，您想看點什麼？我們碧雲閣出產的胭脂水粉可是聞名遐邇的，保證讓你高興而來滿意而歸。」看見劉希羽走進店來，夥計馬上跑了過來滿臉笑容的推銷起自家店中的商品。

劉希羽較有興緻的聽著這些根本不懂的東西，等到夥計說的口乾舌燥才微笑著問道：「你們這裡最有名最好的胭脂水粉是什麼？」

夥計一愣，好么，你要最好的您早說啊，感情剛才介紹了一溜十三遭，嗓子冒煙都白說了！不過他並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滿，仍舊笑容可掬的回答：「呦，那可得說是『鳳合』了。」

劉希羽對夥計的微笑服務很是滿意，笑著問：「這個『鳳合』都有什麼名堂，說來聽聽。」

「客官，不知道您聽說過『花露』沒有？」夥計問道。

「嗯？」劉希羽搖了搖頭，『花露水』他倒是聽過。

「那我就給您簡單的介紹一下。這花露啊，是用鮮花的葉片製作的。把各種鮮花的葉片裝在甑中，將甑放置在蒸鍋上，上面用一隻盆倒扣過來，把甑蓋嚴，就使得甑筒內形成了一個封閉性的空間；甑底是布滿孔眼的，大火猛蒸之下，鍋中熱水產生的蒸汽會通過甑底的孔眼上升到甑筒中；此時，從甑下衝上來的蒸汽，會帶著百花遇熱分解出來的香精，一直升到倒覆的盆底上，並在盆底面上凝結成水，然後，再沿著倒扣盆的穹面四下滴流；懸挂在盆周圍的一圈竹筒，把沿盆底流下的帶香凝露承接住，收集起來。」

劉希羽點了點頭：「這麼說來這花露還真得之不易啊。」

「是啊，而我們這裡最好的胭脂就是用上好的胭脂擰出汁子來淘澄凈了，配了花露蒸成的。只要細簪子挑一點兒，抹在唇上足夠了，用一點水化開，抹在手心裡，就夠拍臉的了。」夥計有些自豪地說。

「果然是好東西，那你這現在有多少？我都要了！」劉希羽那肯放過這麼好的東西，拿了回去青璇、秀旬一定都會喜歡的。

「都…都要了！！」夥計忍不住叫到。

「不錯，都要了。」劉希羽再次確認。

「客官，你知道。」夥計有些吞吞吐吐。

「要要說什麼就直說好了。」劉希羽笑著道。

「這東西製作麻煩，加之原料都是很名貴的，所以…這價錢…」說完這些夥計又急忙續到：「不過您可千萬別誤會，我可絲毫沒有看不起您的意思啊。」

「呵呵，原來是這樣啊，你放心吧，銀錢方面不會少給一分的。」劉希羽笑著說。

「可是，這所有的可就是十斤啊，按照一兩『鳳合』一兩黃金的價錢……」夥計還是有些不信，天底下會有把『鳳合』這種高檔胭脂一買十斤的主。

「與黃金同價？」劉希羽也稍稍吃了一驚，雖然他已盡量高估了它的價值。不過這些錢劉希羽還出得起，於自己妻子的快樂相比，錢，算得了什麼？

「沒問題。」劉希羽打斷了夥計的低語，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大錠金元寶（別問我怎麼揣在懷裡，我不知道……）遞給了他。

夥計只覺手中一沉，再次看時已經多了一大錠黃金，頓時滿臉驚訝的用雙手托住。

「好了，現在可以幫我去取胭脂了吧。」劉希羽笑著說。

機械的點點頭，夥計茫然地的向後面走去，半響才反應過來高喊道：「掌柜的！掌柜的！您快出來啊！！」

劉希羽暗自好笑，想來一個夥計也做不了這麼大的生意的主。果然，不一會掌柜的從後堂走了出來。

「這位客官，請您稍等，我已經吩咐人為您去取了，不如先去後堂坐下喝杯茶如何？」四十多歲的老掌柜客氣地問道。

「也好，那就多謝老掌柜了。」劉希羽對於老人還是很尊敬的。

劉希羽靜靜的坐在後堂，突然聽見外面有些嘈雜，緊接著便傳來一個小姑娘的聲音：「小姐，這裡就是碧雲閣耶！」

「不要大驚小怪的。」聲音如黃鶯出谷般清脆，想來便是那個小姐了，「請問還有『鳳合』么？我想買一點。」

夥計一愣，今天是什麼日子？雖然『鳳合』名聲在外但大多是有的想沒錢買，怎麼今天全是來買它的？「對不起姑娘，您來的真不巧，『鳳合』剛剛全部賣光了，要不您再看點別的？」

「哦？」小姐明顯有些不信，「賣光了？」

「是啊，剛剛有一位公子將本店所有的『鳳合』全包圓了。」夥計興奮的說，長這麼大他還從來沒見過那麼多的錢啊！

「沒關係，如果姑娘想要我便轉讓一些給你好了。」劉希羽從後堂微笑著走了出來。

「是你！」一個十四五歲的小姑娘指著劉希羽驚叫道。

劉希羽和那位華服小姐同時一愣，華服小姐皺眉道：「不要無理。」

「沒什麼。」劉希羽笑著說：「小姑娘，你在哪裡見過我么？」

「沒，沒什麼。」小姑娘低下頭不敢看他。

「這位公子，剛剛失禮了。」華衣女子微笑著向劉希羽施禮道：「不知公子真的願意割愛分與妾身一些么？」

劉希羽這時才觀察起華衣女子的相貌，心中不禁一動。這個女子修長勻稱的身段，儀態萬千的舉止神情讓他不禁聯想到自己的妻子石青璇，而她那一雙翦水雙瞳卻又讓他聯想到五六月份朦朦朧朧的細雨，從中偶爾透露出一點點執著與識盡歲月的滄桑。

『這個女子是誰？』劉希羽心中暗想『如此美麗動人的女孩子不可能是無名之輩。』但是雖然心中仍有疑惑劉希羽還是客氣的回答道：「不錯，反正我的妻子們也用不了那麼許多，與人方便與己方便么。」

華衣女子眼中的驚訝之色一閃而過，對她的美貌視而不見仍舊大談『妻子』的人還真是少見，而且加了一個『們』字，是在炫耀？不，不是，她多年的經驗告訴她，眼前的人不是普通人。

「那妾身謝謝公子了。」華衣女子露出動人的微笑。

「不謝，呵呵。」劉希羽點了點頭，轉身回到了後堂，夥計也連忙跑去告訴裝成兩份。

少的一份很快裝好先送了出來，由夥計送到了外面。

華衣女子讓身邊的侍女收好后卻不見劉希羽出來，不禁對這個男人產生了興趣。

「婉兒，剛才你為何會對著那位公子驚叫出來？」登上車后華衣女子開口問道。

「小姐，那個人就是我剛剛在街上看見的怪人。」婉兒小聲說道。

「哦？」華衣女子接著問道：「他有什麼奇怪的地方么？我怎麼沒看出來？」

「我也不知道，他和剛才在街上時不一樣了。」

「那他在街上是什麼樣？」

「我也說不上來，就像，就像。」婉兒閉上眼睛像是在回憶，「對了！就像小姐你在撫琴輕歌曼舞時的樣子，彷彿沉醉在自己營造出的一片天地之中！」

華衣女子嬌軀輕輕一震，回首望向碧雲閣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