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南境公爵

「真是尖銳的問題呢，我現在多少能理解您為何能成為那位的心腹了......」

似乎沒料到對方會提出這點，薇薇安有些迷茫的答道。

艾修因注意到四王女的表情迅速變化，有憤怒、有遺憾、有悲傷、也有不甘。

最終，薇薇安深深的呼了口氣，再次變得嚴肅起來，眼中有股難以言喻的執著。她決定了什麼，同時也拋棄了什麼，艾修因意識到，對方堅毅的神色，即使在久經沙場的戰士身上也很難看到，更別說一個十幾歲的少女。

「確切的說，是我，薇薇安.海瑟.奧斯丁思——」

沉默不久后，她乾脆利落的說道：「艾修因閣下，具體的原因不方便透露。但遺憾的是，我和賽斯緹目前都處於王室的秘密通緝狀態，可以動用的資源不多。但希望你們能協助我，從幾位長兄手中奪回王位的繼承權，並解決王國內部幾位大貴族準備發動內亂的問題。」

艾修因默不作聲的看著對方，看來對方的經歷比自己想象得要精彩。

原來如此，他想，看起來王位繼承權的吸引力還是蠻大的，至少在連國家的存亡都是問題的現在，似乎其他幾位王子殿下，還把自己可愛的妹妹當成通緝犯趕出去了。

雖然對具體緣由閉口不談，但薇薇安目前應該處於失勢的狀態吧。

考慮到對方剛才提到過需要隱藏身份，在拉馬爾伯爵的領地中活動也就可以理解了，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多半就是為了躲避其他王子的耳目。

至於四王女目前勢單力薄這點，艾修因倒是沒怎麼介意，倒不如說正中他的下懷。

在實力足夠的情況下，錦上添花永遠不會比雪中送炭來得實惠，兩者的價值也完全不同，報酬自然也會水漲船高。

而且目前的弱勢點在於，四王女和其他王子派系的實力天平差距懸殊，但這些都無傷大雅，他需要的只是薇薇安作為王女的影響力，王位的擁躉者間或許會有死忠派，但大部分貴族間的立場很簡單明了，誰的硬實力強就聽誰的。當然，不是所有人都有資格爭王，但解決掉貴族階層最在意的身份血統的問題，作為王位的正式候選者，只要薇薇安擁有強大且穩定的武裝勢力，支持者自然會逐漸增多。

這倒不能說別人牆頭草，只是根據物種優勝劣汰的法則，順應環境的人更容易活下去。

由於大環境的問題，比起王室變更，大部分貴族會優先考慮自己的得失。

王位變更后必然會迎來一批新的權利洗牌，相比起那些死忠派勢力，搖擺派的貴族得到的利益無疑更少，甚至很可能被邊緣化，但與此相對的，他們也不用承擔站位失敗的慘痛損失。

孰優孰劣不好說，但事實上，艾修因可是相當喜歡這些見風倒的傢伙們。

異世界不像自己本來生活的現代社會，雖然當權者會厭惡這些遊盪的貴族勢力，但不可能會疏遠甚至拋棄他們，王室不可能只靠自己的幾個人管理整個國家，所以腹誹歸腹誹，心裡MMP，國家的蛀蟲和貪婪的死肥豬之類該罵的全罵完了，臉上還是得笑嘻嘻得拉攏他們。

畢竟無論在哪個時代，人才都是最重要的資源。

平民沒有精力和渠道去接觸知識，但管理領地卻必須有相應的能力，至少王室的文書得看的懂吧，發展規劃表得能理解吧，這就是貴族階級有恃無恐的理由。

他們有足夠的閑心、充裕的經濟實力和經驗教育自己的子嗣。

貴族們靠著聯姻，甚至交換女人之類的方式鞏固彼此的權利和地位，所以貴圈真亂還真不是單純的調侃，長此以往，同階層的人逐漸穩定，進入這個圈子的方式會越來越困難，階級固化越來越嚴重。平民想爆發起義運動也是不太可能的事情，鬥氣和魔法這些能夠靠修鍊獲得的超自然的力量，造就了騎士和魔法師，充當了穩定可控的核武控制，一萬人的平民起義甚至打不過一個五階的騎士，這不是找死嘛。

這點從凱瑟琳對魔法師的態度中就能看出一些。

於是只要不是當權者太過分，得過且過的心態，就是大部分平民的想法。

這也是異世界的發展歷史明明比艾修因原來世界長得多，文明卻相差這麼遠的關鍵。

封建統治，奴隸制度，種族衝突，位面戰爭，人口買賣，權利交易，實力至上，無論黑暗面還是鬥爭規模，這裡雖然像卻遠不是中世紀能比的，鬥氣是個人承載的超規格力量，魔法的便利完全制約著科技的發展，遍地都是人形核彈。

相比之下，自己曾經生活的科技碾壓，文化發達的現代社會，不知道要安全多少倍。

但即便那樣，還沒辦法管理和救助所有沒特殊能力的普通人來著。

雖然問題一大堆，但艾修因也沒準備管這些，改變世界之類的他自認沒那麼強的能力和胸懷，不如說這些是薇薇安該去苦惱的事情。

現在自己該考慮的事情是......

「您的幾位兄長還好說。但平定內亂的部分沒那麼簡單，以拉馬爾伯爵為例，他只是棋子而已，無論倒下多少次都可以有新的代替品。關鍵在於他背後的東部魔法聯邦，支撐他的是以精靈族為首，聯合眾多其他種族的頂尖勢力。雖然對方不太可能拿出全力對付你們——」

艾修因在這麼分析著的同時，一邊無奈的攤開雙手，「想必您清楚其中的難度，我們憑什麼幫助您？換句話說，如果想得到我們的幫助，王女殿下你用準備用什麼當做籌碼說服我？」

雖然心裡已經準備答應對方了，但艾修因還是得確認一下對方的誠意。

畢竟目前的身份，不利用起來太可惜了啊。

「這次過後，我再也不會想要和閣下您坐在同一張談判桌上了。」

無奈的嘆了口氣后，薇薇安似乎有種挫敗的感覺，但還是迅速振作起來，豎起一根手指認真道，「王女派的首席支持者的位置，新的南境公爵。包括白橡木鎮，加上整個王國的南部在內，都將成為這位新公爵的領地，這是薇薇安女王的承諾。」

艾修因在腦海里回憶了一下，這可是相當大的領土了。

雖然要得到這份報酬，就得和拉馬爾伯爵開戰無疑，相當於變相鎮壓了一個反叛的勢力，而且西斯馬爾王國的南境接壤東部魔法聯邦，估計這位新公爵，得充當王室的新保護傘了。

但四王女打的這點小算盤，則完全在艾修因的接受範圍內。

讓他真正看中，關鍵的不是爵位和領地方面，而是王女派的首席支持者——

這個位置也就證明，無論自己這夥人在暗地裡偷偷摸摸的做些什麼，只要不是鬧得太過分，就這麼與亡靈公爵綁在一起的薇薇安女王，都會幫著抗住了啊......

「合作愉快，女王殿下。」

艾修因笑了笑，伸出表示自己友好的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