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7 沒事了

那邊那個？

蘇晗左右看了看，徐俏她們立刻後退兩步表示這事和她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

「……」

她只是多看了兩眼而已，不至於就犯了忌諱了？

疑惑的走過去，顧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蘇晗立刻感覺自己半邊肩膀被拍麻了。

默默地後退兩步，顧振的手停在半空，挑了挑眉：「你躲什麼？」

「報告教官，我肩被你拍麻了。」

「……」

顧振的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他這十年都是和一群皮糙肉厚的大老爺們混在一起，哪裡想到自己隨便拍兩下能把蘇晗肩膀都給拍麻了？

「今天肚子不痛了？」

一聽這話，蘇晗立刻戒備的看著顧振，想到前車之鑒，蘇晗搖著頭回答：「……報告教官，不痛了。」

「真的不痛了？」

「報告教官。真的不痛了！」蘇晗斬釘截鐵的回答，眼神特別誠懇。

顧振盯著她看了半天，沒再多說什麼，到操場的學生越來越多，蘇晗試探性的問了一句：「報告教官，請問我可以入列了嗎？」

「去吧。」

顧振放話，蘇晗立刻小跑著回到隊列，身後的顧振臉一下子黑了下去，他是洪水猛獸么，她要跑那麼快？

「喲，老大，你把人家小姑娘給嚇著了吧。」

教官裡頭有人鬨笑，得到顧振一記眼刀子：「還想加跑兩圈？」

眾人哄散，開始一天的訓練。

不知是不是蘇晗的錯覺，今天顧振盯她的頻率特別高，不管在從哪個方位，都能感受到他犀利的目光，弄得蘇晗半點都不敢開小差。

「喂，那小子是不是喜歡你？怎麼一直看著你？」

呵呵，這隻鬼的眼神還真是一點都不好。

小黑在耳邊嘀咕，才過了一兩個小時，他已經勉強能化出一個腦袋了，不過眼前有個男人的腦袋飄來飄去，並不是件多美好的事。

蘇晗沒有回答，聽著口令練習齊步走。

昨天休息了一天，她的手腳雖然還有些酸痛，但精神好了不少，加上沒有江慧慧的哭聲，訓練一直表現良好，沒有出什麼差錯。

饒是如此，顧振的眼神還是時不時的從她身上掃過。

怕顧振雞蛋裡挑骨頭，上午訓練剛結束，蘇晗就一溜煙的跑了，然而，逃過了初一她沒能逃過十五。

晚上訓話總結結束，顧振還是點名讓她留下了，眼看其他人一個個的走遠，蘇晗心裡越來越忐忑，索性搶在顧振前面認錯：「報告教官，前兩天是我不對，我不應該和你頂嘴，訓練態度不積極，經過這兩天的訓練，我已經深刻認識到軍人的魅力，從今天開始我會嚴於律己，認真訓練的！」

這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該拍的馬屁一點沒少拍。

顧振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只若有所思的複述：「軍人的魅力？」

「報告教官，是的！」

「說說看。」

「啊？」

蘇晗傻眼，這話不就是說說而已，聽了就算了嗎，還要她說什麼？

「說不出來？」顧振的眼睛微微眯起，蘇晗心中警鈴大作：「報告教官，在我看來，軍人有威武不屈、貧賤不移的錚錚鐵骨，單單是走在路上都比一般男人的腰板要挺直許多，穿上軍裝是禁慾系，穿上時裝就是潮流系！個頂個都能風靡萬千少女！」

這一通話蘇晗說得一點都沒有壓力，因為都是小黑在她耳邊說的。

然而神奇的是，顧振的眉眼柔和了許多，唇角上揚起細微的弧度。

蘇晗頗有些無語，這人看上去一本正經，竟然喜歡聽這種拍馬屁的話。

小黑也是一陣雀躍。飄在蘇晗眼前邀功：「怎麼樣，不是我吹牛，小爺的拍馬屁功力那是萬中無一的！」

「報告教官，請問我可以回宿舍了嗎？」

這才經期第二天，她感覺自己快控制不住體內奔涌的熱流……

「你……不會是在怕我吧？」

顧振遲疑的問，表情很不確定，蘇晗僵在那裡。她該如何應答？說她的確很怕么？這難道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按照逆向思維考慮，蘇晗給出了否定回答：「報告教官，怎麼會呢，都說嚴師出高徒嘛，你對我們嚴厲也是為了錘鍊我們的意志，我都懂的。」

