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十二章
三十三天外
「東皇太一是怎麼回事?」鴻鈞坐於天道身旁,看他在那裡一個人下棋。
說是閉關,實則本人是回了三十三天。
「他本該是太一星的天神,有問題?」天道把棋子扔在一邊,拿著鴻鈞的酒靜靜的喝。
鴻鈞眼角一抽,天道竟然也喝酒……他其實真的遇到了假的天道吧……
天道喝酒的動作一頓,看了鴻鈞一眼,沒說什麼繼續喝。
「不,吾就是好奇這個世界,你是天道你控制著這個世界的命運,如果發生了控制之外的事情,待如何?」
「不如何。」
「……不管?」鴻鈞感覺自己對這個天道的理解太淺顯了。
「吾要的是結局,不該死的人不死,該變得事不改,只要結局不變,過程如何便不重要了,對目前的洪荒來說。」
天道想了一下該如何解釋。
「對現在洪荒來說?」
「嗯。」
「你的意思是,現在的天道還沒有一套體系?」鴻鈞覺得自己抓到了什麼,就差一個點就能明白。
一個體系,還是個完整的,至少現在有缺陷的洪荒是不可能的,也就是說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在朝著天道設定的點上走。
生命,在天道看來,是平等的卻又一文不值。
「吾是天道,亦是規則。吾所做的不過是為了這方世界。物競天擇,能者居上,萬物便是如此,當不再需要的時候,那麼他就該退出舞台。」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
這是鴻鈞當了這麼久的道祖,最深刻的一句話。
「你與吾之前所見到的天道,並不相同。」這一刻,鴻鈞之前認為他與那個世界天道相差不多,看來是他看錯了。同為天道,做法雖一樣,但本質卻是不同的。
「有何不同?」他沒見過其他世界的天道,也不知其他天道只是一道意志還是如他一般為人形甚至擁有獨立的意識。
「吾方天道,從來就未現過身,甚至可以說即便是吾合道之時,也只是和天道有了些密不可分的關係,身為天道代言人,遵循天道指令,一道一道的完成,不逾越甚至是不更改。」
那段日子,他知曉自己在做什麼,沒有狠心或者不狠心,身為一個七情六慾皆無的人,他首要任務就是完成任務,其他皆與他無關。
天道調令,即便是截教那次劫,他也不為所動,本分的做著自己的工作。他不會痛心,亦不會喜悅,那些對他來說太過於淡泊,不過是一道記憶,絲毫不必放於心上。
後來拿回了七情六慾,鴻鈞也曾想過,這麼多年任勞任怨的因為天道而忙前忙后,有沒有後悔過。
這個念頭也不過是出現了一瞬間,便被他否決了,他或許有些遺憾,沒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好好生活在那個時候,卻並不會後悔。
感情拿回來后,他會沉溺在記憶里,去翻看那些經歷的時候沒有感覺的過去。
一一看上一遍,或是補上一兩句當時不會說的感慨。
「看來你之前世界的天道,是真正的法則,而不是那種有著思想的『法則』。」
「吾明白。」要不然他也不會當初在知道這個世界的天道后,反應那麼不淡定了。
法則是要講求公正公平,他們不能有感情,有了感情,便不再是法則,甚至可以說,已經不適合做一方世界的天道。
公正就會失衡,他所守護的未來也會分崩離析,甚至是歸為混沌。
這是大忌,也是禁區。
天道不可有情,甚至不可有思想。不能有,也不可有。
「吾那個世界,並沒有水碧,說起來吾一直好奇她的身份。」
他那個世界並沒有像水碧這樣的世界之基,可以說兩個世界真的除了出現了相同的人物以外,身份是不一樣的。
例如東皇太一。
在他前一個世界里,他與帝俊是兄弟,持有東皇中,洪荒眾仙尊稱一聲——東皇。
後來死於第二量劫的巫妖大戰。
後轉世為三皇五帝中的其中一皇。
所謂的第一量劫,也只是單純的龍鳳能力太過於強大,耗費了洪荒太多的靈氣,天道不得不進行抹殺。
「水碧乃是混沌青蓮。」
「……」
混沌青蓮……盤古開天時崩毀,這個世界卻還存在,他可不可以認為,盤古也還活著。
「四蓮可知她的身份。」鴻鈞思索著,如果水碧便是混沌青蓮,那身為孕育了四蓮的母體,這意義可就非凡了。
「暫時還不知曉。」
「接下來得一段日子,吾覺得該有意思了,你棋盤上的棋子一個個誕生,真是一個個在給吾驚喜。」有了前一世洪荒眾人的存在,這一洪荒的人物,在鴻鈞眼中有些不忍直視。
果然還是失憶好一點。不用拿來對比,以及崩塌的感覺。
