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二章

早上7點沈曦就被姜萍叫起床，還沒睡醒的沈曦什麼緊張忐忑都不記得了，迷迷糊糊的被推著去洗漱，連早餐都是一邊打著瞌睡一邊吃完的。

等她徹底清醒的時候已經穿戴整齊被姜萍推出門外了。她牽著祁朔往唐爺爺家走去，看看手錶，已經8點多了，沈曦打了個大大的哈欠，揉揉眼睛打起精神來。

「唐爺爺，早上好！」等走到唐爺爺家沈曦已經又是元氣滿滿了。今天可是非常重要的一天！

「囡囡早呀，今天唐爺爺家裡有重要的客人，不能陪你玩，明天你再來找爺爺好不好？」唐大海今天特地穿上了軍裝，胸前還佩戴上了整整齊齊的十多枚勳章。

看樣子唐老爺子應該是已經知道那位今天要來的消息。

「今天爸爸去找邵爺爺了，媽媽奶奶也出門了，家裡沒有人，我出門沒帶鑰匙。囡囡不能待在唐爺爺家嗎？囡囡保證乖乖的的。」沈曦早就想過可能會有這種情況，拉著唐老爺子裝可憐撒嬌。

唐大海沒有懷疑什麼，囡囡經常來他這玩，他也習以為常了。只是有些為難，今天那位要來按說他肯定不能讓外人待在家裡。但囡囡一個人，又不能回家。他總不能讓囡囡自己待在外面啊。

沈曦知道唐老爺子心軟得狠，拉著唐老爺子的袖子一個勁兒保證自己肯定會乖乖聽話，不會給他添麻煩的。

唐大海看囡囡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最終還是答應下來。反正囡囡還這麼小，又乖巧懂事，待在屋裡只要不出來也不會有什麼事。

「囡囡，今天唐爺爺家要來一個很重要的客人。你一定要乖乖的待在房間里，不能亂跑搗亂啊。」唐老爺子叮囑道。

沈曦乖巧的點頭，被唐老爺子帶到房間里看書。唐老爺子就挺直腰板一臉嚴肅地站在門口等待客人的到來。

沈曦在房間里也是坐立不安，如果她一直待在書房，那哪裡還有機會接近首長。

「待在房間里，我回來前別出去。」祁朔出去幫她盯著，她自己也小心翼翼的貼在門板上聽外面的動靜。

等到她靠著門板又快要睡著了才聽到祁朔的聲音。

「來了。」

唐老爺子家的房子是平房，她現在待的房間在客廳的右側，從窗戶可以看到院子里的情形。她踮著腳小心翼翼的躲在窗帘后偷偷的往外瞄了一眼。

一大群人正隨著唐老爺子往裡走，為首的正是首長！

容老先生穿著一身利落的黑色西裝，精神矍鑠，氣色甚佳。挺拔的身姿完全看不出已經是一位67歲的老人。標誌性的濃眉和炯炯有神的眼睛讓他看起來嚴峻威嚴，但和唐老爺子說話時笑容又非常溫和親切。

他握著唐老爺子的手在說話，距離有點遠沈曦聽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

看著幾個警衛員向窗戶這邊走來，沈曦連忙蹲下去挪到門邊躲起來不敢再看。

沈曦沒有看到站在她身後的祁朔看著外面容老先生時的表情，他的眼神里包含著很複雜的情感。

那是即使在被沈曦發現時也沒有出現過的強烈的情緒波動。

終於，又再見了。

聽到祁朔說他們已經進入客廳了，沈曦著急起來。

如果她真老老實實的待在這就什麼機會都沒有了。

沈曦靠在牆壁上深呼吸讓自己平靜激動的心。

祁朔在前面幫她探路，確定了外面沒人她才鼓起勇氣把門輕輕的打開一條縫，躡手躡腳的往外走。

可走到客廳外面的走廊，門口兩個警衛把守著，她根本過不去。

「祁朔，怎麼辦呀？」

「我幫你送進去。」祁朔雖然不能離她太遠，但是現在這個距離還是完全沒問題的。

不行！既然她已經註定必須要出現，那何必還要冒著暴露祁朔的危險呢。

雖然別人看不見他，但她之後也無法解釋這紙條她是怎麼送進去的了。

「祁朔，我自己進去，我不會有事的。」

門口站著的兩個警衛表情嚴肅，眼神銳利似劍，沈曦偷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

沈曦感覺到自己雙腿正在控制不住的微微顫抖，她很害怕，可是已經走到這一步，為了今天他們已經等了4個月了，她不能退縮。

沈曦毅然邁開腿走出拐角，徑直往客廳走去。警衛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她，一個警衛快速朝她走開，可沈曦已經高喊出聲了。

