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逆襲閨蜜 02
已經在桑拿房待了幾天的宋書妍,身上幾乎沒什麼錢了,本來每個月被搶走保險金所剩的勉強夠當月的花費,現在連吃午飯都成了問題。如果今晚還要去桑拿房的話,在下個月拿到錢之前,她只能靠喝涼水過日子了,完完全全是個窮光蛋。
中午午休,她一個人坐在操場的台階上,這裡太陽充足,被曬一曬胃裡會舒服些。「要不要去找唯一的親故要口飯吃?」她一邊想著一邊雙手環抱地縮了縮,但徐迎美的午飯有時也很困難,再說學校里沒人知道她們認識,所以,她打消了這個念頭。
忍一忍就過去了,宋書妍,你可以不吃飯的。她閉上眼睛自我催眠,盡情享受著不要錢的日光浴。
「你在這兒幹什麼?」平白冒出個聲音,宋書妍睜開酸澀的眼睛,呂始亨站在身後的台階上俯視地看著她,一臉好奇的樣子。
「一個人待著。」
「我也坐下了。」呂始亨輕聲說。
這個時段操場上人不多,足球場有人在踢球,宋書妍遠遠看著,並不在意身邊多了個人。
沉了片刻,呂始亨忽然說:「你昨天去了桑拿房,為什麼不回家?」
宋書妍倏地轉頭,橫眉立目地瞪著他,心想難道被跟蹤了嗎,他怎麼會知道。呂始亨被盯得身上發毛,趕緊解釋:「不是跟蹤,只是剛好走那條路,放學和上學,我看到的。今天還會去嗎?到底為什麼不回家?離家出走嗎?」
原來只是巧合……稍微要放心地宋書妍聽到一連串提問,心情更加不美麗了,尤其眼前的人似乎打算刨根問底。難怪老話說,看人不能看表面,誰說呂始亨不愛說話,他明明嘴就很碎。
「只是跟家裡吵架。」她簡短地回答。
「不吃午飯嗎?是不是要買麵包?」
「我討厭麵包。」如果有錢,宋書妍願意吃一個星期的麵包當飯,但是,她沒有。所以,呂始亨,你真討厭!
「要吃嗎?你應該喜歡飯才對。」
宋書妍鬱悶地要開口趕人,耳朵里飄進來的話立刻讓她僵硬的表情緩和不少。飯?如果可以吃的話……能填飽肚子還管什麼自尊。然後,她看著呂始亨的飯盒愣住了——精緻的三層飯盒,一層一層打開,白米飯上鋪著烤紫菜,不僅有幾樣拌菜,還有雞蛋卷、香腸和肉。果然是有錢人,連飯盒都跟普通人不一樣。
「你不吃嗎?」宋書妍看了好一會兒,才擠出一句。
呂始亨擔心宋書妍會嫌棄,幫她擺好了飯盒,「請吃吧,我不討厭麵包。」
宋書妍接過他遞過來的筷子安靜地吃起來,跟在姨母家不同,可以細嚼慢咽地好好吃飯,不用急著吃完去幹活。話說回來,這飯菜真的很好吃。
「我家大嫂的手藝不錯,你喜歡吃什麼可以告訴我。」呂始亨笑著說,眼睛眯成了月牙,他是那種笑起來看著憨厚可愛的人。
宋書妍突然停了筷子,「你……為什麼要這樣,我幫過你嗎?還是做了什麼需要你感謝?」一定是剛才太餓反應遲鈍,呂始亨幹嘛要突然這麼友好,肯定有問題吧。
「我們不是同學嗎?」
「你和李東烈也是同學。」
見宋書妍停下不吃飯,呂始亨皺了皺秀氣的眉梢,「先吃飯吧。」
「你先說。」她並不退讓。
「是有……要感謝的事。」呂始亨有些猶豫,因為那天很丟臉,但他又有些失望,因為宋書妍根本沒將那天的事放在心上。只好提了個醒,「學校對面,年糕店旁邊的巷子。」
宋書妍仔細回想了一下,提到年糕店的話,那條巷子她每天放學都要經過。「啊,是那天,你被劫錢了?」
呂始亨抿著嘴,無聲地點點頭。
說起那天,宋書妍記得她跟往常一樣走年糕店旁邊的巷子回家,然後看見了暴力的一幕:李東烈夥同幾個小流氓把呂始亨修理一頓,經過翻找發現了錢包,一張、兩張、三張、四張、五張……到底有多少張啊,全是萬元鈔票!因為巷子狹窄,本想等肇事現場結束后再過去的宋書妍看見李東烈滿手的錢,腿不自覺地在動,然後就走了過去。
「班長?呀,你看什麼!」李東烈對忽然冒出來的人吼道。
宋書妍好不容易將眼睛從錢上移開,對上李東烈臉,威脅道:「你喊什麼,做了什麼好事嗎?教導主任就在後面,想讓我大叫是不是!」
李東烈身邊小流氓嘴裡罵了句髒話,手裡比劃著,「呀,臭丫頭,少多管閑事!」他們朝她這邊過來,好像不走就要給點顏色看看。
「少嚇唬人。李東烈,想繼續不當值日生不寫作業就快走,不然天天讓你進教務室。」宋書妍瞪著眼睛說。
李東烈至今可以舒舒服服待在教室,一直都是宋書妍這個班長對他所作所為的包庇和睜隻眼閉隻眼,他倆的協定是互不找麻煩,今天……只好算了!