「現在不是訓練時間，我們是平等的關係。你可以隨意發言，不用跟我打報告。」

「……」

誰特么知道你待會兒心情不好會不會又來個加訓呢？

「哈哈」蘇晗乾笑兩聲：「習慣了。」

笑完，相對無言，安靜的站了一會兒，顧振終於發話：「解散，回去吧。」

「是！」

蘇晗應了一聲，話音剛落，人就已經跑出幾步遠。

「……」顧振的臉再次沉了下去，這確定不是在怕他？

一直跑出操場，確定顧振沒有追過來，蘇晗才停下來喘氣，夜風有些涼，吸進肚子里，小腹又開始有些不舒服。蘇晗只能捂著肚子慢慢的往寢室走。

學校綠化做得不錯，路燈下茂密的樹冠投下斑駁的黑影，看上去有些滲人，不過蘇晗並不覺得害怕，因為她耳邊某隻鬼一直不停歇的在八卦。

「我覺得那個教官一定是對你有意思，你都沒看見他看你的眼神！」

「……」

她是眼瞎么？能看不見他的眼神？

「嘖嘖嘖，以我看片兒無數的經驗，他這是老樹逢春了！」

「……」

老樹逢春這個詞不是這麼用的吧？如果她沒記錯，顧振和蘇墨年齡一樣大，都是二十五，老么？

「要不咱們打個賭吧，明天你訓練的故意摔倒試試，看他會不會送你去醫務室！」

某隻鬼興緻勃勃的提議，還沒從恢復自由的興奮中走出來。

「你……」蘇晗剛想說話，腰突然被人摟住，嘴也被捂住。

什麼人！？

不會是徐俏她們和她開玩笑，也不會是顧振故意嚇她。

這裡是學校，這個人想做什麼？

大腦飛速的運轉，心臟的節奏跟著加快，蘇晗瞪大眼睛想看清楚什麼，卻只能無力地被人拖進漆黑的陰影中。

「卧槽！什麼鬼！這不是那個……那個誰嗎！」小黑語無倫次的嘀咕，蘇晗恨不得一巴掌呼散他，這種關鍵時刻就不能一口氣把名字說出來嗎？

身體被放倒，那人翻身壓在她身上，死死地捂住她的嘴：「不許叫！」

聲音有些熟悉，蘇晗努力眨眨眼睛卻只能看見模糊的輪廓，嘗試著掙扎了一下，那人壓低聲音又吼了一句：「不要亂動！」

岳松！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想做什麼？

蘇晗不動了，只是因為驚嚇，呼吸還有些喘，當然岳松也好不到哪兒去。

隔了好一會兒，確定蘇晗不會亂叫亂嚷之後，捂住她的手稍微鬆開了些。

「你想做什麼？」

蘇晗盡量平靜的問，岳松掐住她的下巴，惡狠狠地問：「趙全在哪兒？」

「我不認識什麼趙全。也不知道他在哪兒。」蘇晗回答，這已經是岳松第三次問她這個問題了，她不知道這人哪兒來的自信覺得她知道趙全在哪裡。

「你怎麼會不知道？是他故意讓我把那條手鏈給你的，然後過了沒多久他就不見了，你說，他到底上哪兒去了！」

「和那條手鏈有什麼關係？」

蘇晗反問，隱隱感覺過去發生的一切都不是巧合。而是有人刻意為之。

岳松沒有回答蘇晗的問題，反而拋出另一個話題：「你能看到鬼對吧。」

「你想說什麼？」

「我在趙全家裡找到一張化驗單，上面顯示他十年前就得了胃癌，晚期，我問過醫生，他這種情況已經沒辦法手術，最多活幾個月，也就是說，他十年前就該死了。」

蘇晗驚愕得說不出話來。

一個十年前就該死的人，卻好端端的活到了現在，這意味著什麼？

「我和他做過交易，他幫我得到我想要的一切，我滿足他的需要，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和他的交易還沒結束，他不可以就這樣消失不見！」

交易？

岳松臉上一片瘋狂，蘇晗突然有些明白他嘴裡的交易是什麼了。

大概就是他不勞而獲的優異成績，而趙全拿走的，是他虛度的那些光陰吧。

時間對一個人來說有多寶貴？

也許現在的岳松還感覺不到，畢竟他才十八九，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可對蘇晗來說，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珍貴的。

