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冤孽.分離
聽著密道那頭蘇鑰的呻吟聲一浪高過一浪，清風師太輕嘆一聲道：「女人吶……」說著轉身向密道深處走去。
「師傅……」聽到清風師太腳步聲起，蘇謹慌忙轉身喊了一聲：「師傅，我妹妹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清風師太轉身道：「她若是能按到機關早就出來了，唉，那姓白的看著眉清目秀不象個淫賊呀，怎麼卻干出這種事兒來了呢。」
「我一定要殺了他！」蘇謹咬著牙道。
「你現在殺不了他，別說你，為師也不行。」清風師太說完轉身便走。
「師傅……」蘇謹聲音顫抖地呼喚道：「不能丟下我妹妹不管呀。」
「咱們繞回原先的洞口等他們吧，他們找不到機關必定按原路退出去的。」清風師太的聲音遠遠飄來。
「噢。」蘇謹這才醒悟過來，連忙循著清風師太的腳步聲追過去了。
而密道的另一頭的兩個人早已是大汗淋漓了，蘇鑰的呻吟也由高亢轉為低沉，漸漸的幾乎聽不見了。
此時已經將近一個時辰過去了，白無廑的慾念也已發泄得差不多了，隨著理智的逐漸回歸，一陣陣羞愧也湧上心頭。白無廑忽然停止了動作，而這一剎那蘇鑰也睜開了雙眼，儘管她還是看不清白無廑的臉，但是她的心裡早將白無廑的相貌記得一清二楚了……
***
蘇謹跟在清風師太身後飛速地來到原先埋伏白無廑的那片林間空地里，兩人藏在山洞旁邊的樹叢後邊緊張地注視著洞口，良久，隱隱地能聽見腳步聲，又過了一會兒，一個白色的人影一閃，白無廑出來了。
「我殺了你！」儘管清風師太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蘇謹不可衝動，但是一看見白無廑出現，蘇謹還是按捺不住滿腔的悲憤，縱身而起撲向白無廑，同時雙手扣住兩大把蟬翼鏢便準備甩出去，但是手在半空卻懸住不動了，因為她看見白無廑的懷裡正抱著她的妹妹，而蘇鑰的一雙小手居然緊緊地摟著白無廑的脖子……
「你……你……你們……」蘇謹不禁結巴了起來。
白無廑看了目瞪口呆的蘇謹一眼，俯下身輕輕將蘇鑰放在草地上，然後轉身緩緩向山下走去。
「慢著！」蘇謹大喝一身。
白無廑停住了腳步，轉過身定定地望著蘇謹，目光安靜祥和，絲毫看不出他之前曾經殺了一個男人，強暴了一個少女……
「你……你毀了我妹妹，你，你就打算這麼一走了之么？」蘇謹的眼淚落了下來。
白無廑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他轉頭看了躺在地上的蘇鑰一眼，什麼話也沒說，掉頭就走。
「白無廑……」蘇謹高喊一聲，雙手一舉準備發出手中的蟬翼鏢。
「姐姐！」蘇鑰忽然輕呼了一聲，蘇謹收回雙手幾步跑到了妹妹身邊，慌亂地問道：「蘇鑰，你沒事吧？你怎麼了？」
「我沒事……」蘇鑰搖了搖頭，輕聲道：「姐，別難為他……」
「妹妹你……」蘇謹驚訝地望著自己的妹妹。
「他不是壞人。」蘇鑰低聲道。
「他不是壞人？他，他都把你……」蘇謹急道。
「姐……」蘇鑰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通紅的。
「阿咪駝佛！」隱在暗處的清風師太輕頌佛號，搖了搖頭嘆道：「冤孽，冤孽呀……」
***
戚曉宣忽然醒了，她是被白無廑輕柔地吻醒的。
「無廑哥哥。」戚曉宣一下探起身雙手緊緊地摟住了白無廑的脖子，「你，你怎麼現在才來呀？」
白無廑摟著戚曉宣只是輕輕撫摩著她的背，卻並沒有說話。
「無廑哥哥，你怎麼了？」戚曉宣感受到了白無廑的異樣，抬起頭望著白無廑的眼睛輕聲問道。
「曉宣……」白無廑戚曉宣純真秀美的臉心中微微一痛，不過現在不是懺悔的時候，他是來向戚曉宣辭行的。
「曉宣，我得離開一段時間。」白無廑輕聲道。
「離開？離開書院么？」戚曉宣驚道。
「恩。」白無廑點了點頭。
「為什麼要離開書院？你要去哪兒？」
「我……我要回京城，我要去找我娘……」白無廑道。
「找你娘？」戚曉宣吃驚地瞪大了眼睛。
「我剛才突然恢復了以前的記憶，我知道我是誰了，所以我要回去找我娘，這麼多年了，我娘找不到我肯定會很傷心的。」
「是這樣啊……」戚曉宣雖然之前從未聽白無廑談過自己的身世，但是她知道那七顆星的神跡，現在聽白無廑說要去找娘，她心裡不禁緊張起來，因為她不知道白無廑所說的娘是不是前朝的皇妃，她也不知道白無廑此去又會發生什麼意外。
「無廑哥哥……你……」戚曉宣咬了咬牙，她決定在白無廑離去之前把心中的疑問問出來，「無廑哥哥，你知道你是誰么？」
