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舊傷複發
聽到他這麼說,眾人才稍稍鬆了口氣,知道李木受過刑,幾人都著急知道他的身體狀況,可又因為李木去的是他們夫妻倆的卧房,他們自然不好跟進去,只能焦急在外等待。
「快,快,秦朗中快進去給我家老七看看……」回答了幾位伯伯的問話,李瑾正要出門去請郎中時便聽到馬強這連番催促的聲音。
原來就在方才李木回來時,向來心細的錢三便發現這一大家子人都等著老七回來,卻都疏忽了老七在牢里受了大刑,只怕需要請個郎中來候著,便馬上囑咐兄弟們當中腿腳最利索的馬強去請了附近醫館的秦朗中來。
「慢點,慢點……哎喲,我這身老骨頭都要給你這小子扯散了……」可憐秦郎中被拉扯著小跑過來,到門口的時候早已經氣喘吁吁了。等他被一群人推著進了東廂外間,坐到床前給李木把脈時,才來得及喘口大氣。
虧得秦朗中平日里也不是個氣性大的人,本著醫者的仁心,看到李木滿頭的冷汗,慘白的臉色,也沒抱怨便徑自給李木把起了脈。
「郎中伯伯,我爹爹如何了?」看秦朗中皺著眉頭把完脈放下手,李瑾便迫不及待問道。
秦朗中正待回答,掃了眼立在一旁同樣巴巴的看著他的李娘子,撫了撫鬍鬚,沉吟著說道,「不甚要緊,待老夫去開個方子吃上幾日看看……」說著卻又乘著李娘子不注意時向李瑾使了個眼色。
李瑾不由心中一驚,卻馬上意會的說道,「是,是,堂屋有桌椅,請郎中伯伯隨我去那邊開方子,」說完又轉頭對李娘子說道,「娘,兒子跟郎中伯伯出去開方子,爹爹這邊離不了人,您留在房裡照看爹爹就好。」
李娘子心中記掛李木,自然一時半會兒也不願與他分開,何況近段時間眼看著大兒子撐著家中大小事務,已經逐漸有了大人般穩重的樣子,家裡的錢財也都是由他掌著,便也放下了心只管一心照看李木。
「秦郎中,老七傷勢如何了?」
「秦朗中,老七傷的重不重?」
待兩人出了房門,圍在門口幾人便上前七嘴八舌的問道。
秦朗中卻沒有開口回答,沉著臉來到堂屋坐定,才沉吟著問李瑾道,「李小子,你爹多年前是否曾受過很重的內傷?」
李瑾忙回道,「是,家父八年前確曾受過重傷,據家母說起當日我們一家人正在外逃荒,一直顛沛流離,也就沒有好好養傷,也是因著小子和弟妹們都太小,讓他硬撐著過了這麼些年……」
說著,他不由又紅了眼眶,這家裡的下一輩他是最大的如今也不過十歲,前幾年就更小,家裡一直都靠著爹爹幹活養家,娘親只是照顧他們幾個孩子便已忙不過來,他更是什麼忙也幫不上,只能讓爹爹獨自受累。
邊上的幾人聽著,心裡也都不是滋味,這幾年他們多半雖然日子過得有些膽戰心驚,但,至少物質上從未虧欠過自己,尤其是朱由和徐家兄弟,畢竟做了這麼大的生意,自然就有那大家老爺的排場,平日更是豪宅住著,山珍海味吃著。
卻沒想到被他們刻意疏遠了的,在他們想象中本應該生活的小富即安,平安順遂的老七,卻竟然曾經艱難到了那樣的地步,實在是讓他們心中又愧又悔。
如今看來他們的刻意疏遠竟然還是沒有讓老七逃過一劫,早知如此,當初還不如與老七保持聯繫,至少在老七落難的時候,他們還能幫把手。
秦朗中嘆口氣說道,「你爹這次受了重刑,傷處雖也用了金瘡葯,但到底傷的重了點,引發了內里的舊傷,雖暫時沒有性命之憂,只是……」
他猶豫的看著李瑾,這家中的情形,他這些時日也是眼看著的,實在是有些艱難,如今家中的頂樑柱又倒下了,最大的瑾小子也不過就十歲的年紀,李木的身子如今又……,也不知今後該如何是好!
