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有事

9.有事

正月十四這一日,崔姨娘的哥哥,宋玉柳的舅舅前來宋府拜年,三老爺設宴特地招待於他,對於一個姨娘的哥哥來說,這已算是給足了臉面。宋玉柳和宋修武作為崔氏的兒女自然陪同出席、可惜因為妾室身份的原因,崔姨娘卻是不能出來招呼的。「舅舅大安。」宋玉柳看著面前一身華服,身材昂揚,五官俊美的男子,精緻的臉色露出淺淺地笑容。

「柳柳來了。快過來,讓舅舅好好看看你!」崔家舅舅早年因忙於生意是以成親非常晚,現在膝下也無一子半女,所以對宋玉柳和宋修武兩個孩子那是疼愛非常。宋玉柳聞言十分聽話的靠近幾步,崔如海抬起手摸了摸她烏黑的發頂,大笑道:「柳柳果然是長大了,人也變得越髮漂亮起來。」宋玉柳聞言抬起頭對著他笑了笑,崔家基因真是十分不錯無論是崔姨娘還是崔舅舅都是皮相相當不錯的人而宋玉柳更是把這一點發揚光大起來。

「拿著,這是舅舅給你的見面禮。」崔如海從寬大的袖口中掏出一隻綢緞做的精緻口袋遞給了宋玉柳,宋玉柳看了父親一樣,見其點頭,方才接了過來,入手極沉,打開一看竟是一袋子黃金做的小魚兒,宋玉柳在心裡砸了砸舌頭,暗道了聲:土豪。

「柳柳謝過舅舅。」

「我呢?我呢?舅舅怎地只給妹妹見面禮?不給我?這也太重女輕男了吧!」一旁的宋修武一臉急色嘀嘀咕咕地抱怨道。這幅猴急的樣子引得那頭的三老爺頗覺丟臉,於是狠狠地咳嗽了一下。

「哈哈哈……舅舅怎能忘了你!瞧瞧,這是什麼!」宋修武看著自家舅舅遞過來的東西,一雙眼睛霎時變得通亮起來,那是一把小巧絕倫的短弓,弓身山還鑲嵌了華貴的寶石,一看就價值不菲的樣子。宋修武愛不釋手連連稱謝。崔如海便轉過身對著三老爺笑道:「宋兄,阿武性子活波,又素不喜歡讀書,不妨讓他學習一下武藝,說不準能在這方面有所成就呢!」宋修武聽了這話臉上驟然一喜,帶著期盼的目光看向了自家父親。三老爺聞言卻露出些微的猶豫之色,宋家以文起家,便是他自己無心於仕途,但身上依然有著舉人老爺的功名在,是以他自然也希望自家兒子能夠在此處上有所成就。

「父親……」就在三老爺思慮時,宋玉柳歪了歪腦袋笑著說道:「女兒聽聞,當年兄長百日宴抓鬮時曾捉了一把木頭小劍,是以方才取名為修武,而且男孩子習武只當強身健體,您便給他尋個武功師傅,就當磨磨他那躁動的性子也好啊!」三老爺聞言覺得女兒說的話卻也不錯臉上不由露出意動的表情。那頭的崔如海悄悄地與自家侄女對視了一下眼神,紛紛翹起了嘴角。

崔舅舅被留在府中吃了午飯方才告辭而去,因宴中飲酒頗歡愉,三老爺有些醺醉,宋玉柳親自扶了他往正院而去。曲氏早已備好湯帕,親自服侍了三老爺歇下。淳哥兒則坐在外屋的床榻上,翻來覆去的把玩著手上的東西。見了宋玉柳過來,淳哥兒高興地叫了聲:「五姐姐!」

「淳哥在看什麼?」宋玉柳走過去摸了摸他的小腦袋,毛茸茸地手感極佳,她開始有些了解為什麼大人們都喜歡摸她的頭了。

「看!我的小老虎!」淳哥舉起手上的東西十分喜愛地說道:「五姐姐,你看,它是不是很威風啊?」那是一隻黃石琥珀雕琢而成的小老虎,既美麗又貴重。「是很威風。就如同咱們淳哥兒一樣。」宋玉柳笑著說道,她知道這東西十有□□是崔舅舅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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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怎麼那樣吵鬧?」屋子裡正看著兒子讀書的江姨娘眉頭一皺臉上露出不喜的表情。宋玉櫻也抬起眼睛,疑惑的看向窗外。

「回主子的話……」姨娘身邊伺候的丫頭沉香上前兩步,略帶尷尬地說道:「聽說崔姨娘的哥哥今日登門拜訪,光是年禮就送了整整兩輛大車過來,現下奴才們正在往裡面搬東西,是以吵鬧了一些。」

