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白藍帶著冷色的聚光燈從上方投射下來,聚集在高台中央身形曼妙的女子身上,主辦方贈送的影后金冠加持在頭,加上誇張艷麗的舞台武裝,青澀稚嫩的面孔上高傲冷漠的表情宛若君臨天下的女王,權傾天下。
霸氣孤傲的氣質帥得人心砰砰直跳。
那只是張冷冰冰的照片,一隻纖長白嫩的手指輕輕捏住它,像剛從春水裡撈出來的玉石,白凈好看卻幾近透明,略微上挑的眼角帶著絲絲不羈與邪氣,視線如戾鷹緊盯著畫面上集萬千焦點於一身的女子,聲音清亮如兒時母親唱搖籃曲般的溫柔,「原來,我已經死了嗎?」
抬起頭,表情無悲無喜,她剛剛參加完自己工作室最有可能爆紅的電影首映禮,結果剛剛獨自乘坐電梯時,電梯突然往下跌落,只感覺到片刻的暈眩和抖動,緊接著身體傳來劇烈的疼痛,兩眼一合再睜開時,手裡便只有這張照片供她消遣。
狀況還沒維持到三秒,靈魂狀態的手以星光般的光點快速分解灑向空中,陸希琺心裡升起驚嘆,果然比電腦後期製作的要精良和漂亮得多,那張代表了她鼎盛時期的照片無力的跌落到地上,憑空升起橙紅色的火焰,在她還未完全消散時便被燃燒殆盡。
那是當年她紅遍全球的印記,輕笑兩聲如銀玲般清脆悅耳,她倒是沒想到,自己會以這般離奇的狀態死去,可惜了她的票房,如果預感沒有錯,這是她成立自己工作室這麼久,最值得期待的影片,也是最有可能將她重新捧上娛樂圈王座的籌碼。
如今卻,全都沒有了,輕輕閉上眼睛,雖然有些不甘心,又能如何?
「琺姐,琺姐?你沒事吧?」略帶擔憂的聲音飄忽的傳進耳朵,艱難的撐開眼皮神情恍惚,身子下意識的搖晃了兩下,對方立馬伸手扶住她,語氣擔憂,「琺姐,你是不是太累了?明天就是發布會了,您一定要注意休息。」
適應了片刻的昏迷以後,陸希琺立馬睜大了眼睛,僵硬的扭頭向著旁邊看去,「觀青?」
「琺姐是我,我在。」秦觀青立馬應道,兩隻明亮澄澈的眼睛里滿是擔憂和關心,「琺姐有事吩咐嗎?」
「沒什麼,你剛剛找我幹什麼?」將心裡的疑惑暫時壓下去,臉色自然的整理著前面的文件,漫不經心的避開對方的視線。
「我剛剛看你好像不舒服,所以……」
「我沒事,你去忙吧。」揮了揮手,觀青立馬點了點頭轉身去忙自己的事了,陸希琺坐在原地,正好能望見對面繁華的商業樓以及寬闊的江面,平靜而溫婉,此時她的心情卻像雷雨天氣中的龍捲風般揣測不安,突然又活在了十年前,肯定不是什麼好事。
手肘撐在黑色的辦公桌上,有些疲倦的用手遮住眼,閉上眼的那刻酸澀的感覺立馬傳來,生理性的流出了眼淚,睜開眼睛眨了眨,抬手拂去睫毛上的淚珠,緩緩的靠在背後的靠椅上,抬頭望著天花板下漂亮精緻的吊燈。
現在她二十三歲,正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成立了個人工作室,可想而知後來碰了多少次壁,起初還有人因為她十六歲便摘得影后光環的殊榮給她面子,後來越來越沒落以後便徹底失去了資源和支撐。
尤其是總感覺背後有人故意和她作對。
至始至終只有她的助理秦觀青陪在她身邊,替她打理各種事情,收拾她製造出來的爛攤子,因此,她是從心眼裡感謝對方的,想到剛剛她關心的模樣,嘴角忍不住微微彎了彎,心裡有些暖。
若非觀青已經早早訂婚,她還真可能熱情的追求她,有能力,又長得漂亮,溫婉可人的模樣十分討她喜歡,就想將觀青捧在手心裡仔細呵護。
推開椅子站起來,拿起包包就往樓下走去,走到門口時正好遇到向她走過來的助理,「觀青,我今天有些不舒服所以便麻煩你了。」
觀青一愣,沉穩的點了點頭,「好,交給我,琺姐你好好休息吧。」
「謝謝。」難得露出幾分笑,雖有些蒼白卻發自內心,觀青眼裡閃過驚奇卻什麼也沒說,避開她走了。觀青雖然只比她小兩個月,能力卻是當初的她望塵莫及,不過現在不同,前世跟著觀青學習了那麼久,加上她為了照顧自己的工作室被迫學習了許多技能,已經能完美處理各種狀況。
坐進車內,司機李叔很快把她載到了自己別墅前,剛下車便和兩隻毫無感情波動的眸子撞在一起,那是個看起來並不大的女孩子,臉蛋兒髒兮兮的仍能看出被灰塵掩蓋的光芒和魅力,尤其是那身不像人類般白皙光滑的皮膚。
李叔伸頭望了望,正欲幫陸希琺驅趕她,想起上次自己多管閑事的時候被觀青狠狠教訓了幾天,便縮回了脖子直接開車走了。
「你是誰?」相望無言,陸希琺思索了幾分鐘最先開口,「麻煩你不要擋在我家門口。」
「亦或者,你是哪家媒體的狗仔故意偽裝成這個樣子想來偷拍我?」臉上露出嘲諷的表情,這是她十年前狂放不羈身體自帶的emoji,「方法不錯,這個月獎金會不少吧?看你這麼年輕漂亮,以後別干這麼侵犯別人**的事情了,找份見得光的工作吧。」
說完,空氣便安靜了下來,對方聽到她的話,眼神立馬變了,兩隻濕漉漉如小鹿般有些膽怯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她,彷彿要將她融化,心驀然就軟了,抿了抿唇,皺緊眉頭,「或者你是粉絲?想要簽名?」
蘇落衣望著面前這個和那些人般穿著奇奇怪怪衣服的姑娘,嘴唇微微動了動,剛剛她精心培育了好幾年的蠱蟲被小師妹動了手腳,試圖反噬她,幸好她反應迅速用心法及時將蠱蟲全部震碎才保住了性命,卻也因為劇烈的爆炸徹底遠離了以前的世界,穿越到這個陌生而奇怪的地方。
本想用內力為自己找個藏身的地方,內傷太重以至於她走了幾步便累得只能隨便找個地方停下來歇氣。
初來乍到的害怕和對光怪陸離世界的驚慌讓她明亮的眸子有些委屈,下意識的向陸希琺伸出手,「疼。」
姑娘,快扶哀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