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二十三片葉子
?被迫聽了半個多小時白楊對小樹苗的讚美，於承朗終於也體會到了之前白楊的痛苦。腦子發漲不說，整個人還昏昏沉沉的，威力簡直堪比對著孫大聖念緊箍咒的唐僧。
這下，於承朗也不提要把小樹苗搬回去養的事了，明顯白楊很喜歡，剛剛他沒看見，說不準就是藏到房間里了。卧室不比客廳，相對來說，是私密性比較高的地方，沒經過允許，沒人會沒禮貌地直接進去。小樹苗那麼精神，優點又多，肯定覬覦的人有很多，說不准他都不是第一個提出這要求的人，白楊把它藏起來也理所當然。
君子不奪人所好，雖然遺憾，不過於承朗並沒再說什麼。
小樹苗確實很好看，是棵好樹，但聽了這麼久的誇獎，看白楊的樣子，明顯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這架勢，於承朗見了，只覺得自己本來就發漲發疼的腦袋，頓時變得更加難受。再待下去，他肯定得瘋。於承朗也顧不上禮貌不禮貌了，連忙打斷白楊的話，匆匆告辭離開。
隨著《貓熊大隊》的熱播，於承朗為自己名導的口碑上又添了一塊質量絕佳的磚石瓦片，而劇里的其他演員，不管是客串的謝影帝還是眾多實力派的老戲骨和小鮮肉，名氣也都更大了一些。白楊一炮而紅，以一匹黑馬的架勢殺出了重圍，從眾多新人里出了頭不說，還絲毫沒被前輩們掩蓋住光芒。他一個才出道的新人，風頭之盛，甚至可以與許多正當紅的炸子雞分庭抗禮。
隨著名氣越大，關注白楊的人越多，粉黑參雜。哪怕現在的白楊本身沒什麼槽點，但耐不住人心易妒。普通人倒還好，哪怕有那麼些心裡不平衡的，嫉妒白楊運氣好，隨便走大街上都能被名導一眼相中帶進演藝圈拍電視劇，但這個世界，正常人畢竟比較多。大多數人對此頂天了也就是羨慕，畢竟不是誰，都有這個條件，別的不說，光是顏值就能刷下不少人。
臉不好看，就算運氣好遇到了名導，估計也就只會擦肩而過，哪怕你杵在人家面前，對方都不一定會注意到你的那種。
更何況，這種從普通人一下子變明星，瞬間從無人問津到粉絲眾多，這樣的劇情圍觀起來，其實還是很有爽感的，就像是在看現實版的升級流。
嫉妒的，往往不是普通人，而是同行。所謂同行相輕，便是如此了。大牌倒無所謂，他們的地位擺在那，不是隨便來個誰就能輕易動搖的，更何況，每年娛樂圈裡紅起來的新人難道還少么？大都後繼無力，接下來沒有好的資源，給不出好的作品，再不甘，也只能含恨地像一顆流星一樣隕落。像白楊這樣的新人，他們見得多了，別看現在紅得好像大街小巷幾乎人人都在討論他，實際上過個一年半載，用不了多久就會被健忘又喜新厭舊的人們遺忘。到時候說不定提起他的名字，都會到有人疑惑地問那是誰。面對這樣的情況，感覺自己受到威脅的，會嫉妒會怨恨會不平的，反而是那些小蝦米。
同樣是新人，憑什麼出頭的是卻是白楊，而不是他們？明明他們更早入行，更早訓練，更早打磨演技，甚至長得也不差。敢來混娛樂圈的，有哪個長得丑？大都是俊男美女，即使有個別丑的，那也是丑得有特色，讓人一看就記得住，只有這樣的面孔，能給觀眾留下印象的，才有紅起來的潛質。
他們終日汲汲營營，可不就是為了有朝一日紅透天，躋身最頂尖的那一個小圈子裡，要什麼有什麼，名利雙收。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有不少人甚至會違背心意接受潛規則，他們付出了這麼多，浪費了這麼久的時間，卻還是沒能紅起來，依舊籍籍無名。
要是所有人都不紅也就算，紅的人不是自己認識的人也還能忍，偏偏，事與願違，紅的人就是認識的。同一個演技班出來的，憑什麼差距這麼大，白楊入行的時間，可還比他們短呢！
