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姐姐,我就找個東西填飽肚子,不讓自己餓著,這也算是為非作歹啊?你們人類可是經常雞鴨魚肉的吃,怎麼那個老頭不去把你們全鎖起來關押著啊。」阿花一臉無辜的看著風語,覺得這世道真是不公平。
「你開什麼玩笑,你吃的可都是妖都是人,能比嗎?都成精了都。」風語嘴角微抽,他到底有沒有明白自己為什麼被抓起來了啊。
「我覺得都一樣啊。」阿花一本正經的看著風語,那雙稚嫩的藍色眸子里滿是認真,不帶一絲虛假。
「算了,算我服了你了,不說這些了,你趕緊告訴我他在萬花谷哪裡吧。」不然我怕時間一久你要是又嘟嚷著餓了,我找不到食物給你吃,你非的把我這帶著球跑的孕婦給吃掉。
風語盯著阿花暗自在心裡埋汰著,山洞裡的陰冷令她渾身發抖,覺得腿腳僵硬,炒蛋,這該死的萬花谷怎麼這麼冷?這什麼鬼天氣啊。
「別去了,姐姐,那老頭待的地方很冷,這地洞的氣候你就受不了了,到了他那兒,我怕你還沒見到他,就活活凍死在他洞口了。」
阿花眼尖,很快便瞧出了風語的臉色不對,她的肚子里還有小寶寶,他一時半會兒也餓不死,沒必要讓她去冒險。
阿花在心裡想著這些的時候,那張四不像的臉流露出几絲錯愕的神情,他剛剛是在想什麼,他在擔心這個認識沒多久的姐姐,這……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這麼擔心她呢?
難道就因為剛剛吃過她給的鴨子!!!怎麼會?他怎麼可能為了僅僅的一隻鴨子一隻雞什麼的,就這麼關心她了,無親無故的!
「可是我不去的話,你待會兒要是餓瘋了,要把我吃了,我不照樣是死路一條嗎?而且還沒有全屍!屍體都沒有,最後化成翔被你排出來,我看我還是凍死算了。」
風語實在是沒辦法想象自己被他吃掉的慘象。
何況面前的這隻凶獸他的性格變幻多端,時不時的,她覺得他似乎不是她想的那樣單純。
還是去試試吧,她好歹也是女媧後人,應該沒那麼容易凍死的吧。
「說的也是,那你還是去吧,我餓的時候確實不大容易掌控自己的能力。」阿花細長的爪子撓了撓頭,笑的很是天然。
「我去……天然呆。」風語埋汰道。
「出了這個洞口,往左走大概一百零五步,你會看見一個臨沅洞,在洞門口的石碑上用右手小指敲打三下,你就會看到一條通往寒冰洞的路了,白老頭就在寒冰洞里,你要是沒凍死,能見到他,以他的性子,他會給你一個為我開鎖的機會的,真到那個時候,你就要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阿花的表情百般凝重,只是風語太過認真記他說的話,根本沒看見他的臉色表情,若是看見了,指不定,她還能在這兒停步,不為阿花去做點什麼。
「跟機關路一樣,真複雜,還要搞什麼石碑敲幾下,那個姓白的師傅可真奇怪,怪不得那麼殘忍,竟然把你困在這裡連吃飯的權利都不給你。」風語記下路線之後,嘟嚷著說著,伸手揉搓了下自己的手臂,渾身發冷打顫的更厲害了。
「阿花,寒冰洞冷就算了,你這裡為什麼也這麼冷,這地洞,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嗎?」
「你現在冷,是因為你受不了這萬花谷的妖氣,這裡的妖氣極為陰冷黑暗,能力不夠的人就會像你現在這樣,妖的話還好些,可你是個人類,你的反應會比那些妖要強烈。」
「妖氣啊,那個萬蝠王可真不是什麼好東西,竟然把我丟到這裡來了,抓我來妖界也就算了,等蛇王大人找到我,我不會讓他好過的,既然讓我和我未出世的孩子在這兒受罪。」
「姐姐,難道你不知道萬花谷是妖界禁地嗎?」
「額,禁地?什麼禁地?」
「因為我被關押在這裡,所以那些不小心進入萬花谷的人,基本上都會被我吃掉啊,這裡久而久之,就很少有人會來了,他們都知道這裡有阿花哦。」
阿花得意洋洋的說著,藍色的身體帶著鎖鏈圍著風語轉悠,一副得瑟的模樣讓風語不禁滿臉黑線,次奧,他那是什麼語氣,到底在得意什麼啊喂!他是不是忘記自己到底是因為什麼才被白丂師關在這裡的啊。
「你似乎忘了你為什麼會被人給關起來,要我提醒你一下嗎?」風語扶額,她現在收回自己之前對他的所有看法,她太天真了,她竟然以為阿花是那種呆呆笨笨的善良小天使,其實本性善良是真,笨卻不常是這樣啊。
「阿花知道,就因為阿花吃人,所以才被關起來的,可是阿花有能力,比他們都厲害,就算得意,阿花也有這個資本。」阿花反駁著她的話。
