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書院開學
王藍田的書童湊到王藍田身邊稟告。:「就是他,他便是郭大將軍之子,還是他救了少爺你呢!」
王藍田嗤笑:「什麼郭大將軍,那隻不過是一泥腿子,有什麼好了不起的。」王藍田昂頭高傲道,「我堂堂太原王氏,追溯其祖先可到中原之祖軒轅黃帝,我需要向一個『無根無蒂』的泥腿子道歉,笑話!」
郭崇山生父早亡,生母獨自一人拉扯他長大。最重要的是,郭崇山背後沒有一個家族,因為族人青壯年因早些年的北伐戰爭十不存一。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
而不了解其中內情的王藍田說的這句話郭明月只當做沒有聽過,她任由王藍田一人自說自話,心裡想道:「有本事你也做這樣一個泥腿子試試看,於逆境中崛起,行嗎?不,你王藍田就只知道仗勢欺人,剝除你那光鮮靚麗的家世,你王藍田就沒一點能讓人能看得上的。」
郭明月心中暗道:「他強由他強,清風拂山崗;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他自狠來他自惡,我自一口真氣足。」
儒家有言: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所以郭明月心靜得很,王藍田此話僅僅只證明了他心不正,行不端。
郭明月想跟詆毀父親的王藍田說他說的話大大的錯了。不過,前提是王藍田得聽得進去「泥腿子二代」的話,郭明月想得清楚:王藍田其實更應該改了他的心性,改了他的脾性,以及能理性地思考,這三點王藍田可能做到嗎?至少現在不能,所以郭明月可不想對牛彈琴。
王藍田對郭明月這種態度端正,性情平和的人看不過眼,但他也認為郭明月這樣看起來無害的人對他的地位威脅不大。不過郭明月這雲淡風輕、處事沉穩的為人作風卻是對他的藐視。但,由於尼山書院只允許學子帶一名書童,他的其他僕人們早就收拾好包袱返回太原了。王藍田這下耍橫鬥狠都沒有了幫凶,所以他現在只是一隻拔了牙的老虎,他也就只能過過口癮了。
郭明月忍得下去,不代表荀巨伯等人無動於衷。
荀巨伯開口諷道:「這施恩之人不望報,但卻沒有知恩之人不忘報,反而是忘恩之人還把恩將仇報了。」如果沒有郭明月那一扁擔打斷了馬文才的羽箭,那王藍田這條命早就沒了,還有機會在這裡大聲嚷嚷。
郭明月此刻也知道了:梁山伯與祝英台已經結為兄弟,梁山伯為兄,祝英台為弟。郭明月對梁山伯施以的援手讓祝英台對她很有好感,同時祝英台也認同了郭明月此人,她幫腔道:「王藍田,有本事你也學人家郭大將軍穩坐中軍帳,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
梁山伯是個憨厚的青年學子,他最先意識到郭明月此人只不過是一「未及冠少年」,於是,他拍了拍郭明月的肩膀鼓勵安慰。
大家都為郭明月抱不平,王藍田只好瞪著眼睛,狠狠地甩手溜走。
郭明月會以笑容:「謝謝!」而其它說不出口的話都在沉默中發酵。
荀巨伯說道:「哪用得說謝謝,明遠你也客氣了點。」說完看向梁山伯,「山伯,你說是嗎?」荀巨伯和亮山伯算是相知恨晚,他很是熟稔對梁山伯開口道。
梁山伯與祝英台點頭稱是。
尼山書院每次新生入學都會舉行一場祭孔大典。
祭孔大典,是學子為了尊崇與懷念至聖先師孔子,而舉行的祭祀大典。這次祭孔大典由上次收束脩的老夫子主持。
「尼山書院開學,祭孔大典開始!」
孔老夫子的銅像放置於尼山書院的祭典大殿中央,今天的祭典大殿大門大大地敞開,門口一個大大的、古樸的青銅鼎燃起了香火。
老夫子朗聲道:「學子上香,薪火相傳。」
學子身著統一的衣服,手持一支香,表情虔誠肅穆。
老夫子道:「有請尼山書院山長!」尼山書院的山長王世玉是一個溫文儒雅的中年男子,他腰板挺直,步伐輕健走上來,他位於學子的前方,背朝學子,郭明月看不清他長什麼模樣。
老夫子繼續開口:「山長主祭,舉香!」他把「舉香」這個詞語拉得很長。
「一鞠躬!」
「再鞠躬!」
「三鞠躬!」
儒家祖師孔子,他值得學子們的三鞠躬。
這三鞠躬也被稱為三獻禮,主祭人在整理衣冠洗手之後,到孔子的香案上上香鞠躬。所說的三就是指初獻、亞獻和終獻,初獻時獻的是帛和爵也就是黃色的絲綢和飲酒的酒杯,由主獻官將帛爵供奉到香案之後,主祭人宣讀並供奉祭文,然後全體的參祭人員對孔子像行五三鞠躬,齊誦《孔子贊》。亞獻和終獻都是獻香、獻酒,分別由亞獻官和終獻官將香和酒供奉在香案上,程序也和初獻相當。
學子們三鞠躬后,禮畢。
老夫子道:「收香!」而後便是幾句老生常談了,「尼山書院,謹遵聖人之精神,有教無類,誨人不倦……」
老夫子說完,山長鼓勵一下眾學子,這個祭孔大典就算結束了。
祭孔大典結束后,就是分配學子們這三年居住的宿舍了,分配宿舍由山長的妻子安排。梁山伯和祝英台被分到了一塊,荀巨伯與在書院門口向馬文才邀功的諂媚學子秦京生一寢室,而她——則跟書院門口逞凶的馬文才同處地字一號房。
這安排郭明月著實不怎麼滿意,要是和荀巨伯同寢室的話應該會比和馬文才這個在書院門口逞凶的殺人未遂之人同寢室好吧。但郭明月仔細想了又想,其實都沒大差別——都是和男子同處一屋,和馬文才這個不熟悉之人住同寢室,還可以分床而寢,這樣子還比較方便。
反倒是祝英台,她第一個提出要自己一個人睡。她是一閨閣女子,怎能與男子處同一房間,她內心十分焦急,不安。
馬文才也提議:他家中的房間比書院的宿舍還大,加上從沒有跟人同處一室,很不習慣,所以他也想一個人睡。
這下,眾人都紛紛表示不想與人同睡一屋,都想一人一房。
師母表示房間已經分配好了,不能輕易改變。
學子們仍然各執己見,有的還表示要跟郭明月或是馬文才同房。郭明月年紀不大,有是士族子弟,跟他交好絕對不虧。而馬文才,同樣出身士族,他的出場的氣勢十足,才貌皆優,大家都認為此人絕對是一位人物,也想與他結交。
對此,郭明月只是笑笑不語;而馬文才自視甚高,瞧不上學子,索性就丟下了一句:「跟我同房,你們配嗎?「
師母這下愁了,不知道該應哪位好。
「既然來到了尼山學院求學,就要拋棄在家中的驕縱習慣,世上哪有件件如意的事,要學會誰遇而安,知道了嗎?」山長王世玉一直站在後頭都在觀察著新進學的學子,見到這情況,他終於走了出來,說了這麼一句諫言。
王世玉這麼說后,學子們也紛紛表示願意服從宿舍分配。
祝英台這下也沒轍了,緊抿著嘴唇不甘不願地妥協應好。這期間,馬文才很是注意祝英台這個與他發表同樣意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