李瑾聽到自家爹爹並無性命之憂本來心中一定,但看秦朗中的神情卻似乎還有下文,忙問道,「只是如何,郎中伯伯您快說啊?」
幾兄弟雖沒開口,但也焦急的看著他,秦朗中又嘆口氣,說道「若是想不影響壽數,你爹只怕得好好養個幾年身子,且平日里不能幹一點重活,還需諸多好葯吃著不能斷。」
還沒等李瑾開口,邊上鄭余馬上說道,「需要什麼好葯,秦朗中儘管開來便是,某雖不才,但也小有家資,便是散盡家財,也會治好我兄弟的傷病。」
秦朗中聽到這話,才抬頭正眼看了看鄭余,他的醫館開在附近,住在這邊上的人有病多半都去他的醫館看,所以對於李家,他也算是熟識。這些時日李家遭遇了這麼多磨難,突然又有這麼多個大漢來訪,還以為李家這些禍事都是這些人引起的,便打心裡有些不待見他們。
如今見鄭余這麼說,臉上也只有理所當然的神色,便稍稍改觀,便說道,「既然如此,老夫祖傳有一方子正對李木這內傷之症,只是其中需得用上好些上好的藥材,開始用藥之後還三月不能停葯,不然便會前功盡棄,可若連服三月不停,內傷之憂便可盡去,今後只需好好調養便可,只是這一來說不得就得花上好幾兩銀子,你可捨得?」
「郎中請放心開方子,賃是多好的藥材咱家老七也吃得起,大哥的話就是咱們幾個兄弟的意思,有我們幾個兄弟在,斷不會短了老七的葯!」朱由忙搶在鄭余之前說道,雖說他用賑災銀賺來的家產都捐給了官家,可當初他自己卻不並是一貧如洗,畢竟商家出身,單是分家銀子也有不少,再加上這些年又積攢了些,如今莫說是幾千兩,便上萬兩他也是能拿的出來的。
一旁的李瑾聽著幾位伯伯的話,心中自然感激不已,不過他性子憨直,自然不會就此心安理得的依靠這幾位異姓伯父,忙對著幾位深深一揖,才說道,「幾位伯父的好意,只是小子乃家中長子,家父病重葯錢自然該由小子擔著,絕不敢再勞煩……」
可話還沒說完,鄭余便一掌拍向他的腦袋,「你這小子說的什麼話,你老子可是某家喝過歃血酒的弟弟,你這小子還當某家是個外人不成。放心,不過幾千兩銀子,對你家伯父我來說不過是小意思。」
李瑾整個人一懵,忙解釋道,「伯父,兒絕沒有有把您當外人的意思,家父落難若不是您和幾位伯父奔波操勞,只怕如今也回不來,兒感激還來不及,只是……」
「別只是了,你說你一個小娃娃家,怎的賃的這麼多心思,好了這藥費的事你小子就別費那心思了,某幾兄弟都是最粗心的,家裡另幾個小娃娃這些時日只怕受了不少的驚嚇,你只管好好照看你爹娘和幾個弟妹就好!」
鄭余和朱由兩人與李瑾說話間,錢三見那郎中已經寫好了方子正吹乾,便隨手取了過來,說道,「不錯,這藥費的事你就別擔心了,咱們這麼多弟兄自會理會的。」
說著錢三便迎著秦朗中起身,邊對鄭余說道,「大哥,某隨郎中去取葯,今兒晚上的事,您和弟兄幾個還是趕緊先商量個章程出來。」
秦朗中看了這麼一會兒,心道,倒是都有些擔當!便吩咐了李瑾一聲,也不顧李瑾一臉著急的神情,說聲讓有事隨時去找他便隨錢三走了。
「錢三伯,三伯!」李瑾著急的要追上去,卻被馬強攔住。
「大郎,你剛不是說要把這破衣服拿去扔了嗎?某看這晦氣的很,不若就扔灶里燒了得了,你家那女娃娃不是去燒水了嗎,你快扔廚房去讓她燒了罷!」
「是啊,是啊,快去!」其他幾個也跟著幫腔道。
李瑾被攔住不讓追錢三兩人,只能哭笑不得的被推著進了廚房。
待支走了李瑾,廳里幾人原本還帶著笑的臉不約而同的有沉了下來。
「大哥,大侄子既然支走了,您有什麼話就說吧,方才老三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啊?」半晌之後,徐化不明所以的看著左右幾個兄弟陰沉的臉色,打破沉寂開口問道。
馬強嗤笑一聲說道,「徐老五,說你傻缺你還不認,今兒晚上的事咱們幾個都能想的到,怎麼你就缺了這根筋呢?」
「嘿,我馬老五,你這小子是不是皮又癢了,欠我一頓抽是不是,老子還不信了,老子想不明白的事,你馬老五能想出來,只怕是錢老三早就與你說的吧!你在說老子傻缺老子跟你沒完!」徐化頓時怒了。
馬強自然不會示弱,「來啊,來啊,老子怕你不成!」
「行了,都什麼時候了,你們還鬧!」朱由看著鄭余越發陰沉的臉,忙喝道。
被他一提醒,兩人才發現老大鄭余的臉這會都快變黑了,忙都住了口。
「賈泗那廝這回吃了這麼大的虧,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大哥,您看真的會如老三所說,那廝會在今晚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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