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3.第八十三章、迷霧重重

83.第八十三章、迷霧重重

這一盼就盼到了晚膳時分。歐陽尚書和杜尚書一同留在谷府用膳,穀梁薇身為韓府女眷,夫君又不在自是不能與他們同桌。

一個人坐在屋中,心中焦躁之餘還有幾分興奮。她預感等韓昀回來她就能解破一個長久的謎團。然而聽穀梁成說,聖上這次清醒臨朝後格外一種韓昀,上朝後的第一件事就是為韓昀證明正名,幾名吏官提出疑慮均被聖上駁斥。下朝之後聖上更是召韓昀入甘泉宮議事。

「怎麼還不回來,該不會今夜不回來了吧?」

「小姐,你在發獃菜都涼了。快點吃吧,菜涼了口感就不對了。」清桃看著穀梁薇對著滿桌飯菜喃喃自語,忍不住出言催促道。

「知道啦,不敢耽誤清桃姑娘的好手藝。」穀梁薇看著清桃著急的模樣不禁莞爾。清桃因為今日醒來晚了覺得不好意思,硬鬧騰著要親自下廚賠罪,因而穀梁薇今日的晚膳都是清桃親手做的。

「小姐!」

「湯來了。」正在穀梁薇和清桃笑鬧間,雪清端著剛熬好的魚湯入門。

「你小姐我可不是發獃,是在等雪清姑娘的湯。你瞧,時辰剛剛好。」穀梁薇笑道。

「小姐你真是的,我說湯也我來做,你非要喝雪清熬得。雪清也是,居然還附和小姐,好歹我也算你半個徒弟。」清桃見雪清將湯端了上來不滿的嘟囔道。

「雪清可不是附和我,她是實話實說而已。」穀梁薇笑道。雪清微笑不語,只是在一旁溫和的分碗盛湯。

「小姐你可別小瞧人。」清桃不服氣道,「早在韓府我就跟著雪清姑娘學廚了。因為小姐你喜歡喝,別的不說,這湯的手藝我是絕對可以出師了。」

「得了吧,人家家傳的手藝,你個沒天賦的就別說大話了。」說笑間雪清已經將菜布好。

以往因穀梁薇喜歡熱鬧,清桃雪清偶爾會陪著她一起吃。今日許是因有外人在府,雪清堅決不肯同桌亂了規矩,清桃如今為雪清馬首是瞻,自是有樣學樣。

穀梁薇無奈,等不來韓昀她只好拿起筷子開始孤單的用晚膳。

清桃往年手藝不佳,如今技藝進步自是渴望得到穀梁薇的誇獎。穀梁薇順著她的心意稱讚了幾句。待到喝湯的時候,不知是不是因為受清桃熱切目光的影響,穀梁薇覺得雪清的神情也比平時閃亮了幾分。

帶著一種莫名的使命感,穀梁薇喝下一大口湯。

「咦。」穀梁薇抿了抿唇道,「怎麼味道有些怪。」

「小……」清桃正要開口。

「可能是我鹽放得多了些。」雪清忽然將清桃的話截斷,歉意道,「聽到大人復職的消息太過高興,做湯的時候有些恍神。」

「小姐,你是不是剛才才吃太多混了口味。」清桃道,「湯好之前我嘗過,不是和平時一模一樣嘛。」

「那可能是我喝得太急了。」穀梁薇又喝了兩口。清桃說的不錯,這湯喝起來和平時沒什麼不同,可穀梁薇就是覺得剛入口那一瞬間的感覺不太一樣。可真要問她哪裡不一樣,她也說不上來。

用過膳,穀梁薇帶著清桃和雪清在園子里散步,趙修帶著一小隊人馬在後面不遠不近的跟著。

這種被牢牢盯著的感覺讓穀梁薇滿心鬱悶,她不願表露惹人擔心,於是不斷找話聊著。

「韓昀官復原職,我們接下來就要回韓府了。今天一定要好好逛逛,下次再來還不知是什麼時候……」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耳邊只聽見清桃咋咋呼呼的應和。

穀梁薇感覺少了點什麼,一扭頭髮現雪清垂著頭似乎神色憔悴。

「雪清,你怎麼了?」感覺一整天都怪怪的。

「沒什麼,只是有些……」

「哎呀,雪清她丟了東西!」清桃見雪清一副息事寧人的樣子,搶著道,「雪清姐鐲子丟了。」

「沒有……」

「你就別瞞著了。你不說我也知道,你總也捨不得帶,寶貝似得壓在首飾盒底下的那個金鐲子不見了對不對。」

金鐲子?穀梁薇心頭一跳。

「你動了我的盒子?」雪清眼神一凜。

「今天醒來頭暈乎乎的,不小心碰翻了。」清桃大大咧咧絲毫沒有察覺雪清的一樣,「我記得之前我們住在民居的時候,那個鐲子你天天貼身裝著。知道你是為了谷府的顏面不肯說,可這種事情哪有藏著掖著的。」

穀梁薇心撲通撲通跳得飛快,每一下都撞擊著心口的那個纏金鐲子。她這才意識到她們已經不知不覺走到了昨夜兩個黑影交談之處。雪清一路垂頭不語或許並不是因為心情不好……她、她在找東西!

