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親生父親?
秦晚風整個人都有些發懵,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請,明明昨天程陽整個人都還是好好的,才不過一夜時間過去,程陽怎麼就突然死了呢?
秦晚風跌跌撞撞的站起身走過去,她顫抖著伸出手指探了探程陽的鼻息,程陽已經沒有呼吸了,秦晚風瞳孔陡然睜大,神情上是滿滿的震驚之色。
「怎麼會這樣呢?昨天,昨天我還推著他去外面曬太陽了,他昨天精神還特別好,怎麼今天就……這不應該啊……這……」
秦晚風因為混亂惶恐而變得語無倫次起來,她一邊抓著頭髮一邊對裴景琛焦急地解釋著。
其實現在的裴景琛也同樣沒有反應過來,他昨天才剛剛得到父親醒來的消息,不過是離開了一個晚上,期盼了五年才醒來的人竟然就這樣離開了。
裴景妍愣了愣,微張著嘴好半晌都沒能回過神來。
她想起昨天自己對程陽說的話,她的父親昏迷了整整五年好不容易才醒過來,她居然沒有一句安慰欣喜的話什麼甚至連一個好臉色都沒有給程陽,不僅如此,她還非常惡毒的詛咒程陽最好趕快去死,原本只是一句氣話,可是現在竟然成真了。
胸腔里好像有什麼東西要炸開一樣,裴景妍呼吸微滯,她慢慢挪到床前,忽然指著床上的人大喊道:「你少給我裝了,我知道你是在嚇我對不對,不就是因為我昨天的話說得有點重了嗎,你生氣你就直說啊,幹嘛給我弄這一出啊。你以為你裝死我就會原諒你了嗎,你以為你嚇嚇我我就會收回我昨天的那些話了嗎?」
裴景妍越說越激動,胸腔不停地起伏著,臉上的神情既憤怒又悲慟,她伸出手抓住程陽僵硬沒有溫度的肩膀大力搖晃著。
「我告訴你我不會!就算你死掉我也不會原諒你的!你給我起來!給我起來呀!你還欠我那麼多,怎麼可以就這樣一走了之!我快把虧欠我的全都還回來啊!你聽見沒有!」
蕭鈺握住了裴景妍的手,神情哀傷道:「景妍……」
裴景妍茫然的轉過頭看著蕭鈺,哽咽著聲音說:「外婆,你快幫幫我啊,幫我把這個男人罵醒。你告訴他不要再裝了,就算再怎麼裝我們都不會原諒他的,他對不起我就是對不起我,休想用這種方式來逃避……」
蕭鈺把裴景妍抱在懷裡,長嘆一聲說:「景妍,接受現實吧。」
裴景妍眼淚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她埋在蕭鈺懷裡,雙手緊緊抱著蕭鈺,聲音無助又彷徨,「外婆……他怎麼可以就這麼走了。他怎麼可以……他昨天才剛剛醒過來,我……我還說了那麼重的話……其實……」
吸了吸鼻子,裴景妍心中滿是悔恨和遺憾,「其實我想對他說的不是那些話,我想叫他一聲爸爸的啊,看到他醒來我也非常高興的啊,可是他為什麼就是不給我機會呢,是不是我太任性太不懂事了,所以他生氣了,生氣的丟下我了……」
秦晚風茫然無措的站在原地,她看著裴景妍崩潰大哭的樣子感覺心如刀絞,都是她的錯,是她沒能照顧好程陽,他們應該是滿懷期待的一起過來看望程陽的吧,結果卻看到了這樣一個殘忍的現實。
秦晚風滿心滿眼的都是愧疚,她抬頭看了裴景琛一眼,自進入病房以來,裴景琛就保持著這個動作一直沒變過,目光獃滯的看著程陽,身體站得筆直。高大的身影透出一種蒼涼哀傷的感覺。
猶豫著伸出手握住裴景琛的手,秦晚風驚訝的發現裴景琛的手非常的涼,她心中微驚便愈發緊的握住裴景琛的手,咬著唇低聲說:「對不起,是我沒能照顧好爸爸。」
