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蘇家玉竹
寶器珍饈,金銀財寶,民康物阜。
這是作者對於玉珍國的描述。
當魏宗恭的馬車到達此處時,他才真正體會到了這十二個字的含義。
尼瑪這就是土豪之國好嗎!
用盡全力才勉力維持住了沒有束起中指,魏宗恭緩緩放下掀著車簾的手,面癱著臉縮回了馬車中,然後…蹲在馬車的角落裡畫圈圈。
泥煤!
有錢了不起啊!
等玄參boss把你們都滅成渣渣的時候…
等等…我現在好像就是玄參…
魏宗恭扶額。不知怎的,他忽然很理解原身第一個就滅他們的心理。
本來魏宗恭還覺得自己的馬車夠騷包的了,沒想到啊沒想到,到了玉珍國,自己的馬車簡直寒酸的讓人不忍直視好嗎!
正在魏宗恭神遊的時候,馬車忽然停了下來。魏宗恭的臉毫不大意的和車廂來了次親密接觸。
『咚』的聲音傳來,孔陽急匆匆的掀開車簾,「主人…」
魏宗恭還蹲在車廂角落,腦子還沒反應過來。轉過頭,和孔陽四目相對。鼻子有些疼,魏宗恭下意識的動手摸了摸,結果……摸了一手熱乎乎的血。
孔陽已經完全呆住了。維持著掀開車簾的動作,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噢漏!
小爺的總攻形象!
魏宗恭在內心哀嚎一聲。
補救,趕緊補救。
「呵呵,什麼事讓你看呆了。」輕笑一聲,他不著痕迹的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微微眯起眼睛,「嗯?」
魏宗恭儘力做出與往常無異的表情,但配上現在的狀況…十分搞笑。
孔陽低下了頭,跪在魏宗恭面前,不發一言。
絕逼是在憋笑吧…
呵呵,要笑就笑,我保證不打死你。
魏宗恭看了看手上的血,抹了抹鼻子,開口道,「孔陽,給朕擦乾淨。」
「是。」孔陽應道,轉身走出了馬車。
不一會,拿著浸好的濕帕,他半跪在魏宗恭面前,輕柔的給他擦著手上的血跡。
玄參的手極白,五指修長,絲毫看不出就是這樣的一雙手竟然比刀刃更加致命。孔陽仔細的擦拭著,就像在對待什麼珍貴的寶物,連指縫間的血跡也一一拭去。
這個人,本不該沾染上血腥味。
這樣奇怪的念頭忽然出現在孔陽的腦海中。他抿了抿唇,暗罵自己的愚蠢。
擦乾淨了手,孔陽拿出另一個乾淨的濕帕,站起身,隨後恭恭敬敬的擦拭魏宗恭臉上沾染的鮮血。
魏宗恭似笑非笑的注視著他,那種彷彿將他看透的目光讓孔陽垂下了眼眸。能感覺到薄薄濕帕下那人皮膚的觸感,細滑的就像上好的羊脂玉,甚至擔心這帕子會不會擦傷他。
在這一刻,孔陽甚至忘記了面前人是高高在上的國主,是如何冷血冷情的存在。
直到那人伸出手,輕輕的搭在自己的咽喉上。
要害被挾制。孔陽瞬間便僵硬了身體。
自己怎麼能忘了。
他是玄參。是朱離國主。更是…自己的主人。
「忘記你剛剛看到的。」那人的聲音帶著笑意,但隱藏不住的冷冽殺意卻暴露了他真實的想法。
「遵命。主人。」孔陽應道,頭低的更低。
「嗯,這就好。」那人笑眯眯的放開了孔陽,摸了摸他的頭,「下次要得到我的許可再進來。」
孔陽點點頭,低垂的頭掩住了他的表情。
果然…是自己奢望了…
「對了,剛剛是怎麼回事?」魏宗恭覺得自己挽回了作為總攻的形象,心情很好的開口。
孔陽好像才想起似的,答道,「主人,不遠處有人…打劫。」
哈?打劫?
什麼情況!
魏宗恭一愣,隨後興緻勃勃的掀起車簾看去,只見不遠處一隊穿著清一色的墨色衣衫的男人將道路阻斷,攔住了過往的馬車。
魏宗恭第一次看見打劫,仗著自己這具殼子的武力值,不但不害怕,還奇異的有點小激動。
他躍下馬車,搖著扇子走到了正在被打劫的那輛馬車旁,看熱鬧的心情不要太明顯。
「都說了,我沒有錢啦!」那個少年一臉苦惱,「你們太過分了!」
他穿著簡單的青色衣衫,頭髮束起,整個人給人的感覺十分舒服。他轉過頭看向魏宗恭,先是一愣,隨後勾起了一抹笑,「這位公子可以證明。」
你丫誰啊。
魏宗恭抽著嘴角看著那群男人的目光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不好意思,我不認識這種自來熟的貨。
「我看公子你器宇不凡,知書達理,定是出身名門…」魏宗恭裝逼的搖了搖扇子,一臉壞笑,「錢財這種身外之物,還是不必看的太重了。」
魏宗恭淡定的把身邊的這貨給賣了,毫不猶豫的坑了他。
誰知那個少年竟然紅了紅臉,一臉羞澀,「我…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好啦…」
魏宗恭差點捏斷了自己的扇子。
警察蜀黍,就是這朵奇葩!!!
