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第十一章

今日他終於挨不住滿腔思念,趁夜深人靜時來到她身邊。

火熱狂烈的親吻教思凡氣息不穩,她的心隨著他唇舌的深入而瘋狂激顫,嫣紅菱唇逸出輕嘆。

他以火熱的親吻熨燙她微涼的嬌軀,一記又一記,釋放強烈思念。

月光下,輕風揚起他們的發,飛揚,交纏。

公子封欲罷不能的狂吻淺啄,擁著柔若無骨的嬌軀,低喃,「感覺像過了一輩子……」

她心有同感。

「我真想……」時時將你揣在身邊。這話到了喉頭,被他吞了回去。

她眼波水媚,雙頰緋紅,疑惑望著他。

他抿著唇,拇指撫著她嫣紅水嫩的唇,轉移話題,「你在這,好嗎?」

她搖頭,溫柔撫著他冰涼的臉龐,他不快的蹙眉,「紫鳶他們沒好好伺候你?」

「他們將我伺候得很好。」眷戀的指尖滑過他的眉,輕輕撫平皺緊的眉心。「但是你卻不開心?」

她又搖頭,不舍的眼眸梭巡他略顯憔悴的臉龐。

「怎又搖頭?」被她撫平的眉心再度皺擰。

「你看起來好累。」

公子封一怔,以為他掩藏得夠好,沒想到會被她看穿。

「你多久沒能好好睡一覺?」她不想問外頭髮生什麼事,他是否正計劃籌備什麼,她唯一在乎的是,他好不好。

他嘆了口氣,閉上眼,臉頰貼著她柔嫩的掌心,低沉著聲道:「我不記得了。」思凡心疼不已,不懂他為何要讓自己這麼累,但她什麼都沒說,輕輕一笑,牽起他的手,往琴閣走去。

他永遠都可以坦然的在她面前表現出最真實的自己,他垂眸看著兩人交握的手,淡淡笑了,由她領著,一同踩踏著月光。

兩人來到琴閣,思凡拿起打火石要點燃火盆,他自她身後探出雙臂,取過點火。

思凡被環在他的懷裡,明明沒有擁抱,她仍會產生被他擁抱的錯覺。她喜歡他的擁抱,喜歡聆聽他快速的心跳,那使她更加篤定,心動的不只有她。

他的大掌覆在她微涼的小手上,下巴擱在她的肩窩,與她一塊兒烤火。「以後不許你沒披狐裘就亂跑。」他霸道命令,大掌溫柔摩挲小手。

她戲瞻笑問:「夏天也要?」

他以鼻尖努努她的頸側,不懷好意的手指開始搔她癢,弄得她咯咯笑,直往他懷裡鑽,嬌聲求饒,「不要搔我癢,封……」

玩興正起的公子封豈會因她三言兩語就罷手,他故意哈她癢,語帶雙關,「偏不許你逃。」

思凡不斷往他懷裡鑽,笑得臉頰熱燙,上氣不接下氣,「你困著我,我能逃哪兒去?」

「這樣最好。」他終於罷手,擁著笑開懷的小女人,順勢倒向一旁的卧榻。

思凡躺在他身上,雙手貼著他的胸膛,笑望眉眼盡掃疲累的男人,「我好喜歡你的笑容。」

「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天天都會這麼笑。」

她微微一笑,何嘗不願天天在他身邊,她只要兩個人相知相守,她要的真的不多,偏偏他要的太多,多到她不知怎樣做才是最好。

公子封捧著她的小臉,強勢要求,「除了我以外,什麼事都別想。」

她有些委屈,有些無奈,但有更多的愛戀,「從小到大,除了你以外,我還能想什麼?」

他喜歡她的回答,滿意的眉飛色舞,將她緊抱到快無法呼吸,「告訴我,我沒來的時候,你都在做些什麼。」

她閉上眼,傾聽他的心跳聲,即使知道他知曉她所有事,她還是乖乖回答,「無聊時我會抱著你送我的小兔兒玩,它一蹦一蹦的好可愛,我會彈琴給它聽,跟它說話……」

「你跟它說些什麼?」

「說……」

「嗯?」

「說我……好想你。」

他的心猛地一震,滾燙難以平靜,將她抱得更緊了。她想他,是否一如他想她那般深?