裴景琛頓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他看了秦晚風一眼,目光深沉,另一隻手拍了拍秦晚風的肩膀,卻沒有說話。
程陽的葬禮辦得非常的簡單,偏偏葬禮那天還下了雨,本就春寒料峭的天氣更是變得非常寒冷,天空灰濛濛的,絲絲縷縷的小雨落在黑色的雨傘上,讓整片墓地變得肅穆又悲涼。
程陽的墓碑和裴安婉的是挨在一起的,裴景琛覺得既然兩個人生前沒能長相廝守,那麼死後總要在一起吧。
在墓地不遠處,程陽和柳雲默默觀察著不遠處的一切,兩個人同樣穿著一身黑色的衣服,也算是對程陽的一種尊重了。
柳雲眯著眼睛看了很久,忽然問程修,「你說我們這麼做會不會遭到報應啊?」
聞言程修詫異的看向柳雲,他從來沒有從母親口中聽到這種話,柳雲一向是行動派,相信人定勝天的,可是今天她居然說了報應這一回事,這實在是太不像她了。
柳雲的聲音配合著濛濛細雨,聽上去有一種遙遠的距離感。
「其實我很喜歡他的,從上大學的時候就很喜歡了,可是他的眼裡只有那個天之驕女,根本就沒有我的位置,即便是那個女人死了,我也沒能取代她在他心中的地位,甚至就連她的替身都做不成,現在我送他去地下陪著那個女人也算是對他的一種解脫了吧,你說呢?」
程修默然半晌后說:「如果他繼續活著很有可能會向裴景琛透露當年是我們把他推下樓梯的事情,到時候以裴景琛的性格很有可能會新仇舊恨一起算,所以也只能犧牲他。」
柳雲把目光定格在裴景琛旁邊的秦晚風身上,抿唇道:「那個女人是裴景琛的死穴,當年為了保護那個女人他寧可自己進監獄,只要能善加利用裴景琛對那個女人的愛。我們就可以擊垮裴景琛。」
程修點了點頭,「放心,我已經有計劃了。」
……………………
自從程陽去世,裴景琛已經好幾天沒有好好吃東西了,秦晚風擔心裴景琛的身體撐不住,就熬了粥送到房間,裴景琛正站在窗邊,外面的雨依舊沒有停,黑夜裡細細的雨聲像是打在人的心上,涼入骨髓。
秦晚風把粥放在桌子上。走過去對裴景琛說:「我熬了粥,你要不要喝一點?」
裴景琛沒有回頭,淡淡道:「不了。」
秦晚風皺了皺眉,繞到裴景琛身前,目光擔憂道:「你這樣會把身體弄垮的,你都多少天沒有好好吃飯了。」
裴景琛目光頓了頓,片刻后還是堅持道:「我不餓。」
秦晚風握住裴景琛的手,把他拉到床邊坐下,然後用后勺子剜了一勺粥送到裴景琛唇邊,「今天你必須吃。」
裴景琛默了片刻。嘴唇沒動。
秦晚風只好把勺子放到一邊,蹲在地上抬頭看著裴景琛,「你在怪我對不對?」
裴景琛說:「沒有。」
「那你為什麼不吃飯?為什麼這些天不跟我一句話?你就是在怨我。」
裴景琛神色終於有了一絲鬆動,他輕嘆一口氣后把秦晚風攬進懷裡,「晚晚,我怎麼可能會生你的氣呢,我只是……」苦笑了一聲,復又道:「沒有胃口。」
秦晚風伸出雙手環抱住裴景琛的脊背,把下巴放在他的肩頭輕聲說:「我能理解你現在的感受,好不容易才盼到父親醒了,可是還沒能把想要說的話說出口,還沒能好好和他把以前錯過的時光全都補回來,他就走了,你要是心裡難受就發泄出來吧,我是你的妻子,你對我還有什麼不能信任的呢?」
裴景琛身體微僵,而後便慢慢放鬆下來,寂靜的夜裡,除了窗外細微的雨聲還有秦晚風耳邊壓抑著的哭聲。
壓抑著的情緒只有發泄過後才會有好過一點,裴景琛忽然對秦晚風說:「我懷疑父親的死沒有那麼簡單。你不是說你喝了一杯水之後就徹底睡死了嗎,會不會那個時候進來了什麼人?」
被裴景琛這麼一說,秦晚風也覺得似乎哪裡不對勁,她睡覺向來都很輕,稍微有一點聲音都會醒過來,怎麼就偏偏那天晚上睡得那麼死呢?