「該死的!我們走!」他掃了眼跌坐在地的呂始亨,帶人轉身離開。
「站住!」宋書妍走到他面前,把手舉了過去。李東烈咬了咬牙,把錢給她掉頭就走。
眼看著人都被打發了,宋書妍撿起呂始亨的錢包把錢裝回去放到他手裡,「快回家吧。」說完,她抓了抓書包帶,離開了巷子。
其實當時她心裡在對呂始亨說:你的兩萬元當作答謝,我拿走了。這點錢對一無所有的宋書妍來說,根本什麼都不是,但她卻能拿著它買了高中以後捨不得買又特別想吃的炒年糕和米腸,當零食與徐迎美分享,只有她們倆的話,絕對可以吃夠。
現在,吃著呂始亨的飯,聽著他的感謝,宋書妍依然不後悔當初拿了錢。
「那件事,不要放在心上。」她把剩下的最後一個雞蛋卷放進嘴裡,「我吃好了,飯盒,我來刷吧。」
「不用。」呂始亨趕緊把吃完的飯盒裝好,「我家阿姨會刷的。」
「是嗎?」有錢人真好啊,真的什麼都不用干。「謝謝,那……我先走了。」
呂始亨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忽然叫道:「宋書妍!我可以和你做親故嗎?」
宋書妍轉過身,看著呂始亨滿是期待,只好笑了笑,「親故?wuli親故,再見。」她擺了擺手,先回了教室。
和有錢的傢伙做朋友有什麼不好,起碼每天有飯可以吃,而且呂始亨看起來很善良,暫且拿他當朋友吧。只是他這個朋友,卻和徐迎美不同。因為只有徐迎美才是能相互體諒能相依為命特別的那一個。
……
放學后,宋書妍沒去桑拿房。沒剩下多少錢,離月末還有好幾天,她不能奢侈地在今晚都用光,所以她去了學校圖書館,打算一直待到閉館,這樣的話,到家也快十一點了,該睡的人也該睡下了。
打定主意,宋書妍到校外買了兩個飯糰又返回學校圖書館寫作業看書。剛寫完國語科,一抬頭,看見了呂始亨。
呂始亨笑眯眯地說:「我來上自習。你吃飯了嗎?」
宋書妍看看手裡吃完的包裝,不情願地把另一個飯糰往前推了推,「要吃嗎?」
「嗯。」呂始亨高興拿過去,立刻拆開包裝吃起來。
宋書妍不禁呲了呲牙,真是的,這麼有錢,幹嘛要搶飯糰來吃,乾脆訂炸醬麵或者拌飯來吃多好。她對著啃飯糰的呂始亨皺了皺鼻子便不再理他,繼續好好學習。
吃完了的呂始亨也沒去打擾她,而是開始安靜的自習,只是偶爾抬頭看看宋書妍。雖然他在爸爸和三個哥哥眼裡是個好學生,但比成績的話,跟宋書妍還差得遠呢。
不知不覺,圖書館響起了閉館音樂。
宋書妍揉了揉發酸的脖子,看看手錶,十點鐘了。
「你不回家嗎?」她對堅持沒走的呂始亨問。
「走啊,不過要先送你回家。」
宋書妍沒有拒絕呂始亨,因為即使再怎麼堅強,她還是對回家的事有點擔心。走夜路的話,有人在旁邊會好些。
因為時間晚了,他們沿著大路到了車站,從學校到宋書妍住的地方,可以坐一站地。上車后,呂始亨幫她打卡,連路費都省了。下車以後,正對著的,就是那條長長的坡路。
「我要到了。」宋書妍對呂始亨說。
「把你送到上面就走。」
路燈下,兩人沿著彎曲的坡路繼續往前走,誰都沒有說話。宋書妍其實心裡在不安,而且這不安離住的地方越近越讓她害怕,可是她只能忍耐。
「還要再前面嗎?」
宋書妍聽見呂始亨問她才抬起頭,姨母家近在眼前,過了前面的岔路就是。她輕聲說:「已經到了,謝謝你。」
「晚安。」呂始亨跟她道了別。
看著呂始亨慢慢走遠,宋書妍沉重地呼了口氣,正要轉身——忽然被人猛地從身後抱住,捂住嘴拖進岔路。
「唔唔……唔唔唔……」她徒勞地掙扎著,感覺喘息的熱氣噴在耳後,讓她厭惡至極。
「臭丫頭,你以為能躲得過我的手掌心,看我怎麼收拾你!」一個粗啞的聲音惡狠狠地響起,熟悉得令人作嘔。此時,聲音的主人正對一個十九歲的女孩兒上下其手。
宋書妍痛恨極了,害怕地眼淚撲簌簌地流下來,不管怎麼使勁掙脫都不行,她發狠地咬住那人的手,聽著他的痛呼,被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她跌倒在地,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人朝她撲過來,手不停地在摸索,希望能找到反抗的東西……
嘭地一聲,眼前的人應聲到底!
宋書妍驚恐地往後躲開,然後看見了眼前舉著木棍的呂始亨,上面沾著血,而他的手在發抖。
「嗯……是哪個混蛋……」
腳邊傳來□□,咣啷一聲木棍掉在地上。宋書妍猛地醒過神,慌忙爬起來,「快走!」
她拉著呂始亨的手,在濃黑的夜色下拚命地跑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