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心悅君兮君不知:11(加更5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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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心悅君兮君不知:11(加更5千+)

万俟笙能幫她,就代表這件事情有救,可是就算是有救,她的心也算是被人拿這幾塊兒大石頭壓著,有些悶,有些疼。

她沒辦法心安理得的騙他。

不日之後,天下大亂,丞相謀反,万俟笙重歸太師之位,大戰一觸即發。

一切都是那麼的順利,她坐在庭院里,身旁只有美景伺候著,左燼這幾日都沒有過來,自然也看不見她都瘦了一大圈兒。

美景擔心替她斟了一杯茶道:「主子最近這一陣子總是做噩夢,現在還要坐在這裡,仔細著涼啊。」

月心沒說話,只將自己身上的被子蓋好,空洞的眸子看向天邊,輕聲說:「美景,如果我講實話跟他說了,你說他會不會恨我?」

美景一怔,隱約有了些不好的預感:「小姐,您不會——」

「我這一陣子,一直在做噩夢。」她垂眸,看著自己手中的瓷瓶:「我夢見,左凜死了,我心安理得的跟左燼生活在一起很多年,可是忽然有一天,他說要殺了我,因為我是殺了他哥哥的殺人兇手。他要替他哥哥報仇。」

美景咬唇,伸手替她掖好被角,寬慰道:「公主,別想太多了,太師既然已經答應你了,這件事情就是代表萬無一失的,從此以後也不會有人知道左將軍怎麼死的。您…一定沒事兒的。」

他沒事兒,她就會安心了嗎?

蘇月心笑笑,捂著自己的心口道:「你知道嗎,我每天早上起來的時候,都感覺心口插著一把劍,我不舒服。因為我騙了他,我騙了他殺了他的哥哥,我的前夫,我曾經很喜歡的男人。」

「我很恨我自己,為什麼當初看不清這一層,身邊到底是誰最好我都看不見,走錯一步,就是走錯了一生。生生與他錯過一輩子了。」

雙目漸漸模糊,有溫熱的淚順著臉頰落下來。

美景都快哭了,伸手想去抹她的眼淚,卻被蘇月心擋住:「美景,幫我做一件事情。」

美景抹了一把臉,哽聲道「公主您說。」

「我想留下一個最後的禮物,哪怕是不符合時宜。」她斂眸,將眸中的思緒盡數壓下:「不然,我怕是這一輩子,都要遺憾了。」

美景頷首,將頭湊到她身邊,仔仔細細的聽著,只露出一雙漸漸睜大的眼睛。

這一仗,毫無意外的,蘇家敗了。

璃國換了皇帝,換了天下,蘇月心身為前朝公主被新帝賜了封號,更名為安生公主。

安生,安生,她從前總是個不喜歡安生一輩子的人,這一日聽見自己的封號,卻有了笑意,恭敬對傳旨太監磕頭,穩穩的接下了這聖旨。

當天晚上,左燼完成任務一定會回來,她穿了一身許久未再穿過的華美衣衫,雪白的長袍勾金邊兒,袖口攏著薄薄一層羽毛,頭戴金雀吐翠,腳踩垂玉明珠兒鞋。

她許久都沒有這麼盛裝打扮過了。

美景幫她梳妝,瞧著鏡子里的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公主這一身可真好看。」

蘇月心歡喜的笑了,對著鏡子左右看看:「真的?」

美景重重點頭,想說什麼卻是喉嚨一哽,半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她今日當真是很好看的,墨如瀑般的烏髮半挽,金簪的流蘇於兩面垂下,領口上的雪白羽毛貼著她細嫩的頸部,眼波流轉之間,公主那種與生俱來的氣勢散發著,美艷至極。

