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入住小樓
女子發出聲慘叫,手一松放開了老大圌爺。
在踉蹌的步伐中,女子憤怒地甩了幾下頭,下一秒,沖著邢明爆發出無比尖銳的怒嚎。
然後,就像約好了一樣,只聽好幾聲相似的嚎叫呼應般從二樓的房間里傳來。而整幢樓的各個方位,緊跟著爆發出巨大的哭喊求救聲!
在長發的虛晃中,只見女子臉漲得通紅,額角爆出青筋,眼睛和嘴上都是赤色,粗短的獠牙一閃而過。而大量混雜著鮮血的口水,正從她撕裂開的嘴角里迫不及待地洶湧而出。
邢明一驚。
女子完全就是影片里喪屍的形象!
女喪屍咧著血盆大口,向著邢明呼嘯而來。邢明極為迅速地地伸出右手,插圌進喪屍垂下的黑髮中,準備先卸掉她下顎。沒想到,眼睛充斥著血色的喪屍本該很難視物,卻極為迅猛地低下頭,兇狠地對準邢明咬來!
邢明險險地避過去。
聽著樓上傳來的嚎叫哭嚷,邢明咬咬牙,管不了那麼多了,猛力的幾拳過去,直接砸向了女喪屍的太陽穴!喪屍的身體瞬間劇烈搖晃起來。
邢明側身,抬肘狠狠擊向了它後頸。
這次,女喪屍終於倒了下去。邢明三步並兩步,飛快地向樓上衝去-----
「嘩嘩......」對準樓梯間旁邊的消防栓,邢明悍然一拳擊出。消防栓的玻璃瞬間碎落而下,邢明拿著消防斧,幾步衝進二樓的房間。
房間內一片混亂,剛才從樓梯上來的人們靠著門口擠在一起,一時間絕望地大叫著進退兩難。
邢明擠開層層人群進去,只見在一百平不到的房間里,精神混亂,正咧著血盆大口瘋狂四處撕咬人肉的喪屍,居然有數十人之多!
人們和喪屍拚命扭打搏鬥在了一起,一時間,呼喊和哭聲猛烈地混雜著,整個房間的景象慘不忍睹。
聯繫到這段時間以來的高燒病人,邢明一咬牙,操圌起消防斧擋住撲面而來的喪屍向裡面衝去----
「啊!」房間的最裡頭,葉書白看著撲上來的喪屍,一聲尖叫忍不住脫口而出。
就在剛剛,二樓原本有好多躺著的高燒病人,突然咆哮著撕咬起了旁邊的同伴。
再仔細一看,這些人竟然像影片里演得一樣喪屍化了!只不過是短短几分鐘,房間里已經鮮血四濺,一派慘象。
萬幸的是,程權和劉浩兩人都沒有什麼異狀。但是還沒來得及慶幸,在這個時候,不遠處的一個男性喪屍,已經大嚎著向他們的方向飛身撲來。
兩個病人和祁子帆都在身後,葉書白手抖了抖,操圌起地上巨大的旅行水壺向喪屍的方向拋擲過去。然而,喪屍在被砸中后,只不過是身形略晃了晃,又進一步向他逼近,速度快得令人難以置信。
葉書白連退幾步,還是躲閃不及,眼看,那帶著殘肉的牙齒即將貼上他的臉!
千鈞一髮之際,只聽一聲暴喝傳來,「讓開!」祁子帆下意識地向後躲去。只見邢明從後頭躍起,整個人撲向喪屍,趁著前進的慣性,一把將消防斧插圌進了喪屍的後頸!
嗷嗷嗷---
喪屍極為痛苦地嚎叫著撲倒在地。
邢明飛快地起身,讓葉書白去幫祁子帆一起把劉浩架起來,他自己衝到程權面前,半蹲下圌身子,低低地喝道,「上來!」
祁子帆和葉書白架著劉浩跟在後面,邢明一個人背著程權。
在短短几分鐘內,邢明操著消防斧勢不可擋地幹掉前方擋路的喪屍,極為兇狠地開了條道,帶著幾個人,一路衝到了一樓。
邢明上身只剩件黑色工字背心,英俊的側臉上沾染了血跡,腳下跑得飛快。隨著動作,程權能感受到他渾身肌肉圌緊繃,一下下有力的心跳清晰傳來。
邢明的爆發力極為驚人,准瞬間,就將堵在路上的喪屍一個個干倒在地。眼看著即將跑出玻璃門,卻又有三個喪屍,從後面嚎叫著緊撲上來,祁子帆幾人的尖叫頓時從後面響起!
「先去開車!」邢明轉過身去,讓三人先走,然後舉起消防斧,迎面幹上正正撲過來的喪屍!
一路過來,邢明已經有點殺紅了眼,下手愈發狠厲。轉瞬間,邢明利落地幹掉左右兩個,緊接著,消防斧直直地全力前送,從中間喪屍的嘴裡插入,貫穿了他的腦袋!