有不少和白楊一起上過演技班的人憤憤不平。
娛樂圈裡出頭的機會就那麼些，要是沒白楊，說不準這機會就是他們的了。哪怕心裡明白，寧致遠這個角色落到他們頭上的幾率微乎其微，但也止不住妄想。想想還不行嗎？想想又不犯罪。即使明知道差距確實存在，但內心裡，誰也不願意承認自己就比不過白楊這個新人中的新人。
看到白楊過得好，他們就不好。這些人明面上沒表現出來，私下裡，卻沒少開著小號帶節奏抹黑白楊。
什麼演技那麼差誇的人還這麼多，請水軍花了不少錢吧？什麼一個男人長成這樣，娘死了！甚至還借著當初顧文軒和白楊比拼的事，挑撥兩家粉絲爭鬥，說白楊搶了顧文軒角色，白楊一朝爆紅自得自滿，覺得顧文軒不如他，在片場經常嘲諷鄙夷顧文軒。
剛開始還有人不信，但三人成虎，這樣的話說的多了，漸漸地就有人信以為真。
粉裝黑，黑裝粉，這些人用盡了手段，引得兩家粉絲見了對方就掐，十指如風，鍵盤敲得噼里啪啦直響，滿屏的硝煙味，隔著電腦屏幕都恨不得擼袖子把對方從電腦對面拽過來痛毆一頓。
顧文軒出道這麼多年，經營了這麼久，粉絲死忠多，再加上《貓熊大隊》播出后，他的轉型也很成功，又吸引了一部分粉，兩者加起來，人數可觀不說，戰鬥力也不可謂不高。而白楊，別看他這會兒火，實際上人氣都是虛的，粉絲雖然籠蓋了不少人，乍一看很多粉，實際上粉絲的粘性都不高，隨便發生點什麼事，就有可能粉轉黑轉路人。
這兩家在有心人的操作下對上，白楊的粉絲簡直完全是被顧文軒的粉絲壓著打，毫無還手之力。
『啪』一聲脆響，短髮妹子憤怒地一砸滑鼠，太氣人了！要是黑也就算了，有些人明明之前還在嗷嗷地叫白楊我的嫁，演技真好舔舔舔，結果被對方說了幾句就瞬間脫粉轉路人轉黑，這立場未免太不堅定。本來顧文軒的粉絲就比較多，他們抵抗得很是艱難，再弄了這麼一出，哪還有勝算？
難道只能放任喜歡的人被抹黑？
連開了十來個小號也沒能力挽狂瀾，眼睜睜地看著輿論對白楊越來越不利，什麼耍大牌潛規則，明明都是莫須有的事！白楊之所以能拿到寧致遠這個角色，其中固然確實有運氣好的因素存在，但絕對不會是因為接受了潛規則。當初和閨蜜一起，目睹了於導勾搭白楊的全過程，蘇瓏最是明白這一點。
要知道剛開始的時候，白楊可還誤以為於導是騙子，誰會對一個騙子要求潛規則上位？不怕人財兩失么。再者，以白楊當時所表現出來的性格，也絕對不會出現耍大牌嘲諷人這種事，雖然只是一面之緣，但已淪為腦殘粉的蘇瓏一直這樣堅定地認為，因此看著網上的那些話，也就格外氣憤。哪怕她明白，當藝人就是這樣，難免會被人說，甚至越是有爭議有話題，就越是有人氣容易紅，哪怕黑紅，那也是紅。
這麼一耽擱，話題下就又被顧文軒的粉絲佔領，她之前努力刷出來的為白楊辯解的話，早已經被壓了下去，找都找不到。蘇瓏有些無力，感覺她即使努力了，也始終幫不上一點忙。
等等，好像並不是一點忙都幫不到。想到這，蘇瓏冷靜了一點，她新打開一個網頁，駕輕就熟地輸入密碼點了登錄。
蘇瓏是個很愛追劇的人，看得多了感悟也多，把這些感悟記下來發出去，因為言之有物，沒多久就小有名氣，幾年下來，已經是知名的影評人。之前讓那些黑白楊的人氣壞了，順利被帶偏了關注點。其實說來說去，最關鍵的不還是劇，白楊演得好不好才是重點。別的不管是耍大牌還是潛規則，又沒證據，純粹是在捕風捉影，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等這風頭過去了，自然也就沒事，用不著她在這白費力氣。
與其繼續浪費時間，還不如干點有用的事。《貓熊大隊》播出后，忙著為白楊辯白，她可都還沒來得及好好地出一篇評，正好這會兒補上。