看自己久了,她也很是滿意,玉足抵在柜子上,手指摸了些胭脂,粉嫩的顏色在指腹化開來,溫柔又嬌貴。

屋內一時之間無人言語,美景背過身去捂著嘴渾身直抖,斷斷續續的嗚咽聲兒從她的袖口傳來,像是木魚般悶聲敲擊在她的心口。

她微微酸鼻,抬頭將濕潤壓了壓。

「公主,左公子來了。」

家奴的聲音在門外響起,美景趕緊抹臉撫著月心起身,通紅的眼睛跟兔子似得:「公主,奴婢就不見公子了,奴婢先出去了。」

蘇月心點頭,將自己身上的裙子整理好,坐在一桌佳肴身邊等著。美景悄悄吸了吸鼻子,便從偏殿撤了下去。

她前腳剛走,後腳兒就有人推門進來,帶著風雪的氣息踱步走到她身邊。

「月心?」

蘇月心抬眸,頭上的流蘇細微響動:「你回來了?」

剛從万俟笙出回來的左燼眉眼間皆有疲倦,一見到她眼睛唰的亮了,好似全身的疲倦都一掃而光:「你怎麼今日……」

「今日怎麼?」月心偏頭,模樣甚是俏皮,撐著下顎慵懶的看著他:「美艷是不是?」

左燼這孩子實誠的點了點頭:「很好看。感覺哪裡不一樣了,又好像是沒什麼變化似得。」

「哼哼。」蘇月心得意的笑了,伸手將人拉在自己桌邊:「本公主今日也算是用心打扮一下自己,自然是不一樣的。」

她身上的氣味兒幽香盈鼻,左燼輕輕嗅了嗅,眸光里溫柔了不少:「怎麼想起來打扮了?」

勾起的紅唇僵了一瞬,月心偏頭眨了眨眼睛:「因為今日是個好日子,万俟笙坐上皇位,我也從三公主變成了安生公主,地位自然是不同,應該慶祝。」

左燼微怔,像是想到了什麼,臉色也漸漸沉了。

「你開心就好了。」

什麼叫她開心就好了?蘇月心挑眉,瞧著他的不大高興的樣子:「我怎麼瞧著你沒有精神,是因為你哥么?」

左燼抿唇,頷首道:「万俟笙當了皇帝,我雖然是他的半個手下,卻也是左家的人,所以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心中倏然一涼,她的嘴角緩緩下沉。

左燼心裡難受,蘇月心的變化他也沒有注意到,只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一口飲下:「左家如今只剩下我一個了,縱然我哥待你千般不好,他卻也還是我哥。所以我……」

「所以你想救他?憑你一己之力?」月心陰著臉,看他喝酒,自己也跟著倒了一杯,溫酒辣喉,她偏頭好生緩了緩,輕聲問他:「你捨不得讓他死,是么?」

沉吟片刻,左燼頷首:「是。」

蘇月心咬唇,這感覺不大好,像是誰在她胸腔里灑了一同冰似得劇烈的擴散開來,卷著眸中掀起的風浪,蔓延在她的肢體四周,一點點的將她凍得僵硬,再被酒勁兒沖緩。

幸而她現在是在飲酒,才不至於失態。

「就算是你救他出來,万俟笙也斷然不會容他苟活於世。」強忍著心中的不耐,蘇月心將自己的衣領弄得鬆散了些:「況且,万俟笙是什麼性子,你我不會不知道,若是到時候你哥哥都沒有救出來,再將你搭進去,豈不是糟糕?」

左燼皺了皺眉頭,懊惱的悶下一口酒,沉痛道:「這些我都知道。可是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他死。」

「呵。」眼波一轉,她半倚在桌上睨著他:「從前我跟你一樣,也不想讓他死,什麼都捨不得,三翻四次的在万俟笙眼皮子底下幫他,若不是最後有靳凝兮在,万俟笙顧忌她,說不准我就已經被万俟笙殺了。但是現在,左凜已經是落網之魚,你想在万俟笙眼皮子底下救他,比登天還難。」

墨裁般的眉緊擰著,左燼不語。

蘇月心看了看這一桌沒人動過的佳肴,又看了看他攏起的眉心,似是酒勁兒作祟,她伸手拂過他的眉眼,一點點的將其攏平。

「你想要他出來么?」她的聲音酥軟著,有些蠱惑,左燼抬頭看過去,莫名覺著渾身有些熱。

「我...」他張張嘴,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臉頰,想說想卻又想起左凜從前做過的事情,沒有再吭聲。

