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天家之子！

代號為『夜梟』的殺手？不，他現在己經是天飛雨了。

在他降臨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刻起，他滿腦子都殘留著臨死前一刻的記憶，女孩那張俏麗絕世的容顏近乎臉仍然歷歷在目的浮現在腦海。她婉悅的聲音，她馨香的氣息似乎還在空氣中回蕩…

他努力的呼喊她，拚命的舞動手腳，想掙開束縛，想要抓住她，抱緊她。卻只是變成了一聲聲悲慘的哇叫，一陣陣無力的掙扎。

聲音直衝雲宵，迴旋天際，久不消散。直到，電閃雷鳴，暴雨如注，他才放棄了呼喊，停止了掙扎。靜靜的獃獃的望著灰濛的雨霧。

他還記得，那天晚上，夜黑風高，暴雨傾盤，就和今天無異，難道自己還沒死嗎？不對，他清楚的記得當然在一陣轟炸中，他能感到自己的肢體在分裂。

那麼現在呢？他感受到了自己身體的虛弱，舌頭連伸縮都不自如，卻又是無傷無痛。

他勉力的把手移動到可視範圍。

天啊，這隻幼嫩如粉的手是自己的嗎？他不敢相信的伸展了一下五指，抓呀抓呀，雖然並不如他想像般的握成重拳，但是他心意一動下，細小的五指都能作出艱澀的反映，不是他的還能是誰？重生了？

這匪夷所思的變故令他腦袋一時轉不過來。但是，他並沒有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他想的、關心的是他心中唯一愛著的女人。

她怎麼樣了？當時，他們倆人是緊緊的抱在一起的。他都死了，她當然也不可能會爆炸下獨生。

但是，他重生了，這種荒誕不可思議的事情都能發生。她會不會也能重生？

剛才記憶初開的那一刻，他明顯的感受到了她的存在，還有她的氣息。這到底是真實的感覺還是誤覺？

「我說過，我以後的時間會守候在你身邊，不管是天堂還是地獄，我來了，你要等我，千山萬水，荊棘滿途，我就算是光著腳也要找到你，守候在你身邊。這是我對你的承諾，也是我對你的愛。」他心裡暗暗的下了決心。「這輩子，我不會再讓你受到任何傷害。」

窗外的雨水仍然肆虐…

天飛雨看了眼正抱著他滿臉笑意，充滿慈愛，輪廓瘦削的中年男子，漸漸的雙眼模糊浮現出他前世父母慈愛的臉孔。

……

天家喜得貴子這消息瞬間就傳遍了全鎮，一是因為這小鎮只有近百戶人家，二是因為天家在鎮子上的地位是無人可以代替的。

能留在潛龍鎮的人，都是感恩於天家上幾代人的恩惠——賦稅減免，為民請命。每次有魔獸肆虐天家的人永遠都是站在最前面，做全鎮人民的最堅實的厚盾。每次有天災**，天家都會拿出家財賑救受難之人，讓他們不至於無家可歸。這份恩情、大義就是天家形象為人所頌揚，感激。

雖然到了天奇這一代，天家己破敗沒落，家財散盡。天奇更是從小染病，體弱氣虛，無法修鍊鬥氣，魔法，對潛龍鎮也貢獻不多。但也沒有減少鎮民對天家的擁護與尊崇。更有不少人因為天奇年過四十仍未有一子一女，為天家子嗣傳承而憂心不己。

今突聞得天家有后，都鬧哄著過來道喜。

自下午開始，來者洛繹不絕，戶限為穿，在門口處留下了一條潮濕的水痕。冰冷的大雨阻擋不了鎮民的熱情。一直到傍晚時分，熱心的鎮民才漸漸散去。

「張大叔，走好啊！」

「艾，艾！！」一滿頭白髮的老頭，佝僂著身軀，一邊回話，一邊點著身體。顫顫巍巍的跨過被來往賓客弄得濕嗒一片的門檻。

「張老哥，你兒孫來過就成了，你老還非要親自跑上一躺。真是難為你這把年紀嘍！」霍管家把人送到門外。

「霍管家啊，你這麼說可就折煞老夫了。」老頭拄杖停了下來，抬起了眯成一線的眼晴，說：「若不是天家上代家主出手相救，老夫早就夭折了，哪能有現在靜聽春雨秋風，坐享兒孫滿堂之福？」

