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夜豹

64.夜豹

這要看不到正文那也做不了友好讀者了,你跳著看能看懂嗎哈什山位於涼州雲州邊界處,山那頭不同方向騰起幾束赤色煙火。

封明月不慌不忙走來,龐將軍立刻行軍禮,報告情況。封明月看了眼赤色煙花留下的痕迹,說道:「這是涼州赤珠營內部用的警示煙火,放心吧,驕陽在那邊,應該出不了亂子。青雲營的孩子們都回來了?」

「是,讓他們集合待命了。」

封明月語氣輕鬆:「沒什麼大問題。只是……」

只是從剛剛起,蒼族的號角聲就沒有停歇過。聽聲音,是在西北方,貼近哈什山的玉帶林深處。

龐將軍在青雲營帶兵已有三十多年,自是清楚這是什麼聲音:「蒼族的迎戰號角。我們要不要探探情況?」

封明月道:「按理說,不應該有這麼一出。不管是神風教還是馮翔的舊部,他們都沒理由在這個時候越過涼州赤珠營的駐地防線到雲州來,更不會到玉帶林去。他們為了什麼?」

二十三年前帝王更替朝政不穩,馮翔手握涼州兵權,夥同神風教,欲攻下富饒之地雲州,與新帝划江而治。可如今,神風教元氣大傷,馮翔也早已伏誅,餘下點舊部殘兵,根本沒戰鬥力,從涼州越境攻到雲州又有何用?

赤色煙火再次騰起,依然是不同的方向,封明月瞧了一會兒,忽然道:「我怎麼覺得這有些像……聲東擊西?」

雁陵見南柳朝哈什山方向走,追過去,板著臉攔了她:「不是湊熱鬧的時候,回營吧。」

南柳說:「雲州這邊應該無大礙,我去看看。」

「不行!」雁陵急,「你忘了你何等身份了嗎?」南柳也不笑了,一張臉平靜無波,就是不說實話,「看看而已,這與身份又有何干係?火銃拿來。」

旁邊的侍衛遞來一把火銃,南柳背好,對雁陵說:「你若去就跟來,若不去你就回營,反正我是要去哈什山看的。」

雁陵有些惱,耳邊牛角聲陣陣,她甩了甩頭髮,罵道:「這是什麼鬼玩意,怎麼響個不停!」

牛角聲從玉帶林深處傳來,此起彼伏,像是在報告位置。

雁陵話剛說完就明白了南柳為何不回營反而朝哈什山那邊去:「……那誰呢?回林子去了?這是他們蒼族的號角聲?」

「聰明。」南柳笑了一笑,壓低聲音,「所以不要問那麼多,跟上。」

雁陵甚是不能理解她這種被妖精迷了心竅的行為:「南柳,你不會動真格吧?」

「這話問的奇怪,我哪一次的喜歡不是真心喜歡?」南柳邊說邊走,「喜歡本就出於真心,不動真格難不成還要虛情假意只嘴上說聲喜歡哄人玩?若無真心,那就沒意思了。」

聞言,雁陵半晌無話,彷彿第一天認識她:「我以為你多情……」

南柳不滿:「瞎說,你也就聽我父君嘮叨幾句,真以為我是什麼多情薄倖人?這次雖然情淡,但打一開始我就是真心喜歡,只是……」

只是不知道能有多久罷了。

雁陵摸了摸鼻子,堅持道:「那也不值得你親自去涉險……」

「這麼說就俗了。」南柳嗤笑一聲,「不是為誰涉險,只是我自己想看,而他恰巧也在而已。」

林中繁茂的樹葉遮擋著在樹間跳躍穿梭的蒼族人。

越山而來闖入玉帶林的外族人都作樵夫打扮,大約五十人,人手一把火銃,剛進玉帶林就開槍。打傷幾個蒼族守林人後,他們似是完成了任務,且戰且退,沿哈什山山勢,向北邊高地撤去。

打傷了族人,趕來支援的蒼族人哪裡會饒過他們,但又不能和火銃硬拼,於是蒼族人緊緊跟著這群突然襲擊來的外族人,在後方傳來的迎戰牛角聲中,抓住入侵者換彈藥的機會,消滅幾個入侵者。

入侵者越來越少,撤退得很是艱難。

「願風神佑我。」一個人在同伴的掩護中迅速換著彈藥,叫道,「大哥,我聽身後有赤珠營的警示彈聲啊!咱沒撤退錯方向吧?」

「不會!咱們分舵的兄弟們替我們吸引赤珠營的兵力為我們作掩護,我們只要上了山扔了火銃分散開,就可安全下山,即便被赤珠營的人逮到,只要一口咬定自己上山打獵即可!」被喚作大哥的人亂掃出幾發子彈,貓腰換彈藥,他快言道,「掩護我,建元八制式的火銃勁足是足,可彈藥換起來真夠麻煩的!」

他們退到了林子邊緣,再朝後走幾步,就出了玉帶林,可借山石樹木的遮擋翻山而去,只是箭雨紛紛而下,大哥叫喊著:「娘的!這群蒼族人是瘋了嗎?!快退快退!」

「大哥,我們任務這就完成了嗎?」

「還有一句就完成了!」大哥開槍打中一個蒼族少年,拉了火繩,說道,「教主不會錯,新朝想要的是玉帶林這塊地,咱得不到,新朝也休想得到!我們來就是為了拆這樁買賣!」

還差一步,他就出林子了。

被稱作大哥的這個人,用生硬的蒼族話喊:「我們皇帝說了,若不讓出這塊地,不管你們是誰,統統去死!」

樹上的蒼族人相互看了一眼,似是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見有成效,他呵呵笑了,又喊了一遍,可這次話剛喊到一半,忽覺喉嚨處一麻,劇痛襲來,登時眼前一黑撲身在地。

