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十五章

丹杏進來之後，跟陸之桓說道：「少爺，東陽已經把衣裳給奴婢了，明日若是少爺沒有什麼別的吩咐，丹杏就去了。」

陸之桓點頭：「你去便是。」

丹杏得了這句話，就高興了不少，但是還是得全部都問完：「少爺，這次奴婢一個人出府，萬一角門那邊不讓出去怎麼辦？」

「我讓東陽交代一聲。」

這算是沒有什麼問題了，丹杏高高興興地準備退下。

準備出去的時候陸之桓又交待了一句：「去天香樓，早去早回。」

丹杏覺得有點兒奇怪，這天香樓是什麼地方，怎麼還得早去早回了。但是嘴上仍然應下，退了出去。

第二日丹杏起了個大早，想著反正說是一日，越早就越好了不是，到了角門，也無人攔她，知會一聲就出去了，丹杏按著腦子裡的印象也找到了趙一卓的住處，仍然是顧景的院子，丹杏想要敲門的時候正趕著趙一卓著急忙慌地往外走，被丹杏嚇了一個激靈，回過神拉著丹杏興高采烈地問：「姐姐怎麼在這兒，天這麼早，吃早飯了嗎？」

「好容易求了陸之桓才出府的，想著早點兒過來，也墊巴了點兒東西。你這會兒是要去天香樓么？」

趙一卓點點頭：「跟著方先生學算賬，又在天香樓幫點兒別的忙，也能多得一點兒銀錢。」

丹杏想了想，跟趙一卓說：「那我跟你一起過去看看好不好？」

「也行，姐姐跟著我從後門走，不過方先生這會兒還沒有過去，姐姐要是想見他怕是要多等一會兒。」

「等就是了，人家願意教你算賬，我感激還來不及，多等一會兒也無妨。」

姐弟兩人走著說著便到了天香樓，看門的人見趙一卓領著一個姑娘，笑了笑問道：「趙小先生這是領的誰過來？」

聽旁人喚趙一卓小先生覺得有點兒彆扭，但是見趙一卓不慌不忙地回道：「是家姐，王琦哥放心，不會出什麼事情的。」

那人也讓丹杏進去了，跟著趙一卓從後門進去，丹杏覺得天香樓的老闆肯定很有錢，後門進去連著個院子，應該是洗菜下廚送貨的地方，但是進去之後也是乾乾淨淨，還養著不少花草，丹杏走了幾步之後問趙一卓：「那人為何喚你趙小先生？」

趙一卓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方先生唯一一個手把手教的徒弟，方先生受人尊敬，也讓別人喚我趙小先生。」

丹杏有點兒好奇：「你到底幫了人家什麼忙？」之前沒顧上細問，但是這趙一卓一說，丹杏覺得還是問清楚最好。

「是我晚上幫工回來得晚，遇上方先生醉酒倒在路邊，就把人背回去了。」

丹杏看看趙一卓，嘆了口氣：「你日後不要整日幫工了，跟著方先生好好學才是。」

趙一卓以為姐姐會繼續問方先生的事情，沒想到丹杏開口說了這麼一句，點頭應下，帶著丹杏到了一間房裡去，說道：「這是方先生平日里歇著的地方，這會兒他是不來的，姐姐先待著，我去前面幫幫忙。」

丹杏點頭：「你去就是。」

這姐弟倆在裡面安頓好了，可苦了外面的東陽，這次丹杏說要一個人出來，但是陸之桓還是交待了東陽，讓東陽跟著丹杏，但是也不能被發現，天香樓後面是條巷子，連喝口水的地方都沒有，東陽也不敢站得太近，怕被人誤會，只能遠遠守著門，生怕一不留神把人給跟丟了，不過丹杏也是膽大，天剛剛擦亮的時候就出門，一個女孩子家也不怕出什麼事情。

丹杏坐在這裡有些無聊，她到現在都沒弄明白這天香樓是做什麼的，想著估計是這京中最好的酒樓，但是想起來陸之桓說要是來天香樓就早去早回的話，又覺得估計沒這麼簡單，正想著，一個小廝模樣打扮的人過來跟丹杏說道：「這位姑娘可是趙小先生的姐姐？」

丹杏點頭：「有什麼事么？」

這人說道：「趙小先生請姑娘去前面一趟。」

丹杏跟著這人上前面去，跟著慢慢走到了三樓，丹杏有些奇怪：「還有多遠才是？」

「姑娘不要著急，這就到了。」

這天香樓倒不是一般酒樓的格局，全都是雅間，外面是不放置桌子的，中空的結構，下面只放了些矮桌，應是喝茶的地方。

丹杏跟著這人走著，不一會兒就到了三樓最角落處的一個房間外面，那人在外面說了一聲：「丹杏姑娘來了。」

聽這一句話，丹杏就知道不是趙一卓，裡面的人認識自己，她腦子轉個飛快也沒想到是誰，總算是聽裡面應聲讓她進來，這小廝給丹杏開了門，丹杏這會兒知道自己不進去是不可能了，抬腳進去，門就在身後關上了。