「幹嘛讓那個賤商登門咱們家的大門。」宋玉櫻摔開手中的畫本嘴巴嘟得老高,一方面是不滿一方面卻是妒恨,她已經能夠想象的到今日之後,宋玉柳的屋子裡頭定然又會多出許多她渴望而不可的的好東西「櫻兒不得無禮。崔如海那個人便是咱們家老爺也禮遇有加。以後賤商之類的話,絕不能再提。」江姨娘教訓道。宋玉櫻驕哼一聲,看樣子就知道她根本沒有聽進去,依舊是賤商賤商的嘟囔著。

江姨娘心裡卻幽幽地嘆了口氣,當年自個獨受老爺寵愛,為了對付自己曲氏竟主動抬了那崔如眉進門,她進門時還只是個寒酸油坊家的姑娘誰想幾年過去,她突然就冒出個哥哥,還是賺了大錢成為大商戶的哥哥。便是江姨娘自己都心生羨慕,商戶的名頭縱然難聽,但能得到的實惠卻是真真的。崔舅舅那日的話,三老爺畢竟是聽進了心裡去與自家夫人商議過後,便決定為宋修武請了個拳腳師傅,並且在後院的一處空地上修建了個小型的練武場,仿若魚龍入海,宋修武現在每日都是精神奕奕地,渾身都充滿了幹勁。

「現在哥哥每日要扎兩炷香的馬步。」宋玉柳笑著與三夫人說著閑話「每每看到他累的青筋暴突,滿臉猙獰的樣子,女兒就想要發笑。」

「習武不易,難得他能吃下這份辛苦。」曲氏感嘆道。

「此事能夠圓滿,多虧了母親成全。柳柳在此替哥哥謝過母親。」宋玉柳站起身對著三夫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曲氏見狀便笑著說道:「傻孩子,修武也是我的孩兒哪有不疼的道理。而且他以後若是有出息,淳哥兒不也能借的上力。」宋玉柳聞言重重地點了點頭,看著曲氏的目光中有著真摯的感謝。她並不清楚別人家的庶子庶女是怎樣生活的但是她可以說的是,作為嫡母,曲氏從來沒有故意苛責薄待過他們,所作所為已然是十分不錯了。所以,宋玉柳也是真心敬重這個女人的。

過了正月,這個年,才算是完全過去了,然而,三月初的某一日一道噩耗卻突然傳進府內。「你說什麼?」曲氏的臉上有著驚愕之色,連聲問道:「大姑娘奶奶她怎麼了?」來報信的人是老太太身邊得用的一個叫珊瑚的丫頭,只見她目中含淚低聲道:「雲州府那邊已經報了喪過來信,大姑奶奶,她病逝了。」宋府只有一個大姑奶奶,指的便是宋老夫人唯一的女兒。是以可以想象,此時此刻,乍聞噩耗的老夫人會有多麼悲傷了。

「怎麼會這樣呢?今年王家送賀儀的時候說府里一切安好,也沒提姑奶奶身體有漾啊!」曲氏一邊言語一邊開始提鞋下地,宋玉柳見狀也跟了出來,果不其然,待她們抵達福康院時看到的就是悲傷到已經暈厥過去的老夫人。肖氏一臉焦急的服侍在旁,連聲問道:「快去看看大夫怎麼還沒到!」肖氏與婆婆素來關係和睦,此時見了老人這樣,眼中一下子就流下了淚來。曲氏看著屋子裡面亂糟糟地樣子,面上也出現了憂色。宋玉柳她們來了沒多久,府里聽到消息的其他人也紛紛趕了過來,再過少頃,請來的大夫也到了。

「大夫,家母可有大礙?」大老爺急聲問道。

那大夫便道:「老爺請放心,老夫人只是一時急怒攻心,閉過了氣去。待在下施上幾針便可轉醒,不過老夫人畢竟上了年歲,情緒不能過於哀怒,否則於壽命有礙。」聽見老夫人沒有大事,屋裡眾人頓時紛紛鬆了口氣。如大夫所說的那樣,施針后沒多久,老夫人便幽幽醒了過來,但見她虛弱的躺在那裡,雙眼之中泛出一行行淚水,看起當真是可憐的很。宋玉柳見此,心中也嘆了口氣,人生最痛苦的事情恐怕莫過於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娘……」大老爺和三老爺紛紛跪在床榻旁,只聽三老爺強忍淚意道:「您要保重身體啊,您若是出了什麼事情,想來姐姐也會魂魄不定呢!」

「我的荷兒啊!」老夫人突然大叫一聲,淚如山崩,顯然是傷心到了極處,肖氏曲氏兩個也跟著哭了起來,於是沒一會兒,整個屋子就只能聽見哭泣聲了。第二日,宋玉柳聽到消息,大伯父與大伯母踏上了去雲州的馬車,顯然是奔喪去了、肖氏不再府里,掌家大權便暫時落在了曲氏身上,加之老夫人又生著病,她整個人更是忙成一片,宋玉柳便接過了照顧淳哥的活計,有最喜歡的五姐姐陪著,小淳哥兒倒是開心的狠。

「姑母去世,祖母卻指定要我娘回去奔喪。」宋玉榕津了津自己秀美的鼻子,信誓旦旦低說道:「且看著吧!這裡面肯定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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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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