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信號
老韓聽見聲響，趕忙不顧肖成的反抗——其實他根本反抗不了——將肖成連帶行李一把提了起來，放到了他那寬闊的肩膀上，用掩蓋了肖成「快放我下來」的無力音調，大聲說道，「是我先發現的小成成！你們誰都不要和我搶！」
「真的是小成成！」最先過來的是光頭龍，身高超過一米九，皮膚是健康的黝黑色，一身爆炸式的肌肉，上身穿著一件顯身材的戰術背心，下身是松垮的綁腿軍褲，滿臉驚喜地望著老韓肩上的肖成。
「光頭讓開讓開，讓我看看！」一個身材瘦弱的半大小子從光頭龍左邊擠了出來，仔細再看看，原來是個假小子，穿著松垮不合身的維修服，留著短髮的小姑娘！開心地抬頭看著肖成，「哈！確實是小成成！皮膚變白了！哈哈哈哈哈！」
「咳咳！喂！小蝶！你個小屁孩也太沒大沒小了吧！」肖成聽見小蝶也跟著叫小成成，差點噎得一口氣沒喘上來！
「讓開讓開，都讓開，讓我老頭子看看我的乖孫子！」一個蒼老的聲音慢悠悠地地從後面傳了過來。
肖成聞言再不顧老韓，一下從他肩上跳了下來，迎了過去，一旁的小蝶蝶偷偷踮起腳尖站在肖成背後抬起小手比了比個頭，隨後氣餒地嘆了口氣。
「爺爺！」
光頭龍笑眯眯地側開身子，一位白髮蒼蒼，衣著復古中山服，但精神奕奕的老爺子健步走了過來，旁邊跟著小心看護的武哥。
「乖孫子！」老爺子高興地緊緊抱住跑過來的肖成，「四年了，你可回來了！來，讓爺爺好好看看，咱乖孫子瘦了沒！」
「爺爺，我每周都給你發通訊，你還看不出來啊！」肖成被大家看得有點不好意思了。
老爺子伸手捏了捏肖成的胳膊：「唔！長結實了！通訊是通訊，再怎麼也是假的，能和你這真人比么！」
肖成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這不都回來了嘛……」
「走！都進屋裡說話！」老爺子手一揮，「在這外面像什麼話！」
渾然忘了自己方才在屋裡聽見外面老韓喊「小成成」時，眾人怎麼攔也攔不住，非要出來接接肖成。
肖成趕忙纏著老爺子，一行人嘻嘻哈哈地走進了那扇開著的金屬門，門的上方還復古地掛著一個破舊的牌子，隱約可見「木老頭的木屋小酒吧」幾個字，似乎之前還有過霓虹燈，但早已壞掉了。
進門是幾十平方復古風格的酒吧樣式，木桌木椅，擺放地整整齊齊，擦拭地乾乾淨淨，吧台里一排排各式酒瓶整齊排列，不過卻沒有客人。
「自從知道你畢業了，老爺子帶著我們半年前就早早從絕域星域回到了這裡等你回來。」武哥解釋道，「自從二十多年前帶著還是嬰孩的你從這裡離開前往絕域星域，這裡就再也無人照料了。半年前來的時候，這裡原本被一群地頭蛇給霸佔了，但讓老韓和光頭龍把他們給打跑了，經過一番整理才恢復了當年的舊貌。」
一行人沒有停留，徑直繞過吧台，又穿過了後面的倉庫，接著經過了兩道金屬門，一個百平米左右的大廳出現在眼前，裡面各種光電設備齊全，一面四米高，七米寬的巨型光屏格外顯眼。
「怎麼樣，小成成。」光頭龍指著光屏得意地說道，「這可是我這半年的傑作。」
肖成仔細看去，卻發現光屏上顯示的是這一片街區的所有動態，連各棟房子的內部的結構都在立體展示中顯示地一清二楚，其中活動的人影更不在話下。
肖成古怪地看了看，戲謔到：「光頭，你不會為了滿足你的偷窺欲才這樣弄吧！」
「啊呸！」光頭龍聞言翻了個白眼，「我們這次總共來了六個人，除了小蝶和老爺子可都是特級通緝犯，半年時間夠長，為了保障安全，我在這片區域釋放了幾千個『微塵』監視儀，這可是咱絕域那邊最新的科技成果，每個機器人不過一毫米左右，肉眼極難發覺，至於原理嘛……有空再說。剛才大家都在屋子裡休息，我發現了你的蹤跡，想給大家個驚喜，就找了個借口讓老韓先出去看看，哈哈」
肖成扶著老爺子坐到一邊的沙發上，左右看看，奇怪地問道：「六個人？還有誰過來了~」
「是楠心姐姐！」小蝶大聲說道，「不過小成成你沒有按約定的時間過來，楠心姐姐這幾天每天都在外面探查你的消息，還沒回來呢！」
