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史傑的故事（中）
女孩看我哭了忙說：「你別哭啊，你跟我回家我爸爸肯定會幫你的，我們不會欺負你。」我看著女孩純凈的眼神我第一次覺得這麼好看，這麼漂亮。我當時也沒說話站起來扔掉棍子走出山洞，跟著女孩帶著幾個伙
伴我們一起去她家，我們走了大概十分鐘就走到了她的家黑苗寨，那裡住著四十多戶人家，女孩的爸爸是個高大又健談的男人，看到女孩帶著我回來問清楚情況對我說：「小夥子，不管什麼事你都得說出來才能幫你解決，你別想太多告訴我，這裡沒人會害你說。」我看著這個大叔覺得怎麼這麼像我的父親，當年父親雖然嚴厲但是眼神里透露著的都是對我的關心，和這位大叔的很像，我剛想說話女孩的媽媽說道：「唉呀，這孩子真可憐，你看這身上的衣服，快先別著急說話我帶你去洗洗換身乾淨衣服再說。」說完拉著我把我帶到屋子裡，在木盆里倒滿水又拿來一套衣服還有擦身子的布和肥皂，放好東西女孩的媽媽說道：「小夥子，你先洗洗，洗好了把這衣服穿上，這是仙兒哥哥的衣服，你穿肯定合身，然後自己把頭髮都修一修，我去做點吃的，等你洗好了先吃飯，吃飽了再說。」
我看著女孩的媽媽說實話當時真想抱著她大哭一場，我的媽媽當初也是這麼疼我愛我的，現在忽然有個人這麼對我，當時我的眼淚嘩嘩的就流出來了，等女孩的媽媽說完話出去，我美美的洗了一個澡，又把頭髮剪了剪換上乾淨衣服，還別說這身衣服除了有點長其他都還好。我把自己整理利索了才走出來，女孩看我出來了把我帶到她家屋子裡坐下，接著給我端來了一些吃的還有一些米酒，我當時是哭著吃完的這些東西，雖然是普通的飯菜，但是是我這輩子吃的最好吃的一頓飯。吃完以後我眼淚也流幹了，我發誓一定要好好活著，這個世上還是有好人的。女孩看我吃好了就對我說：「那個，你吃飽了嗎？」看著我點頭她接著說：「那就行，你跟我去見我爸爸。」我起身跟著她來到她父親的房間，她父親看我進來了讓我坐下然後說道：「小夥子，你叫什麼名字？從哪裡來？怎麼會跑到這裡的？你慢慢告訴我。」我看著她的父親語氣這麼柔和就說道：「我叫史傑，歷史的史傑出的傑，十八歲從南嶺來，我家沒了父母被抓，我下放到南溪，因為總被欺負實在受不了了才跑出來，沒地方去才躲在山裡。我也不記得多久了。只知道來的時候是六月。」
女孩的爸爸看著我說完接著說道：「史傑，我姓楠，是仙兒的爸爸，黑苗寨的村長，她是我女兒叫敏仙，你既然來到我們寨子以後有什麼打算嗎？」那時的我不懂事覺得這裡就是最好的地方，想也沒想就說道：「我想在這不回去了，反正出去也是躲著，大叔你不會把我抓起來送回去？」楠大叔聽完我的話當時就笑了說道：「這孩子，我為什麼要把你送回去？你從哪來都沒關係只要你願意留下誰也不會把你送走，你要是不介意就留在我家，正好也可以和敏仙作伴，她哥哥去別的地方辦事也沒人陪她，你們就做個伴一起讀。也可以幫家裡種種地幫幫我們的忙。」我當時高興慘了終於不用在山裡擔驚受怕，吃那些沒有味道的蘑菇野果了，最關鍵是有張床能睡覺了。於是我趕緊說：「大叔你真好！你就是天下第一大好人，我就在這了，哪也不去，有口吃的就行，叫我幹啥都可以。」楠大叔看我這樣高興的站起來說：「好，那你跟敏仙去看看你的房間。」…。