「張老哥，你言重了。仗義出手，是天家男兒本性，九泉下的太老爺是不會計較這些的。反倒要是讓他知道你年逾古稀，還老天拔地的跑來為天家之事操心，就要說道說道你了。」

老頭一聽霍管家這樣說，就不高興了：「滴水之恩，當湧泉報。何況我根本就沒有為天家做出什麼貢獻。唉，想來都是寢食難安啊！」

「你千萬別這樣想，沒有你年輕時候為潛龍鎮的付出，也不會有現在的一片寧靜、安詳。」

講起年輕，老頭的面上冒出了一絲光彩：「輕年好啊，當年圍殺魔獸的日子是多麼的激動人心啊，回想起來都特別的興奮。現在老了，不行了。遠遠看見魔獸的影子腳都發軟了。」

「依我說啊，你是人老心不老，常常看見你跟一些年青人在一起，眼語頤指，雄心猶勝當年吶！一點都不輸給這些後生。」霍管家陪笑道。

老頭臉色微紅，道：「長江後浪推前浪，別的不說，就說山昂吧，戰師的實力啊，我沒有計錯的話，今年他才二十四歲吧？是咱們潛龍鎮近幾代人里最年輕的戰師了，想我當年，也不過是三階戰士而己，足足差了一個大坎。窮極一生都無法突破達到戰師，我哪有資格在他面前說道。更何況現在老了，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如，只不過平常心癢難耐，這才與一些青年一起討論討論。純屬打發下日子！」

打發日子？全鎮的人都知道，鎮上的年青一代人大多數都經過張老頭的提點，雖然成就不大，很少有人能突破到戰師。但是在這偏遠的小鎮，也是一股不可或缺的力量。用來對付一些低階的魔獸保衛鎮民財產安全、人生安全還是成效顯著的，所以，張老頭對潛龍鎮的付出是有目共睹、不可抹殺的。

「你這麼一大把年紀了，還在為潛龍鎮安全操心，真是難能可得。」霍管家由衷的道，天奇身子虛弱根本就負不起潛龍鎮的安全任務，自上一代家主去世后，都是靠潛龍鎮民的自覺保護意識撐到現在，像眼前張老頭這種把潛龍鎮安全時刻放在心裡的人是值得感謝的。

「霍管家過獎了，這是我輩人該做的，不能光靠天家保護，我們自己也應該自強。現在有山昂帶領下一代的年青，我這把老骨頭也可以輕鬆一下了。哦，不多講了，今天這麼一鬧，想必你還有很多事要忙。我兒子孫子來接我了。」

雨幕中，漸漸顯現二條人影：「爹！」「爺爺！」

「嗯！」老頭應了一聲，然後轉過來說：「霍管家，有什麼事情儘管來找我，能辦得到的我一定全力以赴。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可以來找我的子孫，他們絕不會推辭。」

張老頭的兒子，孫子齊道：「霍管家，有什麼事儘管吩咐。」

「呵呵，有事定當打擾。不過，張老哥，下個月可是我們家少爺滿月，你一定要來。到時咱們哥倆好好喝上幾杯。」

「一定，一定！」爺孫三人消失在了雨色中。

霍管家也轉身進屋。

在霍管家走後，一名長相美麗大方，挺著大肚子穿著寬鬆粗布衣的孕婦打著油傘，手裡還拿著把油傘慢步向天家走去。

天家客廳，天奇抱著他兒子，小聲的哈護著。山昂與霍管家忙得不可開交，潛龍鎮民一下午送來的禮物堆了一座小山般。

雖然不是些貴重的東西，但是裡面包含的那份情義卻是珍貴得令人感到心暖暖的。

「山昂！」孕婦很快就出現在天家客廳門口。

「小美？」山昂首先感到了門外有人，放下手中活趕了過去：「你怎麼來了，下這麼大雨的天氣，不呆在家裡休息，到處亂跑出了什麼事可怎麼是好？」

小美是山昂的妻子，面對山昂的責怪她也沒有生氣，反而是因為山昂語氣透露出緊張、關心她而感到溫暖。她嫣然一笑道：「山昂，你打擾了天大人一整天了，該回去吃晚飯了。」

山昂回首望了一眼，凌亂的禮品還散亂在客廳，只是年邁的霍管家一人收拾，估計還得好一陣子。他對小美說：「你先回去，我忙完便回去吃飯。」

「可是…」小美擔心他，還欲說些什麼。

「你先回去，我很快就回去了。路上小心點，別摔著！」山昂打斷了小美的話。

這時，天奇抱著天飛雨走了過來，說：「小美，外面天黑雨大，路又滑，你一個人跑來跑去太不安全了，留下來一起吃飯，等明天雨停了再走。」

「這不好吧，不合規矩！」山昂先言拒絕，他對天家的尊敬早己把自己當下人，把天家當主人了。

一名下人麻煩主人，這是不合道理的。

「什麼規矩？天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你不要覺得拘謹，平常我們都是與霍管家一起用餐的。」天奇說。

山昂把目光投向了霍管家，雖然早就聽說過了，但是在這個主僕觀念很強，劃分明確的世界，他還是不由的猶豫。

霍管家點點頭，講起這個，他也是滿心感激，作為一名真正的天家家僕，他能與天家家主一同用餐，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譽。雖然天家敗落了，在帝國中也不亨有爵位，但是還是屬於一名貴族。

