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章 惡魔的底牌
「索雷特帝國的皇子!?」難以置信的再重複過一次后,艾修因恍然大悟般用拳拍手,「說起來還真有可能,畢竟雖然卡洛爾那傢伙平常都是一副窮酸冒險者的打扮,但卻總是帶著一股說不出來的貴氣啊......」
這話倒是不假,當初他還在心裡吐槽過:為什麼明明穿得差不多,氣質差距卻會這麼大。
不過這樣一來的話。
本來卡洛爾只是金髮配雙色瞳孔的主人公式長相讓人有些不爽,哪怕再加上武力值爆炸,有著在吟遊詩人中也算出色,能言善辯到足以靠講故事吃飯的口才都能接受。但那個據說經常窮到吃不起飯的傢伙竟然還隱藏著帝國皇室的子嗣這種身份啊......
「嘖,這是哪來的陽光型男,想想就真不爽。」
決定以後要和可惡的人生贏家保持距離后,艾修因憋了憋嘴不再理會。
「啊,本來打算休息,但既然被打擾就算了吧。待會我要去一趟冒險者公會,」沉默不久后,他繼續說著,「你們暫時先留在這休息吧,我在傍晚前就會回來。」
「公會么?大人您去那裡幹什麼?」保羅有些疑惑的歪著頭。
「關於索雷特帝國的事我有些在意,最好能找到了解的冒險者,所以需要發布任務。」
話說到這裡突然頓住,艾修因迷茫的注視著自己的雙手,一字一句的嘟囔著:「再者就是,還有些材料想要收集......而且還可能需要委託專業的鍊金術師製作。」
一直以來,他都不怎麼願意相信自己的死亡,就這麼變成了一具骷髏。
都說決定一個人世界觀的時間只有從出生開始的二十年而已,這句話套在他身上正巧合適。雖然理論上自己也算是多活了幾個世紀,但對於異世界的真實感卻總是模糊不清,偶爾甚至會覺得睡一覺起來,睜開眼還會回到那間只有幾十平的出租屋裡。
但看著現在奄奄一息,在生死線上徘徊的阿書,他的心裡感到一絲觸動。
因為在圖書館考證的那些破事,讓他看到菲莉西亞就會有些頭痛,但真的親眼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從空中墜落的一瞬間,他卻沒有因為隨時可能幹掉自己的傢伙消失而鬆口氣的感覺。
感到的只有害怕,刻骨銘心的恐懼撲面而來。
親眼看著唯一能證明自己存在過,來到過這個世界的人即將消失得無影無蹤......那種感受雖然不至於撕心裂肺,但絕對不算好受。
這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也在不斷提醒著他,其實自己早就是這裡(異世界)的一份子了。
他還算有些自知之明,自己就想當個得過且過的小人物,沒什麼偉大理想。
所以這件事他不怎麼願意想起來,究其原因到底是出於天性使然,還是心裡保留著的人道主義精神,這點就連艾修因自己也不清楚,偶爾想到也會遏制住這些恐怖的想法。
但現在差不多該該把穿越者的底牌抽到手裡來了。
畢竟,如果說魔王是擁有毀滅世界力量的強大角色——那麼自己從開始就是魔王。
剛到不死者要塞時,他就有弄出過類似火藥桶的東西。
黑火藥可謂是任何穿越者的必備神器了,雖然艾修因不清楚最佳配比,但基本原料還算有所了解,知道這些原材料還不能一個個試過去嗎?製作火藥材料來源廣泛的,只要記得將硫磺、木炭、硝石、按配比不斷實驗就能找到相對完美的配方,幾乎沒有任何技術門檻。
雖然短時間內造不出火槍和火炮,但這可是有魔法存在的異世界,完全不需要走流程。
畢竟亡靈的優勢就是:可以召喚大量的骷髏兵充當人肉炸彈。
如果說只有數量的骷髏海和不算強大的話,那麼在每具骷髏兵都綁著火藥桶的骷髏海呢?