說完敏仙帶著我來到一個小屋子裡，當地都是這種竹樓，雖然房間不大，也沒什麼擺設，但是感覺很溫馨很舒服。敏仙看我很高興她也跟著我開心，她對我說：「史傑，你是我帶回來的，以後你可得聽我的喲，我是這裡的頭以後誰欺負你就告訴我喲。」我們當時年紀差不多大很合的來，我就笑呵呵的答應了。於是我就在楠大叔家住了下來，每天除了和敏仙一起讀書就是幫楠大叔一家種地，采蘑菇，日子過的倒也很舒服，山裡的竹筍尤其好吃，我和敏仙經常去山裡挖些新鮮的竹筍回來吃，我們一群小傢伙天天跑來跑去的也沒人管，我比他們都大一些，漸漸的他們也都聽我的話。敏仙也會經常的給我縫縫衣服，做點好吃的偷偷塞給我。雖然那時候年紀不大但是也不小，我在黑苗寨的第二年我二十歲敏仙也十七了，我們相差三歲，以前的小夥伴有的嫁人有的成家了，所以經常只有我們兩個在一起，有一次我和敏仙兩個人在山崖上坐著，敏仙拿著她做的糕點給我吃，那是一種苗寨才有的糕點，很軟很好吃，敏仙做的最好，她是一個很聰明但是又很漂亮的女孩，我們一起吃著糕點聊著天，都說女孩心思重些一點不錯，敏仙忽然問我：「史傑，你以後會離開嗎？」我那時候傻乎乎的哪懂這些，就說：「不會啊這裡有吃有喝的還有楠大叔大嬸對我這麼好，最重要的是你在這，我怎麼捨得離開。」
敏仙當時臉就紅了，她小聲的對我說：「小傑你答應我一輩子不許離開我。」我當時拍著胸脯說：「我答應你！一輩子不離開你！」說完我站起來對著大山大聲地說：「我答應你！一輩子不離開你！」敏仙當時高興的眼圈都紅紅的，我心疼的不得了，趕緊說：「乖，別哭啊，我答應你就一定會做到！」敏仙當時就笑了那是我見過最幸福最美的笑容，敏仙的眼眶裡還含著淚水。當時敏仙站起來撲到我的懷裡，我們就這樣回家。
過了幾天楠大叔把我叫去問我，我記得楠大叔那天很嚴肅我有點害怕還以為我做錯了什麼事惹他生氣了呢，其實不是。那天楠大叔把我叫進屋問我：「小傑，你來我們黑苗寨也快三年了，想家嗎？」我當時說：「大叔我爸媽不知道還在不在，現在我也不想家了，你們就是我的家人，以後我就在這生活了。」楠大叔聽我說完點了點頭又說道：「小傑如果有天你知道父母還在會離開嗎？畢竟他們是你的親人。」我搖頭說：「外面這麼亂，我爸媽肯定已經不在了，要不他們怎麼捨得不管我，這麼多年也沒找過我呢。我不會離開了除非有他們的消息，我回去看看還會回來。你們對我這麼好我不會離開，離開這裡他們都欺負我，只有這裡沒人欺負我。」楠大叔看著我表情漸漸變的柔和了起來，楠大叔看著史傑點了點頭說道：「小傑，你今年也有二十歲了？敏仙也有十七歲了，是該成家了。」我當時有些迷糊聽楠大叔好像是自言自語一樣的，我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後來楠大叔說完這些讓我先回去。我回到屋子裡慢慢的回味著大叔的話，才有些明白可能是楠大叔想把敏仙嫁給我才問我的，畢竟我是個外鄉人隨時都有可能離開，當時我想到這些還是很高興的，興奮的一晚上沒睡著，第二天眼圈都是黑的但是一點都不困還很精神。…。
第二天我跑去找楠大叔我興奮的問楠大叔：「大叔你是不是要把敏仙嫁給我啊？」楠大叔看著我笑呵呵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我要把敏仙嫁給你？誰告訴你的啊？」我笑著說：「我自己猜的，我要娶敏仙，大叔你會把敏仙嫁給我嗎？」楠大叔當時看著我又問道：「小傑，你真的確定你不會離開黑苗寨不會離開敏仙？」我當時很高興想都沒想就用力的點點頭，那時候我的確沒有想過要離開黑苗寨離開敏仙，可是後來發生的事是連我都想像不到的。
楠大叔當時看我的表情這麼堅定很欣慰的點點頭對我說：「小傑，不是大叔不信你，敏仙和你兩個人好我也很高興，敏仙是我最疼的孩子，她從小就懂事心腸好像她媽媽一樣，又漂亮又溫柔，寨子里的人沒有不喜歡她的，一轉眼你們都長大了，我也想給敏仙找個好歸宿，你來這裡也有幾年了，眼看著都是可以成家的年紀了，我和敏仙的媽媽也商量著想給你們說門親事，可是敏仙誰都不願意就是要跟著你，說實話不是大叔不願意，你始終不是我們這的人，還有父母在雖然多年不見誰知道以後會怎麼樣，萬一你哪天忽然想回去了或者你父母找到你，你走了丟下敏仙一個人怎麼辦？