……………………
秦晚風決定去醫院查一下這件事情,路上遇到一個紅燈她就停下車來,本來是隨意的看了一眼後視鏡,卻發現後面好像有一輛車在跟著自己,心中微異。秦晚風不動聲色的繼續往前開,她故意在路上拐了幾個彎,繞了幾個街道,發現那輛車也一直在跟著自己,秦晚風心裡有了一個大概的想法,就把車停在了一家咖啡廳旁邊。
秦晚風從車上下來,徑直拿著包進了咖啡廳,她挑了一個比較偏僻角落的位置,坐好後點了咖啡。
男人的皮鞋聲落在秦晚風耳里,而且越來越近,秦晚風抬頭看過去,那是一個戴著墨鏡的男人,只一眼,秦晚風手裡的勺子就掉在了地上,瞳孔驟縮,神色猛地一變。
「好久不見啊。」
男人摘下墨鏡,嘴角一邊向上勾起,露出一個笑容。
秦晚風猛地站起身,忍不住後退了幾步,甚至不小心還撞到了身後來往的服務員,杯子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響,也同時讓秦晚風的心尖顫了顫。
「怎麼是你?!你不應該……」
男人接了秦晚風的話茬,「我應該還在醫院待著對嗎?」
秦晚風因為過於驚訝而說不出話來,服務員蹲在地上撿杯子的碎茬,不由提醒秦晚風一聲,「這位客人,請你讓一讓好嗎,我要拿東西。」
現在的秦晚風心裡滿滿的都是震驚,根本就什麼都聽不進去,男人見狀伸手拉了秦晚風一把。秦晚風條件反射的推開男人,身體因為慣性而一陣後退,最後步伐不穩的跌倒在那片碎片上。
掌心被尖銳鋒利的杯子碎片劃破,秦晚風卻猶如未覺,只目光恐懼的看著男人。
男人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秦晚風,哼笑道,「不至於這麼害怕吧,你當年不是還挺勇猛的嗎?」
服務生看到秦晚風的手流了血,本想提醒秦晚風一聲,卻被男人惡狠狠地瞪了一眼。「給我滾一邊兒去,不許過來,我有話要和這個女人說。」
聽到這句話,服務生就灰溜溜的跑了。
男人向前走了一步,低頭看向秦晚風,挑了挑眉說:「聽說你加入豪門了?」
秦晚風神情冷凝問道:「李釗,你想幹什麼?」
李釗摸了摸下巴,「我也不想幹什麼,只是有點缺錢花了。」
「你想從我這裡拿錢?你把我當你的自動提款機了嗎?」
李釗彎身捏住秦晚風的脖子,「別惹急我,不然我就把你當年的醜事全都爆出來,我可是聽說你這幾年逍遙法外過得很是快活啊,可我卻躺在醫院白白浪費了許多年,這也太不公平了,所以你拿錢給我,這樣才夠公平。」
「我呸!」秦晚風啐了李釗一口,「當年的事都是你咎由自取,別以為我不知道是你和裴清聯合起來加害我的。」
「喲。」李釗稍微驚訝了一下,「沒想到你都知道了呀?那你知不知道當年在酒店裡把我趕走的男人是誰?」
秦晚風神情微凜,沒有說話。
李釗笑了笑。伸手撫摸上秦晚風的臉頰,「看來你還不知道啊,就是你現在的好老公裴景琛啊,當年就是他壞了我的好事,要不然你早就是我的人了。」
秦晚風拍掉李釗的手,「拿開你的臟手,別碰我。」
「怎麼?裴景琛就碰得了,我就不行是嗎?」
秦晚風緊緊皺著眉,剛要說話卻突然插進來一個男聲。
「晚風?這是發生什麼了?」
沈慕寒的身影出現在秦晚風眼前,他看了看秦晚風。又看了看李釗,神情微微詫異。
李釗看到有人來了,也不好再和秦晚風說什麼,只伸手指了指秦晚風然後帶上墨鏡離開。
沈慕寒朝著秦晚風伸出手,秦晚風抬起手,露出了血肉模糊的掌心,沈慕寒當即皺緊眉頭,握住秦晚風的手腕把她從地上拉了起來,神情關切道:「你受傷了?我帶你去醫院。」
秦晚風搖搖頭,「我沒事。」
「都這樣了也叫沒事?」
沈慕寒語氣微沉,他不由分說的拖著秦晚風就往外走,秦晚風說:「你別急,我不想去醫院,要不你送我回家吧。」
聽到這句話,沈慕寒步伐微頓,秦晚風現在是有家室的人,他也不好表現的太過緊張明顯,只好點了點頭說:「那好吧,不過先去我家裡,我給你包紮一下吧。」
秦晚風輕嗯一聲。
沈慕寒載著秦晚風回到南湖別墅。他從抽屜出拿出醫藥箱開始給秦晚風的手心消毒上藥,秦晚風手指微顫,疼的倒吸一口氣。
「你先忍著點兒,不然好不了。」
秦晚風點點頭,開始咬緊牙關。
沈慕寒一邊上藥一邊為了轉移秦晚風注意力問道:「那個男人是誰?」
秦晚風沉默半晌后說:「李釗。」
「李釗?」沈慕寒覺得這個名字有些耳熟,想了想后驚訝道:「難道是當年那個男人?」
秦晚風點點頭,「就是他。」
沈慕寒說:「他來找你幹什麼?」
秦晚風冷哼一聲,「無非就是為了當年的事情威脅我,管我要錢而已。」
「那你打算怎麼辦?」
秦晚風輕描淡寫道:「不管他。」
沈慕寒頓了頓,覺得這件事情沒有那麼容易處理。他提議道:「你把這件事情告訴裴景琛吧,我想他會替你解決好的。」
秦晚風沒說話,最近裴景琛忙著另一件事,她不想打擾他。
沈慕寒發現秦晚風沒說話,剛要問點什麼,一個中年男人便從樓上走了下來,沈慕寒抬頭看了一眼,略有些驚訝道:「爸,原來你在呀?」
秦晚風也看過去,中年男人西裝革履。氣質儒雅,秦晚風只看了一眼就轉回了頭,所以中年男人也只看到了秦晚風的後腦勺。
中年男人對沈慕寒點了點頭,「嗯,飯局突然取消了。」
眼見著包紮已經完事了,秦晚風站起身說,「今天謝謝你幫忙,我先走了。」
沈慕寒本想出聲挽留秦晚,但是考慮到自己的父親也在,覺得有些不方便。也只好隨著秦晚風去了。
中年男人繞到了沙發前,正好和秦晚風的目光對上,秦晚風面無表情,神情淡然,中年男人卻臉色瞬變,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握住了秦晚風的胳膊。
秦晚風微微蹙了蹙眉,後退半步掙脫開中年男人的桎梏。
「伯父這是幹什麼?」
沈慕寒也一臉奇怪的看著自己的父親,父親一直都是一個沉靜從容的人,怎麼今天在看見秦晚風后就變了一個樣子呢?