貴族是屬於上流社會的人，行為舉止，高貴優雅，而平民是下流社會的人，沒有什麼社會地位，就是一群粗鄙的農夫，在社會上沒有什麼地位可言，除非他們修鍊上有所突破，成為帝國爭相拉擾的強者，方才有可能擠身名流。

在一個帝國里，一名貴族與一個平民同坐一桌，這是很少有的。

山昂不再矯情，只是滿臉感激的道謝。

……

飯桌上，菜淆豐盛，擺滿了一桌，菜香繚繞，美味滿屋。

這些都是今天熱心的鎮民送來的熟食。雖不比山珍海味可口，但也另有一份土製的適口。

天飛雨的母親因為剛剛分勉，不宜走動，所以，沒有出現在飯桌。但是天奇己經吩咐人為她送去了一些專門滋補產婦的補品。

山昂與小美首次與天家，也就是潛龍鎮地位最為崇高的鎮長大人坐在一起吃飯，免不了有些拘謹，但在天奇的盛情下，也漸逐放開。

不過，在剛吃到半途的時候，小美忽然捂著肚子疼叫不己。

「小美，你怎麼了？」山昂著急的問。

「我…我…快要生了。」小美咬著牙，十分痛苦的吐出幾個字。

「這…這可怎麼辦？」山昂看著愛妻痛苦的表情，心裡著急。空有一身武力，卻發現此時無用武之地。

「哈哈！山昂冷靜。這是喜事，沒想到天家今天是雙喜臨門啊。」天奇笑了一聲，然後對著坐在一旁的老年婦人道：「霍嬸，又要麻煩你了。」

老婦人是霍管家的妻子，聽得老爺的話，起身道：「老爺客氣了。接生是長壽活，能一天為兩名孩子接生，是我的福氣。」

霍嬸把小美接到了房裡，外面，又出現了一名焦慮不安的男子在踱步等候。

「山昂，不要著急，生孩子這事急不得。」天奇左手抱著天飛雨，輕鬆的呷了口茶水后，照著霍管家語氣寬言道。

他似乎很健忘，今天早上那坐立難安的人不正是他。

「是，大人！」山昂停下了幾秒，但是心中喜憂摻半令他片刻難安，腳步又開始不由自主的移動。

霍管家看看山昂的急燥不安，又看看天奇的平靜喜悅，好像看到了很滑稽的一幕，就像是一個初為人父前後的縮寫。不由的露出了一個笑容。

「霍管家，什麼事這麼好笑？」天奇捕捉到了這一點。

「老爺，我在想，咱們天家一天內連遇兩樁喜事，可是天降祥瑞啊。如果是二男孩則是雙龍出海，一男一女則是龍鳳呈祥。都是大吉啊！」

「好！雙龍出海，龍鳳呈祥。嗯，確是大吉！」天奇想了想，欣喜道：「我來讓它三喜臨門，更添一份喜慶。讓他們倆成為天地的寵兒。」

霍管家與山昂都投過了好奇的目光。

「如果小美生的是男孩就讓他們兄弟相稱，如果小美生的是女孩，就讓他們夫妻相待…」

「大人，不可！小少爺出生高貴，不是我們這些山野粗夫的兒女能匹配的。」山昂打斷了天奇的設想。能讓他的孩子在天家出生，己經是沾了天家的榮光了，不敢再有所高攀了。

「這是什麼話。我從來不存有這等階級觀念。何況你們夫婦倆為人老實忠厚，熱心謙遜。小美更是姿色天然，不假裝扮亦是落落大方，將來兒女也定然相貌出眾，品行端莊。」天奇說道，他因為身體孱弱不能習武，不能修鍊魔法，空閑無聊的時候只能讀書打發時間，一些軼聞遺事、稗官野史的典故熟知不少。像一些極少被人傳頌的位高權重的強者，有許多都是出生低微之人。像一些身微體弱的小女子也有巾幗不讓鬚眉的舉動。

能成大事者，大多出於對社會理解，自身的修養、努力，與他的出身並無太大關係。

「大人！」山昂跪了下來：「承蒙大人如此看重，山昂無限感激，但是盛意無法接受，山昂出身低微，怕子女沾污了天家的名聲，敗壞了天家的血統。」

「起來吧！既然你執意，我也就不強求了。兒女的事由他們長大了自個做主吧！」

「謝大人！」

不同意這們婚事的不止是怕高攀了天家的山昂，還有天飛雨，他拚命的蹭動了幾下，反抗這種指腹為婚，就算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也不能接受，因為他的心裡只有她，是生死相伴的誓言。

見後來天奇放棄，他總算是鬆了口氣。

天家，是一個不錯的家庭，這是天飛思經過了一天的想法，那些吵鬧來祝賀的人臉上都帶著真誠的笑容，這點是作假不得的。

而且天奇看起來也是一個思想開朗的父親。他的母親，從出生到目前為止，他沒有接觸過，不過他相信，做母親的一般都會特別疼愛她的子女。為了方便訪問,請牢記bxwx小說網，bxwx.net,您的支持是我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