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擎天一指,良相賢臣
更新時間:2012-08-31
此時夜色籠罩,趙天又擅於隱藏氣息,加上那青衣小環一心只關注王語嫣,倒是沒發現趙天是個男子。
但是剛走到山莊門口時,燈光照到趙天臉上,那青衣小環便「呀」的一聲叫道:「你們…你們怎麼還帶了陌生男人上曼陀山莊來,要是讓夫人看到了那可糟了,快…快藏起來。」
趙天正要解釋,卻聽得庄中一個女子聲音喝道:「那一個男子膽敢擅到曼陀山莊來?豈不聞任何男子不請自來,均須斬斷雙腿么?」那聲音極具威嚴,可也頗為清脆動聽。趙天朗聲道:「逍遙派趙偲,奉師命特來拜訪王夫人。」那女子道:「你是逍遙派的人?」語音中微帶詫異。趙天道:「正是!」
只聽得環佩叮咚,曼陀山莊中一對對的走出許多青衣女子,都是婢女打扮,手中各執長劍,霎時間白刃如霜,劍光映照花氣,一直出來了九對女子。十八個女子排成兩列,執劍腰間,斜向上指,一齊站定后,又走出一個女子。
趙天一見那女子的形貌,忍不住一陣驚異,張口結舌,便如身在夢境,原來這女子身穿鵝黃綢衫,衣服裝飾,竟似極了王語嫣,兩人若不是年齡差距太大,倒像是孿生姐妹一般。
趙天一驚之下,再看那美婦的相貌時,見她比之王語嫣,眉目口鼻均無這等美艷無倫,年紀固然不同,臉上也頗有風霜歲月的痕迹,但依稀有七八分相似。王語嫣和阿碧見他向王夫人目不轉睛的呆看,實在無禮之極,心中都連珠價的叫苦,連打手勢,叫他別看,可是趙天一雙眼睛就盯住在王夫人臉上。
王夫人向他斜睨一眼,冷冷的道:「逍遙派的人都是這般無禮的?,你師傅是誰?待會要是發現你騙我,那麼便先斬去你雙足,再挖了眼睛,割了舌頭,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趙天收回目光,笑了笑,道:「王夫人好大的脾氣,不過若是按輩分來說王夫人倒是我師姐,李秋水正是我師傅。」
「什麼?」王夫人叫了一聲,之後又續道:「你有什麼證據?」
趙天不再說話,只是一腳斜跨而出,向前走了兩步,有忽的轉了一個身,饒到了王夫人的身後,伸手將王夫人腦後的珠釵摘了下來,又從另一頭饒回了原地,這些都是在一瞬間完成的,在場的眾人皆未反應過來,只看見一個人影一閃而過,只有王夫人驚異的叫道:「凌波微步!」
「正是,王夫人,這證據可夠充分。」說著,趙天將珠釵扔還給了王夫人。
王夫人立即向前一步,問道:「你可知道我娘現在在哪?」
趙天笑道:「師傅他老人家現在正在西夏,王夫人若是要前去拜訪本王自當為師姐引路,只是這次讓我來蘇州其一是來找王夫人的,二則是我曾奉師命到無量山洞中將其中書籍取走,可是到那才發現洞中書籍早已被搬空,我便想到王夫人這尋點線索,找回那些書籍。
「沒錯,那洞中的書籍正是我拿走的,只是我憑什麼相信你。」
「王夫人,憑我會凌波微步,知道無量山洞這等秘辛還不足以證明我說的是真話么?」
王夫人將手一抬,九對執劍女子紛紛將趙天圍了起來,王夫人冷笑道:「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不成,我娘早已將琅嬛福地內的秘籍爛熟於心,又何必多此一舉讓你將書都帶走。」
趙天眼珠一轉,心道:「這老賤人還真不大好騙。」但嘴裡卻說道:「師姐有所不知,師傅他老人家在西夏之時不知收了我一名徒弟,一共收了三名,一名是西夏三皇子李延宗,一名是大理鎮南王之子段譽,還有一名就是本王,大宋越王趙偲。師傅他老人家將這些秘籍運回去自然不是她自己要看,而是讓我們這些徒弟學習的。還有以本王的身份也不會騙師姐你的,這一點王姑娘也能作證。」
王語嫣也連忙拉著王夫人,道:「是啊,娘,趙公子他沒說謊,他確實是大宋越王趙偲,當日在杏子林中丐幫眾長老都證實了,嫣兒就在旁邊。」
王夫人示意讓九對劍婢都收起劍,退到自己身後,然後說道:「你便是修羅冥王趙偲?」
「不敢,正是本王。」
「擎天一指,修羅冥王。好大的口氣!」
趙天謙虛道:「這些都是江湖中的朋友抬愛,不作當的。」
「盛名之下無虛士,王爺年紀輕輕便能有這般功力著實不容易,也只有我娘能教出你這樣的徒弟。好!我便暫且信你一次,小詩,吩咐廚房在『雲錦樓』設宴,款待趙公子。」小詩答應著去了。