由此為源頭,再加上自己有火槍的概念,哪怕對於細節毫無了解,只要知道大方向的話就能提供思路,委託專業的鐵匠和煉金工坊設計。
但僅憑火藥就像混得有滋有味的話,的確是太小看異世界的強者了。
對抗瞬間速度能達到幾十邁,隨時揮出的劍氣能像切豆腐般斬斷足有幾米厚重城牆的超人類,別說是最原始的的火槍和義大利炮,哪怕現代軍隊出手也不見得能討好,最簡單的道理就是,普通的魔法師都能在幾公裡外用法術引爆火藥類的衍生製品,到時候還沒動大本營就被炸上天了,這特么的怎麼防禦?
所以,艾修因並不想慢悠悠的開啟熱兵器時代。
但如果說火藥是大部分穿越者都能做到的,自己卻有得天獨厚的優勢。
作為藥理專業的學生,他知道怎麼培育和基製備微生物的基礎,如果說這個說法過於學術的話,那通俗的說法就是——在以冷兵器和特殊能量為主的異世界,自己可以直接打細菌戰。
雖然設備條件不足,但設備和器材可以慢慢製作,最困難的原理和思路反而暢通無阻。
未知的東西總是最恐怖的,因為根本無法對抗。
託了異世界的聖光系神術和生命系的魔法可以快速治療傷口的福,這些超自然的力量從結果上來看完全碾壓了傳統的藥物治療,這也導致在治療傷勢的方面,異世界的發展方向是研究出更節省魔力,效力更強的魔法和神術,而不是在暗無天日的研究室里和一堆沒用的植物打交道。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只有優秀的方式會被保留下來,劣勢的東西自然會被淘汰。
非但貴族,稍有權勢和財富的人都崇尚效果出色且見效快的神術,需要使用到藥物的,幾乎只有窮困潦倒的平民。也正因為如此,異世界的醫藥學發展還停留在碾碎草藥塗抹的方式,簡直落後的可憐。
另外沒什麼人去研究藥理學的理由,這也可能是涉及到了利益的輸送。
他很早前就有考慮過,在使用神術的祭祀們能代替醫生這種職業而廣泛存在的條件下,教廷結合了宣揚教義的手段,在廣開救濟之門籠絡人心的背後,用神權的名義壟斷的幾乎是整個異世界的醫療產業,由此帶來的附加利益是何等龐大,艾修因甚至不敢去想象。
但偏偏自己記憶里就有這樣的黑科技。
完全針對文明的弱勢,一旦被發現就不僅是舉世皆敵這麼簡單的知識。
再怎麼強壯的生物,也無法抵禦從身體內部傳來的破壞,HIV病毒(艾滋病)就是最明顯的例子,當體內抵禦病毒侵入的淋巴細胞遭到破壞,在免疫系統徹底失效的那一瞬間,再怎樣強壯的世界冠軍都會變成手無縛雞之力的可憐蟲,最終只能在恐懼和瑟瑟發抖中感染無數病菌,死於疾病的折磨。
這樣的例子在現代社會數不勝。
而艾修因一直有所猶豫,就是因為知道一旦在這邊復刻,就再沒有任何挽回的餘地。
在甚至沒有微生物概念的世界中,哪怕精通神術,治療手段再怎樣高超的紅衣大主教,也不可能有人能解決這些肉眼看不見卻真實存在的惡魔,他們甚至找不到源頭。
連研究人體構造都被當成[神的領域]而被禁止的世界,怎麼能想到微生物才是世界的主人。
例如,如果突然出現人為培育的鼠疫桿菌......
只需要將培育完成的病菌投放到數百隻鼠蚤身上,再將鼠蚤放到隨處可見的老鼠身上丟進陰暗潮濕的下水道中,這些實驗體就會為了生存跑遍城市的任何角落。
誰能想到一隻老鼠身上的跳蚤,能靠著血液的傳播將噩夢幾何式的傳遞出去?
也就是說,如果不提供作為抗體的鏈黴素,自己隨時能傳播範圍會比亞歐大陸更遼闊,被波及導致死亡生物的屍體足以摞成山脈的噩夢——
異世界版的黑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