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第一百五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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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啟沨聞聲一怔,跟著意識到蕭槿在笑什麼,容色略顯尷尬。網
丹青見狀,臉色有些難看,出聲解釋道:「我家公子方才是被花……」
衛啟沨以眼神示意丹青住口。丹青張了張嘴,只好退到了一旁。
雖然丹青沒把話說完,但蕭槿略略一想,便很快藉由他前頭的半句話猜出來了衛啟沨為什麼紅著眼睛。
衛啟沨對花粉過敏,其中尤以梧桐、榆樹、楊樹的花粉為甚。他每每嗅到這些花粉都會鼻癢難忍,噴嚏不止,眼睛也跟著泛紅。
只是衛啟沨知道自己有這個毛病,本身又極講究儀容修潔,故而平日里都會十分注意的,這回卻不知是怎麼沾到的花粉。
蕭槿想起上一世,有一回她去摘了些梧桐花回來打算做個小菜,等衛啟沨回來,她拎著一把梧桐花在他眼前晃了晃,問他吃不吃這個。結果她話還沒問完,他就一個噴嚏打出來。嚇她一跳。
衛啟沨當時就捂著鼻子一臉嫌棄地讓她趕緊把花拿走,她詢問一番后才意識到他是對花粉過敏。
衛啟沨當時打著噴嚏警告她往後不許再把梧桐花之類的東西拿回來,蕭槿本是好心問他一句,結果被他訓了一通,心下不悅,當下將手裡的梧桐花一把壓到了他口鼻上,直折騰得他打了半天噴嚏,到用晚膳時都是兩眼淚汪汪。
蕭槿當時瞧著他的兔子眼,笑他說不知道的還以為他一個大男人哭了好大一場,衛啟沨面上頂不住,冷著臉扔下碗筷就走。
蕭槿也是那時候發現,衛啟沨是個自尊心極強的人,敏感又要強。只是就她目下瞧見的衛啟沨來看,她很難找到她前世所見的影子。
蕭槿正自遐思,衛啟沨出聲詢問他們緣何會在此。蕭槿回神,解釋說他們今日出遊,一時起興,便在此間玩躲迷藏。
衛啟沨凝眸打量衛庄,少頃,道:「不敢動問,足下適才在此待了多久?」
「不到半盞茶的工夫,」衛庄神容平靜,「尊駕詢此何為?」
衛啟沨覷著他,半晌方道:「無事。」說話間轉向蕭槿,唱喏還禮訖,又朝衛庄與蕭槿二人打恭道,「打攪之處,萬望海涵。」
蕭槿覺得衛啟沨這樣溫聲細語的,就跟衛庄大把花錢一樣驚悚。
衛啟沨說話間,目光從面前兩人身上掃過。衛庄一襲牙色直裰,身姿若竹,蕭槿一身松花色襦裙,姣如夏花。兩人並排立在蒼翠林巒間,惹眼非常。
待到兩人作辭走遠,丹青見自家公子立著不動,出聲問道:「公子可是覺得有何不妥?」
衛啟沨頓了頓,搖搖頭,交代丹青過會兒將馮權叫來問話。
丹青垂首應是。
衛庄領著蕭槿折返的路上,不斷地思量著衛啟沨方才的話。
聽衛啟沨那話的意思,似乎他父親那頭有所動作,那麼會不會跟他自己的原身狀況有關呢?
衛庄想入京一趟探一探國公府那邊的狀況,他想知道自己原身目下如何了。反正他如今考完了府試,離院試還有大半年,時間很充裕,可以慢慢籌謀。但他即便要去,也必須等衛啟沨走後才能動身,否則他總覺得會引起衛啟沨的警覺。
蕭槿扯了扯衛庄的衣袖,笑道:「表哥想什麼呢?我方才的話,表哥聽見了沒?」
衛庄一愣:「你說什麼?」
蕭槿嘆道:「我是說,那趙姑娘說要來拜會表哥。」
「沒工夫招待。」
「表哥忙什麼呢?」
衛庄理直氣壯道:「我不是還要準備院試么?」說著一頓,低頭看蕭槿,「你幫我應下了?」
蕭槿搖頭:「這種事我怎麼可能幫你答應,這是表哥自己的酬酢。」
衛庄點頭道:「那便好。等我去與她說不要過來。」
兩人一頭說話一頭出了林子。等與眾人匯合,衛庄才得知趙若淑已經離開。
蕭槿看他一眼,心道看來是天意,表哥你就等著招待你的桃花吧。
「若淑妹妹等了你半晌,後頭她母親催著她回去,她才不情不願地走了,」鄭菱斜了衛庄一眼,「你至於那麼躲著人家么?一走就是小半個時辰。」
鄭菱很是不喜蕭槿,連帶著也不喜住在蕭家的衛庄。她瞧不起衛庄這樣的,在她眼裡,衛庄舉業無能,不過是厚著臉皮賴在蕭家而已,說不得還想攀附他那做知府的表姨父蕭安。
但萬沒料到,衛庄這回府試竟然拿了案首。
鄭菱聽聞這個消息時嚇了一跳。她跟不盼衛庄好的蕭嶸兄妹倆一樣,覺得這不過是僥倖而已。但她又比蕭嶸兄妹更不快,因為她心儀江辰,她覺得江辰才應該是案首。
江辰讀書上頭比衛庄強多了,憑什麼案首讓衛庄摘走了呢?
鄭菱打算借著趙若淑的事嗆衛庄幾句,但沒想到衛庄居然根本不接茬兒,完全忽視了她的話,徑自轉頭幫蕭槿挖野菜去了。
鄭菱嘴角抽搐,立在原地左右不是,很是尷尬。
她從前一直都覺得衛庄是個軟柿子,一捏一個準兒,如今衛庄得了案首,那綿軟的性子似乎也沒了。
她見江辰也要跟去挖野菜,搶先一步擋在他面前,笑吟吟道:「江哥哥陪我去放紙鳶好不好?」
江辰望了望蕭槿與江瑤的背影,搖頭道:「母親與阿瑤方才說也想吃野菜,我要趕過去幫忙。」言罷,笑著與鄭菱辭別,轉身走了。
鄭菱神色一僵。
一旁的吳氏十分欣慰,心道兒子那腦子算是管用一回。鄭菱怎麼能跟蕭槿比,不論家世樣貌性情,都差了好大一截呢。
鄭菱轉回頭去跟吳氏搭話,但吳氏也只是隨意與她說笑幾句,轉身自去納涼去了。
鄭菱被晾了個徹底。
她討厭蕭槿的原因就在於蕭槿總是搶她的風頭,而且,江辰待蕭槿十分好。
鄭菱覺得自己主要是輸在了家世上。蕭槿不就是有個當知府的爹才這麼被人捧著么?而且,聽說蕭家跟帝京巨室衛家似乎還沾親帶故。
鄭菱心裡泛酸,恨恨跺腳,暗惱自己不會投胎。又咬牙想,知府算什麼,你蕭槿有本事將來搭上宰輔!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