我們不能跟她一輩子，最終還是你們兩個一起生活，所以大叔才一次次的問你，大叔是不放心，可憐天下父母心，哪個做父母的不想自己的兒女過的幸福開心，看到你們倆在一起開心的樣子我們也捨不得拆散你們，既然你也表示不會離開大叔也相信你，希望你以後對敏仙好，給她幸福的家不要傷害她。我回頭和你嬸子商量一下選個好日子就把你們的婚事給辦了。你這幾天也準備準備，新房我們已經給你們建的差不多了，就在這附近的一座竹樓，你也可以去看看。選好日子就給你們辦。」
我當時高興的一下蹦起來對楠大叔說：「大叔，我一定會對敏仙好的，你和大嬸就放心，我絕對不會離開敏仙的。大叔謝謝你們，謝謝。」楠大叔笑著說：「好了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敏仙，我還有事你們去玩。」我聽完這些話忙起來跑出屋子去找敏仙，我們兩個當時都興奮極了，一起來到我們的新房，原來這個竹樓一直在蓋我也知道，當時我還想這是給誰的呢，現在才清楚原來是我和敏仙的新房，我們高興的進了竹樓，敏仙和我手拉著手在竹樓里左看右看高興極了，敏仙對我說：「這裡是我們的家，以後你打算怎麼辦呢？」我看著敏仙說：「仙兒，我打算以後和你一起一輩子，再多生幾個孩子一起生活。」敏仙羞紅了臉對我說：「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呢？我喜歡女孩像我一樣漂亮一樣乖，但我又喜歡男孩，像你一樣帥氣高大。」我笑著說：「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我都喜歡，都是我們的孩子。」
敏仙笑著看著我拉著我的手一會指著這裡說可以放箱子一會說這裡可以放床那裡可以當廚房啊什麼的，我們一直玩到天黑才回家，那時的我們沉浸在結婚的喜悅當中，每天都是興奮的。大概過了二十天我們結婚了，那天敏仙穿著漂亮的新娘服羞紅了臉站在我旁邊，我把她抱進了我們的家。婚後的生活很安逸，我每天出去種地，敏仙在家織布養蠶、洗衣、做飯。給我送飯等我回家。閑的時候我們就一起看日出日落，一起牽著手跑到我們當初認識的山洞去看看，就這樣過了兩年，敏仙一直也沒有懷孕，可能是我們年紀都不大，也沒在意反正都還不大以後有的是機會。有一次我去楠大叔那裡去看看他們，我剛走到他家就聽見一個人在說話，說的是：「聽說外面現在不太亂了，好像很多人都回去了，不知道是不是運動結束了。聽說以前很多人都被放了還都回去工作了。」聽到這些我沒有說話也沒進去就直接回家了。回到家我就想既然運動結束了那我父母應該都回家了，都這麼多年了其實我還是很想他們的。…。
越是想就越想去看看他們，我也沒把這些告訴任何人，我就想有機會出去回家看看，看看就回來。其實那時候我想的太簡單了，後來的決定讓我後悔了一生也失去了我最愛的人直到現在。史傑說到這忍不住停下擦了擦眼角，又喝了口茶又接著說道：「我有了這種想法以後就有些心神不寧了，但是我沒有跟任何人說我還是每天這樣生活，那天敏仙忽然問我是不是有心事怎麼最近總是心神不寧的。」我笑著說沒有，我對敏仙說：「我想跟寨子經常出去買東西的人一起去到外面給我們未來的寶寶買些衣服布料和玩具什麼的。」那時候敏仙和我都還沒有孩子，也很希望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敏仙想先預備著也行，就問我什麼時候想到這些的？我就告訴敏仙我昨晚做夢夢見我們有了孩子，於是我今天就想去買些孩子的衣服什麼的，也許很快就會有了呢。敏仙很高興的靠在我身上說：「那我去跟爸說讓你跟著一起去，你要答應我去買好了就回來。」我點點頭，為了掩蓋心事用力的親著敏仙。