「我是誰？」白無廑一愣，隨即笑了起來，「我以前不知道，但是現在知道了。」
「哦？」戚曉宣注視著白無廑的雙眼，白無廑的目光是真誠的，看不出半點偽裝。
「你知道你自己是誰？那你說說，你是誰？你父親是誰？你母親是誰？」
見戚曉宣一本正經地模樣，白無廑苦笑一下道：「我現在只知道我娘是誰，她叫三娘，她……」說到這裡白無廑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下來，「她是一個洗衣奴，我是一個奴婢的兒子……」
「什麼？」戚曉宣再次吃驚地望著白無廑。
「你一定很吃驚吧？其實我就是一個奴婢的孩子，我能有今天都是因為遇到了我的老師，是他把我培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無廑哥哥，我知道你為什麼要編造這樣的謊言，但是，但是你連我也不能相信么？」
「編造謊言？」白無廑愣道：「我，我說的全是實話呀，我為什麼要編造謊言？」
「你……」看到白無廑臉上的表情，戚曉宣再次震驚了，「你，你難道真的不知道你是誰么？」
「我小時侯我娘就叫我石頭，後來被我老師收留之後才取了名字叫白無廑，就這些呀，我還能是誰呢？」
戚曉宣注視著白無廑，忽然跳下了床，蹲下身子抓起白無廑的右腳脫下了鞋子和襪子，然後將他的右腳搬了起來說道：「你自己看！」
白無廑向自己的右腳底板看去，這一剎那他臉上的表情凝固了……
「這……這是……」白無廑吃驚地看了戚曉宣一眼，再次將目光投向自己右腳底板上的七顆星，他已經驚愕地說不出話來了。
「無廑哥哥，你以前從來不知道自己右腳下有七顆星嗎？」見白無廑的表情如此驚訝，戚曉宣好奇地問道。
「我，我以前右腳下沒這東西呀，這……這是哪來的呀？」白無廑的臉上開始露出慌張之色，因為他知道這七顆星意味著什麼，前朝歷史他清楚得很。
「以前沒有？」這回又輪到戚曉宣吃驚了。
「這是誰和我開玩笑呀，沒事兒畫這玩意上去幹嗎呀！」白無廑說著用手使勁地在腳底上擦著，但是越擦他額頭上冒出的汗越多，越擦他臉上的表情越驚恐。
「無廑哥哥，你別擦了，這是真的！」戚曉宣拉住了白無廑的手。
「真的？」白無廑抬起頭望著戚曉宣，「曉宣，你是怎麼知道我腳下有這東西的？」
「你還記得上次我們在後山上的洞里……」戚曉宣的臉一紅。
「記得呀。」白無廑點點頭。
「就是那天我看到的，當時你睡得很熟，我又不敢問你，我還以為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哇！」白無廑急道：「我從小到大右腳底下都是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怎麼忽然間就出現這玩意了呢？這，這不是要我的命么。」
「無廑哥哥，你先別急。」見白無廑慌得六神無主的樣子，戚曉宣安慰他道：「這事情你還是回去仔細問問你娘吧，我想她應該知道是怎麼回事。」
「對！我腳下到底有沒有這東西我娘應該全知道。」白無廑點了點頭，瞬間站起身來就想往外走。
「無廑哥哥！」見白無廑立馬要走，戚曉宣站起身一把拽住了他。
『噢，對了！」白無廑一下子想起自己來找戚曉宣還為了另外一件事，連忙自懷裡摸出了那條翡翠項鏈道：「現在我知道那些想搶這條項鏈的人目標是什麼了，其實為的是項鏈上的這顆夜明珠。」
「哦？是嗎？」戚曉宣接過項鏈，伸手在那顆夜明珠上撫模著。
「我要暫時離開一段時間，我想……」白無廑剛說到一半，卻聽見「啪嗒！」一聲輕響，戚曉宣已將那顆夜明珠掰了下來，然後遞了過來道：「吶！夜明珠你帶在身上，日後你我相聚再將它們合在一起。」
白無廑笑了起來，接過夜明珠道：「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樣我就放心了。」
「你放心了我才不放心呢，無廑哥哥，你一路上千萬小心啊，千萬別讓人看見你腳下的七星啊。」
「恩，我知道了。」白無廑點了點頭。
「無廑哥哥！」戚曉宣一頭撲進了白無廑的懷裡，眼眶裡兩行熱淚已經落了下來。
「好了，不哭。我很快就回來的，你好好讀書。」白無廑輕輕地拍著戚曉宣的背。
兩個年輕的身影緊緊地擁抱在一起很久很久，終於，隨著東方的第一縷陽光自窗戶外邊透進來，兩個身影才慢慢地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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