這個想法令穀梁薇毛骨悚然。雪清一慣清麗溫和的聲音,此時在她聽來透著說不出的清冷詭異。

「清桃你多心了。那個鐲子是因為上面的金紋有點破損,我送去鋪子里修補了。」

「是啊清桃,這種時節谷府里怎麼會有賊呢?」穀梁薇聲音平靜到有些不像她的聲音了。她極力維持著平靜道,「被你吵得頭疼,我乏了,回房休息吧。」

「我哪吵了?」清桃不滿的嘟囔著,「這也就是我陪著小姐你去了韓府,不好再管谷府的事。若是我們還在谷府那會,哪個不長眼的趕在我眼皮底下手腳不幹凈,我非好好教訓他不可……」

清桃一路絮絮叨叨。穀梁薇從心底里感激她的多話,這樣一來她只要順著清桃的話隨便敷衍兩句便不會顯得過於沉默,更不怕因為心慌意亂而說錯話。

回了屋,穀梁薇借口想要洗浴,把清桃和雪清都支了出去。當屋內確認只剩她一人的時候,她忙把鐲子掏了出來。那鐲子在她懷中就像一塊烙鐵,她揣著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滿屋子轉了半天,剛把鐲子藏好雪清就端著小木盤進來收拾乾淨裡衣。

穀梁薇坐在桌邊裝做喝茶。

「夫人不舒服?」雪清看著穀梁薇問道。

「沒不舒服,晚上吃得多了,身子有些發膩。」穀梁薇咽了口茶水回道。

「難怪了。」雪清微微一笑,「大人曾經說過,夫人的心思都寫在臉上。」

穀梁薇看著雪清的眼睛乾乾地笑了一聲。她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心虛的緣故,她看著雪清的面容總覺得她笑得別有深意。

就在這時,清桃來報說浴桶已經備好,打破了屋內短暫的靜默。

洗漱完穀梁薇裝作睏倦不已的模樣躺下歇息,豎著耳朵聽清桃和雪清退回側屋。直到確認屋內只剩下她一人,她才長舒了一口氣。

怎麼會是雪清呢?雪清和薛懷不同。雪清可是跟著韓昀最久的人之一。據她所知,韓昀剛回都城嶄露頭角時雪清就在他身邊伺候,那時韓昀尚未開府。而且她隱約記得雪清與韓昀相識甚至早在韓昀嶄露頭角之前。這樣的人怎麼會是內奸呢?有誰會盯上只是少年的韓昀?

可要說背叛,雪清跟了韓昀那麼久為什麼要背叛?為名?為利?

這雪清若是想要,韓昀都能給她。雪清作為韓昀的心腹多年,只要她願意,以韓昀的權勢她甚至能找個官宦子弟風風光光的嫁出去。她為什麼要背叛韓昀?

穀梁薇不解的想,難道是因為她?

可雪清若要對韓昀有情,那也該下手對付她而不是和安華昌聯手陷害韓昀呀。以前想不通的事,現在連在一處就全明白了。

難怪她的行蹤總能被人盯上,難怪她在韓府書房都能被人帶走,也難怪當日藉由她的名義在御前狀告韓昀時安華昌的手上能拿出那麼多不為人知的信件。雪清是韓昀的心腹,平日里雖不沾染政務,卻負責書房打掃。她選擇背叛,韓昀防不勝防。

穀梁薇心中越想越寒越想越怕,恨不得立刻飛到韓昀身邊告訴他這個驚人的消息。

忽然,穀梁薇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韓昀會相信她說的話嗎?

韓昀會不會覺得一切只是個誤會,比如和雪清見的只是個普通的護衛;或者說那鐲子是別人拿來陷害雪清的;又或者雪清的鐲子早就丟了,鐲子出現在樹下只是一個巧合?

畢竟她並沒有看清楚樹下的人影,也沒有聽到聲音。單憑一個鐲子證明不了什麼。韓昀會因為她模糊的三言兩語去懷疑自己身邊忠心耿耿多年的人嗎?

穀梁薇心中惶惶,她發現她沒有更多的證據去證明雪清的背叛。單憑一個鐲子作為證據太容易被推翻,她總不能說因為雪清和她的一個對視,讓她認定雪清有問題吧。

若是雪清倒打一耙呢?

穀梁薇發現即便她已十分清楚韓昀對她的情誼,她仍然沒有能夠說服韓昀的半點把握。在對韓昀的影響上她毫無半點自信。因為韓昀從不跟她談論他所面對的波詭雲譎,也因為她心裡清楚她從來沒能像蘇妍、謝清那樣成為能站立在韓昀身邊的左膀右臂……甚至於,她還曾站在對立面狠狠的背叛韓昀。

這麼長時間以來,她一直試圖忽略上一世發生的一切和韓昀重新開始。看上去一切也盡如人意,可那些事畢竟發生過,就算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也存在於她的記憶里。即便她再怎麼偽裝,也會在不經意間流露。而韓昀呢,對她流露出的異樣情緒是否真的如表現出來的那樣毫無察覺。

穀梁薇越想心越亂,索性不再想下去。無論如何等韓昀回來,她先把雪清的事情說出來,後面的事等發生了再說。

穀梁薇如念咒一般在心中暗自下定著決心。

子時過半,她忽然聽見輕微的異樣響動。心中一緊,她閉眸放緩呼吸裝作熟睡,耳朵卻牢牢豎著。

主屋的帘子被輕輕地撩開了。

穀梁薇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

「夫人,您睡下了嗎?」

是雪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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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相半黑化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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