第二天敏仙去找她爸爸說這個事，她爸爸當時不同意後來經不住敏仙軟磨硬泡的想想我也呆了幾年了又成了家不會亂跑，就答應了。如果那時候楠大叔堅決不答應的話以後我也不會再走了，哪知道這次我出去就再也沒能回來。當天回來敏仙告訴我她爸爸同意了，說後天就能去，當晚我很高興敏仙看著我這麼高興也陪著我開心，我們兩個說著孩子長的像誰好呢，孩子出生怎麼帶會是什麼樣啊，估計這些都是沒有孩子的父母想的問題，第二天敏仙的爸爸把我叫去對我說：「小傑，明天你和村裡的阿喜一起去，買好東西你就回來，不能耽擱久了要不敏仙會擔心的。」我趕忙說好。回到家敏仙已經給我包了一個小包裹，我笑著看著敏仙說：「我就去幾天天哪要帶這麼多東西。」敏仙還說：「哎呀，你沒出去過萬一要用呢。出門在外可得小心，別跟陌生人說太多，自己當心早去早回。」我從後面抱著敏仙心裡感到很幸福，當時想有這麼一個體貼的媳婦這輩子知足了。這時候敏仙忽然跑開到外面蹲下吐了幾下，我當時擔心壞了不知道敏仙怎麼了，我把敏仙抱回屋子裡放在床上，我說：「我明天不去了，你這是怎麼了？著涼了嗎？還是哪裡不舒服？」敏仙笑著說：「沒事就是這幾天有些覺得噁心吃不下飯。」我說：「那我不去了在家陪你。」敏仙說：「你去嘛難得去一次，我都跟爸爸說好了，不去多可惜。我沒事，明天大不了我去我媽那呆著等你回來。」我當時想也行，就答應了。
現在想起來都很內疚，當時我就應該留下來，她身體不舒服我還出去是不對的，如果我留下就不會有今天了。可是當時我哪裡想得到那麼多，就想出去看看，如果找得到就找，找不到就儘快回來，也不會在外面多呆。當時我要是知道會有今天我是不會胡思亂想離開敏仙的。可是大錯從我決定出來看看的時候就已經鑄成，等待我的將會一個讓我無法抗拒的未來。說道這裡史傑停下喝了口茶又擦了擦眼角才又接著說道。
第二天我和阿喜兩個人一起準備上路去外面，走得時候我還不放心囑咐敏仙好好照顧自己，我很快回來，那時候出去一趟得半個月左右因為山路難走。等我們兩個出去以後到外面，我才發現現在的人生活都變正常了，也不像以前天天亂了，我想肯定是運動結束了，就更想回家看看，到外面的第二天我們兩個正在街上走忽然有一個人拍我的肩膀，我一回頭沒認出來是誰，那人沖著我一笑問我說：「小傑？你怎麼在這？這些年你跑哪去了？」我當時下意識得說：「你是誰？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說完這些話我後悔了，我怎麼能輕易的承認呢，於是我趕緊扭頭走開嘴裡說：「你認錯人了，我不是小傑。」那人趕緊拉住我：「小傑我是你顧叔叔啊，你不記得了？」我頭也沒回就說：「你認錯了我不認識你。」
那人不死心就拉著我又說：「你爸媽現在不在嶺南了，已經調到北濱了，他們現在都沒事了，找你找了好久了。」我當時心裡一動，回頭看著那人說道：「你知道我爸媽是誰？」那人笑著說：「老史可是找你找的好苦啊，你媽媽每天都哭說是對不起你。」我當時已經基本相信了他的話，我停下看著他問道：「你怎麼會認識我的？我沒見過你。」那人笑著說：「你左臂上這個胎記不會錯，我見你的時候你還小還不記事，你爸媽把你原來的照片還有你的特徵都告訴我了，所以我能認出你。」我當時就相信了就問他：「那我爸媽怎麼不來找我？」他說：「這樣我帶你找個地方好好聊聊。你聽我說你就會明白了。」我當時一想也是，我本來也就想有機會去找我爸媽的，現在有消息了聽聽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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