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三回 凄苦的遭遇(上)
柳隨風等人追擊鬼刀進入中原,不想遇到昔日老友丐幫幫主八指神丐葉南峰,說來也巧,葉南峰自從當了乞丐之後似乎讀懂了人生開始過起逍遙自在的日子,更是把整個丐幫交給幾名長老打理,葉南峰並不糊塗,自己本身就不是這塊材料,索性不如找到一位合適的人選,走遍大江南北終於找到,便是柳隨風,長江幫一戰,十人之力對抗整個長江幫,那幾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他確做到了,靠的就是萬眾一心以及處變不驚的頭腦。
如今再次相遇百感交集,不料幾年過去,柳隨風成了雪山派掌門,著實令葉南峰心痛,都怪自己沒有一直看著這個寶貝被別人捷足先登,八指丐又如何知道柳隨風這幾年的遭遇,險些命喪冰川。
樹葉發出嗚嗚的響聲,猶如人低低的哭泣聲,似是在訴說倭寇的惡行,似是在控訴遭遇的非人待遇,八指丐確是睡得香甜,發出均勻的鼾聲,風靈兒看著天上的星星,義父說過北斗星的位置就是漁村,無論去了哪裡只要看著北斗星就可以回去,明亮的星空,北斗星光閃耀,一切是那樣的近,彷彿近在咫尺,又是那樣的遠,伸出手來無法觸摸。
眾人醒來,簡單吃了一些乾糧準備上路,八指丐依然在沉睡,風靈兒走過去,從地上拔了一根野草放入鼻孔輕輕旋轉,「阿,阿,阿嚏,阿嚏!」八指丐接連打了幾個響鼻,眼淚繞著眼圈直轉。
「還不起來,太陽都要曬屁股了!」
八指丐蜷了一下身子道:「還曬屁股,連雞鳴聲都沒有一個,明明就沒有天亮!」
風靈兒道:「你還耍賴,這裡荒郊野地的哪裡給你濃汁雞來!」
八指丐笑道:「丫頭,這你可是錯了,就在前兩天老叫花子路過一個村子,你猜怎麼著,裡面養了十幾隻雞,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肥得很!」
風靈兒道:「多半是進了你的肚子了吧!」
八指丐道:「那是老叫花子苦苦求來的!」
風靈兒道:「算了吧,八成是你偷的!」
「沒偷,沒偷!」
「就是你偷的!」
八指丐笑嘻嘻道:「就當時老叫花子偷的好了,當時實在是太饞了!」
柳隨風道:「葉幫主,隨風這裡有銀子,日後幫主想吃說一聲就是!」畢竟身為武林正道人士大半夜的去農戶家裡偷雞被人知道總是不好,一隻雞原本不值多少錢,只是農戶從小養到大必然有感情,所以捨不得殺,只是留著吃蛋,如今被人無緣無故偷走一隻必然十分傷心。
八指丐道:「還是柳兄弟最好,日後老叫花子可是不愁沒有雞吃了!」
柳隨風道:「既然農家就在前面,不如我們去把銀子還給人家!」柳隨風窮苦人家出生,自然理解農家人的不易,一年辛苦下來除了交稅之外勉強填飽肚子,辛苦養大的雞就這麼丟了必然幾晚上睡不好覺。
梁為學道:「掌門仁義,這樣處理最好不過!」
八指丐有些過意不去,原本以為最為正常的事,如今說起來好像自己真的做錯了,現在終於理解為何柳隨風不肯做丐幫幫主,多半受到自己這個幫主影響,不行,從今以後自己要樹立良好形象才行。
八指丐咳嗽一聲挺直腰板道:「本幫主自然同意!」
眾人向前,腳下一直不停,傍晚時分終於來到八指丐說的那個農家,天漸漸黑了,只是農莊里沒有任何燈火,即便是雞鳴狗吠之聲同樣消失,煙囪更是沒有發出一絲煙氣,眼前的一切似乎太不尋常。
八指丐道:「奇了怪了,前幾天還不是這個樣子,單說那個狗可是凶得很,幸虧本幫主一手打狗棒法了得,不然可真是吃了虧!」用丐幫的絕學打狗棒法去打狗,是否有些暴殄天物尚且不論,只是應了功法的名字。