這房中坐了兩個人，一人丹杏認識，九皇子方壑，另一人丹杏從未見過，不過也是一表人才，見丹杏看過來，笑得溫文爾雅。

丹杏行了一禮，然後開口：「不知九皇子喚丹杏所為何事？」

丹杏不知道方壑是什麼原因，要說是因為喜歡自己這副相貌，但是眼裡完全不是男人對女人的感覺，可是又總是喜歡打量她，讓丹杏覺得渾身上下都不舒服。

「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方才從這裡看到你來了天香樓，想著有東西讓你帶給之桓。」

聽方壑這麼喊陸之桓，丹杏倒是不知道什麼時候這二位的關係如此突飛猛進了，但是口中應道：「九皇子將東西給我，我帶回去就是。」

東陽給了丹杏一個盒子，丹杏收好之後想著就能出去，旁邊那人開口了：「你是方先生收的那個徒弟的姐姐？」聲音也溫和好聽。

丹杏點頭：「正是。」

「你弟弟很聰明也很能幹。」

丹杏估計這位就是天香樓的老闆了，忙說道：「趙一卓年紀小，若是有什麼不妥之處還請公子多多擔待。」

正說著，外面有人說話了：「聽說這會兒公子這裡有人，那我過一會兒再來就是。」是一個女子的聲音，嬌媚入骨，不過話是這麼說，但是聲音這麼大，明顯就是說給裡面人聽的。

聽外面人這樣說，丹杏跟著二人說道：「那丹杏先退下了。」

方壑點了點頭，丹杏推開門出去，見一身著水紅色衣裳的女子站在門口，若是說丹杏長得有幾分勾人，面前這女子絕對是尤物級別，水紅色在她身上不顯艷俗卻襯得人更加嬌媚，黑髮如瀑，膚色白皙，面上三分脂粉，一點朱唇，別說男人，丹杏看著都移不開眼。

但也是是一愣神的功夫，丹杏還是控制得住自己的，錯了錯人讓這女子進去，自己也就離開了，見到這位姑娘，丹杏忽然開始思索起這天香樓是做什麼生意的，這平常的酒樓應該是不會有這麼漂亮的姑娘吧。又想起陸之桓之前的叮囑，丹杏覺得，自己得好好跟趙一卓談談。

等丹杏回了方才等趙一卓的地方，趙一卓正和一個看著四十多歲的男人說話，丹杏心裡想著，這位估計就是傳說中的方先生吧。

趙一卓看丹杏過來，忙問：「姐姐方才是見齊公子了嗎？」

丹杏點頭，然後說道：「這位可是方先生？」

趙一卓拉著丹杏：「正是。」

丹杏賞錢跟方先生好好行了一禮，然後說道：「多謝先生願意教導一卓。」

方先生看面前這女子，面容姣好氣度沉靜，笑道：「這孩子生性善良天資也聰慧，是個好苗子。」

「今日過來得唐突，怕是耽誤了先生和一卓做事呢。」

方先生擺手：「無妨，我先去賬房，一卓在這兒跟姐姐說會兒話吧。」說完就出去了。

丹杏見方先生出去，趕忙跟拉著趙一卓問了一串：「你跟我說說，這天香樓到底是做什麼的，我本以為是吃飯飲酒的地方，是不是，是不是…」丹杏還在尋思用什麼詞可以比較合適地表達自己的意思，趙一卓接著丹杏的話說起來了：「是不是什麼煙花柳巷的地方？」

丹杏看著這孩子，心裡想著也太早熟了，這名詞都知道，但是這不是關鍵，搞清楚天香樓到底是做什麼的才是正事：「若不是什麼正經地方，你是不許過來的。」

丹杏害怕這孩子跟著不學好，就算是方先生再有本事，整日待在這裡也是不行的。

「姐姐放心，這裡是有些客人吃酒時候彈唱的姐姐，但不是姐姐想得那樣，只是彈琴說話，有什麼越軌的舉動，會被趕出去的。」

趙一卓這麼一說，倒是顯得丹杏齷齪了，但是想想方才見到的美人兒，丹杏覺得這要是真的，可也太難把持了吧，心裡想著，趙一卓又說：「方才齊公子喚姐姐是有什麼事情么？」

「是九皇子，讓我給陸之桓帶點兒東西回去。」

趙一卓也看到了丹杏手上的小盒子，想了想又問：「姐姐看到什麼了，怎麼忽然會跟我說這些？」

丹杏支支吾吾地說：「看到了，看到了個水紅衣裳的美人兒。」

趙一卓笑得不行；「那是老闆。」

「老闆不是齊公子嗎？」

「齊公子忙得很，不常來，我只見過一次，平日是雲姐管事。」

這麼一說，丹杏也明白了，方壑跟這位齊公子交好，說明這位公子背景不一般，有本事的人，趙一卓跟著做事她也就放心，不過她估計是沒太多出府的機會，見也見不了幾次，管那麼多也沒什麼用處。但是趙一卓還是要好好交代一番的：「你可是要來學本事的，不是看美人兒的。」

趙一卓忙不迭地點頭：「知道知道。」

丹杏竟然油然而生一股長姐如母的感覺，想想說：「你去做事吧，今晚上早點兒回去，我回顧先生那裡給你們做好了晚飯再走。」

「知道了，我下午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