這段時間裡，因為《貓熊大隊》正在熱播，網上有關於這劇的影評也就有很多，不少影評人都為它寫了評，內容或褒或貶，不一而足，各有各的觀點，爭執不休，網友們也跟著看了場熱鬧。
然而許多人都動了筆，作為於導鐵粉，每逢於導出新劇必會出評的龍王，這回卻始終沒有動靜。
龍王一向以文筆犀利、言之有物著稱，時常以局外人的身份來評價，哪怕是於導的粉，下筆也毫不手下留情，有缺陷的地方經常毫不留情地指出，甚至因為愛之深而責之切，對於導的劇向來要求會更高一些，經常吹毛求疵到讓人懷疑她其實是粉裝黑的地步。因為文筆老辣，行文幽默，嬉笑怒罵皆成文章，不少人都愛看她的影評，從《貓熊大隊》開播時就在等，誰知等到了現在卻也還沒看到。
蘇瓏坐在電腦前敲敲打打地寫了很久，短短一千多字，足足廢了她小半天時間，字斟句酌，寫完后還反覆地修改，直到確定沒紕漏了這才發了出去。
龍王一發評，早就翹首以盼的網友們，第一時間就注意到了。影評內容一如既往的幽默，令網友們意外的是，龍王的評，側重點不在於導演和謝影帝身上，而一直圍繞著人氣小生顧文軒和黑馬新人白楊來寫。
「謝影帝和老藝術家們演得特別好，這理所當然，哪一天他們演得不好了我才會意外。整部劇里，令我覺得意外的只有兩個人。不是他們演得不好，而是太好。顧文軒在我的印象里，一直都是那個輾轉在各種偶像劇里當男主的男人，或許看起來很帥很霸道，很能滿足一些女性的幻想，但演技確實不怎麼樣，令人尷尬。我以為他在這部劇里也一樣，一度還擔心過會不會因為他而看不下去於導的片，結果讓我很驚喜，也很意外。任如松讓他演得果然就像是書中描寫的那樣，如一棵松樹般傲骨天成，堅強不屈。」
「同樣一個讓我覺得意外的還有白楊，我相信不少人都看過之前網上熱傳的那一段視頻，對白楊的印象也由此變得越來越壞，即使有一張好面孔，也耐不住渣演技。說實話，我當時也為他那樣的演技捏過一把汗，隨便大街上人群里撈一個出來，可能都演得比他好。但結果很意外，如果說，顧文軒演的任如松像一棵松樹，那白楊演的寧致遠，就和他現實中的名字一樣，像一棵小白楊。他擁有白楊所有美好的品質，或許因為新人的原因有的地方有所不足，但卻演出了寧致遠這個角色的精髓，那股青澀，不僅沒有給他拖後腿，反而使得角色更為出彩。畢竟我們的寧致遠，無論書上劇里，都也才二十歲，正是年少青澀時。」
……
總共一千多字的評，光是顧文軒和白楊就佔據了將近一半的字數，可見龍王對兩人的表現有多滿意。
在影評圈裡，龍王本身的名氣就不小，她的評論出來后，沒多久又被大v轉載，看得人越來越多，引起了熱議。
即使在有心人的挑撥下，網上顧文軒和白楊兩家的粉絲正掐的如火如荼，都覺得對方不是什麼好東西的情況下，看到這條影評再聯繫電視劇本身，也不得不承認，白楊確實演技不錯，把寧致遠演得活靈活現。一直只在偶像劇里活著的顧文軒，也憑藉著任如松一角華麗轉身，擺脫了花瓶的稱呼，成功轉型，開拓了戲路。
雖然在心裡承認了對方不是那麼一無是處，不過該掐的還是得掐，演技好不是休戰的理由。
正這麼想著，他們就看到了顧文軒和於承朗突然雙雙發博。
「聽說白楊搶了我角色，還嘲諷我演技差？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聽說我潛規則了白楊，還寵著他在劇組裡耍大牌？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連續兩個聽說，打蒙了一眾網友，兩家粉絲很快意識到了不對，尤其是顧文軒的粉，久經沙場，嗅覺更是敏銳，看自家男神和於導的樣子，顯然那些聽說都是假的，不然他們作為當事人之一，怎麼可能不知道。