酒香纏綿,她身著雪白的長袍甚是高雅,美眸微闔,似乎是有些醉了。

一股暖流緩緩而下,左燼眉心一蹙,瞧著她輕啟的紅唇柔嫩,似是在誘惑著他跟過去一般。

「月心。」沙啞的一聲輕喚,他迷醉般吻上了她的紅唇。

蘇月心迷迷糊糊的被人擁進懷裡,嗅著鼻息間男人特殊的陽剛之氣,酥軟的小手抓著他的衣襟,陪著他一同沉浮,往榻子上滾去。

這葯勁兒不算是太猛,充其量是兩情相悅的調和劑。在酒醉之時還能保持清醒,絲毫不覺著是藥物作用。

她睜眼,看著左燼近在咫尺的眉眼,認真的閉著眼睛,在她的唇中撩撥,勾勒,一點點的撥開了她的衣衫。

「月心……你可怪我?」挑弄著她的喉結,左燼將人拉起來溫柔的擁著,褪去她身上的衣裳,圓潤的香肩暴露在眼前,他深情的吻上去,嗅著她身上的香味,一點點的品嘗。

衣裳散亂,雪肌玉膚,他粗糙的手下的肌膚滑嫩如脂,月心只覺著渾身酥軟,順著他的動作攀著他,輕輕淺淺的在他耳邊哼嚀道:「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

左燼一頓,卻是沒有細想,只將人寶貝的放下,拿著她的手放在嘴邊吻著,好似她是什麼不得了的寶貝:「我喜歡你。」

身下的女子一震,跟著摟著他的肩膀,緊緊地將臉貼在他的身上。

「我知道。」

左燼悶笑一聲,解開自己的衣裳,順勢將她抱在懷裡。

男子精緻的胸懷伴著灼熱的溫度,月心輕蹙眉頭,心口沒出息的狂跳起來,一下一下,惹得左燼不由得笑得更歡喜:「你這樣是做什麼,心跳得這般快。」

心又是猛烈一顫,她索性將自己埋在他的懷裡,順手掐了下他的皮肉:「我怎麼知道?」

左燼眯眼,一口咬在她的耳垂上,聽她輕哼一聲,他眼睛里有些愉悅的笑意:「月心,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

蘇月心抿唇,像個小貓一樣縮在他的肩膀上沒說話。

她就算是不說話,左燼也好像是激動了些,咬上她的唇同她纏綿,又口齒不清的,帶著孩童般的竊喜:「我知道你總會喜歡上我的。」

她一震,身子被人抬起,炙熱便緊隨著抵上了她的身體,幾乎是毫無防備地尖叫一聲,左燼輕喘著,順勢將她壓在了身上。

今日他好像是格外的缺少自制力,從前想見人佔為己有的念頭不是沒有,但是從來不想今日這般難控制,便也房中的將人佔有著,溫柔的擁著她的身體。

月心雙眼朦朧,只能抓著他的胳膊低低的喚:「左燼……」

「我在。」他愛憐的吻著她的唇。

月心抿唇,隨著他沉浮著,腦海中卻忽然閃過夢中左燼的臉。

她皺了皺眉,抓著他的力道忍不住更緊了些,同他相擁著。

室內溫度陡然升高,左燼抱著她臉上有汗落下來,卻也感覺有濕潤落在他的肩膀上。

一滴兩滴的接連不斷。左燼微驚,想回頭看看她,身下卻是被她弄得一緊,懷中的女子似是興緻到了般更誘人的叫出了聲兒,像是個貓爪子一般一下一下的勾著他的魂。

想看人的念頭陡然而過,左燼咬牙,頂著她的婉轉,蘇月心緊攬著他的脖子哼嚀,伸手抹了一把自己愈發猛烈的眼淚,隨著他在慾海中起起伏伏。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左燼已經不見了,日上三竿,窗邊空無一人,只剩下美景紅著眼睛在門口等著,見她醒過來,便拿著衣服跟過來道:「公主,該起身了。」