!!!我很想知道今年的花兒為何這樣紅,我要在這裡跟你這隻『史迪仔』形態的凶獸多說這麼多的廢話。風語在心底默默的淚流滿面,她看她跟阿花現在是不能繼續交流了,這個話題一定會沒完沒了的延續下去的。
「對了,你真的要為我去寒冰洞的話,先把這個吃下去。」阿花藍色的爪子里平躺著一顆黑色藥丸。
「這是毛線?烏起碼黑的,該不會是你沒洗澡,然後……」風語嘴角微抽,往他身上上下打量著。
「姐姐你想多了……那寒冰之氣極為傷身,這是給你護體的,關鍵時刻,也許能保命也說不定。」
「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多少天沒洗澡,這是你身上搓出來的泥巴丸子呢。」
「……」果然是想太多了,他好歹也是只凶獸,怎麼可能做出那種噁心的事來呢,阿花一臉黑線。
風語接過那粒藥丸,便服下了,她現在沒得選擇了,雖然說,重視著肚子里的寶寶,可蛇王大人現在還沒有一點兒音訊,她也只能放下心底的擔子,做點自己想做的事了,她能看出來,這隻叫阿花的凶獸,不是妖界的人想的那樣壞,不然他早一口吃了她了。
她要去為他做點什麼,女媧後人,也不能白白的擔當這個稱呼啊,女媧可是心地善良,救濟人們疾苦的神母。
「我去了啊,待會兒要是有什麼人路過,你別吃人家了,人家長那麼大得吃多少碗飯才活那麼多年啊,等我回來給你開鎖。」
風語的話久久的蕩漾在凶獸阿花的耳邊,阿花的鼻子有點兒酸酸的,算他剛剛沒把自己的獸丹白交給她,希望她真能活著回來。
到時,他定然告訴她,其實他之所以那麼清楚去找白老頭的路程細節,是因為她已經不是第一個因為他而去寒冰洞的人了,前面一百多個,都死了……希望她能活著回來,聽他一句對不起,他有事瞞著她。
然而此刻出了洞口的風語伸手撫摸著自己的肚皮,她能清楚的察覺到自己溫熱的體溫正在一點點的下降,就像阿花說的一樣,她出了洞口之後,通往寒冰洞,會感到更冷,隔著衣料,風語能感覺到肚子里的寶寶正在沉睡。
孩子沒事就好,她現在要冒險去找那個白丂師,希望自己有命回來。
「九十九,一百,一百零一……一百零五,到了,就是這裡了。」走滿一百零五步之後,風語果真看到了一個臨沅洞,胸口處一陣灼熱的痛感向她襲來,風語突然蹲在了地面上,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心裡一陣恐懼。
難不成剛剛阿花給她吃的藥丸是毒藥,走滿一百零五步就會毒性發作,然後死掉?
不會吧,可是……可是胸口為什麼會突然這麼痛呢?
「快敲石碑~」稚嫩的嗓音蕩漾在風語的耳邊,風語楞了一下,右手小指敲在洞門口的石碑上,三下過後,她的胸口奇迹般的,竟然不疼了。
剛剛是誰在說話,誰的聲音?
風語感到錯愕,到底是誰幫了她?
不等風語細想些什麼,這布滿枯黃色落葉的地方竟然多出了一條冰道來,想必,這就是阿花說的,通往寒冰洞的路了吧。
風語正預備抬腳往前,腳心一陣鑽心的疼,這,這!卧槽!你大爺,她的手怎麼了?為什麼跟落了霜一樣,渾身本來就僵硬發冷的厲害,這下愈加冷了,身體都不聽使喚了,不管她怎麼動,腿腳都是像釘在了原地一樣,沒辦法往前踏出哪怕是一個小碎步。
「這是什麼運道,難道我真的要和我的孩子喪命於此嗎?該死的蛇王大人你到底在哪裡啊?我都快帶球凍死了,你人死哪兒去了啊?」
因為恐懼,風語說話都顯得有些語無倫次起來了,就在她說完這話沒多久,稚嫩的嗓音又蕩漾在了她的耳畔。
「大喊三聲阿花。」
這次風語聽了提示,愣住了,喊阿花,為什麼?為什麼要喊阿花的名字,難道她喊了他的名字,她還有回頭路可走不成,她都走到人家門口了。
「別裝神弄鬼了,快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是阿花的分身?」風語往四周張望著,眉頭皺的厲害,阿花不會是在捉弄她吧。
「娘親,我可是你懷了三個多月的寶貝,你怎麼能拿我跟那隻凶獸相提並論呢?這是我這次最後一次幫你了,按照我剛才說的,你就可以平安進去寒冰洞了,我需要休息,要繼續睡了。」
稚嫩的聲音脫離了風語的耳畔后,風語一臉見鬼的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肚皮,卧槽!她的孩子在為她指路說話,為她解除困境和危機,神童還是怎麼樣?