「楠心也來了？」肖成流露出難以抑制的欣喜，旋即有些憂慮地說道，「楠心也是特級通緝犯，這樣子出去……」
「不用擔心。」光頭龍拍拍肖成的肩膀，笑眯眯地說道「楠心帶著擬態面具，只要DNA信息不泄露，是沒有人會發現她真實身份的。」
「沒辦法，我前天就已經來到這裡了。」肖成鬆了口氣，無奈地聳聳肩，「但我大學的好哥們兒非要和我一起去把我的一系列入職手續辦妥，今天他才離開，這邊的偵測手段很先進，我沒辦法通知你們。」
「乖孫子做得對！」老爺子點了點頭，「小韓他們來這裡後為了安全，半年裡變換了好多次通訊方式，就是這樣，也好幾次險些被警察追蹤過來。」
「老爺子您就放心吧！就憑他們的技術，想要追蹤過來是不可能的，每次都會被我引導去錯誤的地方！」光頭龍輕蔑地笑了一聲，「國家這邊安逸時間太久了，技術革新速度遠遠落後與咱們絕域那邊，就拿『次元同調』技術來講，這邊僅僅在國家戰略方面才能用得到，咱們絕域那邊已經完全推廣普及了，哼哼~我剛才已經通知楠心了，她一會兒就回來了。」
「爺爺，為什麼這次冒這麼大風險過這邊來？」肖成這半年對這件事一直有些疑惑，但又沒辦法詳細詢問。
「我來說吧！」老韓雙手抱在胸前，悶聲應道：「小成成，你知道『奧丁神國』吧！」
肖成一怔，想起三天前李昊跟他所講的事：「難道絕域那裡也出現『奧丁神族』的蹤跡了嗎？」
「咦！」老韓又有些詫異，「你知道有國家被『奧丁神國』入侵了嗎？這消息可是被各個國家嚴格封鎖的！」
肖成點點頭：「我也是三天前才聽我那哥們兒說的，他是雲環星域那裡的人，告訴我說十三國同盟聯邦的兩個國家被入侵了，似乎埃倫帝國那邊也出現了『奧丁神國』的蹤跡。」
「嗯，不錯。」老韓點點頭，「不過十三個同盟國家被入侵的可不是兩個國家，而是五個。除了最先被完全侵佔的兩個國家外，據我們所知，另外三個國家已經被『奧丁神國』這些年完全暗中操縱了，十三國同盟聯邦高層都知曉這件事，但不知為什麼都秘而不宣。這正是奇怪的一點，『奧丁神國』是我們人類共同的敵人，危害之大，他們不可能不了解……」
「難道這次大家過來，就和這件事有關嗎？」肖成有些凝重地問道。
「對，但我們並不是要前往十三國同盟聯邦。」老韓接著說道，「路程太過遙遠，時間上也不允許我們前往那邊，這次我們要去的地點，是從雲州星域穿過雍州星域抵達相鄰的青州星域。」
「青州星域？」肖成神色一變，「那裡和首都星域只隔著兗州星域，已經相當接近了，難道那裡也出現『奧丁神族』的蹤跡了嗎？」
「不，三年前，我們在絕域星域無意中撲捉到了一個奇怪的信號，信號編譯方式很古老，這種信號原本並不稀罕，因為自從人類踏入太空以來，發射向宇宙無數的探測器，什麼樣的信號也有，但這些成百上千年的信號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衰減的厲害，大多都是一些零散殘缺不全的信息碎片。」武哥接過了老韓的話頭，他是信息破譯方面的專家，對這方面很了解，「但這次接收到的這個信號不同，雖然編譯方式是三百多年前的，但內容很短很完整，似乎是最近幾年才對外發射出來的，我花了兩年多的時間查找了無數資料才發現這是當年『奧丁神國』高級神族所使用的一種編碼方式，根據初步判斷內容應該是一個星空位標，這個信號很穩定，每隔三天就會出現一次，每次長達2個小時，似乎是在為什麼人在指引方向。」
武哥頓了頓，接著說道：「結合十三國同盟聯邦和埃倫帝國等等國家的事，使得老爺子很重視這個『奧丁神國』的神秘信號，我們花了大價錢在絕域的黑市裡買到了『奧丁神國』當年使用的所有編碼方式。才解開了這個信號所指引的星空位標，地點就在青州星域的一處深層空間里。可惜信號只有坐標信息，其他什麼都沒有。因為事關重大，所以老爺決定親自帶隊前去探索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