王夫人陪著趙天穿過花林,過石橋,穿小徑,來到一座小樓之前。趙天見小樓檐下一塊匾額,寫著「雲錦樓」三個墨綠篆字,樓下前後左右種的都是茶花。王夫人引著他上得雲錦樓來。趙天見樓上陳設富麗,一幅中堂繪的是孔雀開屏,兩旁一副木聯,寫的是:「漆葉雲差密,茶花雪妒妍」。不久開上了酒筵,王夫人請趙天上座,自己坐在下首相陪。
這酒筵中的菜肴,與趙天在琴韻小築中阿碧所請者大大不同。阿碧的菜肴以清淡雅緻見長,於尋常事物之中別具匠心。這雲錦樓的酒席卻注重豪華珍異,什麼熊掌、魚翅,無一不是名貴之極。但趙天自幼也是出生富貴,什麼珍奇的菜肴沒吃過,反覺曼陀山莊的酒筵遠不如琴韻小築了。
酒過三巡,一名青衣小環上前在王夫人耳前低聲了幾句,趙天內功深厚,自然聽的清楚,只聽她道:「夫人,上次讓抓的那名負心漢已經抓到了,不知夫人是否要帶人上來。」王夫人聽罷,沉吟片刻,便點了點頭。
不多時,便見樓外走進兩個青衣婢女,手中各持一條鐵煉,拖進一個男人來。那人雙手給反綁了,面目清秀,似是富貴子弟。
王夫人略略側頭,向那面目清秀的男子說道:「你怎麼說?」那男子突然雙膝一曲,跪倒在地,哀求道:「家父在京中為官,膝下唯有我一個獨子和一小妹,但求夫人饒命。夫人有什麼吩咐,家父定必允可。」王夫人冷冷的道:「你父親是朝中大官,我不知道么?饒你性命,那也不難,你今日回去即刻將家中的結髮妻子殺了,明天娶了你外面私下結識的苗姑娘,須得三書六禮,一應俱全。成不成?」那公子道:「這個……要殺我妻子,實在下不了手。明媒正娶苗姑娘,家父家母也決計不能答允。這不是我……」王夫人道:「將他帶去活埋了!」那牽著他的婢女應道:「是!」拖了鐵煉便走。那公子嚇得渾身亂顫,說道:「我……我答允就是。」王夫人道:「小翠,你押送他回蘇州城裡,親眼瞧著他殺了自己妻子,和苗姑娘拜堂成親,這才回來。」小翠應道:「是!」拉著那公子,就要往外走去。
那公子求道:「夫人開恩。拙荊和你無怨無仇,你又不識得苗姑娘,何必如此幫她,逼我殺妻另娶?我……我又素來不認得你,從來……從來不敢得罪了你。」王夫人道:「你已有了妻子,就不該再去糾纏別的閨女,既然花言巧語的將人家騙上了,那就非得娶她為妻不可。這種事我不聽見便罷,只要給我知道了,當然這麼辦理。你這事又不是第一樁,抱怨什麼?小翠,你說這是第幾樁了?」小翠道:「婢子在常熟、丹陽、無錫、嘉興等地,一共辦過七起,還有小蘭、小詩她們也辦過一些。」
那公子聽說慣例如此,只一疊聲的叫苦。任由小翠將其拖將下去。突然,一直未曾說話的趙天叫道:「等等。」說著便走到那公子身旁,問道:「你父親是誰?」那公子聽此一問,居然一改垂頭喪氣的模樣,自豪道:「我父親乃是當朝太常卿文及甫,我爺爺更是當朝的監察御史文彥博。」
「什麼,文彥博!你說你爺爺是文彥博,你叫什麼名字?你娘是誰?你妻子又是何人?」趙天一驚,一連問了三問。
那名公子一一答道:「我叫文參,我娘是包公之女包綬,拙荊則是常州蔡氏。」
趙天上前將文參扶起,道:「文相一直秉公執法,為世人所敬重,被世人稱為良相賢臣,他的孫子想必也是人中龍鳳,文兄放心,本王與王夫人略有私交,你的事本王與王夫人說說,讓其放你一馬。」
文參一聽事情有了轉機,一陣大喜,連忙拱手道:「多謝…餓,閣下是……」
「哦,本王乃是當今越王趙偲,幼年便前往欽州,與文相一直無一面之緣,甚憾。」
文參一聽趙天居然是王爺,連忙跪道:「文參多謝越王殿下的救命之恩。」
此時,一旁的王夫人道:「你們你一言我一句的全然不將我這主人家放在眼裡。」趙天笑道:「不敢,不敢,在王夫人的地方上自然全憑王夫人做主,只是這位公子是我一名舊友的兒子,又是朝廷命官,王夫人若是將他殺了,豈不是丟我大宋的臉面。王夫人就給本王一個面子,將其放了吧。」
「這個,越王爺的臉面我自然是要給,只是我平生最恨負心漢,若是我沒碰到那也就算了,當是讓我碰到了那都是要挖心掏肺的。」
文參連忙急道:「王夫人放心,在下回去一定立馬娶苗姑娘為二房,還請王夫人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一馬吧。」
趙天也道:「王夫人,這濫殺朝廷命官的罪則你可擔當不起啊。」
王夫人思量片刻,便對文參道:「那好,我便放你回去,只是日後讓我發現了你沒按你說的做,你就等著做我曼陀山莊的花肥吧。」
文參聽王夫人要放過自己,一陣大喜,拱手笑道:「謝過王夫人,謝過越王殿下。」說完,取下身上的鐵鏈,風一般的跑出了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