「唐爺爺！唐爺爺！」

警衛一下就反應過來，衝過來捂住了她的嘴。可她剛才喊聲太大，客廳里的眾人已經聽到了。

客廳里首長正和唐老爺子說話，邊上突然傳來小孩子的喊聲。

唐老爺子一聽就知道是囡囡，怕出了什麼事連忙跟首長解釋。

「首長，實在不好意思，今天我干孫女也在我家，才4歲。我叮囑她不許出來的，可能小孩好奇心重，不聽話跑出來了。」

容清是知道唐大海家的情況的。兩個兒子都死在戰場上，妻子也病逝了。家裡就剩他一個人。年紀大了認個小孫女陪陪他也是正常的。

容清揮揮手讓人把孩子帶進來。

容清看著一個小女孩兒跟著兩個警衛走進來，這小丫頭有一雙晶亮的眸子，明凈清澈，燦若繁星。看到他的目光，那小女孩嚇得往往警衛身後躲了躲，一會兒又抬起頭偷看他。

容清今天心情很好，又被小丫頭像受驚的小兔子的樣子逗樂了，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沈曦覺得自己的小心臟已經快蹦出來了。雖然早知道有這麼一天，但真見到了，還是不由自主的腿軟啊！

這是首長啊！大領導啊！二把手啊！從來只能在電視里見到的人啊！

沈曦不斷給自己打氣，這是最好的機會了，為了今天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幾個月了。她一定要把握這次機會，不然時間就來不及了！

沈曦鼓起勇氣昂首挺胸的向容清走去，只是她不知道因為太緊張她是同手同腳走過去的！

「小丫頭，你也是這村裡的嗎？」容清彎腰問道。

沈曦搖搖頭，「囡囡是江城人，抱抱！」沈曦大著膽子伸手要容清抱她。

周圍的人都被這小孩驚呆了，這孩子膽子也太大了！

「囡囡，不許胡鬧。快過來。」唐老爺子也沒想到囡囡今天這麼大膽，萬一真惹怒了首長，他也救不了她啊。

容清不以為意，伸手把沈曦抱起來，沒想到這小丫頭還有這個膽子。

沈曦借著身子阻擋了周圍人的視線，趁機快速將手裡已經快被汗濕的小紙條塞進容清胸前的口袋。

雖然周圍人沒有看到，但容清已經發現了。沈曦歪著腦袋對容清眨了眨眼睛，又一臉無辜的對他笑起來。眼睛彎的像月牙兒一樣，露出兩個甜甜的酒窩。

容清看清是張小紙條就沒有在意，以為是小孩子的遊戲。

「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多大了？」這小丫頭長得甜美可愛，看眼睛也是個機靈的，難怪唐大海會喜歡要認干孫女。

「我叫囡囡，今年4歲了！」沈曦被二號首長抱在懷裡整個人都有一種濃濃的不真實感。

二號首長還問了兩句什麼她都迷迷糊糊回答了，但腦子裡一片漿糊。根本不記得自己說了什麼。

容清接下來還有行程不能久待，抱著沈曦和唐老爺子又說了幾句話就放下她告辭了。

回程的路上，容清坐在車裡想起那個古靈精怪的小丫頭笑著搖搖頭。掏出口袋裡的小紙條不在意的看了眼，待看清紙條上寫的字，容清一下子坐直了身體。

「停車！」

容清死死地盯著面前的小紙條，想了想又把紙條裝進口袋，讓司機繼續往前開。

「小周，你待會兒去查查剛才的那小丫頭還有她的家人。」

容清沒有打亂之前制定的行程，接見了廠區的代表。

直到晚上回到下榻的住所才讓周警衛彙報情況。

「小孩叫沈曦，沈家是江城人，7月底一家4口搬來小河村，理由是為了老人養病。沈曦的爸爸沈宇是做服裝生意的，他妻子在琴行工作，搬來前已經辭職。他母親是工廠工人，現在60歲已經退休。」周警衛已經將沈家的情況調查的清清楚楚。

「沈家搬來的比較突然，且搬來前沈宇已經把手頭的生意大部分脫手，他的妻子姜萍也辭去了工作。如果只是為了老人養病大可不必如此。沈宇的母親今年剛剛60歲，也並沒有什麼大病的記錄。」

容清閉著眼睛思考，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打著。

紙條上的字跡明顯是個成人的，但字跡比較女性化。沈家人4個月前就搬來了小河村，照今天的舉動看來明顯是故意在這等他的。

但就算不說他的行程保密程度有多高，4個月前，他根本就沒有來小河村的計劃，他們又怎麼可能提前來這等他呢？又怎麼會知道他一定會去看望唐老同志呢？

容清百思不得其解，但字條上寫的內容又讓他無法置之不理。

97年11月9日，伍修去世

97年11月12日，蔣緯台北病逝

97年12月8日，H國總統選舉，金厚中以40.3%得票率獲勝

97年12月19日，印西勝安航空185號班機空難，致104人死亡。

98年5月13日，印西屠華。屠殺華人1250人。

請您一定帶您最信任的人來我家，我有重要的事告訴您。

不管這上面寫的是不是真的，但這些事也絕對不是他們能知道的。

是沈宇的妻子或者母親從哪裡得知了什麼？還是誰指示他們來接近他？可不管是哪種可能都還是有很多疑點無法解釋。

容清考慮再三，還是帶著警衛悄悄的開車前往小河村。

就算是陷阱，他也要去探個究竟。他隱隱有種感覺，這字條上寫的還不是最重要的，還有更重大的消息再等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