岳松願意用生命和趙全做交易，蘇晗只覺得他瘋了。

不過很快蘇晗想到另一個可能，現在在蘇墨身體里的那個靈魂，會不會就是趙全？

他故意把小黑困到那條手鏈裡面，然後引自己去要手鏈，後來蘇墨車禍后魂不附體。還有她被困在房間不能出去那天突如其來的心痛，這一切會不會是他精心籌謀的奪舍？

人的慾望是會無限膨脹的，在他通過某種方式延長自己的生命后，想要更加年輕的身體，亦或者他早就腐壞的身體已經無法支撐他的靈魂，他迫切需要寄宿在別人的身體。

這樣的猜測讓蘇晗的心跳漏了兩拍，之前在公寓的時候。他害怕觸碰她手上的鐲子，是不是因為這個鐲子是姻緣石做的，又被她用血滋養，所以能在她和蘇墨之間產生某種不為人知的聯繫。

所以那個時候他用蘇墨的身體來搶鐲子會被燙傷！

儘管只是猜測，卻在短短的時間內讓所有的問題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你知道他在哪裡對不對，快告訴我，快說！」

岳松急躁的吼，情緒太過激動，沒克制住聲音，下一秒，顧振的呵斥傳來：「什麼人？」

「教官，救命！」

蘇晗趁機呼救，岳松還想捂蘇晗的嘴，被顧振一腳踹翻。

顧振這一腳用了十足的力道，岳松被他踹飛撞到樹榦上才跌倒在地，抽著冷氣蜷縮成一團，根本爬不起來。

「有沒有受傷？」

顧振問著直接把蘇晗抱起來朝醫務室走，他步子跨得很急，蘇晗都能感受到他走路帶起來的風。

「沒事，我沒有受傷，就是被嚇了一跳。」

蘇晗抓著顧振的衣服解釋。男人的腳步一頓，隔了好一會兒，忽的抬手把蘇晗的腦袋按在他的胸膛，語氣生硬的開口：「沒事了。」

「……」

他是在安慰她么？

為什麼有種反而受到更大驚嚇的感覺？

安靜的待了一會兒，蘇晗試著把腦袋挪出來：「剛剛那個人，不用管他嗎？」

「沒關係，他估計明天早上都爬不起來。」

「……」

好吧，是她錯了，不該低估他的戰鬥力。

顧振調轉方向，抱著她往宿舍樓走，走了一會兒蘇晗才發覺有些不對勁。

「那個……顧教官，其實我可以自己走。」

男人沒說話也沒有要把她放下來的意思，蘇晗有些囧，卻也沒再好意思說要下來。

到了寢室門口，顧振把她放下來：「以後就算在學校也不要一個人走夜路。」

「……」

特么以為她想走夜路么？怎麼不想想是誰把她單獨留下才會害她走夜路的？

大概是蘇晗的眼神怨念太強，顧振不太自然的握拳輕咳了一聲：「好了，你進去吧。」

「顧教官再見！」

蘇晗禮貌的揮揮手然後上樓，徐俏她們照例已經洗漱完畢躺在床上聊天，看見蘇晗回來個個都伸長脖子。

「顧教官又給你加訓了？」南錦問，不等蘇晗回答又嘀咕了一句：「他怎麼就喜歡訓你一個人啊。」

「你要是喜歡，我不介意和你換換。」

蘇晗說著脫了鞋子和外套。南錦縮回腦袋：「算了吧，今天看他那不怒自威的臉，我差點給他跪下去，這樣的好漢，姐們兒消受不起。」

蘇晗擠了牙膏塞進嘴裡，沒有再接話，顧振這樣的好漢。估計沒幾個人能消受。

簡單洗漱完躺到床上，蘇晗沒有沾到枕頭就睡著，又回想了一會兒岳松的話，其實要想知道蘇墨現在身體里的人是誰也不是很難，帶著小黑去看看說不定就能知道。

畢竟當初蘇墨變成泰迪的時候，小黑就能看出來。

也許，小黑被困在平板里。就是有人不希望被他看出來什麼。

想到這裡，蘇晗扭頭看向南錦：「美女，明天幫我請個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