烏黑色的血液混雜著腦漿四濺著飛出,邢明背著程權,乾脆地轉身,繼續朝門口跑去。
也就在這時,一聲尖利的剎車聲在外面響起,兩輛車在門口打著轉停下。暴雨中,葉書白推開車門大喊了句上來。
「走!」邢明暴喝一聲,飛身衝進車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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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暴雨仍然在不知疲倦地下。
但現在的時間,已經是第二天的清晨了。在靠近鮮縣的一幢三層小樓里,邢明幾個人正坐在客廳的椅子上。
前一天晚上,邢明一行人從加油站旁的超市逃離了出來,在大雨中無比艱難地行進。在收費站,幾人發現另一條路已經給泥石流堵了,於是,只能先往鮮縣這個方向開了。
一行人無處可去,迫不得已,翻進了路上看到的第一幢房子。幸圌運的是,房子裡面空蕩蕩的,沒人也沒傢具,他們就暫時藉助了一個晚上。
程權和劉浩還在房間休息,邢明三人醒了,聚集在客廳。昨晚驚魂未定又太過疲倦,都沒怎麼看。剛剛,幾個人一起在這幢小樓里轉了圈。
這是幢從外面看半舊的小洋房,前面用圍牆圈了個不大的院子,大概有15平的樣子。在院子外,自家蓋的院牆比正常的要略高一點。而緊閉著的厚重黃銅院門,多多少少給人增添了點安全感。
房子有三層,挺大的,但裡頭全搬空了,唯一的傢具就是房間里的木板床。邢明三人爬上頂層的小陽台,陽台地上的水,已經漫過了膝蓋。
幾個人便卷著褲子站在樓頂,用手電筒照著向遠處看。只見附近廖無人煙,只這幢小樓孤零零地呆在暴雨中。
鮮縣附近的農家樂搞得好,也帶動了附近一圈。所以,他們現在待的這幢小樓,離到達鮮縣還有半個多小時的車程,其實還不在鮮縣的範圍。
現在,三人坐在一樓的椅子上,面前擺了他們剛從車上搬來的食物。
祁子帆看了眼地上的水,將臉埋到手裡,好一會兒,才抬起頭道,「昨晚,劉浩跟我講,喪屍都是那些原本發燒的病人。」
祁子帆停了半天,繼續開口,「他說,他自己只不過是時間問題了,」邢明轉頭看向祁子帆,她今天雖然扎了個很高的馬尾,但滿臉都是掩飾不住的疲倦。
一時,三個人都沒說話。都是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哪裡想過這種事會有一天發生在自己身上。
如今的網路發達,誰都看過幾部喪屍影片。但當自己真正身臨其境,置身於血肉橫飛的現場,看著原本神智正常的人,一個個變成了失去理智,生吃血肉的怪物。這種巨大的衝擊力,無比迅速地毀滅掉人的所有感官。
這麼多年建立起來的三觀,被無情地碾壓,在下一個瞬間屍骨無存。
再聯繫起多天來的暴雨,反常的低溫和自圌然圌災圌害,末日降臨的意識,不容抗拒地侵入了每個人腦海。
葉書白和祁子帆都清楚地看見,那些原本躺在地上休息的發熱病人,是如何突然發狂,又迅速失去理智。在極短的時間裡變成了大流口水,啃噬活人的喪屍。
而被咬過的人,也同樣...
「劉浩說,讓我別管他了,」祁子帆吐出這句話,哽咽著看向邢明和葉書白。
昨天晚上,從一路的逃亡到安頓下來,三人對於程權和劉浩的高熱都未多言,只是照常趕路。但一個無法逃避的殘酷現狀橫在三人心頭----那兩人,是不是隨時可能病毒爆發成為喪屍?
「怎麼能不管呢?」葉書白絞著手指,帶著慌張地向邢明看去,「邢明哥...」
邢明摸了根泛著潮的煙出來,先向葉書白遞了個安撫的眼神,然後把煙叼在嘴上,朝祁子帆看去,「你怎麼想的?」
祁子帆抬頭,頂著碩大的黑眼圈看向邢明,「我...我不能扔下他不管。但我想...要把他隔離起來...」
「嗯,」邢明拿下煙,「要不這樣,先在樓上找兩個房間給他們,」邢明言簡意賅地開口,「他們發著燒,我們暫時走不了了。這地段人少,離兩頭都有距離,短期待著倒沒什麼大問題。」
剛剛幾人在房子里找到了樓上房間的鑰匙,邢明這麼一說,兩人都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我都聽你的,邢明哥,」葉書白停頓了剎那,一邊信任地看向邢明一邊開口道。祁子帆也同樣點點頭。
「好,那這幾天我們就在這。等再過兩天,我開車到鮮縣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