思凡的小臉蛋更加蹭進他的胸瞠,知道他不會開口給她任何響應,但他時不時派人捎來逗她開心的小玩意兒,說明他的思念,更重要的是,他來了,將她最想要的,親自送到她面前。

公子封拉過放在卧榻上的厚被,密密實實覆蓋兩人,佔有的雙臂再次擁緊守護她。

炭火在火盆燃燒,發出嗶剝聲響,帶來暖意。

他執起她的手,溫存親吻,他的眼,他的心,永遠唯有她能進入。

思凡眼眶微燙,揚唇微笑,佯裝他們是剛成親的尋常夫妻,如膠似漆,誰也捨不得離開誰。

公子封發現她眼眶泛淚,心一揪,佯裝沒發覺,將她的手擱放在心口,合上眼,低喃,「昨夜我做了個夢。」

「什麼樣的夢?」

「我夢見我騎在馬上,你就在我懷中,藍天白雲,我們在草原上縱馬賓士。」她笑了,為他所做的夢。「就我們兩個?」

「就我們兩個。」

「真好,我喜歡你做的夢。」

他撫著她的背脊,輕問:「你說,晚點我們會做怎樣的夢?」

她的語氣充滿渴望,「一個有你也有我,快樂的美夢。」

「只要夢裡有你,都是美的。」

「我也是,只要夢裡有你,都是幸福的。」

她舒服的蹭進他懷裡,期望黎明不要來,讓她的美夢永遠持續下去。

隔日一早,當思凡醒來時,已不見公子封。

她悵然若失的望著仍在燃燒的炭火,早就知道他不會停留太久,她卻仍做著他會陪她一同用早膳的美夢。

呵,好傻。

紫鳶端著溫熱的洗臉水,輕手輕腳走進來,放下水盆,「小姐你醒了。」

「我睡了很久?」她懶懶躺著,暫時不想起床,被間依稀有他的好聞氣味,她可以假裝他還在,且正用雙臂緊擁著她。

紫鳶笑道:「小姐,你有好一陣子沒睡得這麼沉,果然有公子爺陪伴就是不一樣,我瞧公子爺離去時,也是神釆飛揚。」

「他走多久了?」

「約莫一個時辰。」紫鳶將浸在溫水中的長巾擰乾,遞給她。

思凡嘆了口氣,慵懶坐起身,接過長巾拭面。

「小姐,你和公子爺……」紫鳶欲言又止。

她將臉拭凈后,把長巾交給紫鳶,「嗯?」

紫鳶滿臉苦惱,「我……我一直有事想問小姐,但又怕惹得小姐不開心。」

「什麼事?」

「那一夜小姐到公子爺府里代弦月姑娘求情,公子爺發怒,隔日我瞧見小姐頸上有指痕,公子爺他明明疼小姐入骨,怎……怎麼下得了手?」紫鳶難受的為她打抱不平。

「我倒情願那一夜他就狠心出手,今日我也不會陷入進退兩難的田地。」一想起這事,她的喉頭便又苦又澀。

「紫鳶斗膽,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有時候我會覺得公子爺太冷酷無情,實在不像個人。」

話一說完,紫鳶連忙掌嘴,「小姐,我不是說公子爺不是人,只是他對身邊的人很無情,我以為他不會這樣對你,卻沒想到……他竟然也是如此狠心……」

紫鳶滔滔不絕的繼續說:「後來我又想,公子爺終究心裡有小姐,才會手下留情,如此他斷然不忍心讓你受委屈,雖說公子爺為了你的安危,將你藏身於此,可公子爺在外頭做些什麼,你全然不知,公子爺究竟要把你藏多久?難不成是一輩子?你好歹也是左相千金,論身分,除了宮中妃子及右相千金外,誰及得上你?

「公子爺要護你,盡可以安排武藝高強的護衛在左相府里,犯不著將你藏在這兒,那右相千金珍珠,其實是個綿里針,從來都不是好相與的人,公子爺有意娶她為妻,以她的性情,表面上會接受小姐,可實際上她定會處處為難小姐,小姐你又不愛與人爭鬥,日後真要同室共處,這日子該如何熬?」縱然紫鳶是公子封的屬下,但仍是心疼思凡的遭遇。

「夠了,不要再說了!」紫鳶的話宛如利刃,在思凡的心頭用力劃下一道又一道的傷。

她以為她會釋懷,她以為她沒有那麼痛,其實潛藏在心頭的傷一直沒好,一旦觸碰,痛得她連呼救的力氣都沒有。

心知說錯話的紫鳶自行掌嘴,打得啪啪作響,「小姐,是我不好,我什麼都不懂,只會胡說八道,你千萬別將我剛才說的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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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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