於導也就算了，畢竟潛規則這種事對他來說，大小也是個污點，能澄清當然要澄清，但男神可不一樣，從傳言里看他完全是受害者，如果是真的，怎麼可能違心發這樣的一條微博，變相地為白楊辯白。
至於懷疑顧文軒被導演威脅，這才不得不發博的，也不是沒人這麼猜測過，只不過這種說法才冒出來，就被許多資深顧粉嗤之以鼻。稍微對顧文軒了解深一點的，誰不知道他背景深厚，導演威脅？怎麼可能。就算是名導也沒這能力好么！
既然事情純屬子虛烏有，那最開始傳出這些話的人，顯然居心叵測，用心險惡，說不準就是想要兩家粉絲吵起來，兩敗俱傷后他好坐收漁利。
不管背後的人是誰，都決不能讓他得逞！
這麼想的不止是顧粉，還有白楊的粉絲，於是上一秒還吵得不可開交的雙方，下一秒，都不約而同地停戰言和，乾脆利落的讓背後的人措手不及，也失望不已。早不出來晚不出來，現在出來，明明就差一點點，再鬧得大些，兩家就徹底撕破臉沒有緩和的機會了。哼，白楊那小子果然狗屎運，連老天都在幫他。
不管幕後人再怎麼心有不甘，總之兩家粉絲最後手拉手去看《貓熊大隊》了。掐了這麼久，新更新的那幾集他們都還沒來得及看呢！
一場風波，就在白楊還不知道的情況下平定了下來。網上的動靜鬧得那麼大，從開始到落幕，白楊都一無所知。毫無所覺的他，正盤腿坐在地上掰著手指頭算家產。
出來這麼久，白楊從來沒忘記過自己的目的，雖然挺喜歡拍戲的，覺得有趣，但更重要的還是賺錢，戲拍完了也不能閑在家裡什麼都不幹。不工作哪來的錢買房？哪來的錢登尋人啟事找恩人？沒錢什麼都做不成，就算找到了恩人，也沒能力報恩。
雖然之前於導給的片酬有不少，不過杯水車薪，僅用於生活是沒問題，但卻做不了別的什麼。本來錢就不夠用，更何況做人要有憂患意識，不能坐吃山空，做樹自然也一樣。
在人類里混了這麼久，白楊當然知道房子有多貴，就自己手裡的那點片酬，白楊憂慮地皺起了眉毛，留出一段時間的生活費和房租以後，恐怕就只能買得起一個衛生間。
要買個像現在住的這麼大的房子，肯定要不少錢，再加上登尋人啟事的錢，絕對是一個大數目。那到底還差多少錢？
白楊十個手指頭全都伸出來，算了好半天也沒算出個準確數字，再加上腳趾頭也一樣。差太多了算不出來，指頭不夠用。白楊想了想，乾脆變回了本體。
人形真麻煩，兩手兩腳加起來也就二十個指頭，根本不夠用，這能算的出什麼？哪有本體好用，光是樹枝就比指頭多，更別提葉片和根須。
作為一棵枝繁葉茂根須密的樹，白楊伸了伸懶腰，舒活了一下長時間盤腿坐在地上沒換姿勢的筋骨，心裡很自信。有這麼多可以拿來輔助算數的現成道具，就不信他還算不出來。
然而事實就是，他就是算不出來。活了幾十年從來沒有去過學校沒上過課的白楊，雖然算不上是純文盲，但也差不多了。簡單一點的算數還好，難不倒他，但稍微有點難度的他就不行了。白楊掰著樹葉算了小半天，直算得整棵樹暈頭轉向的，差點倒栽頭下去，樹冠朝下根須向上。好在他平衡能力好，及時穩住了，這才沒出醜，沒丟了自己身為大妖的臉面。
不算了！
反正別的不知道，總歸還差錢就對了！白楊決定再干點什麼，去找份工作接著努力賺錢。不知道上次想要應聘的那家街邊小店現在還招人嗎？
這麼久過去，應該是滿員了。白楊有些可惜，那工作雖然工資低了些，不過包吃包住，省錢！最重要的是，看起來活不難，容易上手，最適合他這樣什麼都不會的，偽裝成人的樹妖來做了。
明天再去那條街轉轉看，上次過去的時候，人流量還挺多，道路兩邊各種店也不少，應該還有要人的。
正這麼想著的白楊根本不知道，那些想要找他邀戲約的人都快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白楊這個人，他經紀人去哪了？這麼不敬業，害得他們連邀約都沒辦法遞出去。