她剛剛是幻聽了嗎?
為什麼他現在就可以說話了?
風語沒有掐自己的手,對著那條冰道大喊了三聲阿花,本來不抱太大期望,只當自己剛剛是幻聽了,誰知道話喊完了,自己的身體溫度似乎回到的溫熱,而那條冰道也漸漸融化成青綠色的石橋,一眼望去,好看極了,甚至可以說是美不勝收了。
「寶貝啊寶貝,你可真是媽媽的驕傲,等你生下來了,媽媽一定好好愛你,每天都帶你去吃各種各樣的好吃的,你說好不好啊,哈哈~」
風語一邊這樣說著,腳下便開始活動起來,往青石橋上走了。
沒了冰霜的石橋雖不冷,卻滑的讓風語膽戰心驚,她生怕自己會走著走著不小心便會摔倒在地上,換了平時,摔也就摔了,可她現在懷著孩子,這叫她能不小心嗎?
「露滑?」風語走在石橋上,突地看到一塊長滿青苔的木板上寫著露滑二字,不禁疑惑的說出聲來,這兩個字有什麼奇怪的定義嗎?
「若想踏入我寒冰洞中,必過此橋,此橋分四關,一關露滑,二關柔鐵,三關煊赫,四關薄錦,來人若是能過此橋,破這四關,便是寒冰洞的客,來者是客,我白丂師自當親自迎接,予以款待。」
風語翻著那塊木板,看到木板背後寫著的字樣時,心下暗暗覺得驚秫,要不要弄得這麼可怕啊,這陰森森的橋上還有這麼多的規矩,尼瑪!她不是來玩闖關的啊!!能不能來條捷徑讓她直接進寒冰洞啊,這闖關要是失敗的話……
風語低頭往下望去,橋下便是萬丈深淵,闖關失敗,她估計肯定是會沒命的,怪不得阿花一再問她是不是真要去。
看樣子,這條橋,斷送了不少人的命。
「算了,死就死吧!反正都是要死的,竟然都來了,怎麼說也得拚命試試才行!」話畢,風語將雙手撐在石橋的繩上,一步一步都走的小心翼翼的,看到柔鐵二字時,她不明規則了,但是心裡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
「腳下解放了,沒有青苔了,太好了,不用過的心驚膽戰了。」風語一臉激動的看著二關的牌子說著,還好一關也不是特別難,至少只要保持平衡度,不摔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這第二關,搞毛線……
「我是第二關的關卡人,第二關的規則很簡單,你要誠實的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你沒有說慌,那麼第二關的關卡測試就會開始。」
一個青衣女子突然出現在了風語的面前,差點沒把風語給嚇到,還好她心理承受能力好,一下子便接受了女子出現的事實。
畢竟,狼王和蛇王之前在人界的時候,也常常突然出現又突然一下子在自己的眼前消失不見,她這算是習慣性的接受了嗎?她有一種自己被妖同化的趕腳……
「那我要是說謊了,我會怎麼樣啊?」風語窘迫的笑著問,希望她不會問什麼私人問題才好,不然她多尷尬啊。
「我會將你活活燒死,然後看著你煙消雲散。」青衣女子的話說的很是流暢,跟一早就背好的電影台詞一樣,卻令風語聽了,頓然心驚肉跳。
媽媽咪啊!懲罰是活活燒死,這比活埋還慘,不!其實都差不多,總之她絕壁不會體會這種痛苦的懲罰!