綠衣閃過,銀鉸鏈在夜色中閃著幽暗的銀光,中間一截染上了血。

樹上的蒼族人見他從外面來,本能地張弓瞄準,卻在看清來人後,齊齊收弓,隱在葉子后的溪砂驚道:「拾京?」

拾京身形敏捷,一擊得手后迅速離開,隱蔽好自己后,才得空把胳膊上纏的銀鉸鏈全部放開,十根手指撐開銀鏈,鎖定下一個目標。

入侵者們慌忙尋找最近的隱蔽點,他們藏在山坡處的山石後面,蒼族人的箭射不中他們。

這些入侵者一邊謹慎撤退,一邊喊話,他們有備而來,用不熟練的蒼族話喊道:「我們的皇帝有令,這片林地我們勢在必得,識相的趁早撤出去,否則我們會派軍隊來燒光這片林子!」

溪砂聽不明白,急道:「他們是什麼意思?皇帝是誰?為什麼要燒我們的林子?」

「旁邊的青雲營就是我們先鋒軍,你們若不離開林子,我們就燒毀這裡!」

後方又有蒼族人趕來支援,隱約聽到要燒林,不由分說張弓搭箭。

拾京聽到喊話,眉頭一皺,他輕的像陣風,翻身落地,綠衣翩然,輕巧躍上山石,在目標察覺前,銀鉸鏈從手中飛出。

只要輕輕一扯,就能鉸斷這個入侵者的脖子。

細微的破風聲過後,拾京後背一陣銳痛,當他聽到溪砂大叫「珠明錯了!他是拾京!」時,才意識到自己中箭了。

拾京向後摸去,後背處有一枚羽箭,再偏一點,就是心臟。

銀鏈下的那個入侵者還在掙扎,拾京回過神來,一咬牙,手指發力,鉸斷了他的脖子。

後背疼得他有些站不穩,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撤退中的入侵者同伴回過頭髮現了他,拉下火繩,舉槍瞄準了他。

一陣槍響后,山坡上的那些入侵者,只要冒頭的,腦袋上都開了花。

拾京收起震驚,朝槍聲來源處看去,卻是一愣。

南柳站在山腳下,手中的火銃煙還為消散,煙霧中,她神情肅然,她深深看了眼拾京,對雁陵說道:「你說他是不是太傻了點,他們族的人都不出來,只他一個傻兮兮地跑出來當人槍靶子,我要是這次沒趕來……真是傻。」

雁陵道:「你看上的。」

「嗯,不錯,再傻也是我看上的……」南柳笑到一半,待看清拾京手從背後拗斷了什麼東西后,大驚失色,「他受傷了!李侍衛!」

南柳身邊的一個侍衛飛身而出,然而卻被蒼族人搶了先,溪砂和珠明匆匆跑去,溪砂扶起了拾京,不知說了些什麼。

遠遠的,南柳只見拾京搖了搖頭。

南柳一甩袖子,快步朝他走去,拾京看了她一眼,微微搖頭,收回目光,跟在溪砂和珠明後面,像逃避她一般飛快躥進了林子。

南柳一臉不敢相信地停在原地,自語道:「……什麼意思?」

李侍衛返回:「殿下,不能再走了。蒼族人好像在提防我們,我怕殿下再近些,會被誤傷。」

南柳壓下怒火,掃了一眼,果然,入林處的樹上藏著好幾個蒼族人,箭頭全指著他們,南柳怒極反而冷靜下來:「去,看看死的那些是什麼人,此事不簡單。」

夜空中傳來一聲鷹唳,山頂處飄起一排赤色旗幟。

見到赤色旗,南柳眉頭舒展開來,嘴角出現了一絲笑意。

一個身著朱紅騎裝的女人出現在赤色旗飄揚的山頂,慢慢抬起胳膊,鷹盤旋幾圈后落在了她的胳膊上。

雁陵見到紅騎裝女人,驚喜道:「驕陽將軍!」

南柳暫掃憂慮,面露出些微欣喜:「我有三年沒見她了。」

倍受小輩們尊敬,宛如神話般存在的顧驕陽,此刻卻在環顧橫七豎八躺在山坡上的『樵夫』屍體后,在她們都聽不到的情況下,一本正經地先罵了個娘:「主場竟然在這兒!娘的,神風教皮癢了,敢把我的赤珠營當鷹遛!」

玉帶林中,跟著珠明和溪砂回族群地的拾京沒走幾步就停了下來,眉頭緊鎖著,慢慢彎下腰,想要捂背後的傷。珠明見他身上的衣服問道:「你為什麼會穿著外族衣服?你私自出林做什麼去了?」

這是把誤傷他的責任悄悄扔回給了拾京,拾京深深吸了口氣,咬牙忍住了快要抑制不住的痛呼,慢慢說道:「我有些疼。」

聞言,溪砂扔了弓,翻找著衣袋裡的藥草,說道:「去趟祭壇讓巫依婆婆看吧?珠明,帶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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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史二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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