雖然是個新人，不過白楊現在正經挺紅的，有名氣，知名度高，臉好，演技也不錯，還很能打，不少劇組都趕著這個熱度，想要請白楊面試。不同的是，大劇組想請他，是因為，同樣是要年輕人，要有粉絲群拉收視率拉票房，與其讓那些空有皮相卻沒演技的人過來毀劇，還不如就選擇白楊，別管以後如何，起碼他現在很紅，還有演技，真請到了算雙贏，誰也不虧。
而小劇組，則不管什麼演不演技，也不在乎這個，他們關注的都是白楊現在的人氣。小一些的劇組本來就沒什麼知名演員願意來，就算想拿錢砸，也沒這個實力。找新人的話，與其找那些默默無聞的小透明，還不如約約白楊這個目前正當紅的試試看，說不準人家就答應了呢，畢竟才出道，對演藝圈沒什麼了解，也看不齣劇本的好壞，相對來說更好糊弄一些。更何況運氣好要是真成了，也還能多點關注，帶動一下本來就沒多少的收視率和票房。
但無論是大劇組還是小劇組，相同的一點就是，他們全都找不到白楊。明明網上到處正在熱議他，正主兒卻始終不見，之前抹黑鬧事的人折騰得那麼歡，兩家粉都掐起來了，也沒見他出來辯解。不少劇組都有些急，有個和於承朗認識的導演，乾脆就直接找上了門讓牽線。
畢竟白楊的經紀人是誰沒人知道，但白楊才拍過於承朗執導的電視劇，這卻是誰都知道的一件事。找不到經紀人他們還不能找導演么，導演手裡總會有白楊的聯繫方式。當然，這也不是誰都能找的，畢竟於承朗作為名導，他的私人電話，也不是隨便什麼人都有。更多的劇組，都只能在微博上艾特於承朗問。
收到了一堆艾特，又接到了電話，於承朗也有些納悶，白楊的經紀人到底去哪了？在劇組裡的時候，他好像也沒見過。這麼一想，下一刻於承朗才反應過來，白楊好像就沒經紀人，他根本沒簽公司，哪來的經紀人。就連拍戲，當初都是自己在大街上遇到，連哄帶騙利誘來的。
而且也不知道他拍完這部還要不要繼續，雖然娛樂圈說起來光鮮很光鮮，名利雙收，但這行確實不好混，吃苦受罪不說，還得有一顆金剛心，承受得了輿論。不過不管怎麼樣，微博上艾特的那些不認識的劇組也就算了，自己好友的邀約，總得幫忙跑一趟問問。如果白楊對演戲有興趣，沒打算換工作的話，那好友的劇組去面試面試看也不錯。聽說他手上正在籌拍的那部古裝劇，裡面有個角色挺適合白楊的。角色討喜不說，戲份也不少，錯過了可惜。
再者，也該提醒他找個娛樂公司簽了。雖然沒公司片酬不用被抽成，能拿得多點，但相對的，資源也少，總不能每部戲都指望著人家主動撞上門，大部分，還是要靠公司幫忙去爭取。而且除了資源，還有公關什麼的，真要吃這一碗飯，以後遇到事還多著呢，黑他或者罵的他的人也不會少，這些總要專業的人來處理。這次純粹是運氣好，顧文軒那小子人不錯，願意幫忙，不然就這樣放著不管，他指定得被黑到死。
大約是因為自己把人帶進圈的緣故，對於白楊，於承朗總忍不住想要照顧幾分。接到電話以後他就決定上門，好好地和白楊談談，看看他接下來想走哪條路。
然而於承朗萬萬想不到，他為白楊想了那麼多，圈內那些大大小小的劇組找他都快找瘋了，那麼多的邀約在等著他，那麼多收入都恨不得自己跳進他的口袋，只要他一點頭，就什麼都成了，結果這死小孩竟然躲在家裡犯愁，擔心出去會找不到合適的工作，會賺不到錢。
於承朗看著白楊臉上的憂慮，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他。他要是賺不到錢，還有誰能賺得到錢？艾特自己的那些微博都快把他埋了，這小子難道就沒發現？明明那麼多人都在找他。大筆大筆的錢就差直接堆在他面前了，竟然都不知道拿，忒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