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肉麻
「什麼擇日不如撞日?」
雲卷怕自己掉下去,緊緊抱住了裴若傾的脖子,瓮聲瓮氣嘀咕道:「阿允說的,莫非是騎大馬么?」
她表現得坦蕩,其實內心深處仍是有些不樂意,何況他這樣說風就是雨,要自己被他當做馬兒來騎……
「你有這麼高——」她躺在他懷裡比劃,比出一個長長的弧度,這個弧度就是他。
她又比了個相對小了很多的長度,「你看,這是我,你真是……也不與我客氣客氣么?我說答應給你騎回來,你還同意了,你怎麼這麼壞?阿允是不是不愛我,所以才想著要我難受出醜的呢?」
裴若傾卻抱著德曄走到帳門邊,他揚聲吩咐下去,便是天塌了也不許任何人前來打攪。
她在懷裡絮絮叨叨,他不曾細聽。
德曄便掐了掐他的臉,「怎麼了啊,怎麼不許人來呢?」
縱然他今日攻下了蘆城心裡美得很,也不該不準人來彙報軍情啊,萬一澹臺逸帶著殘缺的聯軍拚死一搏當如何?
「阿允切記不可大意,我那位堂兄,可是繼承了皇叔的狠毒——唔?」
德曄說著說著,喋喋的小嘴被他微涼的指腹按住了。
「噓。」裴若傾彎起食指,翻轉著在她光滑的下巴上若有若無打起圈圈,弄得她痒痒的,細眉微擰。
他眸子幽深,啟唇道:「你我在一處,不許提那些掃興之人。」
低頭,見她眉頭攏著,觀察似的望住自己,他倏而一笑,溫熱的唇停在她的眉心,戀戀久久不去。
突然肉麻得不像他了……
德曄心中一陷,左手不由抓緊了自己的袖子,他的吻向下延伸,泉水一般流向她的鼻尖,她的嘴唇……
「天、天還沒黑,萬一被人知道了怎、怎麼辦?這是白日宣…宣…宣……」
無法說出那個字,想到裴若傾這個架勢或許是要對自己做什麼,她那只有面對他時才時不時冒出的結巴愈加明顯了。
「宣什麼,」裴若傾附在德曄的耳邊,輕輕吐出那個她臉紅心跳不得不迴避的字眼,再眯了眯眸子,欣賞一般道:「白日宣.淫,雲卷真是用了一個好詞兒。」
他的呼吸拂在她耳廓,彷彿生出了鉤子妖嬈攀上她的耳朵。
德曄半邊臉瞬間由白轉紅,不免縮著脖子,偏了偏頭細聲細氣道:「阿允,不要再捉弄我了,你想玩騎馬,即使我現在看起來這個行為幼稚的很——你是認真的么?……大不了我們快一點,反正,反正也沒別的人看見我出糗。」
忍不住提醒他,「一會兒你玩的時候,不要把力氣都壓在我身上。」她可吃不消他,腰上才好呢,他只若是出完了氣,覺得公平了就好。
就這麼一會兒的工夫,外面更黑了,落日隱入了天邊,大帳四野一片昏沉沉。
遠處把守著大殷士兵,因打了勝仗回來此刻都很是歡喜,等過幾日,就能返程回家鄉了,所有辛苦都是值得,娘子和老娘還在家中等著。
老婆孩子熱炕頭,這才是人生啊!
大帳內。
「雲卷似乎不喜歡同我親近。」裴若傾將德曄平放在軟塌上,整個頎長的身體覆了上去。
她驚疑不定地左右四顧,他垂眸,漆黑的眼睫扇了扇,竟然是委屈一般的口吻低落地道:「雲卷說要彌補我,難道轉眼便不作數了,只是哄我的?」
「我沒有,我哪有?……」注意力就被他的話轉移了。
「我都答應阿允你任性的要求了,不就是騎大馬么,是,以前是我不對,那我現在還給你,給你也任性回來,我不會生氣也不會借題發揮的,你放心便是!」只要能彌補他,向他致歉,她什麼都願意,他應該相信她。
裴若傾無奈地看著她嚴肅的模樣。
他微微放開她,德曄緩緩爬了起來,坐著。
她冥想了一會兒,忽地不大情願地挪動身體,扮了只小馬趴在那裡,濃黑的頭髮垂了下來,蓋住了手。
希望裴若傾意思意思坐一下得了,她的老腰喔,可經不起他這麼高大的人坐上來顛盪了當馬騎。
隱約想著,其實他也只是逞個口舌之快,並不會如此對自己才是。
德曄正揪著眉頭,忽然一抖,有一隻手覆在自己屁股上,停留了下,不輕不重地一路撫繞過去,圈住了她的腰,帶著她躺了回來。
她背部貼著他滾燙的胸膛,他這般繾綣溫柔,熱得出奇......讓她的手腳都微微顫起來。
「我說的騎......」裴若傾的呼吸綿綿繞進頸窩裡,德曄忽聽他囈語般在耳邊道:「不是你這個騎,知道么。好好想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