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偶遇伊人
安閣。
上官槿額頭上搭著一塊濕了的手帕,躺在墨沐的膝上,一旁坐著的上官曉這抬手倒茶給對面坐著的綠衣女子獻殷情道:「姑娘沒有嚇著吧。」
上官槿一個白眼,明明是她流鼻血了,他居然問別人有沒有嚇到,小叔叔腦子壞掉了吧。
那女子淺淺一笑,抬眸看了看上官槿:「我沒事,只是真不好意思,把你侄女撞得都流鼻血了。」
「沒事兒,是她自己頑皮,也不看路就那樣衝進去。」
睜眼說瞎話……
「是我不好,我看她臉色不大好,不然還是送她去醫館吧。」
「不用不用,她是在外面時間久了,有點兒冷罷了。」上官曉一手撐著下巴,看著對面的人,笑的無比可親。
綠衣女子聞言恍然道:「原來是冷的呀,我讓人給她拿個暖爐來吧。」
「我來吧。」上官曉一個勁兒的獻殷勤,真的叫人拿了了暖爐過來,這不大的雅間里果真是暖和多了,一時間兩人喝茶賞雪的,也沒有說話。
隔壁的房間里,幾個小傢伙的耳朵都貼在牆上了,也聽不到什麼,一時都疑惑起來。
「怎麼沒聲兒了?」
「不知道啊,我也聽不見,剛才說冷來著。」
「會不會走了啊。」
「不能啊,我沒聽見開門的聲音呀。」燕南雁很是謹慎的說道,「我也沒看見有人下樓。」
幾個人中個,只有上官蕊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兒喝茶:「你們幾個不關心槿兒也就算了,這樣都貼在牆上,成何體統了。」
上官懿半張臉都貼在牆壁上,聞言一副理所當然的說道:「難道你就不好奇么。」
「我好奇啊,但是槿兒都會告訴我的。」
慕容崖一副「你不懂」的樣子說道:「別人說的跟自己聽見的能一樣么。」
「就是啊,再說了,這位大姐姐看著是個大家閨秀,卻去兵器店定製了一把寶劍,不是很奇怪么。」燕南雁說道。
上官懿想了想,也贊同道:「是啊,按照道理說,雖然我們幾個不大跟別人一起,但是這靈都城裡這樣一個有氣質的美人,我們都沒見過,不合道理啊。」
上官蕊聞言,嗔了哥哥一眼:「我怎麼覺得大哥最近跟燕哥哥一起都學壞了呢,小心回頭我告訴母親去。」
「我也就是好奇而已,隨口說說。」
「……」
「別說話,他們說話了。」一旁的慕容崖連忙的打斷了他們兄妹內訌。
隔壁。
上官槿終於看不下去上官曉那個樣子了,糯糯道:「大姐姐,你是靈都人么,槿兒都沒見過你哎。」
綠衣女子卻是溫柔一笑:「我是不是靈都人,你應該見過么?」
「是美人兒我就應該見過。」上官槿躺在那裡,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眨了眨,看著對方笑道,「再說了,大姐姐這氣質一定不是小戶人家的,更加應該見過了呀。」
女子被她逗得輕輕一笑,和著窗外的細雪,宛若銀鈴一般。對面坐著的上官曉只覺得心都酥了:真好聽。
「你挺厲害呀,我是靈都人,只是已經好多年沒有回來了。」女子說著,側首看了一眼窗外。
此刻的雪比早上打大了一點兒了,又快到午時飯點兒了,所以路上也沒有多少行人,倒是安靜了不少。女子一雙清澈的眸子微微一深,不知道在想什麼,幽幽道:「我回來也才一個多月。」
那一刻,上官曉訝異於自己居然能如此清晰的感覺到,她似乎有什麼不開心的事情。
「姐姐沒有趕上過中秋?」
「是啊。」綠衣女子回眸一笑,卻對上了上官曉若有所思的眸子,不由得一愣,「公子在想什麼呢。」
「哦……」上官曉回過神來,有些慌張道,「我在想雖然大楚尚武,但是真正有誰家姑娘也尚武的還真不多,說起來除了我們侯府,便是燕氏了,難不成姑娘是燕將軍府上的?」
「侯府?」對方倒是一愣,隨即道,「幾位是侯府的人。」
上官槿察覺了對方神色的變化,一時有些疑惑起來,聽見上官曉有些自豪的說道:「是啊,我是侯府的三公子,上官曉,還未知姑娘芳名。」
「上官曉……」女子一雙清澈的眸子一時探究的看著他,「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要大一點,高一點。」
少年聞言一喜:「姑娘認識我?」
「只是知道,今日才得以一見。」綠衣姑娘說著,含笑起身道,「我不是燕家的人,不過既然回來了,以後自然會有機會正式見面的。」
「姐姐要走?」上官槿連忙坐起身,頭上的手帕也跟著掉在了膝蓋上。
「時候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女子說著俯身揉了揉小丫頭的頭:「你叫槿兒,我應該一早想到,你就是武平侯府的小郡主的。」
上官槿一時看著她,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澈見底:她果真不是尋常家的姑娘,知道他們。
「可是這手帕……」小丫頭說著想了想,「姐姐還是告訴我府邸吧,等手帕洗乾淨了,我好送還給姐姐。」
「不用了。」綠衣女子起身道,「改日我自己去取好了。」說著回眸看了一眼上官曉,「告辭。」說完便轉身出去了。
「哎……」上官曉站起身,看著佳人已走,一時有些懊惱,「我是不是說錯什麼了。」
墨沐和上官瑾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廂房門口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幾個小傢伙匆匆的衝到了門口。
「走了?」上官懿看著人果真不在了,上官曉點了點頭,聽見燕南雁問道:「知道是誰了么?」
上官曉沮喪的搖了搖頭。
「那你知道什麼了?」慕容崖問道。
上官曉看著他們,想了一瞬:「知道她是靈都人,一直住在外地,不是燕氏子女。」
「還有呢?」上官蕊也是著急的問道。
上官曉更加沮喪的搖了搖頭。
幾人一時面面相覷,聽見上官槿總結道:「你們別問了,他就是個廢物,該問的都還是我問的。」一臉的鄙視,「見色忘義。」
上官曉一時看著她的背影,憋屈極了,卻見小丫頭驀然回首道:「你最好對我好一點。」說著揚了揚手裡的帕子,「你方才沒聽說么,她會來找我取帕子哦。」
「……」上官曉一個激靈,連忙堆笑道,「哎呀,槿兒最乖最好了……」
窗外的雪還在下,一陣清風襲來,卷了一片雪花落在了溫熱的茶水裡,瞬間融化,只留氤氳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