蘇月心頷首,平靜地拖著自己疲軟的身子坐在梳妝台前洗漱上妝,穿著一身素凈的衣裳略施粉黛,透過銅鏡看美景繞著的青絲,啞聲問道:「左燼去哪兒了?」

「公子一大早就走了。」美景皺眉道「但是來的時候,還囑咐了您讓您好好休息,他今天晚上就會回來。」

月心點頭,隨意給自己簪了個玉簪,長嘆一口氣。

「走吧。」

想見左凜,那定然是要進過靳凝兮的手,凝兮正躺在床上甚是乏累,她裝作感興趣的湊上去說要見左凜,她一聽眼珠子都瞪得老圓,卻也是領著她去了。

一路上,靳凝兮臉色也不大好看:「他們說不準會說一些很難聽的話,你聽了就當做沒聽見。」

她聽著頗為感慨,輕嘆道:「多不好聽的話我都聽過了,現在自然也不差他們這一兩句,你放寬心便是。」

凝兮坐在轎攆上一手撐著下顎,聽她這樣的話臉色更是陰鬱,又是想到了什麼接著問:「左燼同你怎麼樣?我聽万俟笙說最近左燼好像是對你挺用心的。」

心莫名一緊,蘇月心抓緊了把手,不在意的笑了笑:「我跟他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凝兮皺眉,張了張嘴剛想說話,地牢便到了。

她才剛剛踏進裡面沒走幾步,就聽有人嘶吼道:「我要見蘇月心,我要見蘇月心!!」

嘶啞的嗓子混著滔天的怒火,蘇月心略帶嘲諷的勾了勾嘴角,順著聲音便走過去了。

地牢略有些邋遢,換上一身牢服的左凜狼狽的掙扎著鎖鏈,叮叮噹噹的撞在牆壁上,她輕移蓮步走過去,輕聲問了一句:「你三番五次的想見我,為什麼?」

她的聲音不大,幾乎是要被男人嘶吼的聲音蓋過去,卻在這一聲輕柔的聲音過後,整個地牢都瞬間寂靜無聲。

片刻過後,他於鐵鏈聲中一步步走來,抓著鐵欄杆道:「你終於肯見我了?」

蓬頭垢面,左燼的臉全然看不見一點兒俊郎的眉目了,唯獨那雙眼睛是雪亮的。

她坐上獄卒搬來的椅子,身子疲軟得很,只懶懶的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著,揮揮手叫人下去了。

「我只是想看看你死了沒有。」她抬眸。

左凜笑了,聲音伴著嘶吼過的沙啞:「還好,我一直想著要見你,所以現在還死不了。」

「你見我?」蘇月心輕笑一聲,鄙夷的望著他:「我們兩個現在已經沒有什麼關係了左凜,就算是你見到了我,你也別指望著我能幫到你什麼。」

左凜一愣,臉上的歡喜分毫不剩,亮起的眸光驟然暗了,有些傷神的抓著鐵欄杆「我知道。」

月心斂眸不語。

片刻沉默后,左凜又道:「只是我想著反正我也是要死的人了,有些事情想要當面跟你問清楚。而且總覺著我這一生,不大對得起你。」

小小的牢房有一道黑影一閃而過,蘇月心抬眸,恰好錯過了,只冷冷的看著眼前人:「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左凜咧開嘴笑了,也就這個時候能看見他的一口白牙:「我說的卻也算是實話,畢竟這世界上也沒有什麼後悔葯可以吃,蘇月心,你不是說,你很喜歡我的么?但你為什麼現在一點兒都不喜歡我了呢?」

「你說呢?」手撐下顎,蘇月心眸子里有些譏誚:「左凜,你自己想想,我嫁給你之後,你對我如何?你恨不得殺了我,不是么?」

「所以呢?」左凜抬眼,眸中閃過一絲幽光:「所以你現在就要殺了我,給我下了毒,還給我假的解藥,是不是?」

她眉心蹙起,下意識的看了看左右,這才正視他道「那個蠱毒,本來就沒有解藥。」

外面的黑影一震。

「既然沒有解藥,那你又為何要給左燼解藥?」左凜笑得白牙森森,哪怕是看不清他的眉眼也能猜出來這男人現在是什麼表情。一定是嫌惡又嘲諷的看著她,接著再補上一句,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

「你這水性楊花的女人。」果不其然,他道:「同我和離之後又勾引了我的弟弟,蘇月心,你就不覺著你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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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妃入瓮,戾王替寵下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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