村莊內出奇的靜,進入村莊頓時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眾人警覺,柳隨風拔出背後彎刀,八指丐同樣眉頭一皺,三日前尚且和睦祥和的村莊究竟發生了什麼,這股刺鼻的血腥味又如何解釋,眾人摸到街口頓時被眼前景象驚呆。
木樁上綁著兩個人,身上早已血肉模糊,低著頭,頭髮散亂,地上滿是血跡,血腥味正是從這裡發出,柳隨風刀光閃動,兩具屍體從木樁上落下,這應該是一對年輕夫婦,原本沉浸在幸福之中,不想確是遭到這樣的毒手,女子肚子被人破開,腸子流在外面,再看男人雙手雙腳被人切斷,嘴上血肉模糊,地上一段紅色的東西丟在一旁,那應該是人的舌頭,硬生生被人割斷。
殺人一刀已經足夠,為何要這樣去折磨這對苦命的人,風靈兒不忍心去看,這樣的慘景令人難以壓抑,更多的是憤怒。
梁為學道:「難道是山賊洗劫村子!」
廖沫沙道:「可惡的山賊,搶東西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奪人性命!」
八指丐不由得搖頭道:「可憐,真是可憐,原本那麼恩愛的一對,真是可惜!」
柳隨風道:「老哥哥,這人你認得?」
八指丐道:「那日我蹲在窗外偷雞,正好聽到他們兩個在裡面。」說到這裡正好看到躲在柳隨風身後的風靈兒,只得含糊道:「在裡面那個!」
風靈兒道:「那個是什麼,說清楚一點!」
八指丐道:「那個就是那個,說不清楚!」
風靈兒道:「真是老糊塗,蹲在人家窗戶底下還聽不清!」
柳隨風道:「進去看看是否還有活人!」帶著一絲期待,一眾人進入街頭,街口處的慘景令人心裡感到壓抑,無論什麼原因,原本祥和的村莊必然遭受磨難,只是苦了這些平日里老實巴交的種田人。
推開院門,院門倒在一旁,柳隨風彎身去扶,猛然一條扁擔摟頭蓋臉砸來,事發突然,柳隨風確是沒有躲開,扁擔打在肩膀之上,發出啪的一聲,確是沒有太大的力道,一名滿是白髮的老母親從院子旁的雜草堆里衝出,幾乎是閉著眼睛,雙手緊緊攥住扁擔,嘴裡罵著:「打死你們這些殺人不眨眼的畜生,畜生!」
她必然內心充滿怨恨,不然一個從來沒有與人紅過臉的老媽媽為何手持扁擔做出這樣的事,柳隨風並沒有躲開,扁擔打來早已發覺,只是自己若是閃開,老媽媽腳下不穩必然摔倒,這樣的力道打在自己身上不會有絲毫的痛楚,於是硬挨一擊。
「老人家,我們不是壞人!」老媽媽看著眼前這些人,一名樣貌英俊的男子身邊站著一位漂亮的姑娘,唯一不同的是身後那個臟不拉幾的乞丐,這些人真的不是襲擊村莊的那些人,自己打錯了人,老媽媽頓時臉上一紅,扁擔啪的一聲丟在地上。
柳隨風道:「老人家能不能告訴我們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老媽媽眼角流出淚水,那是內心深處無情的控訴,危難之時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只能眼看著惡人逞凶,恨只恨沒有本事殺死惡人為死去的親人報仇。
風靈兒上前手搭在老人肩上,「老人家,告訴我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事,如果遇到壞人我們會幫你們做主!」
「真的嗎?」老媽媽臉上露出欣喜,目光落在風靈兒身後,那是劍,可以殺人的劍,沒有錯,聽村子里的人說過,那些武林的俠士多半是這樣的打扮,不想活了大半輩子終於看到,真是老天開眼,拴柱,你的仇能報了,老人停住哭聲慢慢訴說這裡的遭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