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燕州城

76.燕州城

縱然有許多不舍,然而,離別的日子終於還是來臨了。

馬車上,宋玉柳看著漸行漸遠,已然看不清楚的巨大城牆,心裡難免的湧現出一股悵然來,這一去,不知道多少年,她才能夠再次回到這裡呢!

「姑娘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秋雲微笑地遞過一隻茶盞。

作為宋玉柳的陪嫁,秋雲秋巧兩個自然會跟著宋玉柳前往燕地。

「只辛苦你們兩個了,要跟著我前往他鄉。」宋玉柳看著秋雲,目光中充滿了淡淡的歉意。

「姑娘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和秋雲都是孤女,早就沒了家人,三生有幸的來到宋家,能夠伺候姑娘,對我們來說,您就是唯一的家人,我們不跟著您還能跟著誰!」

宋玉柳聞言臉上情不自禁的露出一點點微笑地表情,對著她說道:「聽你這樣說我就安心多了,對了,你的年齡也不小了,等到燕地后,我便做主為你尋找一門合適的親事,讓你風風光光地出嫁!」

秋雲沒有想到自家主子會突然把話題扯到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即使穩重如秋雲,聽到這種話題,臉皮也難免羞窘,只聽其低聲道:「奴婢不嫁,奴婢一輩子都在姑娘身邊伺候著!」

宋玉柳搖搖頭,心裡卻已然拿定了主意。

就在主僕兩個說話的空檔,馬車外面傳來了幾聲敲擊聲,宋玉柳伸出手,把車窗開出了一條縫隙。

蕭衍騎在馬上與車平並排而行。

「可還好?」蕭衍問道。

宋玉柳對著他笑了笑,柔聲道:「王爺放心,妾身一切都好。」她的馬車上安了特殊的減震系統,只是怎麼說呢,這個時代的道路交通狀況到底不如後世的柏油馬路,遇見顛簸的地面,卻也是要遭足了罪的。

「午飯會在郊外紮營。」蕭衍道:「你自己在馬車上用吧!」

「王爺不一起來嗎?」宋玉柳疑惑道。

蕭衍搖頭,淡淡地說道:「本王與士兵們同餐。」這就是所謂的【身先士卒】嗎?宋玉柳看著男人堅硬地眉骨,心裏面情不自禁地升起一抹佩服之意,怨不得這傢伙能在短短時間內就能發展到如此地步,不說別的,單說這份「自律」和」收買人心」的本事就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

閑話休提,宋玉柳一路行來,風餐露宿,轉眼間,便過去了十來日。

這一天傍晚,眾人安營紮寨,準備埋鍋造飯。

宋玉柳坐久了馬車,難得能夠下來休息一下,蕭衍便命人支了厚實帳篷,供她休憩。一堆堆地篝火被點燃了起來,火頭夫,已經開始做起了飯菜,沒用多久,一股股肉湯地香氣就開始在半空中飄散開來,宋玉柳津了津鼻子,聞出來,這是牛肉的味道,恩,或許還加了蘿蔔。

「我要拜見王妃娘娘……」帳篷外面傳來女子哭哭啼啼地聲音。

眼見宋玉柳皺眉,秋雲立即扔下手裡的活計,轉身走了出去。

外面的吵鬧的聲音很快便被止住了,片刻之後,秋雲迴轉進來對著宋玉柳道:「是那個麗娘,言道:綺姨去給王爺送吃食時被王爺狠狠責罰了,現在身上受了傷,請王妃派大夫去看看。」

宋玉柳眉頭微皺,顯然很是不滿:「我不是已經讓人告訴過他們,一路上要安分守己,不可作怪嗎?」

「那兩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安分的,只要有機會,自然是出來作妖了!」即使沒有看見現場,秋雲也能想象出,那個綺姨是怎麼打出一副乖巧的嘴臉,拿著什麼吃食,前去王爺面前討好的。

宋玉柳微微冷笑一下,只道:「讓她回去,那個綺娘還沒有病到要死地地步吧,若在這樣哭啼吵鬧,就讓她把經書在抄上五百遍。」這兩個女人都這樣不安分,果然應該如同王爺所說的那樣,只待到了燕州地界,便找人【接收】她們。日後,去了身上那矯揉做作的浮躁之氣,說不定,還能有一番美好姻緣。

蕭衍是在晚飯後回來的,一進帳篷,便看見了坐在榻旁,雪白的小腳還泡在木盆里的妻子。毫不客氣的坐在她身旁,脫了鞋,拽了襪,粗皮老糙的大腳十分討厭的就伸了進來,宋玉柳哎呦了一聲,眉宇間劃過一抹嗔怪:「王爺真是,都踩著我了!」雪白的小腳丫可憐兮兮的被擠到了旮旯角落中去,更過分的是,男人居然還故意用大腳趾來夾她的腳背肉。

宋玉柳被他夾的生疼,叫的哎喲哎呦的,小臉都有點扭曲了。

「別鬧了,別鬧了!」她忍不住求饒道:「王爺,別欺負我了!」

小姑娘的聲音嬌嬌柔柔地還充滿了一種可憐兮兮地感覺,聽在人的耳朵里,心都能蘇成一團渣滓。燕王殿下好笑地看了她一眼總算是不在繼續【折磨】她了,反而老神在在地命令道:「還不伺候你夫君洗腳。」

「什麼呀!」宋玉柳好笑地白了男人一眼,用著特別【傻白甜】地語調道:「男人怎麼能讓女人伺候洗腳呢,應該反過來,男人給女人洗腳才對,這才是愛妻的表現,是好男人的應該做的事情哦!」

燕王聞言搖了搖頭,大拇腳趾一動——

宋玉柳嘴巴一癟/(ㄒoㄒ)/~~嗚嗚……她洗還不行嗎?