中年男人目光微顫,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秦晚風。喃喃道:「太像了,簡直太像了。」
秦晚風疑惑道:「什麼太像了?」
中年男人回過神來,稍稍掩飾了一下自己剛才的失態,解釋道:「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是看你和我的一位故人非常的相似,這才失了方寸的,希望沒能給你造成困擾。」
一旁的沈慕寒突然想到了什麼,神情驟變。
他幽幽的問:「爸,你說的那位和晚風非常相似的故人是不是叫宋梓琳?」
聽到「宋梓琳」三個字。秦晚風和中年男人的臉色同時變了,二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目光里看到了濃濃的驚訝。
中年男人猶豫著問:「這位小姐,你的母親是叫宋梓琳嗎?」
秦晚風一時沒反應過來,她想起宋梓琳口中經常念叨的那個男人,想起宋梓琳斷斷續續的說出過男人的名字中的一個字「錦」。
中年男人看秦晚風不說話就開始自我介紹,「我叫沈錦容,是你母親宋梓琳的朋友。」
沈錦容,名字里也恰好有一個錦字,難道這個男人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秦晚風嘴唇微張,卻好半晌都說不出話來,她找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那麼久,卻沒想到竟然就在這樣不經意的情況下遇見了。
面前這個沈錦容會是自己的親生父親嗎?這恐怕只有宋梓琳才知道答案了。
秦晚風帶著沈錦容回了家,她現在迫切的想要知道這個沈錦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
回到家裡,裴景琛去了公司,瑞瑞去了幼兒園,所以家裡只有宋梓琳,秦晚風讓沈錦容在樓下客廳等一會兒,就上樓叫了宋梓琳出來。
沈錦容有些緊張的坐在沙發上,手指按在大腿上不停的輕點著。他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過宋梓琳了,這麼一想怎麼可能會不緊張。
宋梓琳本來還在睡覺,迷迷糊糊的就被秦晚風給拽了起來,秦晚風拉著一臉迷茫的宋梓琳下了樓,期間宋梓琳差點跟不上秦晚風的腳步摔一個跟頭,不過還是平安無事的下了樓。
她看到沙發上坐著一個背影有些熟悉的男人,好奇的目光看過去,正巧和男人站起身轉過頭的目光不期而遇。
電光火石間,空氣中彷彿有一道電流竄過,宋梓琳身體微顫。不可抑制的留下眼淚來,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哭,只是一看見這個男人心裡就莫名的很痛。
沈錦容看到宋梓琳也非常的感慨,他緩步走過去,神情激動道:「琳琳,是我,錦容,你還記得我嗎?」
宋梓琳看著沈錦容一步一步的朝著自己走過來,腦海中閃過了某些遙遠的回憶,好像很久很久,這個男人也曾步伐堅定地走向自己,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個男人就不見了呢?她為什麼找不到他了,為什麼她就只剩下孤身一人了呢?
沈錦容伸出雙臂抱住宋梓琳,「琳琳,我們真的是好久都沒有見面了,這些年過去,你過得還好嗎?」
宋梓琳被沈錦容抱了一個滿懷,她怔怔的目光有些許的迷茫還有些許的惘然,嘴唇微張,她無意識的喃喃著:「沈……錦容?」
沈錦容點頭,「對,是我,你還記得我嗎?」
宋梓琳看了看沈錦容的臉,好像很熟悉,但是又感覺很陌生,腦海深處忽然一陣尖銳的痛,宋梓琳痛苦的捂住了頭。
沈錦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無助的目光看向秦晚風,秦晚風說:「我媽她犯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