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懷壁其罪
光線暗淡的房間內，一股憂傷不斷的漫彌。
柯老頭的情緒不再加以控制，聲音帶嗚咽的低泣頻率響起。
「九十多年了，當年正值意氣風發，修鍊突破了鬥氣聖域級別，不久后，更是驚天動地的踏上了高級武器匠人，這個『高級武器匠人』比聖域級別更是令人狂熱，一時間，我名聲大噪，馳名內外，魔法、鬥氣修鍊者無不踏門尋訪，戶限為穿，只求我大發善心，為他們製造一把精裝利器。」柯老頭緩緩的道：「然而，當時在名利雙收，修鍊、技匠皆有所成之時，也漸漸的滋生了我狂妄自大的心，面對成紛至沓來的請求者，非情深篤厚的知心好友一律拒之於門外，想來，這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在一次『戰鱷帝國』派出來的使者前來招撫時，我依舊是冷言斷然拒絕。事後令人悔恨的事情總於發生了。」
天飛雨靜靜的聽著，光線暗淡的房間仍然保持著它獨有的陰冷。
柯老頭神色沉悶的回憶著：「在一天風和日麗之日，我迎來了一生中最為慘烈的一戰。當時，三名聖域強者破空而來，以強大的威勢破壞著我的家園，盛氣凌人。恰逢我一聖域朋友在家中坐客，閑談靜養被打擾，滿腔熱血怒不可遏，我們仗著手中勝人一籌的利器無懼於人數的多寡與之激戰於虛空。二對三，一時之間戰得天崩地裂，昏天暗地，鬥氣碰撞的爆破聲震耳欲聾，炫麗的鬥技在天空中增添了一幅七彩的動畫。武器的優劣對戰局的影響很大，我們雖然人數少，但是手中持的盡皆是世間罕有的兵器，所以對方以三人之數，占不了絲毫的便宜。然而，就在我們相持不下的時候，一名隱藏於側的聖域魔法師趁機偷襲了我。」
「本就在激烈中戰鬥的我雪上加霜，被對手藉機重創，或許他們並沒有殺我之心，有機會下殺手卻並沒有趕盡殺絕，而是留了我一線生機。當時不明就理，一口氣逃出了數百里。之後，在逃亡的時間我聽到了一側極為震怒的消息，『戰鱷帝國』的人把我餘下的妻兒逮捕了起來，以他們作為人質要挾我棄械投降，乖乖的為『戰鱷帝國』賣命。」
「事己至此，當時四處逃往，遭受追捕己然心灰意冷，強權下不得不低頭，在我準備順從為『戰鱷帝國』賣命以求得妻兒安居樂業之時，天不假人意，禍至雙連，我發現受了重創的身體以可覺的速度在退化。一身聖域級別的鬥氣浮動的歷害。究其因，實為我體內那一絲『地心炎火』之故，這一絲『地心炎火』在我重傷下，再也難以壓制，狂燥的在我體內肆虐，灼損我的五臟，渙散腐食我體內的鬥氣。」
「鬥氣可是鑄造武器必不可少的條件之一，沒有聖域級別的鬥氣能量，根本不可能造出罕世的武器；然而，在得知我體內的鬥氣日漸衰退之後，我想盡辦法力圖把不斷減少的鬥氣穩住，但終不得願。體內的鬥氣能量仍然逐日減少，待我確認無法再造出鋒利無比的武器時，為了顧及家人的安危，我不得不躲藏了起來，這一躲就是九十多年。」
卿本無罪，懷壁其罪！
天飛雨聽后，內心有著同情，當年的一個風光鼎盛的高級武器匠人，落得了如此之下場，當真是令人唏噓不己。
他也暗暗的認可了柯老頭的做法，在沒有能力勝任之後，躲藏起來是唯一能夠為妻兒取得生機的做法。
畢竟，他的妻兒被鉗制就是為了引誘他出來為別人賣命，但是他始終沒有出來，對方也定然不會傷害他的妻兒，因為，柯老頭無法再造出罕世兵器一事，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果把他的妻兒殺了，無異於是逼他與之作對，更有可能逼著柯老頭倒戈相向，依附到敵方陣營去，豈不是適得其反？就這樣不殺不放，至少柯老頭受到挈肘，不敢生出投敵之心，也可以慢慢的等柯老頭回心轉意，歸附其下。