在帳篷里難得的睡了一個安穩覺,由蕭衍摟著,一夜也沒有怎麼感覺到寒冷,次日天明,眾人再次啟程。

「負責看管綺娘的人被她用一隻金簪收買了,那綺娘這才能夠尋到王爺處……」秋雲輕聲在宋玉柳耳邊稟告道:「奴婢已經做主,賞了那宮人五十皮鞭,並且降為了最末等的苦役。」秋雲並不是一個心腸冷硬的人,恰恰相反,她其實一個內心非常溫柔的喜歡照顧弱小的女子,可一旦什麼事情涉及到了宋玉柳,為了維護她的臉面和利益,秋雲也是真的能夠狠下心來的。就恰如這次,有了這麼個【榜樣】相信日後再也沒有人會為了只金簪就被輕易收買了過去。

「你做的很好!」宋玉柳對著秋雲笑了笑。說到底還是綺娘兩個級別太低,根本用不著她這個燕王妃親自出面,所以由王妃身邊最貼心的大丫頭出手,那是最恰當不過的。

當兵的行軍速度與常人就是不同,儘管舟車依然勞苦,但當幾日之後,他們真的抵達燕州時,宋玉柳的內心還是充滿雀躍之情的。燕州城外旌旗招展,燕王殿下進京為太后賀壽已經離開兩個多月,誰想到,再迴轉之時,竟已然娶上了媳婦。眾人心裡都腳的好激動。

整齊的馬蹄聲,仿若萬鈞雷霆,離著老遠就能感覺到地面的震顫。

溫虎、黃齊飛、范增幾個均都是神情一震。

但見片刻之後,有五百玄衣甲士擁著幾倆大車而來,其中最華美大氣的一亮,不用說,定是王妃所乘。

「參見王爺——」眾人見蕭衍下馬,皆都伏地拜謁。

宋玉柳輕輕稀了一口氣,神色鄭重地步了下來。

於是,眾人便看到那華車上走下一女子,她年齡不大,看上去甚至還有幾分稚嫩,但長得卻是清艷明媚,十分美麗。

眾人不敢多看,齊聲道:「參見王妃————」

即使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是看見這滿地烏壓壓跪著地人頭,宋玉柳不得不承認她還是有點緊張了。

「都起來吧!」蕭衍一揚手,沉聲說道。

眾人依令而起,有那膽子大的,忍不住偷偷地去看那小王妃。

今日的宋玉柳顯然是精心準備過得,只見她穿了一身緋羅蹙金刺五鳳吉服,頭戴珠翠冠,腳踏祥雲鞋,目光鎮定,看著他們的眼神平靜而友好。這就是王妃娘娘啊!眾人心裡嘖嘖感嘆了一句,不管怎麼說,單憑這這樣貌和氣度,也是配的上他們的王爺了。

燕州城與宋玉柳想象的還是比較一致的,這是一座廣大的,充滿了塞外豪情的城池,而燕王府就在這座城池最中心的位置上。宋玉柳聽蕭衍說起過,這王府原是那呼延城主的府邸,後來他城破身死,府邸自然而然地就成了蕭衍的東西。當看見這座黃牆青瓦雕龍畫壁,幾乎一眼望不到邊際的宮殿時,宋玉柳就明白了,蕭衍所說的那個呼延城主到底是怎麼個窮凶極奢的主了。

「王妃娘娘這邊請,殿下已經安排好了,您以後便住在這陶然居內。」宋玉柳看著這幾乎比整個宋府都還要大的陶然居,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有種自己似乎傍上了土豪的感覺。

現任燕王府大總管白福同志,滿面笑容的帶著他日後的女主人,一路行了過來。

「娘娘舟車辛苦,還是先安頓下來吧!」白福特別貼心的表示,等宋玉柳緩過來后,再帶著她到處欣賞一下不遲。

對此,宋玉柳自然不會拒絕。

這【燕王府】雖然走的是奢華路線,但很明顯,陶然居上下是被人重新整修過的,內里的裝潢充滿了一種古樸清新的味道,宋玉柳還是比較滿意的。蕭衍久離燕州,事務繁忙,個沒良心的,把自個老婆往屋裡面一放,就不知道去了哪裡。宋玉柳也不管他只痛痛快快地洗了個熱水澡后,就小奶狗一樣的撲進了那高聳的棉被中。

好多日子,沒有這樣踏踏實實地睡一回床了,宋玉柳特別滿足的使勁兒蹭了蹭那絲滑的被面,迫不及待地就要投入周公的懷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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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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