「好吧,實話和你們說,」少年任命似的看向那些人,擺了擺手,「這個馬車是我借的,我現在真的身無分文…」說到這裡,他的眼神飄向了魏宗恭,「不過要是有好心人能收留我的話…」
對不起你剛剛說什麼我沒聽到。
毫不猶豫的無視了少年的目光,魏宗恭想著既然看過了熱鬧,就走人吧。
他剛轉身,還未等邁開步子,就見那群男人從中間分開,齊齊的半跪在地上。
魏宗恭微微睜大了眼睛。
少年穿著墨色的衣裳,黑髮板板整整的束起,用玉色的簪子固定。他的臉上無甚表情,十足的冷若冰霜。
那是個極其引人注目的少年。與玄參的那種惑人飛蛾撲火的危險不同,這個少年更多的是高不可攀的傲氣和冰冷徹骨的冷酷。
不過這些都不是魏宗恭在意的。他比較在意的是…
…這種酷炫狂霸拽的主角必備出場方式!!!
魏宗恭差點都要鼓掌了,卻看到那個黑衣少年一步步的走近,微昂起頭,聲音冷冽。
「過路費兩千文。」
兩千文!
呃…相當於兩千塊嗎?
魏宗恭扯出了一個乾笑,下意識的看了看身旁的那個說是『借』馬車,但絕逼是『偷』的那個少年。只見那個傢伙眨巴著眼睛看著自己,一臉冀希的樣子,就差沒在臉上寫上#土豪求包/養#。
節操何在。
別以為你長得好看我就不打你。
魏宗恭有玄參殼子的武力值,再加上自家打架小能手孔陽的默默支持,他當即挺直了腰板,嘴角掛上了欠抽的笑容,搖著扇子緩緩開口,「要錢沒…」
「找死。」
那個黑衣少年抽/出了腰間的佩劍,二話不說朝魏宗恭刺去。
我話還沒說完啊摔!
要錢沒有要命一條這種吊炸天的話讓我說出來好嗎!
魏宗恭內心咆哮,身體卻自發的動作起來,用扇子擋住了少年的攻擊。
他輕巧的一別,少年的佩劍從中斷成了兩截。
他笑著看向少年,從容不迫的樣子讓少年黑色的眸子中燃起了火光。
「太弱了。不堪一擊。」
感受著周圍『仰慕』的眼神,魏宗恭深覺是自己的王霸之氣折服了他們,正要說幾句話裝逼,就看到那個黑衣少年…從袖中拿出了一個匕首,又向著他衝過來。
………………………
「浪費時間。」魏宗恭還是笑眯眯的,他看著伏在地上的黑衣少年,聲音透著冷意,「如此弱小,真是連殺你都提不起興趣。」
嘖嘖,真慘。
那麼狂霸酷炫叼炸天的出場,結果現在被打臉了…
真是男默女淚啊,少年,蠟燭拿好,不謝。
墨色衣衫的少年此時伏在地面上,雙拳握緊,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他,似是要把此刻印在心底。他的目光灼灼,額頭上的血跡順著臉頰劃下,滴滴暈染在地面上。
「殺了你。」
少年的聲音沙啞,輕弱的彷彿隨時都會飄散在空氣中,「…絕對。」
他看著那人的笑容加大,眼神中透著輕蔑與不屑,別過頭去,似乎連目光都是一種施捨。
該死!
恥辱感讓他死死的咬住了唇,剋制著胸腔翻湧的血腥氣。
太弱了。
今天的羞辱。
定會…百倍千倍的討回來。
完全沒有欺負了未成年的罪惡感,魏宗恭搖著扇子,簡直不要更欠抽。
「公子…啊,應當喚朱離…」
剛剛一直在旁邊觀戰的青衣少年,成功的得到了魏宗恭的注視。
在魏宗恭越來越冷的視線中停了下來,他停下了話語,嘴角的弧度卻未變。。
「你是何人。」魏宗恭眯起眼睛。
擦,剛剛差點被扒掉馬甲。
能猜出自己是朱離國主的人,可沒幾個。
青衣少年湊到魏宗恭身旁,恍若沒有看到他笑容中的危險,神秘兮兮的眨了眨眼睛。
「我姓蘇,名玉竹。」他笑得就像是那種長輩最喜歡的乖小孩,只是眼中閃過的卻是些許戲謔,「久聞朱離國主大名,今日一見…」他頓了頓,接著說道,「…傳言不可盡信。」
「.…..」這熊孩子!
魏宗恭嘴角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這位…蘇公子。」眯起眼睛,剛想用實際行動告訴熊孩子大人是不好惹的,忽然想起了什麼。
等一會。
這貨說他叫什麼來著?
蘇…玉竹?!
蘇玉竹!!!
這貨是蘇、玉、竹!這不可能!渣作者你的人設崩了啊!
魏宗恭明顯還沒有從打擊中恢復,就連笑容都僵的直掉渣,轉身就要走回馬車,好好安撫一下自己受驚的小心臟。
名為蘇玉竹的少年,絲毫沒有被魏宗恭的冷淡影響,跟在他後面坐上馬車。臨走,他的目光在黑衣少年上停留了一瞬,眼神中幸災樂禍的情緒一掃而過,轉過頭時已經恢復了那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黑衣少年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那人離開,沒有絲毫阻攔的力氣。
他忽然勾起了一抹笑,襯著身上的傷,莫名的毛骨悚然。費力的撐起身體,他一次次的摔在地上。
周圍的下屬們彷彿石像,雖然恭敬,卻沒有任何攙扶的動作。
違背身體的意願站了起來,他看著機械一般的下屬們,嘴角的笑容消失無蹤。
「告訴那個老傢伙,」他的聲音微啞,卻並不難聽,「他的壽宴,給本少主留個席位。」