相反，如果柯老頭盲目的出面告之不能再鑄造罕世武器，希望對方能放了他的妻兒，讓他一家度天倫之樂。必然會惹得精心策劃這一系列事件者爆怒，舉家滅口的可能性極大。
惱羞成怒最是令人瘋狂。
「柯老頭！你要我做什麼？」天飛雨問，雖然，他己感覺到了柯老頭可能會求他幫忙救回妻兒。但是，當年是聖域鬥氣戰士的他，都得落荒而逃，如今的天飛雨何得何能可以與一個帝國的力量抗衡？
柯老頭剛想說話，但是卻突然整個身體硬挺了一下，隨後頹然倒地，抽蓄起來。
安靜的房間，柯老頭有點低沉的倒地聲清晰可聞。天飛雨驚愕不己，急忙伸手去扶持：「柯老頭，柯老頭，你怎麼啦？」
手一接觸柯老頭的身體，一道炙人皮膚的熱量瞬間從柯老頭瘦削如柴的身體上傳來。
本能的收回手，凝目瞧去，五指尖處，被灼成燙紅，一陣陣鑽心的痛直往神經上竄躍，異常的難受。
只是稍一接觸便疼得如此厲害，可以想像如今的柯老頭置身其中是如何的煎熬？
只見柯老頭的身體曲折僵硬，大汗如雨密布全身，那痛苦的乾癟身軀駭人的在做高頻顫動，震幅倒是不大，但是可以聞得到『嗚嗚』的顫動聲，令目睹者之心都感到壓抑得似要破裂。
臉上，褐灰色的皮膚以可視的速度逐步變紅，似在烈火翻滾燃燒中的鐵條…
漸漸的柯老頭身上冒出了一股蒸氣，有增無減的遞增，天飛雨感覺整個房間都跟著變得濕熱起來，就像靠近了蒸包子的蒸籠一樣，面孔都感到窒息的潤熱。
天飛雨仔細瞧著柯老頭的一舉一動，年齡老邁的他還要受如此非人的折磨，實在是慘絕人寰。
柯老頭那干皺的臉皮不斷的扭曲，頭髮越漸凌亂，一張本己布滿滄桑的老臉變得異常的猙獰。
內心暗暗一嘆，只有無奈。面對此突發情況，他感到束手無策，只求天憐人情。
在一陣濃厚的蒸氣過後。地面上的柯老頭長長的吁了口氣，那僵值的身軀也在瞬間軟化下來了。並未見其有其它的動作，只是一味的深呼吸，似乎要把方才缺癢的身體給補足。
總算沒有生命之憂！天飛雨那一直懸到咽喉的心總算是落了下來。
良久，柯老頭拖著軟弱的身軀極為緩慢的撐了起來。天飛雨趕緊幫忙，即使過了將近半小時，接觸到柯老頭汗水濕透的身軀，仍然有著微高的餘溫。
「唉！你不用擔心，一時半會死不了人，就是折磨而己。」柯老頭聳拉的眼皮艱難的拉開，露出一雙無精打採的眼晴。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天飛雨把柯老頭扶坐於床上。
「這是我體內的『地心炎火』搞得鬼，我失去制衡它的能力，它便肆意的在我體內亂竄，近幾年，發作的越發頻繁了，估計我也撐不了多久了。」柯老頭辛苦的喘著氣道。
「『地心炎火』？」天飛雨疑問出聲。
「嗯！這種火焰生於地心，火質純凈剛烈，母體為『地心烈焰』，我只是從『地心烈焰』中引取了一個子體，就是一道外層的火焰，被工匠界稱為『地心炎火』，有了它方才可以進級『高級武器匠人』，否則永遠都只能停留下中級武器匠人。」柯老頭慢慢的解釋道。「有利必然有弊，這一道不屬於我的『地心炎火』雖能幫我成為世人崇拜的高級武器匠人，卻最後亦是受它反噬，弄得如今生死兩難，妻離子散！」
都說名利是一把難於駕馭的利劍，沒有人知道它什麼時候會指向你，從柯老頭那悔恨的神情中可以察覺得出來，如果可以重新選擇，他必然不會再去招引這一道『地心炎火』！
「柯老頭，你先休息一會。」天飛雨見識了那一道『地心炎火』的恐怖，心下對它亦是存在著一絲憚忌，但見柯老頭如此痛苦，便說：「有什麼辦法能令它根除？解決你如今難忍的煎熬？」
擺了擺手，柯老頭道：「沒有用的，只要引進體內，便無法再釋放出來，只有當事主死亡之後，它才會從人的身體內蒸發出來，重新回歸到每體『地心烈焰』之中。」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