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第六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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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心底暗想著,以賀沉深在床上這副似乎要將她拆骨生吞的架勢,她真擔心哪一天,自己會被他做死在床上,只是一想到自己這麼可憐的死法,她又不禁為自己的無厘頭想法所折服。
喬念洗漱后換好衣服下樓,賀沉深正跟著嘻嘻在客廳里堆積木玩,賀沉深面對小孩子竟然有著難得的耐心,這讓喬念不僅詫異了。
還是嘻嘻先發現了,毫不客氣的奚落她,「喬阿姨,你這麼大還賴床,要打屁屁。」
喬念臉色微微一紅,賀沉深目光平靜,不言不語,吃過早餐后,因為外面下著雨,幾人只得在房間里待了一天,喬念困惑於賀沉深怎麼會如此閑陪著她在這裡玩。
下午的時候,賀沉深有事離開了,喬念陪著嘻嘻一起吃了晚餐,兩人靠在沙發里看了一會電視。最近兩日徐嘉樹倒每天都會打電話給嘻嘻,問問她怎麼樣了,反倒是虞婉這個媽媽,一次都沒打過電話,想到這,喬念又不由心疼這孩子了。
她胡亂的問嘻嘻,「如果你爸媽真離婚了,你要跟著誰。」
嘻嘻有些難過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我想他們能在一起,我不想跟爸爸媽媽分開。」
看到小孩子這樣,即使是喬念都有些不忍心,更何況是她的父母。婚姻之間,如果有個一個孩子,總是會有了更多的牽絆,喬念想如今她之所以能夠如此洒脫,大概便是因為這場婚姻僅僅是她與賀沉深,她不知道如果他們之間真的有了孩子,她是否還能夠如此決絕。
晚上將嘻嘻哄睡著后,她回了卧室睡覺,不知是什麼原因,她睡的很不好,竟然夢見了許久不曾夢見了的沈瑞堯。
不知道為何,喬念很少夢見他,他在她心中成了一個禁忌,她甚至不敢提起那個名字,她始終記得最後一面見到他的場景,她記得他那刻的眼神,痛苦懊惱難過,許多許多情緒。
她夢見自己回了醫院,她欣賞若狂,她拉著他的手叫他的名字,不停的哭,對於他的離世,她比任何人都內疚,她忘記了現實,沉浸在自己所編織的夢境之中。
賀沉深坐在床沿邊,睡夢中的女人一直叫著男人的名字,只是諷刺的是,她叫的並不是他。
深邃的眼眸黝黑一片,如濃墨的夜色般沉重,他坐了幾秒,終究起身走了出去。
喬念在半夜裡突然驚醒過來,她聽到風吹拂過樹梢發出的沙沙聲,整個屋子顯得太過安靜了,靜悄悄一片。
她起身下床,準備喝杯水,上樓的時候經過影音室,聽到裡面傳來聲響出來,她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半掩著的門透出一縷光,除了電影屏幕發出的光,一片空蕩。
而男人正斜靠著沙發,一個人竟然在看電影。
喬念有些不可思議,她甚至不知道他是多久回來的,隨後一想,又覺得匪夷所思,他怎麼會一個人在這裡看電影?
這間影音室還是當初喬念弄的,因為她喜歡看電影,索性便就讓人收拾出一間房,平日里在這裡度假的時候,便看看電影打發時間。
或許是太長時間的注視,賀沉深轉過頭看到了她,喬念驚訝的問,「你不睡覺嗎?」
賀沉深突然一下關了電影,房間里沒開一盞燈,瞬間黑暗下來,男人從黑暗之中走來,臉色逐漸在眼前清晰起來。
他人長得高大挺拔,一走近喬念便覺得擋住了自己眼前所有光亮,她被籠罩在那片陰影之中。
「你多久回來的?」
賀沉深面色冷漠,「一會。」
喬念點了點頭,也不再開口,其實很多時候她都摸不準賀沉深的性子,可是有時候她又能很敏銳的察覺到對方心情不好,這大概是因為曾經被他陰晴不定的臉色虐慣了,導致她也學會看人臉色了,比如說此刻,而至於他為什麼心情不好,她就不得而知了,
喬念悻悻的想,在心底抹黑他,說不定這傢伙是被女人甩了,所以才會黑著一張臉,這樣一想,她又覺得自己有些犯賤,她想她是瘋了才會有這樣自我作踐,只是有時候這樣自虐的想法又讓她保持著幾分冷靜。
喬念記得曾經有雜誌專門報道過賀沉深,洋洋洒洒一大頁,其中不乏溢美之詞,最後筆者說道:賀沉深這樣的男人,光是第一眼便讓人會覺得敬仰,也難怪會有那麼多的女人認為他是最佳擇偶對象。
只是外人看來是一回事,而親身體驗又是另一回事,婚姻這回事向來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旁人又怎會知曉。喬念想她曾經是曾對他有過那麼一刻心動的,只是那股火苗還未燃起,便被徹底澆滅了,而後她對他的恨意,也是徹徹底底恨不得咬碎牙齦跟他拚命的恨。
只是她恨這個男人太久太久了,而有時候這股恨意卻隨著時間流逝慢慢變成了另外一種複雜的感情,她既沒了想要他去死的衝動,也徹底沒了與他和平共處,共度一生的念頭。
她在等待著某個時刻,徹底與他說再見的時刻。
喬念怔愣了幾秒,「啊……沒有……我沒有受傷。」
他點了點頭,這才又說道:「喬念,我剛才有很重要的會議,現在你浪費了我很多時間,給你五分鐘解釋一下今晚的事情。」
他每次總是一板一眼,神色正經的叫她名字,每次沒來由的喬念便覺得心底一緊,她囁嚅一聲,輕聲說道:「那些人手腳不幹凈,我一時氣不過,所以才會打他的。」
賀沉深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他挑眉,「你不應該解釋下你為什麼會出現在,夜店?」
喬念在心底哀嘆一聲,雖然賀沉深平日里不怎麼限制她的活動,可是這些場所他肯定會有意見的,可是明明他自己玩的比誰都歡,憑什麼管她做什麼?這分明就是只准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