「你不也樂在其中?」天道淡淡說道,擁有他部分靈魂,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鴻鈞在想什麼。
「的確,這樣才有趣。」鴻鈞不得不承認,有時候當一個旁觀者,比當一個參與好太多。
「有人來找你,你去見一見吧。」天道毫不留情的下了逐客令。
鴻鈞還沒問是誰,天道已然不見了身影。
誰會找他?知道他居住紫霄宮又在三十三天的除了三清那些小傢伙外,可就再沒有其他人了。
當鴻鈞見到那人時,鴻鈞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真是在哪都能遇到。
「好久不見,鴻鈞。」那人帶著笑容,轉過身看著他,一如最初相見。
「梵淵。你怎麼會在這?天道竟然放行了,這不得不讓我吃驚。」
鴻鈞走到他身邊坐下,經過最初的驚訝,他已經淡定了。
「你忘了我可是穿梭於不同的世界里。」梵淵扔給他一壺酒。
「我看你蠻開心的,又做了什麼?」梵淵表情在外人看來很淡,但是在朋友面前,他的表情還是很豐富的。
「就是前幾天找回了他的靈魂碎片,順便遇到了一個有趣的小傢伙。」
一想起那個只為了死而不願意活著,被他扔到那個世界的小傢伙,他就忍不住笑。
「誰?這次你又禍害了誰?」梵淵雖然遊走世界邊緣,擁有著很強大的力量,力量雖然強大所做之事也是在天道所允許的範圍之內,畢竟每個世界都有他不同的法則,和不同的管理者。
「他叫阿木,或者說叫宇智波迦葉,畢竟那是他重活一次證明。」
「宇智波……迦葉?」鴻鈞奇怪的看著他,「不會是我在現代生活的那段時間裡出現的那個什麼火影?我記得宇智波是裡面一個家族的姓氏。」
「嗯,就是那個。說起來你身為道祖,竟然也喜歡這些俗物。」梵淵把鴻鈞上上下下看了一個遍,表示驚奇。
難不成開竅了?開始懂得人類的生活了?
「停止你的胡思亂想,我之所以知道這個,拜家裡那幾隻小傢伙。」
不單單要拉著他演戲,而拉著他陪著看電視,偶爾縱容一下,直接得寸進尺蹬鼻子上臉了,一發不可收拾。
這也使得他這個動不動就閉關不出門的祖宗級別的人,沒有和那個時代脫節,全是拜家裡那群小輩所賜。
「可以想象。」想起那幾個活潑的小輩,梵淵也是忍不住笑,他有幸見過他們,不過他們沒見過他罷了。
「說起來,那個小傢伙今生的名字,和我愛人的名字一樣,迦葉……說起來自從他『死』了以後,即便是對著他的元神珠,我也是很少叫他名字了。」
「……」感情這是來送狗糧的?鴻鈞看向迦葉頭上的那個安靜窩在頭髮上的珠子,默默無語。
「靈魂齊全了?」
「還沒,不過快了。」梵淵躺在雲團上,「本來是要下一個世界的,路過這裡,順便來看看,看來你過的不錯,那個天道竟沒有滅了你。」
「……我被滅了,你覺得你現在還能和我說話?」
什麼時候開始,梵淵這麼話嘮了?甚至如此惡劣?還是說發生了他不知道的事情,他突然有些懷念以前的梵淵,話不多,溫柔的一個人。
「近期有些神經質,你就當我在發瘋。」果然因為迦葉的事,又讓自己興奮過了頭,不過是靈魂碎片要找齊了,他興奮個什麼勁,迦葉啊迦葉……
「對了,你輸了。」
梵淵突然想起一件事,他和鴻鈞的誓約。
「曼珠和沙華已經重逢了。」
「誓約結束的時候,我便知道。這場誓約,你贏了。」
「真不像個賭。」梵淵略無趣的說道。
「那如何才像個賭?」
「有彩頭,有交易物品,這樣才算有意思。」
「……你現在看起來就像個賭徒。」鴻鈞無語。
「謝謝誇獎。見得多了,就看淡了,只能找些事情做。比如你,在之前的世界,生活那麼久,生殺大權都在你手裡,人生百態你又有什麼沒見過,有時候,習慣也是種可怕的東西。」
這話題怎麼歪的這麼厲害,鴻鈞扶額,也不知道是他不對還是梵淵不對。
「無論如何,事已至此,不習慣還能如何?難不成你想去輪迴往生?」
「別,我會瘋的。」鴻鈞所說的那個輪迴往生,他清楚無比,那可是個死循環一般的輪迴,當你得到希望的時候,命運給你開了個玩笑,一切重來。
無論是死,還是活著,亦或者痛苦的,開心的,幸福的,……只要死亡,一切都會回到最初。
無論你做什麼,一切都毫無意義。
那可是真真正正的輪迴往生。
「原來,你也有怕的時候。」鴻鈞挑眉,他一直覺得梵淵這種存在,沒有怕的,不,或者他的愛人算一個?
「誰沒有怕的時候,而我所懼怕的,便是無能為力。就如醫者不自醫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