「……我這輩子都是誠實的好孩子,你快問吧,我一定誠實!」至少為了我的命,為了肚子里的孩子,不能說假話啊,這是在恐嚇闖關的人嗎?這個小姑娘太不厚道了。
風語默默的在心裡飆淚,示意她可以開始提問了,希望她不會問什麼奇怪的問題才好。
「一,你為什麼要到這兒來?」
「我想求白丂師將阿花身上的鎖鏈給解開。」因為青衣女子的話,風語半點謊都不敢扯,看她那架勢,也不像是就是想嚇嚇她,她相信她是言出必行的那一種。
「二,你的名字?」
「風語。」
「三,你為什麼要幫阿花?」青衣女子問這話時,風語首先是楞了一下,然後依舊是實話實說。
「我覺得阿花不是什麼凶獸,他就是太餓了,又沒辦法跟人交流,才會吃人,被人當成凶獸給關起來的,他也被關了這麼多年了,是時候還他一個自由了。」
風語的問題回答完了,青衣女子凌厲的眼神掃過她,唇齒微啟道:「開關,第二關,你得赤腳從這火炭上走過去,只要你過了這兒,便是第三關了,你要是過不了,就會被當場火化,你只有八分鐘的時間,我建議你跑過去。」
「我可是孕婦誒!!!你們第一關是露滑,我差點就摔了,好險我夠雞汁,最後沒事,過關了,第二關居然要踩火炭過去,誰設計的關卡啊,簡直不是人!」風語氣急敗壞的對著面前的女子抱怨著。
「這些話,你還是過關之後,跟白師傅抱怨吧,好自為之吧。」
青衣女子話說完后,立馬便化作青煙,在風語的面前憑空消失了,這讓風語差點沒急的跳腳,面前是一堆燒紅的火炭,跑過去腳還不得成了焦炭!她不是妖啊,又不會什麼法術,這下完了,怎麼辦?可是她現在已經沒有回頭之路了啊!只能闖關了!
正當風語慌張之際,身體既自動運作了起來,她看著自己的腳往火炭上踏時,罵爹罵娘的心都有,媽蛋!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她會自己這麼傻的往火炭上撲啊?過了這一關,腳都沒了,還有兩關,她要怎麼活啊?
胸口處那陣炙熱感加重了些,風語突然想起了阿花的話,他給她的那個藥丸,他說,關鍵時刻,也許能保她一命,難不成,說的就是這些,能夠禦寒抗火?
想到這些之後,風語不再憂心柔鐵這一關了,一雙鳳眸掃過雙腳,腳掌落地時,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疼痛,剛才在火炭上走的時候,明明感覺腳心好像被燒焦燒穿了一樣,為什麼現在看著,連個疤痕燒傷都沒有啊?
「煊赫?」風語呢喃著這兩個字眼,不知為何,心底深處會冉升起几絲怪異的共鳴,共鳴你妹啊!跟給關卡木板共鳴什麼啊,她的心又不是木頭做的?她剛剛真是被火給燒糊塗了。
正當煊赫闖第三關時,寒冰洞中,傳出一陣清雅的笛音,白衣老人吹著笛子,挑眉笑了,停奏之時,臉上是一臉冰冷的表情。
「薛兒,走進寒冰洞的人,是何許人也?」白衣老人吹奏長笛的動作稍停,轉身看著自己唯一的徒弟,表情冰冷麻木。
「回師傅的話,是個人類。」程薛畢恭畢敬的回答。
「人類?她走到哪兒了?」白衣老人臉上冰冷麻木的表情略有松和,似乎在為風語的闖入感到錯愕。
「剛過煊赫,現已到達薄錦。」程薛的話回答的不緊不慢的。
「為師知道了,備茶候客吧,薛兒,我們等的人,已經來了。」白衣老人的話中一點兒不遮掩的,滿是欣喜,他苦守多年,在這寒冰洞中,顏面滄桑,這下看來,他當初所做的決定是對的,他終於還是等到了。
「師傅,你的意思是,那個人類是?」程薛見白衣老人如此欣喜,心下立馬便會意了他的意思。
「嗯,她就是了。」白衣老人的語氣滿是均肯。
「可是她都還沒過薄錦,師傅怎麼能肯定她就是我們要等的人啊?」程薛很是疑惑,前年也有個女人過了煊赫,可她卻不是他和師傅要找的那個人,這……今年……又怎麼能肯定呢?
那石橋上的關卡,薄錦才是關鍵啊。
「她能過的,備茶去吧,薛兒,為師這就去迎她。」
將長笛收回袖中,白衣老人的嘴角勾勒起几絲微笑的弧度,不愧他多年等候,總算是在這寒冰洞中等到她來了。
希望這次,不要失望才是。
眉頭緊鎖,許久后,又是一臉淡泊如水的模樣,白衣老人走向寒冰洞洞口,一臉的沉思,若是沒猜錯,這次,那頭凶獸,怕是將自己的獸丹貢獻了出來,不然,她不可能進這寒冰洞,更不可能過這勘測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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